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啊!
“呃...這一回就夠了。”李奇訕訕一笑,趕緊轉移話題道:“雖然這不是我教的,但是多多少少與我有關,其實七娘她說的辦法,早已經出現了,隻不過沒有得到的朝廷的重視罷了。就拿生產除冗官來說吧,當初我來到京城時,救助的第一批流民,就是與七娘一同完成的。”
趙楷點頭道:“這事我還記得,小玉他們就是來自這些難民當中。”
“皇上記得就好。”李奇道:“當時是因為北邊正在交戰,不少百姓隻能逃亡到南下,但是人數不是非常之多,而且朝廷當時也沒有能力救助這一批流民,於是並沒有接納他們入軍營,正巧我醉仙居缺人,又沒有本錢去請人,於是我招納了不少流民。時隔多日,像小玉、田木匠等人都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有名人士,另外還有不少人士,都在其它的領域取得了成功,這就很好的證明了一點,對待流民,並非隻有將他們送去軍營,隻要合理的疏導和引導,那麼不僅能夠讓他們自力更生,不給朝廷增加負擔,而且還可以創造不少的財富來。七娘她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看著一個個流民的轉變,所以她提出用生產來消除冗兵,這一點也不奇怪。”
趙楷嗯了一聲,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選舉製呢?”
李奇道:“其實我隻是提出了這個建議而已,其餘的都是秦檜、鄭逸和七娘他們一手安排的,她自然也非常了解。其實七娘以前一直跟在我身邊做生意,在平時談話中,我多多少少也跟說過一些關於這方麵的事情,比如說生產,但是,我說的隻不過是隻言片語。可是她卻很好的記了下來,並且用於國事上,這非常難能可貴,想必她也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並且可以說是青出於藍,在我以前的想法,是引導官員為商,以求縮減人員,但是我沒有想到,冗官的根本來自於科考。我再怎麼努力去,這一次科考下來,就全白費了,由此可見,七娘的建議要更勝我一籌。”
其實這方麵倒也不能怪李奇,他畢竟是個外來者,對很多方麵都不熟悉,這一點上麵,白淺諾有著先天的優勢。但是話又說回來,當初若是李奇提議改革科考,恐怕第二天就會被人分屍了。
李奇又歎了口氣,道:“皇上。七娘她即便什麼都不說,就光這殿中一站,其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彆人能錯。她不能錯,彆人是無過就是功,她卻是無功就是過。那麼她就必須付出更多的汗水,所以,她能做到如此,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而---皇上你還有其他人對她的懷疑,就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趙楷略顯的有些尷尬,道:“我隻是問問而已,行,這事就算是朕錯了,朕不該懷疑自己的臣子。但是,他們方才說的真是就全對嗎?朕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奇沉吟片刻,道:“這不能說是錯,但是這說著容易,操作起來可就非常難了,就說用增田稅來防止土地兼並,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如果操作好的話,朝廷將會一本萬利,從容的對土地進行調控。但是如何設定這增田稅,那就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朝廷本意將增田稅視作一個調解的宏觀政策,而非針對地主的手段,但是隻要設定出現絲毫偏差,那麼可能對某一方就會造成非常大的傷害,在這方麵,我們必須要普查全國的土地分布情況,比如,擁有有一百畝地主有多少,擁有兩百畝的地主又有多少,他們又集中在那一片地區,還有農夫又擁有多少土地,占的比例又是多少,如果能夠統計出這些數據來,那麼就可以根據這些數據計算出遞增稅來,總而言之,增田稅一定要建立在一套完整並且準確的數據上麵。”
趙楷沉吟片刻,道:“那你認為選舉製是否真的可行?”
李奇道:“前麵已經說而來,冗官的現象主要來自於科考,但是科考始終是正統,我不建議作出重大的改變,而且科考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朝廷肆無忌憚的招納,而且其中還蘊含著不少徇私舞弊的現象,這對於一些寒門子弟來說是不公平,朝廷重視科考,不一定說招納的人多,就是重視,而是要做到公平、公正、公開,但是要做到這三樣,談何容易,朝廷也隻能儘量去限製,想要杜絕這種現象是不可能的。
另外就是用一種輔助手段,去彌補科考的缺陷,選舉製就是一種非常好的輔助手段,它能夠讓更多的寒門子弟進入仕途,而且選舉製是完全公開的,這可以獲取百姓信任,但是選舉製有一個致命的弊端,那就是損害皇權。”
趙楷點了下頭,很直白的說道:“這也是朕比較擔心的地方,如果官都是百姓選出來的,那麼朕就很難得到那些官吏的擁護了。”
科舉可以說是皇上對百姓的恩賜,也是皇帝收獲民心的一大利器,如果改為選舉的話,那麼皇權就肯定會受到削弱,這是很淺顯的一個道理,白淺諾太過於偏向百姓,這在封建社會,可是不行的,任何一個臣子在思考某件事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一定是皇上,在沒有觸及帝王禁忌的基礎之下,你才能去進一步思考。
忠君愛國,忠君永遠都放在前麵,就是這個道理。
李奇道:“所以微臣不建議在京城或者一些重大城市用這選舉法,但是朝廷可以在一些偏遠地區,小縣使用,特彆是一些一直以來都比較窮的地方,說白了就是破罐子破摔,既然朝廷派去的官員無法造福當地百姓,何不換一種方法試試,那些落榜的士子也多了一個選擇,而且,有些人才,他在考試方麵不行,但是不代表他就做官不行,等到這些選舉上來的官吏在地方上有了不錯的建樹。朝廷就可以調他們來京,這也為朝廷選拔人才多了一條途徑,更為重要的是,這也體現了皇上的隆恩浩蕩,很好的維護了皇權,一舉數得。
不過我還是建議,一旦采用選舉,朝廷應該從京城派人前去考察,這些官員是不具有決定權的,他們隻負責監管。因為多數百姓懂的比較少,不會發問,很容易被欺騙,很多士子照搬全抄,拿書上的理論來說,百姓們也聽不懂,這些官員就可以針對當地的政務,代替百姓發問,逼迫參加選舉的人用更加實際說服力。且具有可操作性的計劃,去打動百姓,如此一來,也讓皇上對於選舉製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聽你這麼說起來。朕如今覺得這選舉製還真是大有可為,能夠很好的輔助科舉,而且,一旦針對科舉改革。天下士子一定會感到不滿,這選舉製或許能夠很好的安撫他們。”趙楷越想越覺得可行,笑道:“至於究竟行不行。還得看過才知道,如今就是一個好機會,很多地方上都出現了不少的空缺,你們儘快選出幾個合適的地方,試一試這選舉製,但是在這之前,你們還得讓拿出一套更為完善的選舉製度給朕。”
“這個既然是七娘提出來的,就讓她去完成吧,若是皇上覺得哪裡不對,咱們再偷偷商量。”李奇道。
趙楷不悅道:“這國家大事,怎地在你這裡,就變得更做賊似得,還偷偷的商量。不過你也彆把朕想得那麼不堪,朕自然明白怎麼做。”
李奇這麼說,無非就是不想搶白淺諾的功勞,因為白淺諾如今實在太迫切的需要大家的肯定,為此李奇甚至都不敢去打擾她。
李奇笑道:“皇上聖明。”
趙楷無奈的搖搖頭,又問道:“那關於吸納他國人才的事宜呢?”
“皇上,這個就跟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就七娘她自己想出來的,我還差點誤傷自己人了。”
“誤傷自己人?這又從何說起啊?”
“可不是麼。”
李奇將他調查大食人的事跟趙楷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趙楷道:“看來白娘子為了今日早朝是做足了準備啊,那些大食人帶了不少錢來我大宋,如果他們的錢能夠合理使用,那也的確能幫助我們解決不少困難,對於振興東京經濟,有著莫大的好處,朕倒也可以接納他們,但是主動去吸納他國的人才,這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李奇道:“皇上考慮的是,這的確會讓周邊國家對我們感到反感,但是我們可以被動的吸納人才,就跟當初戰國時期一樣,如果對方一定要來投靠我們,或者說他們在他們的國家不得誌,我們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接納,但是也彆什麼人都要,如果是對方的將官、重臣,那肯定不能要,除非是敵對派,但是富商或者有特彆技術的人才,這個就可以要,我們甚至可以設定律法,隻要他們能夠投多少錢來我大宋,我們就給予他們大宋子民的身份,畢竟錢和技術是我大宋當下最需要的,而且也不會引起大的糾紛,相信對方也不至於為了一兩個商人、工匠就找上門來,而且這事也不好查。”
“還是你有辦法。”
趙楷奸笑兩聲,他早已經被李奇帶上邪道,什麼君子之道,幾乎都忘的一乾二淨,但隨後他臉一板,道:“你的這些意見都非常重要,為何方才不說,朕若不問你,你估計都不會說了,這可是國家大事,你怎能如此兒戲。”
呀!說的有些多了。李奇知道躲不過去了,如實道:“皇上,其實我方才不說是有原因的,我希望從現在開始,就正式將新法交給秦檜、七娘、鄭逸他們去管理,彆的就不說了,這事本來就應該是宰相管的,皇上何時聽說過樞密使去搞什麼變法,而且,我一個人也兼顧不來,一個國家的經濟,不可能靠某一個人撐起來,皇上應該集思廣益,動用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如果方才我又站出來,那麼還有他們什麼事,你知道的,我這人天生就是那麼拉轟,等於還是我一個人在管,跟以前沒差,我覺得我應該放手讓他們去處理。說的不好聽一點,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去處理,我這不是還有更為重要的任務麼,我如今也把心思都投到那方麵去了,那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一旦有絲毫錯漏,可能對我大宋造成最致命的打擊。”
他這明顯就是要開始放權了,以前雖然他手中也握有不少權力,但是也受到非常多的牽製。他隻能去提議,不能做決定,如今他地位不同,可以說是擁有了決定權,如果此時他手中還握有大量的權力,那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趙楷當然明白這一點,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朕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得時刻關注的。關於新法,朕唯一信任的就是你了。”
李奇忙道:“這個皇上請放心,我知道這麼做,撇開一切不說。我不還得照顧下七娘麼。”
“你---。”
趙楷對李奇有些無語了,敢情朕叫你關注你妻子來的。道:“那好,你既然你現在將心思全部投在了樞密院,那朕倒想聽聽你們樞密院最近的計劃。”
李奇道:“皇上。你還彆不信,我今日本來有事稟告的,隻不過方才太緊張了。所以---所以給忘記了。”
趙楷詫異道:“你緊張什麼?”
李奇道:“這是真的,方才七娘在那裡講,我比她還要緊張,如果是我去說的話,即便說錯了,其餘的大臣不過也隻是幫我糾正過來,最多就是揶揄兩句,但是如果七娘她有半句失誤,那麼那些大臣肯定會群而攻之,死纏爛打,皇上你應該知道的,很多人其實是反對七娘出任經濟使的,所以七娘不能犯任何錯,一旦犯錯,就會被無限放大,如今她就是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趙楷聽他好像話裡有話,道:“你說這麼多,究竟是想說什麼?”
李奇嗬嗬一笑,道:“我就想如果我出差的話,皇上在朝中稍稍照顧下七娘,彆讓人欺負她了。”
趙楷聽得是哭笑不得,道:“這你就用不著擔心了,隻要白娘子一心是為國家著想,縱使有所偏差,朕當然會諒解他,朕每日收到上百道奏章,其中有用的不過爾爾,那朕豈不是要將其餘那些人全部趕出朝野。”
“這倒也是哦。”
“你還是快說你們樞密院的計劃吧。”
“哦。”
李奇輕咳一聲,道:“我一直都以為這士兵不能長時間放著不用,必須讓他們去打仗,這樣才能保證士兵的戰鬥力,其實打仗就是訓練士兵的最好方法,所以我不想停下來,如今嶽飛他們正在長江邊上,我打算乾脆嶽飛統兵囤聚江南,準備進兵大理。”
“大理?”
李奇嗯了一聲,道:“大理的高氏一直聯合交趾對抗我們大宋,常常使一些下三濫的計策來占便宜,若是不除,恐為大患,但是段式卻是向著我們大宋的,我打算利用段式和高氏之爭,出兵大理,順勢再挑起大理與交趾的戰爭,以此為借口發動對交趾的戰爭,關於這方麵的計劃,我已經在準備當中了,過兩日就會呈給皇上,但是皇上,這可是機密,一定不能外泄,否則可全完了。”
“這朕知道。”趙楷皺眉道:“問題是西夏、高麗這邊還沒有處理好,我們就直接出兵大理,萬一出現什麼錯漏,我們可能就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
李奇笑道:“我隻是說準備而已,並沒有立刻就要出兵,況且大理那邊還沒有來信了,我們可以用合縱的手段穩住北方局勢,南邊則是直接動用武力,摧毀他們。”
“可是如今我大宋正處於恢複期,如果此時動兵,這軍餉方麵?”
李奇道:“這一點我早有準備,用不了多少錢的,我就不信大理和交趾兩個國家養不活我們這幾萬人馬,關於此中細節,我也會寫在計劃當中。”
趙楷嗯了一聲,道:“那你打算派多少兵馬去?”
“我打算是從禁軍當中掉三萬人馬,而加上福州水師,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五萬人馬。”
“這麼點人?”趙楷驚訝道。
李奇道:“我們名義上是幫人去平叛的,那麼我們隻不過是輔助他們,主力還是段式帳下的軍隊,等到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可以出手了。”
趙楷聽得非常興奮,道:“朕如今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那份計劃書了。”
李奇嗬嗬道:“這才是咱們男人玩的遊戲,那些就交給女人玩去吧。”
趙楷雙目一瞪,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都是國家大事,豈有先後男女之分。”
“皇上說的真是好,國事本就沒有先後男女之分。”
“你---這這廝真是無孔不入啊!”
“真是抱歉,這都職業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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