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經過印刷廠徹夜的努力,新一版大宋時代周刊終於趕在了拂曉前出爐了,裡麵描寫的內容全是八月初一發生的種種,但是在還未到巳時就已經被哄搶一空了。
如今不管是茶肆還是酒樓,都能聽見那些悶騷的文士們朗誦著大宋時代周刊上麵的文章。
由於那些百姓們還未看過癮,如今正好可以回味一下,一張小小的報紙,卻很好的刺激了消費。
但是對於李奇而言,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忙碌的日子也是接踵而來。
當日,任命李奇為新任的軍器監監事的聖旨就下來了。
李奇接過聖旨來,仰著頭望著藍天,喃喃念道:“低調了這麼久,也該是動一動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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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的都是以作坊的模式製造兵器,州郡一級一般都稱為都作院,規模不大,但是比較多,這裡一個,那裡一個,京城內的屬於中央一級,設有南北作坊,弓弩院,造箭院等等造各種武器的作坊。
南城,弓弩院,這也是京城內最大的武器作坊,畢竟宋朝的弓箭手占了軍隊的六成。
“砰砰砰!”
隻見一隊大概由五十人組成的隊伍站在弓弩院的大門前,這些人個個都是身穿禁軍服飾,顯然他們都是禁軍。為首一人使勁的敲著門,大聲嚷嚷道:“開門,開門。快點看門。”
這人正是那牛皋。
片刻,一個中年男人就打開門來,這人都還沒有看清楚,那一隊禁軍就衝了進去,整整齊齊的站在兩旁。
那人直接嚇懵了,道:“你們你們是甚麼人?你們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麼?”
牛皋大步走進去,手拿著一塊令牌。嚷道:“俺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等是奉新任監事命令,來此抽查樣本。監事說了,誰若膽敢阻攔,以軍法處置。”說著他又朗聲道:“執行命令。”
“是。”
那些士兵迅速進到作坊裡麵去。
裡麵登時傳來了一陣騷動。
很快,又有一人走了出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身材比較魁梧,那人一見牛皋,陰陽怪氣的笑道:“喲,我當是誰了。恁地霸道,原來是牛教頭。”
牛皋麵不改色道:“原來是謝監作,幸會,幸會。”
這人名叫謝長文,專門監管弓弩院的,隸屬軍器監,但也隻是一個小頭目,不過看他那身形,估計沒有少撈油水。
謝長文嗬嗬道:“牛教頭。你們這是做甚麼呀?我們弓弩院和你們禁軍向來是奇偶井水不犯河水。”
牛皋淡淡道:“我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謝長文嗬嗬一笑,問道:“奉誰的命?”
“自然新上任的監事。”
“哦?新上任的監事?為何我沒有聽過?”謝長文冷笑道。
牛皋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將計就計道:“你沒有聽說。也是應該,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謝長文怒道:“牛皋,你莫欺人太甚,你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教頭而已。”
牛皋反問道:“那又怎麼樣?”
“你好好好。你且等著,我一定要到上麵告你。”謝長文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牛皋咧開嘴笑道:“告我?找誰告?李監事?要是這樣,那你就可以免了。因為過不了幾日,監事就是找上你們的。”
謝長文一怔,眼中流露出一種膽怯,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那些士兵便從作坊裡麵走出來,人人手中各式各樣的弓。
謝長文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弓弩院的武器豈能隨意拿走。”
牛皋搖搖頭手中的令牌,笑道:“謝監作,俺可是奉命行事。”
“你敢。”
牛皋沒有理他,朝著屬下道:“收隊。大人可還等著的了。”
就在同一時間,嶽飛、嶽翻、梁雄等人都率領自己的部下突襲了京師內所有製作武器的作坊,動作十分迅速,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時間是風起雲湧。
第二日,集團公司董事長辦公室內。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大宋士兵用生命去捍衛國土,可是這這種劣質產品不是讓我大宋士兵白白去送命嗎?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
李奇皺眉凝視著桌上的幾把武器和幾件盔甲,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倏然站了起來,當他聽到牛皋說,所有的武器全部不符合標準,甚至很多武器連一半的要求都沒有達到,氣的就是上氣不接下氣。他早就知道軍器監的腐敗,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已經腐敗到了這種地步,大宋的優勢就在武器上,可是這最強一點,如今卻變成最弱一環,叫他如何不生氣。
馬橋那二愣子走上前,隨手拿起一把大刀,搖了搖,隻聽得嘩啦啦幾聲,忽然,他猛的往地下揮去,嚇得牛皋猛地後躍,他和馬橋也算是老相識,知道這廝神經很大條,真不敢與這廝靠的太近,有生命危險啊。
隻聽得當的一聲,又聽得當當當幾聲。
李奇轉頭一看,隻見馬橋手中摸著一個刀柄,而原先那把大刀已經斷成了三截,又是一陣心絞痛。
“哇!這刀能打仗麼?給小孩子玩都夠勉強的。”
馬橋驚訝的望著自己手中的刀柄,又立刻朝著牛皋緊張道:“牛兄弟,我的武器還是自己去做吧,就不勞煩你們了,就這武器,還不如赤手空拳了。”
牛皋聽得老臉一紅,做不得聲,這人說話真是太寒磣人了。
李奇皺眉道:“馬橋,你搞什麼呀?你要試不會出去試呀,你瞧瞧,我這地板都給你刮花了,下次你麻煩做每件事之前,先用你腦子想想好不。”
馬橋訕訕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隻是情不自禁。”
“那你少發點情,老子正煩著了。”李奇沒好氣道。
牛皋問道:“副帥,我們現在該如何做?”
馬橋翻著白眼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徹查呀,此等大事,怎能放任不管。”
“嘿!馬橋,究竟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馬橋趕緊低頭不語。
李奇瞪了他一眼,又朝著牛皋道:“先容我想想吧。”他背負雙手。在辦公室裡麵踱來踱去。
這時候,忽然有人敲了敲門,隨即傳來小玉的聲音,“李大哥,鄭官人有事找你。”
李奇皺眉道:“哪個鄭官人?”
“經濟使,是我,鄭二郎。”
“鄭二哥?”
李奇一愣,立刻朝著牛皋道:“牛皋,此事事關重大。我還得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不過這事萬不可傳出去,知道嗎?”
“卑職明白。”
“記得。把東西拿上。”
“是。”
牛皋和馬橋拿起桌上的武器,就打開門,隻見鄭逸和小玉站在門前,二人朝著鄭逸點了下頭。然後便都出去了。
李奇朝著鄭逸拱手道:“不知鄭二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豈敢勞大人大駕。”鄭逸拱手回禮道。
李奇手一伸道:“快快請進。”
“多謝。”
待鄭逸走了進去,李奇將門關上後,朝著鄭逸笑道:“鄭二哥是來找夫人的吧,夫人正在裡麵偷聽我說話了,很快就會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秦夫人那扇門就打開了,隻見秦夫人一臉怒容的站在門前,道:“李奇,你又在胡說八道甚麼?”
李奇聳聳肩笑道:“事實勝於雄辯。”他說著就坐了回去。
秦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了李奇的當,心中是後悔不已。
好在鄭逸比較了解秦夫人,哈哈一笑,道:“三娘,彆來無恙了。”
“二哥。”
秦夫人麵顯尷尬,盈盈一禮。
鄭逸笑著點了點頭,朝著李奇道:“經濟使,其實我這次是來找你的。”
李奇錯愕道:“找找我的?”
鄭逸點頭道:“不錯,我想來你們這裡做事?”
“什麼!”
李奇和秦夫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話音剛落,二人又互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困惑。
秦夫人忙道:“二哥你。”
鄭逸不等秦夫人把話說完,就道:“三娘,你莫要誤會,其實這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不錯,我家裡原本希望我去禮部就職,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幾年都是渾渾噩噩的過的,這身子骨都生鏽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行,所以。”
他本就是進士出身,而且又是功勳之後,其實幾年前他就可以當官了,隻是當時他心灰意冷,又怕自己忍不住去秦家讓秦夫人難堪,於是就離家出走,在外過了幾年。即便如此,憑借著鄭家的實力,以及他的名聲,想要當官那真是太簡單了。
李奇笑道:“所以你就想來我這裡鍛煉鍛煉,找點信心回去。”
鄭逸苦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李奇皺眉道:“且不說我是否會錄用你,但是一旦我錄用你了,你就得乾上一年,你可得考慮清楚。”
鄭逸點點頭道:“這我知道,一年不多不少,剛剛好。”
李奇點點頭,道:“那好。不過,還是得照規矩來,這樣吧,這次就由夫人來麵試你。”
秦夫人皺眉道:“為何是我?”
李奇嘴一撇,道:“我怕我擅自做主,你又罵我。”
“你。”
秦夫人哼了一聲,撇過頭來,朝著鄭逸道:“二哥,你可想清楚呢?”
鄭逸點點頭道:“我想的已經十分清楚了,而且我家裡也已經同意了。”
秦夫人稍稍點頭,又朝著李奇道:“如果你讓我來麵試二哥,那我無須問什麼,二哥的才學我很了解,這公司裡麵任何一個職位他都能勝任。”
任何一個?李奇鬱悶道:“夫人,你能不能稍稍顧忌下我的感受啊。”
鄭逸也訕訕道:“三娘,你太抬舉我了。”
秦夫人淡淡道:“我隻是實話實說。”
報複!赤裸裸的報複!李奇據理以爭道:“我可沒有不允許你說謊話啊!”
這人的臉皮究竟是什麼做的?秦夫人搖頭輕歎一聲,沉默以對。
秦夫人不做聲,李奇還真拿她沒有辦法,隻好朝著鄭逸道:“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那這第一輪麵試就算你過了,哦,我差點忘了問你,你是來麵試什麼職位的?”
“賬房。”
也好,如今會計部正缺人。李奇點點頭,忽然皺眉道:“可是我們公司的會計部都是用新式算法,你?”
鄭逸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當我剛回到京城的時候,就聽過大人的那新式算法,也研究過,給我熟悉幾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關於學問方麵,他骨子裡其實還是很驕傲的。
“那就好。”李奇嗬嗬一笑,道:“這樣吧,我待會叫吳大叔來麵試你,他說行就行了。”
鄭逸點點頭道:“多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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