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太陽高照,給一片蔥鬱的丘陵染上了一成金光,一目望去,煞是美麗動人。
忽然,在西北邊,響起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隻見一群麻雀驚慌的飛向空中。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支由一萬多人組成的隊伍沿著大道緩緩行來,領頭一人,乃是一位滿臉絡腮胡的漢子,他東張西望,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意味。
這時,他邊上的一名年輕的將官忽然上前道:“將軍,末將瞧這四周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那絡腮胡皺眉瞧了他一眼道:“此話怎說?”
“方才我們經過前麵的樹林時,尚有小鳥驚慌飛起,而這裡是不是有些太安靜了。”
絡腮胡哈哈笑道:“假如宋軍真的想在路中設伏,不管是哪位將軍前來,都會選擇前麵的山穀,因為那裡地勢險要,又是我軍必經之路,乃設伏的絕佳地點,既然我們都安然的過了那山穀,也沒有看到宋軍的人影,那麼也就證明宋軍並沒有在路上設伏。若是宋軍真的選擇在這裡設伏,那麼也就說明大宋無人矣,放著那麼好的地方不用,偏偏選在這開闊的丘陵地帶,更加無須懼怕。還有,我們十萬大軍突然壓境,他們必定心慌意亂,害怕的緊,龜縮於蘭州,怎還敢出擊,那不是找死麼。本將軍念在這還是你第一次隨軍出征,我就不怪你,但是你這話可莫要再說,以免擾亂軍心,若我還聽到有此言論,定當按軍法處置。”
“是。”
那年輕的將官點了下頭,退到一旁去了。
不一會兒,這支隊伍就來到了左邊那片茂密的樹林前。此時與兩名副官潛伏在草叢中的嶽飛,雙目死死盯著這支軍隊,目光中透著一絲饑渴。
他左邊的一名副官小聲道:“將軍。何時動手?”語音中極其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啊!興奮、緊張都是避免不了的。
嶽飛沉著冷靜道:“再等等,我要的是全殲敵軍,一個也不放走。”
而埋伏在後麵的折月美,眼見敵人都已經快過去了,心感著急,喃喃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在乾什麼,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啊!”
一旁折彥質道:“三姐勿要著急,嶽將軍一定有他的打算。”
折月美瞥了折彥質一眼,警告道:“四弟。你可不要忘記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啊。”
折彥質登時冒了一頭冷汗,訕訕一笑,不敢再說,怎一個憋屈了得。
又過了一會兒,大軍前頭部隊剛剛過了樹林。
嶽飛忽然下達命令:“戰鼓起。”
片刻間,道路兩旁的山坡上驟然響起一陣陣雷鳴般的鼓聲!
砰砰砰砰!
鼓聲震天動地,宛如數道天雷齊鳴。
路中的那支隊伍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嚇得停住了,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嗖嗖嗖嗖,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猶如從天而降,抬頭望去,又猶如數千隻馬蜂遮天蔽日。
這會道路上的西夏兵終於醒悟過來了。知道遭遇埋伏了,隻聽得隊伍中傳來一陣陣叫嚷,似乎在吩咐士兵們迎敵,但是這震耳欲聾的鼓聲已經將軍心震亂了。再說他們也聽不清楚他們的統帥在嚷著什麼,隻是下意識的拿手中的武器擋開箭矢。
轟轟轟轟!
雖然擋開不少箭矢,但是那些箭矢在落地之前。忽然爆炸,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猶如一把把重錘敲擊著那些西夏士兵已經十分脆弱的心靈,他們哪裡見過如此威力的箭矢,嚇得是抱頭鼠竄。眼見隊伍中忽然又是“白霧”四起。
“啊啊啊!咳咳咳!”
隻見一片西夏兵轟然倒下,而那石灰霧也嗆得那些士兵是把眼淚鼻涕都咳出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見道路旁的三個山丘上發出一陣箭雨,與第一次一樣,三個山丘上的弓箭手射的不是同一個地方,而且與第一次射的目標也不相同。
轟轟轟轟!
又是一陣爆炸聲,又是一陣慘叫聲。
霎時間,隻見整支隊伍都處於在白茫茫的石灰霧中,隱隱瞧見裡麵是人仰馬翻。
轟隆!轟隆!轟隆!。
就在此時,兩邊是山坡上突然衝下去數十倆裝滿乾草的木車,待木車剛一衝進隊伍,又是一陣箭矢下來。然而這一次可不是石灰箭,而是純正的火箭。
但見那些箭矢落在推車上,立刻燃起大火來,這對於那些西夏兵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啊!滾滾濃煙如同一條惡龍瞬間席卷整支軍隊。
位於末端的士兵早已心亂如麻,趕緊往後逃跑。
“殺啊!”
就在此時,斜坡上突然衝出一隻千餘人的隊伍,為首一人正是那折彥質,他如今可是憋著一口惡氣,正愁沒地方發泄,麵前的西夏兵對他而言,真是天賜的一般,哪裡還會講什麼客氣,長槍挑動,瞬間挑下兩人落下馬來,說時遲那時快,又見他一槍刺穿迎麵而來的一名騎兵的喉嚨,但聽得他大吼一聲,長槍向上一揚,竟然單手將那人給挑在了半空中,又是一聲大吼,他猛地揮舞長槍,砰砰砰,極其霸道的用屍體擋開了敵人的進攻。
這可把那些敵人給嚇傻了,折彥質在他們眼中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有了勇猛無比折彥質開道,緊隨他身後的折美月也就笑納這份大禮,她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紅纓槍如同幻影一般,在人群閃爍著,隻見敵人的鮮血飛揚在空中仿佛將白霧都染成了紅色。
與此同時,在前麵斜坡上又衝出一隊騎兵來。
“哇呀呀,西夏小兒們,你牛爺爺來也。”
隻見牛皋打著赤膊,揮舞著雙鐧迎麵衝來,興奮的就差沒有站到馬上去,砰砰兩聲,就見兩名騎兵的腦漿迸裂出來,倒在了他的雙鐧下。
牛皋是越戰越勇。雙鐧橫掃,又是一片人倒下。
而嶽飛則是麵色冷靜,率領著隊伍直接朝著敵軍的統帥衝去,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手中的銀槍仿佛與他融為一體,冷芒在他周圍閃動,血光四濺,一口氣約莫百米遠,竟無一人近得了身,以至於到了後來。那些西夏兵見其來了,紛紛讓開,如今的嶽飛對他們而言,簡直就如同死神來收割他們的性命一般。
處於中間西夏兵由於困在煙霧中,朦朦朧朧的見三支隊伍突然殺了出來,又聽得那越來越響的擂鼓聲,感覺就好像自己已經被千軍萬馬給包圍了,哪裡還敢戀戰,且戰且退。而那絡腮胡見士兵們都亂成一團了。幾番調整陣型均宣告失敗,又見一員驍勇無比的猛將朝他衝來,豈敢迎戰,腦裡想的隻是如何避其鋒芒。於是率領親兵往樹林中退去。
麵對這三路不知有多少人的軍隊夾擊,往山坡上跑顯然是極不明智的,那目標太大了,唯一能快速脫困隻有左邊那片茂密的樹林了。一旦到了裡麵,他們就可以依托樹林迅速的調整都陣型,或打或退。而且對方是以騎兵為主,想要追擊也很難,茂密的樹林也能很好的阻礙弓箭手的視線。那些士兵見主帥往樹林退去了,也趕緊往樹林裡鑽。
嶽飛、牛皋、折美月姐弟乘著白霧是猶如無人之境啊!殺的敵軍是潰敗而逃,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因為對方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僅從這氣勢來看,絕對不輸他們,甚至還強他們數倍。
殊不知,這三支突然殺出的隊伍加在一起才隻有兩千人不到。
很快,道路上就是屍橫遍野,嶽飛幾人也率領各自的隊伍在樹林前交叉而過,分彆站在樹林的兩端,嚴陣以待,畢竟他們也怕對方從樹林中釋放冷箭,而那些弓箭手也紛紛趕了過來,隱藏在樹林前麵的草叢中,準備守株待兔。
不一會兒,但見樹林上方一股濃煙冒起,呼呼呼幾聲,隻見一條火舌在樹林穿梭,可見火勢蔓延的是多麼之快。霎時,火光衝天,似乎要與空中那金光閃閃的太陽一試高下。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陣慘叫聲從樹林中傳出。
進入樹林中的西夏兵本就是驚弓之鳥,心中惶恐不已,眼見這裡也有人埋伏,想死的心都有了,又見那些在火中翻來覆去的同伴們,還有那竭斯底裡的慘叫聲,更是讓他們膽戰心驚,恐懼就如同這火勢一般,彌漫了全身。
“嘿。兄弟。”
剛剛僥幸突破火陣的一名西夏士兵,正在沾沾自喜之際,忽聽得樹上傳來一個輕輕的呼喊,下意識的抬頭一看,隻見一個滿臉綠色的人手持弓弩,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笑眯眯的望著他。
他剛想驚呼,就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箭矢直接從他嘴中射入。
砰!
這名可憐的士兵連最後一聲呼喊都沒有叫出,就倒了下去。
這三百名藏於樹林末端的禁軍,個個都是叢林高手,他們在此就是為了不放走任何一個逃兵,凡是突破過火陣的人,都死在了他們箭或者是短刀之下,無一例外。
此時困於火陣的絡腮胡,眼見唯一一條逃生之路都被大火給隔絕了,而且火勢越來越大,知道此時唯有衝出去才能死裡逃生,振臂一呼,召集士兵,使出吃奶的勁喊道:“弟兄們,給我衝啊!”
所謂進也是死,退也是死。
對麵早已經在外麵等候已久的嶽飛,這剛剛冒頭的西夏士兵,就被隱藏在草叢中的弓箭手一輪箭矢全部擊斃,第二批出來的西夏兵兀自如此。
眼見自己的弟兄們一個個倒下,擺在西夏兵麵前的似乎隻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投降。
隻聽得裡麵忽然傳來幾聲生硬的漢語,“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
隻見一個個高舉雙手的西夏兵走了出來,隨後那絡腮胡也現身了,一萬兵馬瞬間就折損了六千多,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牛皋小聲朝著嶽飛道:“嶽小哥,咱們該怎麼辦?”
嶽飛歎道:“雖然他們已經投降,但是步帥曾囑咐過我,不要留一個活口。”言罷,他突然高舉銀槍。大吼一聲,道:“殺啊!”
嗖嗖嗖嗖嗖。
一陣陣箭雨從草叢中射出,那些西夏兵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心存“仁義”的宋兵竟然變得如此冷血,連手無縛雞之力的降兵也不放過,一個個帶著滿心的困惑倒了下去。
“哪裡跑!”
疾奔而來的嶽飛,見那絡腮胡還想往樹林裡逃,將長槍用力甩去,嗖的一聲,隻見一道白光從屍骨上方掠過,直接射穿了那絡腮胡的心臟。以此同時,對麵一枝箭矢幾乎是同一時間,射穿了絡腮胡的大腦。
嶽飛抬頭一看,見對麵的折美月高舉長弓,不禁大呼道:“好箭術。”
折美月笑道:“彼此,彼此。”
那僅存的三千名降兵就在這夾擊下,全軍覆沒。
“呼,痛快,真是痛快。想不到俺老牛的第一戰就這麼痛快,哇哈哈。嶽小哥,俺算是服你了,真是料事如神啊。”牛皋望著那滿地的戰果。高舉雙臂,興奮的嚷嚷道。
“吼!”
士兵們都高舉兵器,齊吼一聲,這一戰真是打的酣暢淋漓。痛快之極啊!幾乎是毫無損傷,就將對方的一萬人馬打得全軍覆沒。
折美月上前來,頷首道:“嶽將軍。美月前麵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嶽將軍見諒。”
嶽飛對於人情世故向來不是很明白,錯愕道:“折三娘,此話怎說?你何時得罪我呢?”
折美月輕輕啊了一聲,困惑的望著嶽飛。
正當這時,忽聽得牛皋驚呼道:“哎喲,折小將軍,你怎麼呢?”
折美月轉頭一看,隻見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血人來,也嚇了一大跳,忙上前道:“四弟,你---你---。”
折彥質抹了一把臉的血,道:“姐莫擔心,這都是敵人的血,我沒事。”
眾人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又見折彥質滿身的鮮血,均想,這人方才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就在此時,一名哨探快馬來報,“將軍,敵人三萬援兵正朝著這邊行來,約莫一個半時辰便可到這。”
折美月道:“一定是這濃煙驚擾了敵人。”
幸虧步帥吩咐了,若是我留下那些降兵的性命,或許會釀成大禍。嶽飛心有餘悸,道:“一個時辰夠了。”說罷,他立刻吩咐一些士兵繳獲戰果先走,特彆是馬匹,決不能放過,又命令一部分士兵們將敵人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擺成一道人牆橫在路上。
而後將乾草堆放在屍體上麵,澆上燃油。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撤退。”
嶽飛趕緊一揮手,全軍立刻全速撤退。等到他們撤出百步遠,後方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嶽飛突然一轉身,張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人牆的中間,轟地一聲,隻見道路中瞬間多出了一道火牆,熊熊烈火似乎將這片丘陵隔成了兩個世界,一麵天堂,一麵地獄。
透過耀眼火光,隱隱瞧見火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聳動。
折美月忽然用西夏語高喊道:“爾等送的這份小禮,我們已經全部收下,我們將會在蘭州恭賀各位的大駕,告辭!”
聲音極其動聽,但是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不得不提一句,嶽飛等人跑得倒真是比兔子還快一些,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一個彎道處,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這絕對是李奇的兵。
趕來救援的西夏兵呆呆的望著那一道火牆,眼眶瞬間就紅潤了,目光中透著一絲恐懼,他們很難想象的出,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惜的是,沒人能告訴他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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