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功夫過後。
白淺諾跟著馬橋來到了三樓,這層樓裡麵就隻有李奇一人。
李奇道:“馬橋,你到樓下等我。”
“哦。”
馬橋擔憂的瞧了眼白淺諾,然後轉身離開了。
李奇望著白淺諾,過了一會兒,伸手道:“坐吧。”
白淺諾顯得有些猶豫。
李奇苦笑道:“難道我已經讓人害怕到這種地步了嗎,連談個公事,都得離個七八步遠。”
白淺諾黛眉輕輕一皺,走了過去,坐在李奇對麵,道:“不知樞密使找下官有何事吩咐?”
“大事。”李奇一本正經道。
白淺諾一愣,雖然她不想,但真的差點就笑了出來,問道:“什麼大事?”
李奇道:“我發現我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嚴重影響到公事上麵,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為此談一談。”
白淺諾道:“如果你要與我談公事,我一定會認真聽取。”
李奇歎了口氣,好生無奈道:“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你也生了這麼久的氣,難道你真的就不明白我當初那麼做的原因嗎?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我隻想保護你而已。”
白淺諾淡淡道:“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些嗎?”
“是的。今日不說明白這事,以後的公事也甭談了。”
白淺諾輕輕吐了口氣,道:“那好,我問你,自始至終,你可曾相信過我?現在的你還能否值得我信任?”
李奇一愣,沒有答話。
白淺諾又道:“你前麵說我應該明白你這麼做的原因。既然你這麼肯定的相信我一定會明白你的初衷,會諒解你,會支持你,那麼當初你為何不將這一切告訴我?如果你當初就認為我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那現在我同樣也不會變成一個深明大義的人。更加不會明白你做這一切的原因,你要我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
李奇歎道:“我不告訴你,隻是不想你感到為難而已?”
白淺諾笑著是直搖頭,道:“這隻不過是你為自己找的借口罷了。難道你認為我現在感到非常輕鬆?如果你能瞞我一輩子的話,我倒也無半句怨言,但是你不能。你也知道你不能,你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你知道我一定會因此受到傷害,所以你才提前讓皇上保我們白家。你為什麼就不肯承認你自始至終沒有信任過我,你不告訴我的原因,無非就是怕我通風報信。壞了的你計劃,僅此而已。”
李奇愣了愣,隻覺臉上發燙,用雙手搓了搓臉,掩蓋自己的心虛,深吸一口氣,道:“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的確對你缺乏信任,因為---。”
“因為你怕失敗。”
“是的,我輸不起。”
“但是,這跟你信任我與否,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的信任都是對事不對人嗎?某一件事上可以信任我,某一件就不能,這---這還能叫做信任嗎?”
李奇再度沉默了。
白淺諾眼眶微微濕潤,道:“你可曾還記得,你親口答應過我。你不會再騙我。”
李奇遲疑了片刻,道:“我記得。”
“但是你卻騙的我這麼慘,我甚至還要靠著自己去想,去猜,直到那一道聖旨下來後。才明白這一切原來是我夫君布下的陷阱,而我也是這個陷阱裡麵的獵物,就連與我同在杭州的鄭二哥都比我要先明白事情的真相。”
白淺諾擦掉臉上的淚珠,道:“我最痛恨的不是你這麼做,或者那麼做,而是你的一個又一個謊言,你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甚至可以說你從未相信過任何人,包括紅奴她們,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一次假死會對她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如果那晚上封姐姐真出現什麼不測,你還能補救嗎?你一直以來相信的就隻有你自己而已,即便你告訴馬橋和美美,那也隻不過是出於逼不得已,如果可以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告訴任何人。”
李奇沉默少許,道:“我承認我對任何人都有所保留,但是你知道我當時承受多大的壓力嗎?”
白淺諾非常坦然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一直想幫你分擔一些,我也一直在努力證明,我是能夠幫到你的,就跟我娘一直以來幫助我爹一樣,若非如此,你以為誰會願意拋下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母,自己親人和姐妹,獨自一人跑去江南,也許是我當時說的不夠清楚,但是結果換來不是你的信任,隻是你的再一次欺騙和傷害,我也曾說過,我不管你在外麵做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騙我,我不說你言而無信,但是你連自己的妻兒都無法信任,你還能值得彆人去相信嗎?”
李奇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我當初告訴你整個計劃,你會怎麼做?”
白淺諾道:“這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答案,可是你偏偏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那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白淺諾道:“你怎麼還不明白,這跟原諒無關,你挽救了天下蒼生,你打跑了金兵,我沒有任何資格談這原諒。但是,我不想將來跟我夫君在談話的時候,還要費神去思考他每句話的真實性,這對雙方而言都太累了。也許信任對你們這些朝中權臣而言,是不值一提,但是對於我而言,卻是非常的重要,特彆是家人的信任。我現在不知道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但是我知敢肯定,你還藏著一肚子的謊言準備告訴天下人,包括我在內。”
李奇眼皮往下一落,不敢直視白淺諾。
白淺諾看著李奇心虛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悲痛,滿臉的失望,站起身來,道:“如果沒有其他事。下官就先告辭了。”
李奇沒有做聲。
白淺諾也沒有等他的回答,轉身就離開了。
李奇至始至終沒有再開口,似乎在思考什麼,直到馬橋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朝著李奇道:“我---我不是故意想打擾你。是張娘子讓我問你,你們白娘子是否在這裡用餐?”
李奇不答反問道:“馬橋,你會欺騙美美嗎?”
“那我寧願自殺。”馬橋毫不猶豫的說道。
“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騙師妹。”
“如果是逼不得已了。”
“我師妹就是我重要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逼不得已的情況,再說,我馬橋堂堂男子漢。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原來如此。”李奇不再多說了,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從金樓出來後,李奇也沒有心情去打理生意了,就直接回家去了。
“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李奇這一進門。就見陳大娘焦慮的模樣,忙問道:“出什麼事嗎?”
陳大娘急切道:“就在一個時辰前,封娘子就跟瘋了似得,衝了出去。”
“什麼?”
李奇大驚失色,道:“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陳大娘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耶律夫人已經追出去了。”
神馬情況呀!難道---?
李奇麵色一緊,立刻向馬橋道:“馬橋。你趕緊去軍營調些人去找。”
馬橋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李奇又朝著陳大娘問道:“紅奴呢?”
陳大娘道:“哦,紅娘子還在屋內看著正熙。”
李奇輕輕鬆了口氣,快步去到了後院。
來到後院,隻見季紅奴站在門前踱來踱去,翹首以盼,見到李奇來了,急忙迎了過去,急道:“大哥,封姐姐她---。”
李奇不等她把話完。就道:“她是不是看到今日的大宋時代周刊了?”
季紅奴一愣,隨即道:“你都知道了?”
李奇嗯了一聲,道:“這個傻女人永遠都那麼的感情用事,如今外麵亂成一片,她還敢跑出去。”
季紅奴嚇得臉都白了。急道:“那封姐姐她豈不是會很危險?”
李奇環抱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危險倒不至於,這世上敢動我李奇女人還沒有出生,出生的也已經死了。”
季紅奴稍稍鬆了口氣,又道:“那大哥你剛為什麼又那般說?”
李奇道:“我是怕她在外麵聽到那些言論會更加傷心。”
季紅奴癟著嘴,道:“那些人捕風捉影,真是太壞了。”
傻丫頭,是你太單純了。李奇點點頭,迎合季紅奴說了幾句話,這才穩定住了季紅奴的情緒。
二人也沒有去屋內,而是去到了前院等待。
又過了約莫將近一個時辰,李奇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準備親自去找,可就在這時,聽得外麵有人喊道:“大人,大人,封娘子回來了。”
李奇大喜,急忙走了出去,隻見封宜奴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嘴裡嘀嘀咕咕的在念叨著些什麼,而耶律骨欲則是跟在她後麵。
李奇看著心疼不已,但卻感到非常的無奈,走了上前,輕聲道:“宜奴,你沒事吧?”
封宜奴微微一怔,緩緩抬起頭來,望著李奇,咬牙切齒的罵道:“太可惡了,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他們怎麼能這麼說姐姐,姐姐究竟做錯了什麼,那些罪責怎能怪姐姐頭上,虧得姐姐還將所有的錢財捐了出來,他們難道都瞎了嗎。”
她越說哭的越凶,好似那些人說的就是她一般。他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感性的女人,而在她又沒有親人,在她的心目中,就隻有李奇和李師師了,可想而知,當她聽到那些人是怎麼議論李師師的時候,有多麼的傷心。
看來她在外麵聽到了不少流言蜚語。李奇向陳大娘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將門關上,然後半摟著封宜奴,道:“是是是,他們都是混蛋,咱們先進去再說吧。”
李奇扶著封宜奴來到屋內,勸說道:“那些書呆子懂個什麼,你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季紅奴也勸說道:“是啊,李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知道就行了,不用去管彆人怎麼想的。”
封宜奴道:“如今全城百姓都在罵姐姐是妖精,是紅顏禍水。而且不少人還說要捉拿姐姐,他們真是太野蠻了,我怕姐姐會---。”
說到這裡,她心裡越發恐懼,雙手緊緊抓住李奇的雙臂,求道:“夫君。你最有辦法,你一定能夠替姐姐洗刷這冤屈的是不?”
“這---。”
李奇很想答應封宜奴,但是他不能答應呀,因為這是趙家要挽回自己的聲譽,這不是一場辯論大會,這隻是一種政治手段罷了。
封宜奴見李奇一臉猶豫。道:“夫君,難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麼?”
李奇忙道:“當然不是,隻不過,這事情我不能出麵。”
“為何?”
李奇猶豫了一會,才道:“你想想看,為什麼大宋時代周刊會登這麼一篇文章上去?”
封宜奴一怔,驚道:“難道你安排的?”
“這跟我沒有關係。”李奇道:“這都是翰林院安排的。但是翰林院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呢?”
封宜奴可不傻,幡然醒悟,道:“難道是皇上?”
李奇點了下頭,這要是以前的話,估計他不會這麼說,但是現在他覺得封宜奴有必要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封宜奴一臉困惑,道:“可是---可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耶律骨欲淡淡道:“這是皇家慣用的手段,皇上是永遠沒錯的,錯的隻是他身邊的人。”她可是公主出身,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她方才就可以告訴封宜奴,隻不過她有些猶豫,如今見李奇都開口了,自然也就不用擔憂了。
封宜奴雙目一睜,隔了片刻。忽然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姐姐當初決心與我斷絕關係,就是為了保護我不受傷害,她---她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了。”
或許她還是為數不多能夠洞悉我計劃的人。李奇暗道一聲,其實當李師師提出離開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一些,心裡也是非常感激,如果換做彆的女人,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保護住宋徽宗這可大樹,但是李師師並沒有這麼做,她選擇了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其實李師師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詩詞歌賦就不用說了,即便是對政治上麵的事,她同樣擁有敏銳的嗅覺,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宋徽宗身邊待這麼久,並且朝中六賊對她都沒有敵意,要做在這一點,可是非常不易的。
她心裡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如她預料的那般發展,很有可能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那麼,她身邊的人也肯定會受到極大的傷害,特彆是封宜奴,因為封宜奴同樣也是風塵女子出身,而且還嫁給了李奇這麼一位重臣,一定會受到波及的,而李奇也同樣會感到非常為難的,仕途受到影響也是在所難免,其實現在就已經有人在議論李師師的時候,捎帶上了封宜奴了,但是鑒於李奇的存在,他們也隻敢偷偷的說上兩句。
所以,她唯有離開,帶著這一切的紛紛擾擾離開。
李奇道:“既然你明白了師師姑娘的苦心,就應該不要讓她為你擔心。”
封宜奴道:“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呢?”
李奇歎了口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封宜奴黯然道:“那你肯定不會幫姐姐洗脫冤屈了。”
“不是我不幫,而是我也幫不了,你要知道,安排這一切的不是彆人,而是皇上,不過你也彆記恨皇上,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坐在他那位子上,不管對象是誰,他都會這麼做的,這隻不過是政治上的需要。”除了將現實告訴封宜奴,李奇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語言了。
“我---我明白了。”封宜奴垂下頭來,忽然又猛地抬起頭來,道:“可是---可是我怕姐姐受到傷害,而且,她要是聽到這些話,那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李奇拍拍她的手,道:“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她周全的。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至於那些話,我想既然師師姑娘已經早就預料到了,那麼她肯定也早有準備,不會受到影響的。”
封宜奴點點頭道:“夫君。你---你一定要找到姐姐。”
“你放心便是,當初我就已經有了安排。”
封宜奴心想也是,李奇既然也早已經料到,那一定有防治措施,這才鬆了口氣,她知道外麵的情況是無法阻止的了。如今隻希望李師師不受到傷害。
李奇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送她去房裡,一直陪著她睡著,才從房裡出來。
一直坐在廊道上的耶律骨欲見李奇出來了,起身小聲問道:“她沒事吧?”
李奇搖頭一歎,隻要沒有找到李師師。封宜奴肯定開心不起來,道:“紅奴呢?”
“正熙剛剛醒來了,她過去看看。”
李奇嗯了一聲,突然拉著耶律骨欲的手坐了下來,認真道:“骨欲,有件事我一直想請你幫忙---。”
耶律骨欲忙道:“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麼?”
“不不不,你先聽我說完。你可以拒絕我,真的沒有關係。”
耶律骨欲聽得好奇,道:“那你說。”
李奇道:“我想你幫我聯係上你的堂弟耶律大石。”
耶律骨欲雙眉一抬,道:“大石他怎麼呢?”她雖然放下了與金國的仇恨,但是耶律大石可是他們耶律家的獨苗,她當然非常緊張。
李奇笑道:“他目前還沒有事,但是我估計金國可能會對他動手。”
耶律骨欲聽得麵露恐懼之色。
李奇道:“我想你幫我聯係上耶律大石,我們大宋想與他合作。”
耶律骨欲立刻轉憂為喜,道:“這是好事呀!”
李奇遲疑了片刻,似乎下了某種決定。道:“我知道你心裡肯定還是希望能夠光複大遼,耶律大石同樣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認為當今皇上會希望見到這一切嗎?一山不容二虎,我不知道以後情況會如何發展,但是---但是我不希望你到時為了這封信而感到內疚一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所以,你真的可以拒絕我。”
耶律骨欲黛眉緊蹙,心中非常糾結,雙拳緊握,隔了半響,道:“你其實可以不告訴我這一些的。”
李奇道:“我也曾這麼想過,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但是自從宜奴她跟我一起落入河中,而且你和紅奴也因此受到非常大的折磨,如今七娘又---,我也不知道我當初的那種做法是對是錯,但是我真的不想再騙你了,不管是任何理由,如果我現在騙了你,到時你同樣也會得知真相,也許你不會怪我,但是你可能會因此內疚一輩子,我同樣也會,而且我現在已經非常內疚和後悔了,或許在這方麵,馬橋真的比我強多了,他對美美永遠都非常信任,甚至勝過於自己。”
耶律骨欲問道:“你找我是因為我姓耶律,我比其他人更能獲得大石的信任?”
李奇點了下頭。
“如果我不答應你,你同樣還是去想辦法聯係大石的,因為你想用大石去牽製金國。”
李奇又點了下頭。
耶律骨欲沉吟半響,轉過頭去,道:“我答應你。”
李奇道:“你真的不用答應的這麼快。”
耶律骨欲微微一笑,道:“大宋想利用大石來牽製金國,我想大石頭也一定想利用大宋來牽製金國,如果他沒有這打算的話,相信即便我這個堂姐給他寫信,他兀自不會答應,不過我以為如今的大石比大宋更加需要這個盟友。”
說著她突然轉過頭去,望著李奇,道:“夫君,我答應你,並非因為你是我夫君而答應,而是我覺得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因為大宋和大石有著共同的敵人。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知道,但不管結果如何,這一刻我的決定,一定不會讓我感到後悔,內疚就更加談不上了,至於大石能否複興大遼,那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不過,夫君你能如實告訴我,沒有騙我,我真的非常高興。”
如果我當初將計劃告訴七娘,她會否跟我說同樣的話呢?李奇苦笑的搖搖頭,道:“雖然你們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你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埋怨我。”
耶律骨欲搖搖頭道:“我從未埋怨過你,我隻是覺得我和紅奴她們應該要比馬橋更值得你信任,不管是任何事。”
李奇雙手撐在後麵,仰麵望著上麵,眼看微微有些濕潤,道:“你說的很對,自始至終,我隻相信我自己,因為我太害怕失敗了,怕到連對著月亮都不敢吐露心聲,我希望能將一切握在手裡,不露出半點縫隙,隻有這樣,我才覺得是最安全的,我也因此成功了,但是我也感覺非常疲憊,如果我連你們幾個都不能儘信,那我還能相信誰,我豈不是成為了孤家寡人,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我想我明白為什麼馬橋對著美美,永遠都會非常快樂,而我對著你們,卻是內疚多於快樂。”
耶律骨欲輕輕用手放在李奇的手背上,輕輕一握,道:“夫君,你跟馬橋不一樣,高處不勝寒,你這麼做,無非也是為我們大家好,這無可厚非,我們都理解你的難處。”
“這隻不過借口罷了,王黼是何等歹毒的人,但是他對王宣恩卻從不隱瞞,他至少還能完完全全信任一個人,而我卻做不到。”李奇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握住耶律骨欲的手,語氣堅定道:“骨欲,遲早有一天,我們之間再也不會因為這些感到煩惱和無奈,有得隻會是幸福和快樂,我會竭儘所能讓那一天早點到來的。”
“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於今日的李奇而言,顯得尤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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