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自然都是秦檜設計的,甚至連趙楷說的話,他都有份參與設計,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小事,而且麵對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若是露出絲毫馬腳,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們二人都非常謹慎,可以說趙楷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千錘百煉得來的。
付出總會有回報的。
蔡京等一乾大臣,聽完趙楷的話,都徹底放下心來,特彆李邦彥等太子一黨的,都鬆了一口氣,此人絕無歹心,不然的話,這麼好的邀功機會,他偏偏給弄成功過相抵,其實趙楷當時做做樣子,見好就收,宋徽宗肯定要對他封賞的,如此好了,什麼都沒有撈到,還惹的宋徽宗有些不高興,你這不是蠢又是什麼。
既然放下了心中的顧慮,他們臉上一變,紛紛上前,向趙楷說了些恭維的話。
趙楷從始至終表現的都非常謙虛,擺出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架勢。
宋徽宗可是皇帝,隻有人等他,豈有他等人的份,也不去等後麵的人,領著一乾寵臣去往了江寧府。
這江寧府可不是趙楷控製的,相反,江寧府的知府還是蔡京的人,他一早就知道皇帝回來,早就在門前迎接了。
宋徽宗等人一入府,就好酒好菜招待著,又喚來歌妓助興,好不熱鬨。
時隔一兩個月,宋徽宗終於覺得自己像一個皇帝,而不是一個囚犯,往死裡誇讚這江寧府知府懂事,你這才是臣子嗎,杭州那些官吏真是太不懂味了,竟敢怠慢朕,同樣是官,差彆咋就這麼大了,看來回宮去。要好好教訓下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吏,讓他們明白頭上這片天究竟是誰。
憋了幾個月,宋徽宗終於爽了,興致高昂,酒過三巡,他麵泛紅光,朝著趙楷隨意問道:“楷兒。如今京城那邊怎麼樣?”
趙楷忙道:“回父皇的話,京城那邊一切都好,而且種老將軍、李奇已經率兵北上,收複了當初被金兵奪取的失地---。”
宋徽宗聽到這裡,更是高興的不得了,哈哈道:“好好好。做得好!”
說著又自顧喝了一杯,哪知這酒剛剛入嘴,趙楷又道:“如今失地已經收複的差不多了,李奇他們又正準備兵分三路進攻金國。”
“噗!”
“咳咳咳!”
宋徽宗聽罷,立刻將酒噴了出來,又被嗆的是一陣巨咳。
整個宴席都安靜了下來,方才還熱鬨的畫麵。登時變得是鴉雀無聲。
群臣驚恐的望著趙楷。
進攻金國?
這---這是在乾什麼?
這是自取滅亡啊!
趙桓嚇得嘴皮都在哆嗦了,道:“三---三弟,你---你方才說什麼?我們---我們要進攻金國?”
趙楷點點頭道:“好像是這樣子的。”
宋徽宗忽然一拍桌子,道:“什麼好像是這樣子的,胡鬨,這簡直就是胡鬨,此事怎能兒戲呢?你怎麼不阻止他們。”
趙楷急忙辯解道:“父皇,兒臣也是剛剛才知曉。當初兒臣隻是希望他們能夠去收複失地,哪裡知道他們會想要進攻金國。可能是---。”
宋徽宗道:“可能什麼?你快說啊!”
趙楷歎了口氣,道:“當初完顏宗望屢屢要害李奇,甚至差點就要了他的性命,而那完顏宗翰又在太原燒殺擄虐,殺害我大宋不少百姓,差點還圍殲了折家軍。這讓他們都很憤怒,我想他們此舉是趁著大勝報仇吧。”
“意氣用事,意氣用事啊!”
宋徽宗心中是又怕又怒。
趙楷道:“隻是他們打著收複雲州的旗號,兒臣又沒有什麼權力。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召回他們。其實兒臣也覺得他們這麼做,有欠考慮,其它的不說了,就說這補給,朝廷根本拿出什麼軍糧來,而且國內都還沒有穩定住,一旦有任何失誤,那我大宋精銳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後果不堪設想。”
宋徽宗聽得雙眼一睜,背後已然濕透!
蔡京道:“殿下說的極有道理,皇上,我們必須得立刻阻止他們冒進,否則恐釀成大禍啊!”
李邦彥急忙道:“當初澶淵之盟,我軍在大勝之後去與遼國議和,不禁要回失地來,而且還獲得兩國百年友好,如今我們同樣可以挾以大勝去與金國議和,金國必定會答應的,說不定還會歸還我們雲州,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可不能白白錯過呀!”
“是是是。”
宋徽宗連連點頭,又問道:“那諸位愛卿以為該如何?”
趙楷道:“父皇,你何不讓樞密使掛帥去北方與金人談判。”
蔡攸一聽,當即就傻了,你這是坑我吧,如今兩國恩怨可謂是仇深似海,你讓我去談判,金人還不得把我給宰了下酒。
宋徽宗剛想點頭,蔡攸脫口道:“這不行!”
宋徽宗轉頭,錯愕的望向蔡攸,暗道,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蔡攸眼眸一轉,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得認真對待,不得有絲毫偏差,微臣不足以堪當此重任呀,倒是有一人比微臣更加合適。”
宋徽宗問道:“誰?”
蔡攸忽然將目光轉向童貫,笑嗬嗬道:“廣陽郡王當初伐遼之際,與金國二太子交情匪淺,當初那完顏宗望派人前來,首先也是來找廣陽郡王的,而且廣陽郡王當初統兵收複燕山府等地,對那裡也十分熟悉,微臣覺得由廣陽郡王掛帥,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廝真是目光短淺,此乃立功的大好機會,竟然推給我,那我可不客氣了。童貫可也是打過仗的人,他知道殲滅對方一支主力意味著什麼,覺得這是一個重掌兵權的好機會,而且更是一個議和的好機會,他很有把握能夠與金國接洽,若是能夠談成,那麼他又是大功一件了。先帶兵上去瞧瞧,若是能談的話,那就談,若是不能的話,就將罪民全部推到李奇、種師道身上,自己回來就是了,連背鍋的都是現成的。這若還不去的話,那就真是蠢子了。
童貫站起身來,抱拳道:“微臣願領兵前往。”
蔡京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童貫的確是不二人選,又能打仗,又與金國關係不錯。不選他選誰。
宋徽宗忙道:“愛卿不愧是朕的常勝將軍,朕現在就封你為監軍,即日領兵前去燕雲,接管燕雲戰事。”
“微臣遵命。”
童貫一抱拳,又道:“皇上,事不宜遲,微臣這就下去準備了。”
宋徽宗端起酒來。道:“朕祝愛卿馬到成功。”
李邦彥等人也都站了起來,
“多謝皇上。多謝各位。”
君臣幾人皆是一飲而儘,而後童貫就大步出去了。
宴後,宋徽宗等人喝的有些茫茫然,就都回去休息了。
趙楷倒是沒有急著回屋,而是蹲在後院內的池塘邊,看著池塘裡麵的魚兒,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不一會兒。秦檜忽然走了過來。
趙楷站起身來,目光望著池塘,問道:“童貫走了?”
秦檜點點頭道:“已經帶著他的勝捷軍出發了。”
趙楷嗬嗬道:“李奇沒有說錯,你果真是一個人才啊,隻是稍稍動了下腦筋,便消除了童貫這個隱患,當初就連我和李奇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秦檜頷首道:“殿下過獎了。其實這並非我有本事,而是他們都太害怕金國了,但又非常貪婪,以至於此計能夠輕易得逞。”
趙楷點了下頭。道:“你怎麼知道隻要我一推薦蔡攸,蔡攸立刻就借童貫來脫身,而童貫一定又會答應?”
秦檜笑道:“很簡單,蔡攸這人膽小如鼠,不管是當初伐遼,還是後來的登州平叛,他都未參與其中,而是躲在後麵,但是讓他去談判,他就不能再躲在後麵了,而且必須得跟金人打交道,就憑他蔡攸,怎敢前去。
但他是樞密使,這事理應他去,而且事情緊急,根本不容考慮,在這裡麵,隻有童貫比他更加合適。至於童貫為什麼會答應,不外乎兵權和功勞,他可不是蔡攸,大大小小仗也打過不少,他知道如今我們是優勢,這時候比當初要更加容易促成談判,若是情況不對,他大可再回來便是。”
“原來如此。”趙楷笑了笑,又問道:“不過我們突然改變計劃,李奇他能妥善處理麼?”
秦檜笑道:“這一點殿下大可放心,童貫此去,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大人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而且大人身邊可有二十萬大軍,童貫的勝捷軍連塞牙縫都不夠。”
趙楷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要論玩這些手段,他童貫絕對不是李奇的對手。”說著他又輕輕吐了口氣,道:“沒有童貫和他的勝捷軍,京城方麵可就輕鬆多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需要讓牛皋留在京城了。”
秦檜輕輕一笑,略顯得意道:“童貫這一走,大勢已定,隻要我們能夠到達京城,任憑蔡攸、太師等人手段多麼了得,也是無力回天了,大計必成矣。”
事已至此,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就等宋徽宗入京了。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秦學正,秦學正。”
二人轉頭一看,隻見白淺諾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白淺諾忽見趙楷,微微一愣,道:“殿下也在啊!”言罷,她又施了一禮。
趙楷笑著點點頭,道:“多日不見,白娘子的美貌更勝往昔啊,哦,聽說你在江南還幫助官府做了不少事,不愧是白相的千金,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白淺諾臉上微紅,道:“殿下過獎了。”
趙楷雙手抱胸,打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來找秦檜,肯定是想來詢問李奇的吧?”
白淺諾稍稍點了下頭。
秦檜忙道:“白娘子且放心,大人一切都好。”
白淺諾憂慮道:“可是我聽說大哥他遇刺墜河,還差點落河身亡,還有封姐姐。”
秦檜道:“這都是大人一手安排的,大人沒有受任何傷,至於封娘子如今也是好好的,白娘子回京就可以見到她了。”
白淺諾總算是長出與口氣,點點頭道:“多謝秦學正告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說著她又朝著趙楷行了一禮,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秦檜望著白淺諾離開的背影,道:“殿下,你打算如何處置白家?”
趙楷微微一愣,道:“你說呢?”
秦檜搖搖頭道:“大人可是將他的幾位夫人看的極重,若是處理不好,誰也無法預料到大人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下官以為麵對白家的時候,一定要慎重處理。”
趙楷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已經答應了李奇,絕不會傷害白家,這事我心中已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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