“種公,趙姑娘,真是好巧呀。”
李奇帶著馬橋來到營外的一個小亭子內,朝著麵前二人拱手笑道。
來人正是趙菁燕和種師道。
種師道想來看李奇練軍,李奇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這一切肯定又是趙菁燕出的注意,像種師道這等大英雄怎地會想到鑽這小空子。
趙菁燕微微一笑,道:“是啊,真是好巧呀。”
這娘們真是比我還喜歡演,不過倒是替我省去了許多麻煩。李奇嗬嗬一笑,道:“不知趙姑娘這麼早來此是乾什麼的?”
這人真是夠無恥的,他分明就是明知故問。趙菁燕稍稍白了他一眼,隨口道:“我和種伯伯是來此看日出的。”
李奇環顧四周,隨即點頭笑道:“不錯,不錯,這還真是一個看日出的好地方。”
馬橋這個二愣子可聽不出李奇這話的意思,舉目四顧,納悶道:“副帥,這裡四周環山,若是想看日出的話,不非得等到正午去,我真看不出哪裡好了。”
這層紙一捅破,氣氛登時顯得有些尷尬。特彆是種師道,滿臉的尷尬之色儘顯無疑。
李奇原本也隻是想揶揄下趙菁燕,畢竟事事都被一個女人牽著走,這可不是一個男人喜歡見到的,可是他似乎忘記身後還站著一個單純的有些過分的馬橋,這也讓他麵色稍顯尷尬。
趙菁燕見狀,轉移話題道:“種伯伯,我沒有說錯吧,他肯定不會願意親自跑到深山裡麵去受苦受累,能來就已經夠給麵子了。”
種師道略帶不滿的瞧了眼李奇,道:“李奇,你作為此次演習的統帥,為何沒有與士兵一同參與演習。老夫可還是親眼見到你是最後一個到的,堂堂統帥不能以身作則,軍法何在。”
他這番話倒也說的威嚴十足。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眼趙菁燕,你這哪是在解圍,分明就是火上澆油啊。苦笑道:“種公,這次演習就是我安排的,我已經參與了進去啊。隻不過我是設計遊戲的人,而非下棋之人,更非棋盤裡麵的棋子。”
種師道眉頭一皺,道:“這可不是一個好借口。老夫以為你應當與士兵一同演練,這才是一個統帥該做的事情。”
李奇搖搖頭道:“這個遊戲本身就是我設計的,其中的漏洞我比誰都要清楚,而對陣雙方又都是我的部下,無論我幫那一方,對另一方都不公平。”
種師道詫異道:“對陣雙方?可是為何老夫隻見到一支軍隊?”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次演習具體的計劃”
趙菁燕和種師道紛紛搖頭。
這倒也是,這計劃算是機密了,而且我又做的這麼低調,他們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李奇笑著解釋道:“不瞞種公。其實早在前幾日,另一方就已經去到山裡安營紮寨,構建防禦體係了,而且演習也已經在前兩日開始了。隻是攻方選擇今日進攻。”
“哦?原來如此。”種師道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趙菁燕也暗自怪自己沒有打聽清楚,以至於鬨出這麼一個大烏龍來,伸手示意道:“種伯伯。咱們還是坐下再說吧。”
三人坐在亭內的石凳上。李奇又把這次演練的詳細計劃跟種師道說了一遍。
種師道聽罷,皺眉沉吟半響,道:“不錯。你這樣安排倒也合乎情理,守方占據了地理優勢,而攻方卻有著主動的優勢,隻是你限定由攻方進攻的那一刻為準,六個時辰後就結束演練,是否有些欠妥當。因為這對守方而言,隻需頂住六個時辰就行了,等於就是一錘定音,他們肯定會選擇龜縮防守。”
“種公言之有理。”李奇點點頭,又道:“但是這次演習孰勝孰負對我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趙菁燕驚詫道:“這是為何?”
李奇笑道:“很簡單,我這次主要是想檢驗下他們的團隊合作能力,應變能力,偵察與反偵察能力,以及執行能力,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訓練他們的偵察與反偵察能力,攻方若是不能偵察到守方的防守部署,在同等兵力下,那幾乎不可能取勝,而守方若是不能偵察到了攻方的動向,那他們很有可能會讓攻方乘虛而入,我以為在戰場上,偵察是非常重要的。對我而言,結果無關緊要,最關鍵的是過程。當然,站在對陣雙方的角度上看,勝負又大過於過程。隻可惜。”
趙菁燕忙道:“可惜甚麼?”
李奇歎道:“可惜這次演練我偏重的是戰術,而非實戰,我在雙方的兵器上都做了手腳,儘量避免損傷,這也導致這場演練隻是一場訓練而已。”
種師道皺眉道:“既然你清楚這一點,為何還要這般做呢?”
暴汗!你老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菁燕插嘴道:“種伯伯,這我知道,他是怕負責任,如今上麵還有一位大人物時時刻刻盯著他,倘若出了什麼意外,他可擔待不起。”
李奇笑道:“趙姑娘所言甚是,我正是擔憂這一點。”
種師道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哈哈笑道:“不過李奇,你小子練兵的手段實在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從每一名士兵到列隊再到那新式軍服,無不透露著驚喜,這才是像一支軍隊嗎,比起河朔那些兵,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種公謬讚了。”李奇淡淡一笑,道:“不過在我看來,他們還不能算是一支軍隊,隻有經曆過生死、戰爭的洗禮後,他們才能算作一支真正的軍隊。倘若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他們還能保持如一,那才是對我的最大肯定。現在的他們隻是虛有其表而已。”
趙菁燕笑道:“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有些時候彆人輕輕誇你一句,你非但不謙虛,還自吹自擂起來,但是有些時候,你又表現的非常謙虛。著實令人看不懂。”
李奇嘴一撇道:“我什麼時候自吹自擂了,我一直都很謙虛好不,你可以說我尊重事實,就好像你以前說我長的帥,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乾嘛不承認,過分的謙虛那就不是謙虛,而是虛偽了。”
趙菁燕哼道:“種伯伯你看,他又來了,有些時候。你沒有誇他,他也能自吹自擂。”頓了頓,她忽然皺眉道:“還有,我什麼時候說你長的帥了?”
李奇錯愕道:“沒有嗎?”
“當然沒有。”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但是,難道你不覺得我長的帥麼?”
趙菁燕對麵他這麼無厘頭的問題,有些無語了,道:“這我還真沒有注意。”說罷,她忽然瞥了眼李奇身後的馬橋。狡黠道:“我覺得人家馬橋就比你更男子氣一些。”
馬橋笑嗬嗬道:“趙姑娘,這話我早就跟副帥說了,不過他有些接受不了了,你就彆再氣他了。”
趙菁燕抿了抿嘴。嘴角略微扯動了幾下。
日。這女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利用馬橋這廝的審美眼光來打擊我。李奇沒好氣的瞥了眼馬橋,見其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種師道忽然笑道:“老夫也收回方才說過的話。你雖然沒有參與到演練中,但是在這時候,你還在意這等瑣碎的小事。有失大將之風。”
汗!不是你叫我來的麼。李奇無語道:“種公抬愛了,我連死人都沒有見過,彆說大將了,就連小將也不是,況且這對我而言也不是小事,樣貌可是父母賜予的,倘若誰說我長的不好,那就是對我父母的侮辱,我若是不反駁的話,豈非不孝。”
這都能扯到不孝上麵去,三人真是無言以對。
種師道轉移話題道:“對了,年後老夫就要去太師學府報道了,你這個副院長可有什麼建議?”
李奇道:“在軍事方麵,我真不是敢在種公麵前班門弄斧。不過我希望種公能夠呃,對了,種公你對金兵的作戰陣法可了解?”
種師道一愣,道:“這次伐遼,老夫倒是仔細研究過金兵的陣法,你的意思是?”
李奇道:“我想種公能夠把重點放在北方的戰事上麵,而不是種公最熟悉的西北方。倘若種公對金遼戰爭熟悉的話,甚至可以從這方麵取材。”
趙菁燕一挑細眉,道:“你不借用宋遼之戰,而是金遼之戰,難道你覺得我大宋或許會和金國開戰?”
什麼叫或許,這是一定的。李奇正色道:“宋遼之戰如今還未結束,倘若種公在時候去評判這場戰役,恐怕會招人閒話,這是其一;其二,遼國已經名存實亡,參考價值遠不如金國;其三,就是你方才所說的,不過我不知道宋金會不會開戰,但是我覺得金國已經取代了遼國,我們大宋也應該防範於未然,能和睦相處固然最好,倘若不能的話,到時也不至於被打的措手不及,就跟這次一樣。”
種師道捋了捋胡須,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應當要防範於未然,老夫知道該如何去準備了。”
“那就勞煩種公了。”李奇微微一笑,起身道:“種公,趙姑娘,對不起,我得回營裡了,咱們改日再聊。”
種師道笑道:“你去吧。”
李奇見他們沒有起身的意思,好奇道:“難道你們要坐在這裡等結果?”
“老夫正有此意。”種師道點點頭,道:“這結果對你而言或許不重要,但是對老夫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畢竟他們將來可能成為老夫的學生,老夫待會也想聽聽這次演練的過程。你快回去吧,有燕兒在這裡陪老夫就行了。”
李奇也沒有矯情,點頭道:“行。我先回去處理點事情,待會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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