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爭論(中)(1 / 1)

片刻,宋徽宗便身穿龍袍走進來,梁師成尾隨其後。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奇、王黼、趙良嗣行禮道。而那三位金使則是向宋徽宗行了一個金國的禮儀,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

宋徽宗坐上龍椅,威嚴十足道:“眾愛卿平生。”

“謝皇上。”

宋金雙方各站一邊。

李奇抬起頭來,見宋徽宗眉宇間帶著一絲愁容,暗歎,你要是爭點氣,如今也就不會一籌莫展了。

宋徽宗掃視眾人一眼,見趙靖、王刺度一臉慍色,撒盧母則是一臉傲色,而李奇卻又是一臉笑意,心中驚疑不定,暗道,莫不是朕又錯過了甚麼?輕咳一聲,道:“三位貴客為宋金兩國友誼,不辭辛苦,舟車勞頓,朕甚是感激。”

李靖頷首道:“陛下言重,此乃我等分內之事。”

宋徽宗微微一笑,又道:“趙愛卿。”

“微臣在。”

“你此番出使金國可有收獲?”

趙良嗣惶恐道:“微臣有負聖恩,還請皇上降罪。”

日。這些大臣還真是一些演員,剛才還那麼淡定,如今就好像大禍臨頭一般,老子真是服了。李奇感覺自己的演技與他們相比,還真是差遠了。

“哦?”

宋徽宗轉頭望向李靖等人。

李靖站出來,道:“陛下,雖然貴國當初不信守盟約,沒有與我國一同攻遼,但是我主胸懷寬廣,不願計較此事,以免傷了兩國的和氣,而且仍然願意將燕京一代舊漢地歸還給貴國。同時也希望陛下能夠如約向我國繳納歲幣。”

他說的歲幣,當初簽訂海上盟約就已經定下來的,宋朝許諾當初向遼繳納多少歲幣,就如數給金國。

“且慢。”

李靖剛剛說完,王黼就站了出來,道:“關於盟約一事,我們早就解釋清楚了,當時我大宋正準備出兵伐遼之際,恰逢南方方臘賊子作亂,聖上逼不得已才臨時改變主意。出兵鎮壓,以至於沒有如約伐遼,這乃是一個誤會,並非敗盟,你們金國揪著此事不放,是何道理?而且,你們金國出兵,也未通知我們。”

李靖微微笑道:“王相大人,是非曲直。你我心中有數。當初簽訂盟約後,貴國曾答應派使臣出使我大金,共商攻遼之大計,可是我主等了數月。卻仍然未等到貴國的使臣前來,倘若當時你們遣使前來向我主告知事情的緣由,我主自然會諒解,這倒也罷了。後來,我主遣使來詢問,而你們卻亢我國使臣。這你又作何解釋?至於我大金單方麵出兵攻遼,那是因為適逢遼國內亂,正是出兵的絕佳機會,而你們卻又左右不定,難道我還叫我主繼續等下去?而且我還聽說,當初你們乃是因為遼國發現我們簽訂盟約一事,害怕遼國報複,所以才敗盟。”

李靖這一頓數落下來,李奇是滿頭大汗,日了。這種事你們也做得出來,還扣留金使,還有比這混賬的事麼,我真是服了。你md要攻就下定決心攻,要麼就彆簽盟約呀,好了,如今理不在咱們這邊,打又打不過,而且還兩邊都不是人,這還談個p啊,老子這輩子還從未遇見過如此糟糕的談判。

宋徽宗麵色稍顯尷尬,朝著王黼使了個眼色。

王黼哼道:“我們扣留貴國的使臣,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到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質問我朝聖上,若是不給他一些懲戒,我大宋威嚴何在?”

宋徽宗點點頭,道:“不錯,朕也不想這麼做,但是你們那使臣實在是太過無禮,朕也隻是小懲大誡,而且朕也沒有虧待他。”

王刺度忽然哈哈笑道:“你們這般戲弄我主,換做誰誰不會生氣,縱使我國使臣有言語不當之處,那你們也應當顧全大局,將實情原委解釋清楚,怎能在那等關鍵時候亢我國使臣,要是我主也跟你們一樣,哼,那我等根本就不會前來。”他說到後麵,口氣越發強硬。

宋徽宗對外的抗壓能力,那幾乎為零,見金國使臣如此強硬,立刻害怕了,訕訕笑道:“此事雖是誤會,但我們有些地方的確做的不得當,好在如今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我們也不要再提,以免傷了兩國的和氣,還是先談正事吧。”

李靖見宋徽宗服軟了,臉上更是得意,道:“方才我已經說過了,我主不計前嫌,也答應將燕京以及涿州、易州、檀州、順州、景州、薊州,歸還給你們。”

王黼不等李靖說完,問道:“那雲、營、平、灤等地呢?”

李靖道:“此事我們早已言明,當初趙大夫帶著陛下的筆諭出使我大金之時,上麵明明寫著燕京等一代舊漢地,而西京等地並不屬於燕京,營、平、灤也非舊漢地,我主也是如約行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宋徽宗的一個筆誤,要是當初他沒有將燕雲寫成燕京,那金國也沒有借口不歸還西京一代舊地了。

李奇聽得是直搖頭,暗道,如此大事,你丫竟然如同兒戲,連地理位置都不弄清楚,就遣使去談判,唉。

趙良嗣怒道:“我此次前去,已向貴國皇帝出示國書,解釋清楚,並表明西京一代也歸燕京所有。”

遼國的西京也就是雲州。

王黼也道:“不錯,雲、營、平、灤司州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從劉仁恭手中奪取,而西京一代乃是遼太宗從賣國賊子石敬瑭奪取,理應屬於我大宋。”

李靖笑道:“這隻是你們一麵之詞,既然當初我們簽訂的盟約上麵寫著是燕京一代,那就應該如約執行,你們這般朝三暮四,我瞧你們是毫無誠意。”

趙良嗣辯解道:“聖上若是沒有誠意,何故幾度讓我出使貴國,我瞧是你們毫無誠意才是。”

李靖笑道:“趙大夫勿要動怒,我主派我前來。可不是討論這事的,況且我們也沒有做主的權力,我等此番前來,可是來談論關於燕京一代稅賦的問題。”

趙良嗣一聽這話,登時滿臉怒色,朝著宋徽宗道:“皇上,此事萬萬不能答應。”

稅賦?這又是怎麼回事?李奇聽得是雲裡霧裡。

李靖不屑的哼了一聲,道:“當初我們兩國聯合伐遼,原本是各取遼國半壁把江山,可是如今遼國五京全都是被我主攻下來的。你們連區區一個燕京都攻不下,如今還是我們出兵幫你們攻取,當地稅賦自然得歸於我大金國。”

日。這尼瑪也太貪心了吧,連稅賦都要,那你乾脆不給得了。李奇聽得很是窩火,這等事在書上見到,就已經很不爽,如今在現實遇到,李奇是恨不得叫馬橋進來。海扁他們一頓。但冷靜下來的後,他忽然想到,前不久種師道還跟他說過童貫第二次進攻燕京大敗而歸,如今燕京已經被金國攻下來了。暗歎,金兵果然勇猛,這麼快就打下來了,看來史書的記載沒有錯。童貫果然是求取金國幫忙了。

趙良嗣爭辯道:“豈有此理,自古稅賦隨地,豈有得地而不得稅的道理。”

撒盧母一臉不悅道:“燕地是我軍打下來的。稅賦自然歸我大金所有,你們若是不肯,那便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王黼一聽,這還得了,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忙道:“凡是好商量,好商量,閣下莫要說這些傷和氣的話。”

日。你丫不會還真答應了他們吧,tmd分明就是在搶劫呀,真是欺人太甚。李奇真的是不想再聽下去了,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就差沒有七孔流血了。

弱國無外交啊。

趙良嗣聽罷,一聲長歎,黯然無語。

李靖歎道:“王相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們能夠諒解。”

“是,這我知曉。”王黼點點頭,又瞄了下宋徽宗,見其麵色極其難看,坐在龍椅上沉吟不語,換做平時,他豈敢去打擾宋徽宗,但是此時也沒有辦法,你是老大,你得拿主意啊,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你以為如何?”

宋徽宗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忽然想起這裡麵好像還有一個人一直沒有說話,雙目射向李奇,見其躲在後麵,一臉鬱悶之色,道:“官燕使可在?”

李奇還在那裡罵娘,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宋徽宗見李奇竟然不理他,沉聲道:“官燕使可在?”

趙良嗣趕緊拉了下李奇的衣袖,李奇微微一怔,反應了過來,忙道:“什麼事?”

宋徽宗心中暗怒,但是如今也沒有功夫與他計較這些事,道:“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啊?”

李奇睜大雙眼的望著宋徽宗。

宋徽宗慍色道:“朕命你前來談判,可不是讓你在此發愣的。”

日。昨日木有小雞雞的可不是這麼說的,我有沉默的權力啊。李奇為難的瞧了宋徽宗一眼,示意我不說行不行?

宋徽宗微微一瞪,示意你非說不可。

操!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讓我來替你們擦屁股,你丫還能更無恥點麼?

李奇撓撓頭,暗道,是你讓我說的,待會說錯了,你丫可彆怪我。他如今對整件事的經過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思量一番後,瞥了眼那三位金使,見他們一臉傲慢,心想,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乾脆破罐子破摔,強硬一點,輸錢不能輸人。突然哈哈一笑,倒是把在場所有人給嚇了一跳,隻聽得他朗聲道:“我早就聽說你們金人蠻橫無理,想不到這顛倒是非的手段更是了得,臉皮厚的可以,在下真是自愧不如啊。”

王黼心頭一驚,心臟都險些跳了出來,這小子到底想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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