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爹爹莫打,且給孩兒三分麵子。”
高衙內被李奇這一巴掌拍的差點一頭栽到在地,捂著頭就嚷嚷道。
爹爹?李奇一愣之下,差點沒有笑噴出來,但隨即就明白過來,在這東京的一畝三分地上,敢這麼拍高衙內頭的人,還真不多,暗笑,估計俅哥也常使用這一招,給這廝造成了心理陰影。沉聲喝道:“康兒---。”
“孩兒在。”
高衙內剛一應聲,聽著聲音不對,倏然抬頭一看,驚恐的指著李奇,道:“是---是你?”
李奇招招手笑道:“是我。”
高衙內看清來人,登時火冒三丈,衝上前,咆哮道:“李奇,你是不是瘋了,為何突然打我?”
周華和洪天九忽然同時露出驚恐之色,麵麵相覷。洪天九趕緊上前拉了拉高衙內。
高衙內一揮手,怒道:“小九,你可是知道今日我這發髻是誰梳的,李奇這廝弄亂我發髻在先,戲弄我在後,我豈能饒他,你一邊呆著去。”
“我沒打算勸架呀。”洪天九嘀咕一聲,眼眸一轉,拱火道:“李大哥,這可真是你的不對了,哥哥他這發髻乃是南城外豆腐坊的韋二娘今早才梳的,不到兩個時辰,你就給弄亂了,這次我可不幫你了。”
對哦,我等還從未見過李大哥動手乾架。周華忙點點頭道:“是極,是極,大哥你這麼做太不厚道了。”
再厚道也沒你這胖子厚,這倆小子是打算看好戲呀。
“靠!”
李奇忽然驚叫一聲。
高衙內嚇得一怔,下意識道:“你這是啥意思?”
李奇又猛吸一口冷氣,一把摟住高衙內,奸笑道:“衙內,厲害呀,那韋二娘我可是見過的,真叫一個水靈,雖然二三四十好幾了,但是風韻猶存,魅力不減當年,就如一塊光滑剔透的豆腐,讓人垂涎欲滴,欲罷不能,這都能讓你得手,你真不虧為我汴京第一情聖呀。”其實他哪裡知道什麼韋二三娘的。
果然,高衙內聽得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摸了摸鬢上那朵紅花,嘿嘿道:“李奇,雖然外麵很多人傳言你說話是我大宋最不不可信的,不過,本衙內一直都挺相信你的,覺得你這人挺實誠的。”
MD,是哪個王八羔子在外麵造謠,要讓老子知道,非得廢了他不可。李奇暗罵一句,嘴上卻笑道:“那是,那是,改日教我幾招?”
“好說,好說。”高衙內樂嗬嗬道。
一旁的洪天九、周華登時無語了。洪天九可是一個好事的家夥,小聲提醒道:“哥哥,你忘了你發髻被弄亂了嗎?”
李奇雙目一瞪,你丫真是不舍不棄呀!
高衙內登時反應了過來,不爽道:“李奇,你還沒有說呢?你方才為何打我?”但是語氣已經緩和很多了。
李奇眼眸一轉,怒哼一聲,煞有其事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方才那可是在救你呀。你可知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犯了大錯,論罪當處以極刑,若是讓太尉知曉,哼,你今年都甭想出來了。”說著他又指著洪天九和周華這倆混蛋,罵道:“還有你們兩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想試試斬頭的滋味吧?”
高衙內剛得一少婦,一聽今年都甭出來了,嚇得後背冷汗涔涔,吞著口水說道:“李奇,本衙內何許人也,你休想嚇我。”
我就是嚇你的,我還要嚇死你,你奈我何?李奇搖搖頭,道:“死到臨頭的人都愛嘴硬,我且你們問,你們三個方才在叫那蛐蛐啥?”
高衙內脫口道:“金刀廚王。”
正想阻止的洪天九,懊惱的低下頭,道:“哥哥,其實咱們可以打死不承認的。”
高衙內不屑道:“怕什麼?這名字多有氣勢,放在李奇身上忒浪費了。”
這個白癡,那你也不用放在蛐蛐上麵呀。李奇忍著怒火,豎起大拇指,道:“好呀,衙內,你真是厲害,這金刀廚王可是皇上欽封的,你們三個竟敢將皇上欽封的稱號,用在一隻蛐蛐身上,此乃大大大大不敬之罪啊!恐怕太尉也不敢如此,很好,很好,衙內,我李奇算是服你了。馬橋,我們先去太尉府走一趟。”
高衙內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忙拉住李奇,道:“你---你去我家作甚?”
“找太尉聊天呀!”
“聊啥?”
“啥都聊。”
高衙內心中一凜,若是讓我爹爹知曉了,那還得了,且忍一忍,衙內報仇,十天不晚。嗬嗬道:“李奇,你可不能這麼做呀,太不講義氣了。”
周華趕緊擋在前麵,諂笑道:“大哥,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我們一回吧。”
“是啊!況且這不管我們的事,是哥哥取得,我們隻是跟著喊。”
洪天九也趕緊走了過來,拉著李奇另一隻手,很沒義氣的說道。二人擠著眼淚,苦苦哀求,情緒高昂,根本無法抑製。
“操!胖子,胖子,你丫想作甚,這大腿是你能抱的麼?”
李奇見周華被激動的準備抱他大腿,趕緊喝止道。這那是些富人子弟,簡直就是三個潑皮無賴呀。
麵對下三濫的招數,李奇還真沒有破解的辦法,趕緊抽出身來,道:“得得得,我不去太尉府了,你們離我遠一點就行了。”
三個人麵色一喜,趕緊點頭道謝,就如同三個知錯能改的小學生一樣。
馬橋完全懵了,明明就是李奇先動手的,怎地弄到現在,反倒高衙內他們要向李奇道謝。
李奇見好就收,道:“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這話剛落音,忽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金刀---。”
不待高衙內說完,洪天九和周華趕緊捂住他的嘴。
李奇低頭一看,隻見一隻蛐蛐五臟爆出,橫屍街頭,慘無人道。
高衙內憤怒的推開笑洪天九,怒不可遏道:“這---這又是哪個鳥人乾的,我要殺了他。”
洪天九和周華同時指向高衙內。
高衙內一愣,茫然道:“你們這是作甚?”
洪天九道:“哥哥,這事是你自己乾的,我剛才已經提醒你了。”
“是嗎?”
“嗯。”
眾人齊齊點頭。
高衙內老臉一紅,咬著牙怒瞧了李奇一眼,好似在說,都是你惹出來的呃。
李奇哈哈一笑,道:“這不管我的事吧。好了,好了,蛐蛐有甚好玩的,我帶你們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洪天九興趣來了,道:“啥地方?”
“相國寺。”
周華忽然道:“我想起來了,今日好像是那啥第一廚娘之爭,我爹爹也會去。”
高衙內眨了眨眼睛,忽然眼中精芒一閃,道:“那咱們可得去,我還得給那宋---少白助威了。”
這淫貨。李奇搖搖頭,道:“那就一起走吧。”說著他忽然掃視周圍的人。
那些人趕緊低頭離開了。
.......
李奇帶著這三個活寶外加一個二愣子朝著相國寺行去。
“哇!好多人呀!”
幾人來到相國寺門前,表情出奇的一致,微微張嘴,這都還沒有進門,就隻能看見一道道背影了,可想而知,裡麵是多麼的擁擠。
沒有辦法,誰叫如今京城的商界處於癱瘓狀態,這些人都沒事乾,還不哪裡有熱鬨,就往哪裡鑽。
“李師傅,你怎地才來呀,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正準備去找你了。”
這時候,樊少白忽然從裡麵擠了出來,一見到李奇,就是一陣埋怨。
李奇沒好氣的把手往高衙內身上一指,道:“你問他們吧!”
樊少白見他跟高衙內在一起,也不用在問了,道:“走吧,走吧,快點進去,人都來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是嗎?其實你們不用等我的,我這人很隨便的。”李奇訕訕道。
“你是評判,你若不來,這還怎麼比?”
“這倒也是哦。”
高衙內忽然道:“少白,宋嫂來了沒?”
樊少白沒好氣道:“與你何乾。”
高衙內嘿嘿道:“我就問問而已,你這麼緊張作甚,莫不是---。”
樊少白瞧他那曖昧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今日都不想搭理這貨了。
“看看,李師傅都來了,他也是來比試的麼?”
“怎麼可能,人家可是贏得四國宴的廚王,怎會跑到這裡來跟兩個婦人比試,我聽說他是來做評判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都好久沒有吃過李師傅做的菜了,看看也好啊,唉。”
......
裡麵的人見李奇來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幾人在樊少白的帶引下來,來到了最裡麵那塊大空地上,也就是當初李奇與左伯清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此時這裡已經設好了護欄,騰出了一塊圓地方來,還有二十餘名保安人員,左右兩邊搭著一小木棚,木棚裡麵是什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木棚的上麵還插著兩麵旗子,上麵寫著樊樓和金樓,赤裸裸打廣告的。而那棵大樹下麵放著四十來張椅子,排成整整齊齊的四排,上麵坐滿了人。外麵更是人頭聳動,密密麻麻的,看著都恐怖,李奇幾個也是廢了老大的勁,外加高衙內的一陣叫罵,才順利的擠了進去。
哇!搞這麼大?就這排場,你們到底是在比試廚藝,還是作秀呀。李奇撇了下嘴,表示極其不屑。很明顯,張春兒、樊少白是在借此給金樓和樊落做宣傳。
“李師傅來了。”
“李師傅。”
......
李奇定眼一瞧,隻見椅子上坐的全部是商人,無一例外,而且都是老熟人了,洪八金、周青、齊風等等酒樓的東主,可以說東京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家都來了,在商界堪稱明星整容啊。嗬嗬道:“喲,你們都出來放風了,哦不,來此觀看比試。”
何九叔嗬嗬道:“反正我們現在都沒事做,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過來湊湊熱鬨。”
齊風點頭道:“這東京第一廚娘究竟花落誰家,爭論了這麼久,今日終於要揭曉了,齊某可不想錯過。”
洪八金哈哈笑道:“不知李師傅看好誰?”
李奇沒好氣道:“八金叔,你忒不厚道,一上來就給我下套,我才不上你當了。”
高衙內卻道:“肯定是宋嫂。”說著他又朝著站在後麵的宋嫂招了招手,好像跟彆人很熟似的。
這宋嫂是一個很本分人的,稍稍點了下頭。
眾人又是一陣搖頭。
這時,張春兒忽然走了過來,笑道:“今日就辛苦李師傅呢。”
李奇哈哈道:“客氣,客氣,我就帶了一張嘴來,一點也不辛苦。”說著,他忽然笑道:“不過這排場倒是真不小啊!我覺得弄這露天的,還不如在室內比試,畢竟這麼多人在這裡,人多嘴雜,恐怕會影響二位。”
洪八金小聲道:“我們就是故意選這地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莫不是這有什麼講究?”
洪八金頭朝張春兒一揚,道:“這主意是張娘子出的,還是由她告訴你比較好。”
李奇給張春兒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張春兒笑道:“我以為這麼多人看著,才不會有閒人來打擾。”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裡這麼多百姓,那些士大夫怎會放下身段跑來求這些商人,這種丟人的事,士大夫是決計不會乾的。不過李奇卻以為如今是這針還沒有紮到肉,要是這場比試再晚上半個月,就算你安排到茅房裡麵,那些士大夫也得來。笑吟吟道:“我明白了,張娘子真是才智過人呀。”
張春兒頷首謙虛道:“哪裡,哪裡,李師傅過獎了。”
古達忽然走了過來,道:“東主,時辰差不多了。”
張春兒點點頭,朝著李奇道:“那就請李師傅檢查下廚具,還有,這比試的規矩相信由李師傅來說明也再公平不過了。”
其實早數日前,李奇就已經將規矩告訴了比試雙方,隻不過是叫人傳的話。
“應該的,應該的。”
這些嘉賓紛紛入座。李奇先是在兩個小木棚裡轉悠一圈,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問題,而後又來到中間,先是壓了壓手,讓大家夥靜一靜,等到大家都安靜下來,他才朝四周拱手道:“在下李奇先在這裡感謝各位能夠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捧場,萬分感謝。”頓了頓,他又繼續道:“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我們醉仙居最近都在吃素,為什麼,因為在下最近諸多不利,在家求神保佑,故此吃素以表誠心。”
這一句話就引來無數道鄙視的目光。這你都能扯到醉仙居上麵去,真是太無恥了。
你們懂個屁,老子來當評判,又不收錢,打個廣告也不行,誰若是不滿,我TM立刻就走。李奇那臉皮厚的都能反射了,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今日可是咱們東京第一廚娘之爭,而比試的雙方都是我大宋一等一的廚師,樊樓的宋嫂和金樓的張娘子,就光這二位的名號,哪怕佛祖來了,那我也得破戒來此,這是一個廚師最基本的原則,哪裡有美食,就得往哪裡走,但是,我得先說明,我隻破戒這一日,醉仙居兀隻賣素菜。”
又是一輪鄙視的目光,但同時也伴隨著一陣大笑聲。
李奇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好了,下麵我就說說這比試的規矩,由於張娘子和宋嫂都是酒樓的廚師,大家都知道,酒樓裡麵最常用的材料無非就是雞、鴨、豬、羊、魚這五樣,所以,這次比賽雙方隻準用這五樣主料,違者算輸,限定一個時辰內。我說完了,可以開始了。”
這結尾也太突兀了吧,你到底是上去講明規矩的,還是打廣告的呀。
可李奇話音剛落,忽聽得人群外麵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等下,等下開始。請讓讓,請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