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熱水來了。”
無論是酷暑炎炎,還是天寒地凍,隻要李奇在秦府,每天早上陳大娘總是會在李奇起床的第一時間將熱水送上。
“謝謝大娘。”
李奇接過陳大娘遞過來的手帕,道了聲謝,認認真真的洗了把臉,隨口問道:“對了,大娘,今日是年三十,你就彆待在這裡了,回家和阿南他們一起過年吧。”
其實陳阿南早就有自己的家了,就在酒吧附近,當初李奇見他每晚在酒吧都要待到三四更天,這麼趕來趕去,也怪麻煩的,而且還不安全,乾脆就給他在附近買了間屋子。
陳大娘道:“這如何能行,紅娘子已經去了白府,老身若再離開的話,那誰來伺候大人。”
李奇無奈道:“大娘,我也是一個成年人了,自己有手有腳,哪裡需要什麼人伺候,阿南今早就開始放假了,你們母子就好好聚聚,晚上就去醉仙居與大夥開心開心,使勁的吃,可彆替我省錢。”
“可是---。”
“沒什麼可是,就這麼辦吧。”
“那大人今晚可會去醉仙居?”
李奇嘿嘿道:“我今晚約了人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點。對了,你今晚吃完後,也彆回這裡了,以免打擾我,就去阿南那裡住上幾日,讓那小子也儘儘孝道。”
其實他早就邀請了封宜奴、耶律骨欲來這吃年夜飯,因為他們三人在這裡都沒有親人,正好湊在一起,也好有個伴,當然,若是能整點事實出來,那就更加完美了。
“哦。”陳大娘點點頭。
李奇忽然笑道:“對了,大娘。你對小玉這個未來兒媳可還滿意?”
陳大娘一聽,登時喜笑顏開,樂嗬嗬道:“小玉那孩子乖巧伶俐,識得大體,我自是喜歡的緊,倒是阿南那孩子還沒有個定性,老身就怕阿南耽誤了小玉。”
李奇嗬嗬道:“這點大娘就勿要多慮了,阿南那小子雖然有些腳後跟不著地,但是比較重情義,小玉跟了他絕不會吃虧的。”
陳大娘是笑著直點頭。
洗漱完後。李奇又去廚房自己弄了一碗麵羊肉麵填填肚子,而後又開始準備起今晚的年夜飯。他裝病推辭元旦宴會,可不是說他對做菜感到厭煩了,隻是那元旦宴會太累人了,幾乎要搞一整天,這倒也算了,關鍵是那些菜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他去了也就是加幾道喜慶的菜式,毫無挑戰性。而且當天重在政治交流,而非品嘗美食,對於廚師而言意義不大,再說他還得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客戶。當然得養精蓄銳。
很快,他就將一些材料處理完畢了,擦了擦手,剛準備去後堂烤烤火。突見陳大娘又走了進來,翻著白眼道:“大娘,你怎地還在這裡。”
陳大娘一臉尷尬道:“是這樣的。老身剛準備出門,可是外麵突然來了幾位客人。”
“幾位客人?不是封娘子吧?”
陳大娘搖搖頭道:“不是封娘子,說是來自東瀛的使臣,特地上門拜訪大人的。”
“東瀛?小日本?”
李奇驚呼一聲,旋即眉頭緊鎖,宋朝和日本向來無外交,日本也從不派人來參加元旦朝會,怎麼今年突然跑來了,而且還找到秦府來了,沉吟半響,兀自一無所獲,道:“你讓他們在前院等我,我稍後就過去。”
“是。”
李奇雖不是什麼憤青,動不動就嚷著要殺光日本人,但是對日本人也沒有啥好感,當然,理智還是告訴他,這是公元一一二三年,心態一定要放平穩。過了一會兒,李奇來到前廳,隻見前院坐在二人,一位約莫四十來歲,帶著黑色高帽,淡黃色的長袍,寬大的袖筒,小眼睛,流著三縷長須,倒有些儒家風範。另一位大概三十來歲,梳著月代頭,身著藍色武士服,配著長刀,一看就知道是一名日本武士,在他身後還站在兩名武士。
“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金刀廚王吧。”
二人見李奇進來,趕緊起身,那名戴帽子的作了一揖,就這作揖的範,可不比那些士大夫差,而且那一口流利的漢語說的讓人根本就聽不出來他是日本人。
不會吧,這漢語比我說的還要流利些!李奇一愣,拱手道:“正是。你是東瀛人?”
那人點點頭,道:“在下滕吉三木。”說著他朝著旁邊的那武士一伸,道:“這位是伊賀百川,乃是我東瀛有名的武士。”
“在下李奇,你們叫我經濟使也行,叫我李師傅也可以,坐吧,坐吧。”李奇草草拱了拱手,然後示意他們坐下來。
三人坐了下來,李奇笑道:“滕吉先生,你這漢語是跟誰學的?說的真是太好了,若不是事先知道,我還真聽不出你是東瀛人。”
滕吉三木恭謙道:“經濟使過獎了,在下的漢語是跟一位僧人學得,說的不好,還望經濟使見諒。在下自小就非常崇拜貴國的文化,其實不僅是在下,我們日本國的百姓都非常推崇貴國的文化,在我們日本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自古聖人出中國。”
“是嗎?”李奇嗬嗬道:“這倒是稀奇了,真是一點也不像你們東瀛人的作風呀。”
滕吉三木詫異道:“經濟使何出此言,我們一直都認為我們日本國和你們中原大國的關係,可以稱得上亦師亦友,貴國就是我們的老師,教給了我們不少東西,我們對此心懷感激,也一直將貴國當做老師一般尊敬。”
老師?鬼信呀!誰要是收你們做徒弟,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李奇笑了笑,懶得和他們廢話道:“二位可是來參加元旦朝會的?”
“正是。”
李奇道:“可是我聽說,你們和我大宋向來無外交關係,也從未參加過元旦朝會。”
滕吉三木道:“我們自主前來,與我們天皇無乾係。”
“哦,等於你們此次前來完全屬於私人活動。”
“這---名義上是這個意思。”
“名義上?嗬嗬,那麼還是你們那什麼什麼皇授意的。”
“是天皇陛下。”
李奇聽到什麼天皇。就渾身不自在,道:“滕吉先生,可彆說我沒有提醒你,這裡可是我大宋的都城,你們在這裡左一個天皇,右一個天皇,請問你們還有沒有把我大宋皇上放在眼裡?我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你們要麼就稱君主,要麼就稱倭主。”
滕吉三木由於還是頭一次與李奇打交道,摸不清路數。見其麵色不悅,訕訕點了下頭,道:“多謝經濟使提醒,在下會謹記在心的。”
李奇嗯了一聲,道:“不知二位上門有何貴乾?”
滕吉三木道:“是這樣的,今年年初,我國一些漁民在海上見到他國漁民都在食用一種名叫罐頭的食物---。”
李奇不等他說完就手一抬,製止他繼續說下去,道:“這些廢話就彆說了。我很忙的,你們就是想來買罐頭的是吧,沒問題,你們想要多少。可先說好了,若是低於一萬貫,運費你們自個出。”
滕吉三木一愣,旋即苦笑道:“經濟使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想來買罐頭的,但是我們主要還是想買罐頭的秘方。”
“什麼!買罐頭的秘方?”李奇睜大雙眼,呆呆的望著滕吉三木。這日本人還真是會做生意呀!哈哈笑道:“三木老兄,如今天都還沒有黑,你咋就說起夢話了。”
滕吉三木忙道:“經濟使何不聽完我們的出價,再做定奪。”
李奇都樂了,揮揮手道:“你說,你說。”
滕吉三木舉起一根手指,道:“我們願意出一萬兩黃金。”他還特彆加重“黃金”二字的讀音。
日。真當我沒有見過錢啊!李奇嘖嘖道:“哇!一萬兩黃金,可真不少呀,不知可否將這屋子給堆滿了。”
滕吉三木啊了一聲,搖搖頭道:“這---這恐怕不能。”
“那就是沒得談了。”李奇聳聳肩朝著外麵喊道:“陳大娘,陳大娘。”
片刻,陳大娘就走了進來,頷首道:“大人,你叫老身呀。”
李奇沒好氣道:“就知道你還沒有走,正好,順便把這二位給我請出去吧,你也甭回來了,快去跟兒子聚聚吧。”
滕吉三木萬萬沒有想到如此重金都沒有打動李奇半分,反而還惹怒了他,不禁急的直接站了起來,道:“經濟使勿怪,勿怪,在下一時衝動,說錯話了,還請經濟使見諒,見諒。”
李奇斜眼一瞥,又朝著陳大娘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而後才道:“二位竟然能找上門,想必對我李奇也有所了解,我是商人出身,若是二位來找我做生意,我當然是歡迎之至,但是,你們也得先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彆一進門就要買這買那的,麻煩二位先看看自己的錢袋裡麵裝了多少行不。還一萬兩黃金,當我窮瘋了,要想買我的罐頭秘方,行,沒有什麼生意是不可以談的,一萬萬兩黃金,否則免談。”
一萬萬兩黃金?滕吉三木當即驚的差點沒有把舌頭給吞進去,滿臉大汗道:“這---這是不是太多了點。”
李奇冷笑道:“這還叫多,我都還給了你一個優惠價,這要是換做彆人,我早就當瘋子給趕出去了。既然你們沒有這麼多錢,那麼還是腳踏實地吧,談點合乎實際的,我真的沒有功夫和你們在這瞎掰,待會我還得去做菜,說吧,你們倭國每年需要多少罐頭。”
做菜?滕吉三木被李奇這步步緊逼,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暗道,這人十足一個強盜,根本就沒有中原大國的風範,不禁拉了拉衣領,擠出一絲笑容道:“就算經濟使不願忍痛割愛,咱們還是可以合作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