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早就得知李奇計劃的種師道兄弟倆,其餘人聽完這番話,均是震驚不已。
不得不說,李奇的胃口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大的多,他們原以為圍殲了完顏宗望這一路大軍,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非常了不起了,甚至可以說是極限了,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圍殲完顏宗望隻不過是剛剛開始,李奇的目的其實西邊那一路大軍和收複雲州。
種師中道:“據前幾日得來的消息,那一路金軍已經到了太行山,現在估計已經遠離太原了,我認為此計的成功性很大。”
嶽飛起身抱拳道:“步帥,末將領兵願前往。”
種師道手一抬,道:“嶽飛,那完顏宗翰可也不是好惹的,而且還有完顏希尹在,據說此人文武雙全,其才能不落於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你還是太年輕了。”
這話換做他人說,嶽飛定當不服,但是此話出自他的恩師種師道口中,他也不敢做聲。
李奇點頭道:“種公說的不錯,嶽飛,這是你的劣勢,也是你的優勢,我相信遲早有一日,你會超過他們的。”
嶽飛見李奇都發話了,知道不可能讓他前去了,尷尬的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李奇又朝著種師中道:“種老將軍,此趟可就拜托你了!”
種師中點了下頭,道:“西麵這一路金軍,最多也就是六萬人馬,在進攻太原的時候,損失了不少,派來開封的,估計也就兩萬左右,保險起見,我覺得率六萬兵馬前去,可保萬無一失。”
嶽飛、吳玠等人聽後,覺得這位老將軍太謹慎了。對方一共才六萬兵馬不到,你還隻是去圍殲其中一部分兵力,卻一開口就要六萬兵馬,這不是長他人誌氣麼。
他們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不知完顏宗翰和完顏希尹的厲害,這二人站在一起,任誰也不敢小覷啊。李奇原本還打算直接讓種師中派八萬種家軍前去了。聽他這麼說,倒也沒有勉強,點頭道:“六萬兵馬,合情合理。不過老將軍也不要太激進了,如今的完顏宗望手中隻有幾千殘餘部隊,一旦我們圍殲了這些殘餘部隊。立刻就會趕去太原,所以,如果沒有好的機會,種老將軍隻需儘量拖住他們便是。”
種師中點頭道:“我知道了。”
李奇忽然想起什麼似得,趕緊詢問道:“對了,種公,西邊可還好?”
種師道捋了捋胡須。哈哈道:“你當初料想的不錯,西夏雖然應了金國之約,合力進攻我大宋,但是他們在很多方麵都得依仗我們大宋,故此,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雖已調派大軍駐紮在我大宋邊境,但剛開始卻一直按兵不動。直到完顏宗望到達黃河時,才派了一支軍隊進攻杏子堡,師中他早有準備,命手下大將張浚領五千兵馬埋伏於此,大敗西夏軍,至此之後,西夏雖無撤軍。但是也沒有來進犯。”
種師中嗬嗬道:“若非你來信,讓我們對西夏儘量采取懷柔政策,那支軍隊焉能逃回西夏。”
李奇苦笑道:“西夏這個國家小,翻不起大浪來。他們隻能不斷的在大國之間周旋,如果不能一舉覆滅西夏,那麼就決不能將他視作絕對的敵人,將來西夏或許會成為我們手中的一張王牌,也猶未可知!”
一乾將帥針對收複河北失地和雲州,一直商量到深夜,才將一整套作戰方案,給定了下來。
翌日天蒙蒙亮,種師中就率領六萬種家軍往太原行去,而韓世忠則是率領水師壓著俘虜,轉道運河,北上燕山府。
而李奇則是率領主力部隊沿著運河北上,既然知道了完顏宗望的目的地,他當然不會跟著完顏宗望屁股後麵走,這條路最近,也最安全,。
好在當初他事先遷走了百姓,而完顏宗望也沒有派人駐守,所到之處都是空城,也為他省了不少麻煩,全速行軍。
......
刑州!
完顏宗望領著幾千殘餘部隊,一路逃亡,片刻不得停息,隻用了三四日便已經趕到了刑州,這刑州當初就被他打了下來,可以說是在他的掌控當中。他這才停了下來,讓士兵和馬匹休息一夜。
完顏宗望蹲在小溪邊,洗了一把臉,望著水麵的倒影,隻見自己頭發散亂,雙眼充滿了血絲,狼狽之極,他不禁一聲歎息,搖搖頭,神色黯然。
後麵走來的劉彥宗、完顏宗弼見完顏宗望望著河麵怔怔不語,心中也很是難過。
“二太子,此番失敗,隻是我們運氣不佳,或者說是南朝運氣太好,二太子不必為此介懷。”劉彥宗道。
完顏宗望苦笑的搖搖頭,道:“雖然我們是中那臭廚子的奸計,才有此番大敗,但是我認為,此次兵敗,我當付全部責任。”
他說著雙手撐膝,站了起來,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太輕視南朝了,原本以為能夠一舉攻下開封,以至於孤軍深入,而且由於我們進軍太快,導致戰線過長,後麵補給根本就接不上來,當時我們也根本就沒有想到倘若沒有攻下開封的後果,現在想來,此次大敗是早已經注定了,若是父皇在此,他絕不會犯此等錯誤,這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這一仗我輸的是無話可說。”
完顏宗弼、劉彥宗聽得沉默不語,他們都讚成完顏宗望的話,他們此次策略完全就是一個錯誤,準備根本就不充足,而且太不把敵人當回事了,這若不是宋朝的昏君佞臣幫忙,他們能否打到開封去,都還得另說。
完顏宗望又是一笑,自信道:“不過你們也不必喪氣,此番出兵,南朝的損失遠比我們要大,不錯我們的確是損兵折將,但是他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而且這場戰爭可是他們的地盤上打的,我大金本土並沒有受到任何戰火的侵蝕,算起來,我們至少沒有虧,他日再度南下的時候,我們就能很好的吸取此次的教訓,避免重蹈覆轍,南朝滅亡,也是指日可待。”
“二太子說的不錯,無論是論人口,還是兵力,甚至是物質上的損失,南朝都多餘我們數倍不止,而且我們還奪取了燕山府。”劉彥宗點點,又問道:“不知二太子現在是打算撤回燕山府,還是去太原與完顏將軍回合?”
這刑州可以說是一個岔路口,往西北走,繞過太行山便是太原了,往東北走就可以去到燕山府。
完顏宗望怒哼一聲,道:“雖說此次失敗的責任在於我們自己,可當時若非完顏宗翰一意孤行,不肯接受我的建議,我又怎會落得如此慘敗,此時我等若再去找他,恐怕還會被他奚落,我們還是回燕山府,重新整頓兵馬,既然那臭廚子膽敢出來,我便要讓他有來無回。”
......
......
開封汴梁。
大內。
秦檜快步走進大殿,坐在上麵的趙楷連忙問道:“怎麼樣?他們可有屈服?”
秦檜行一禮,才道:“攝政王大可放心,這些人都是一些欺軟怕硬之輩,我隻是稍稍恐嚇了他們一番,他們立刻就照辦了,這是他們所寫的奏章和書信,還請攝政王過目。”
說著他就從袖中掏出一份奏章和幾封書信,呈了上去。
趙楷急忙拿起來,仔細的看了起來,看罷,他忽然哈哈一笑,道:“有這些書信,相信父皇和蔡太師他們一定會深信不疑,早日啟程回京。”
秦檜忽然眉頭皺了皺,沒有答話。
趙楷瞧向秦檜,道:“你有話但說無妨。”
秦檜道:“下官以為,此計或許能夠瞞過皇上,但是蔡太師等人可都非等閒之輩,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還是違抗了皇命,他們一定會注意到這一點的,這些書信雖然都是他們的親信所寫,但是恐怕很難讓他們儘信。”
趙楷一聽,覺得秦檜說的大有道理,一時間愁眉難展,道:“如果不能瞞過他們,我們此計恐怕是很難奏效呀!”
秦檜道:“那也未必。”
趙楷一愣,道:“你有何良策,快快說來。”
秦檜道:“下官此計有些冒險,就看攝政王有沒有這份膽量。”
趙楷笑道:“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你說來便是。”
秦檜道:“很簡單,負荊請罪。”
趙楷聽得眉頭一皺,不解道:“負荊請罪?”
“不錯!”
秦檜道:“攝政王可身穿庶民服飾,帶少量的人馬,前往長江北岸迎接皇上,並且借違抗皇命一事,向皇上負荊請罪,以退為進,先堵住他們的嘴。皇上和蔡太師他們見攝政王隻帶這麼點人,必定會消除疑心,而且不管怎麼說,攝政王是大勝金軍,保住了開封,而且還避免了割讓太原、中山、河間等地給金國,甚至連歲貢可能都免了,此乃大功一件,皇上絕不會責罰攝政王的,並且還會讚賞攝政王,如此一來,大計必成矣。當然,世事難料,此番前去,危險還是不可避免的,就看殿下敢不敢賭這一把。”
趙楷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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