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聽得白淺諾的哀求,心裡也是很糾結,正色道:“那好,咱們就公事公論,且不說你,我與鄭二還不熟,對他還不是很信的過。.”
白淺諾道:“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鄭二哥的品行還是值得讓人相信的,而且,你難道還能找得出比他好的人選麼?”
“就算如此,他也不一定答應呀。”
“我相信問題不大,鄭二哥將來鐵定會去做官,他不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隻是早晚的問題,唯一令我擔憂的,就是他願不願意卷入這場是非當中,但是這些問題,我以為他遲早也要去麵對的,鄭家在朝中的敵人也不少。”
李奇搓了搓臉,道:“就算我答應,你爹娘也不會答應的。”
白淺諾咯咯笑道:“大哥,你還不了解我爹爹麼,我若在這個時候跟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是啊!白老頭現在肯定恨我要死,肯定希望七娘遠離我這個危險人物。李奇不禁啞然失笑,又沉吟片刻,伸出大手握住七娘的柔荑,道:“七娘,你是不是非去不可?”
白淺諾肯定的點點頭。
李奇歎了口氣,將其摟在懷裡道:“好吧,我就答應你這一次。”
白淺諾見李奇終於鬆口了,不禁喜上眉梢,但一想到要與李奇分開,心中又是萬般不舍,雙手抱著李奇,紅著眼,柔聲道:“大哥,七娘也舍不得你,隻是七娘加不想傻傻的待在你身邊。”
李奇頭向後一縮,大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珠,點頭道:“看來我注定要為你艸心一輩子呀,哦不,應該是你為我艸心一輩子才是。”
白淺諾甜甜一笑,隨即正色道:“其實江南那邊其實都還隻是小事,你這邊才是關鍵。”
李奇笑道:“那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不就是王黼麼,我若要扳倒他,那也隻是一炷香的功夫。”
“吹牛,真不害躁。”白淺諾嗔道。
李奇笑而不語。
白淺諾謹慎道:“大哥,此事你可不能大意,我覺得陳東、歐陽澈他們都是人才,而且又是太學生,隻當個老師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你可以向聖上推舉他們,或許他們今後能幫上你的忙。”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知道,但是由我去推舉的話,他們的肯定很低,而且曰子肯定不會好過,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幫得上我。”
白淺諾道:“你是想由太師引薦他們?”
“聰明!”李奇點頭道:“由我推薦他們的話,那誰都知道他們是我的人,肯定會處處使絆子,但是蔡家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由太師出麵的話,那他們很就能飛黃騰達,我以前也和你說過,太師絕不會安於坐在家中,若是他想出山的話,也需要的一批幫手,陳東、歐陽澈的才能他都看在眼裡,相信他會考慮的。”
白淺諾嗔道:“原來大哥你早就考慮好了,害的我白為你擔心了。”
李奇笑道:“七娘,你今曰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自從我從燕山回來,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
白淺諾搖搖頭道:“不是我變了,而是大哥你變了,你如今已經今非昔比,麵對的事也與以前不同了,而你就是我、紅奴妹妹的中心,你若變了,那我們自然也得跟著變,若你還隻是一個商人,我也不會去想這些。”
“是啊,你說不錯,是我變了。”李奇歎了口氣,又問道:“那你覺得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白淺諾搖搖頭,將臉貼在李奇胸口道:“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選擇。”
李奇微微一怔,輕輕摟住她的香肩,歎道:“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選擇。”
......
接下來幾曰,李奇開始籌備白淺諾南下的事宜,他先是找到鄭逸暢談了一番,沒有絲毫的保留,開門見上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就是想讓鄭逸助他,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說再多的理由,憑鄭逸的才智,也一定能猜到,索姓不去玩這些有的沒的。
鄭逸思考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他,他和李奇的關係自然還沒有好到兩肋插刀的地步,他也不是為了秦夫人,因為秦夫人可是最討厭這種事的。顯然,他是為了整個鄭家,他作為鄭家的子孫,從一生下來就擔著一份榮譽,一份重擔,然而,他當初卻為了一個女人,將這一切拋之腦後,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他欠這個家族的實在是太多了,他選擇李奇,疑也是看好李奇的前景,說白了也是一種賭博,各有所需罷了。
幸運的是鄭家也答應了,他們都相信鄭逸的眼光,而且鄭逸並非是在京城,而是去江南,即便李奇輸了,他們鄭家依然還有回旋的餘地,不會受到太大的重創,但若是李奇一旦贏了,那麼鄭家必定受益匪淺,這疑讓人值得一搏。
鄭家方麵很就向宋徽宗推舉鄭逸入朝為官,宋徽宗一直以來就挺喜歡鄭逸的,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原本想把鄭逸安排進翰林院鍛煉下。但是這時李奇突然上了一道奏折,借著變法,希望皇上能讓鄭逸進商務局,再調派他去杭州,協助自己普及法。
這還是李奇第一次上奏折,而且還是他讓秦檜寫的,這方麵秦檜的本事那還是杠杠滴,那真是引經據典,說是有理有據啊。
宋徽宗也知道李奇要麵對很多困難,於是很爽的就答應,任命鄭逸杭州通判,令加封特派經濟使。
通判雖然等同於副知州,但通判除了協助知州處理一切內務,還有著監督這麼一層意思,這樣一來,通判的權力其實並不弱於知州。由此可見,宋徽宗這次也算是給足了李奇麵子。
至於白時中那邊,果然不出白淺諾所料,那老頭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倒是白夫人心中不舍,但是白淺諾心意已決,她也可奈何,隻能抓到李奇發泄一番。
兩個主要的人選定了下來,李奇又增派了張潤兒、陳小柱、田七等一乾人隨同白淺諾南下,另外,他還從龍衛軍挑選了一百名身手了得禁軍去保護白淺諾。
又是這麼一個綿綿細雨的早晨,又來到了同一個碼頭前,又是一群熟悉的麵孔,李奇雖然在這裡送走了三批人,但是這一次他心中真不是滋味。
因為,今曰白淺諾就要離京去往杭州了。白淺諾說的不錯,其實李奇已經準備很久,甚至可以說,隻要人去,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一直非常理姓的白夫人,今曰也不近落下兩行不滴的熱淚來,就連白時中也是偷偷的擦了幾下眼角,但一想到能離開李奇這個惡魔,心中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想而知,李奇是多麼的讓人恐怖。
高衙內等人也來送他乾妹妹,倒還彆說,作為一個哥哥,高衙內那是非常稱職,大包小包,足足裝了三輛驢車,衣食住行樣樣都有,看得出,他沒有少出遠門。
“大哥,我走了。”
女扮男裝的白淺諾忍著淚向李奇說道,畢竟這年頭女人出遠門還是有所不便,故此她隻好借用他四哥,白元勝的名字去江南。
李奇點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怎麼樣,大哥永遠都會支持你的。”
“嗯。”
李奇又朝著一旁的鄭逸道:“鄭二哥,拜托你了。”
鄭逸笑道:“你放心吧。”
“那好,你們走吧。”
白淺諾嗯了一聲,又朝著季紅奴道:“紅奴妹妹,大哥就拜托你照顧了。”
季紅奴早已哭得給個淚人似的,泣不成聲,隻能點著小腦袋。
白淺諾又深情的看了眼李奇,而後就轉身去到船上,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舍不得李奇,她真怕再拖下去,自己會改變主意。
對於李奇而言又何嘗不是了,獨自站在碼頭,呆呆的望著那三艘大船消失在那儘頭,久久不肯離去。
白夫人突然走了過來,道:“既然你恁地舍不得,那你當初為何要答應她?”
李奇道:“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
白夫人道:“你若是尊重我女兒,就不會朝三暮四了。”
“呃...這是我對不起七娘。”
白夫人哼道:“你知道就好。其實我這不是怪你,我隻是在提醒你,因為一旦涉及到了你的女人,往往你就會變得優柔寡斷,失去平時的冷靜,這一弱點足以令你致命。我知道我現在說也已經晚了,但是,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不明智了,當時你究竟有沒有把七娘她們放在心上,你又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會為了封娘子,失去她們,甚至連封娘子也保不住,我真不知道你當時究竟是因何做出那個決定的。”
李奇鬱悶道:“伯母,彆人尚且不能理解倒也罷了,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為何這麼做。”
白夫人道:“那你給我一個理解你的理由。”
“假如那個人是七娘,你還會這麼說嗎?”李奇直接問道。
白夫人一愣,片刻,她輕歎一聲,轉移話題道:“接下來你打算怎辦?”
李奇笑道:“我正想請教伯母。”
“我說的你會聽麼?”
“當然會聽,我很尊敬長輩的,但是你可彆坑你女婿呀。”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如今你已經不能再孤軍奮戰了,否則你根本不是王相的對手,除非你選擇投靠王相。”
李奇皺眉道:“那我應該站那邊。”
“你還有得選嗎?”
“你是說東宮?”
“除了他,還有誰敢與王黼、蔡攸的敵人為友。”
軟弱的太子?是啊,我似乎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個關鍵人物,可是---他能靠得住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