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叫一萬個“讚”(1 / 1)

宋金這一戰,不禁改變了整個地區的格局,而且,也迫使西夏將要改變以往的外交策略,因為大宋可不是一個軟柿子了,你娘的再敢用武力威嚇大宋,那你可就得想清楚了。

你可以兩邊討好,但是得靠你的實力,而非你的謊言,你的言而無信,這一套已經行不通了,你要繼續玩下去,就得自己站出來,而非找一個老大哥罩著你。

李奇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不給你任何好處,還得逼著你去跟金國決裂。

李察爾雖然也有所思考,但是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權力範圍內,他不能做主,必須得回國將大宋的情況轉達給他們的國君,經過商量後,才能決定是否該調整這外交策略。

然而,李奇已經將話說的非常明白了,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李察爾再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第二日他就遞上辭呈,馬不停蹄的回國了,因為他們西夏必須要儘快做出選擇。

而趙楷這一次也是決心要給西夏一個教訓,讓他們今後不敢再在老虎頭上拔毛,連發幾道聖旨去西北,告訴折家、種家,無論如何不能與西夏任何來往,如果發現有走私鹽的,一律殺無赦,擺明的就是實行經濟製裁。

當然,向西夏采取經濟製裁,對與大宋而言,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但是趙楷知道,這種製裁不會維持很久,西夏方麵一定會選擇獨立的。

但是趙楷和李奇也做了兩手準備,將中心轉向了吐蕃地區,希望能夠吸納給多的吐蕃政權,從而打通與西亞的通道。

另外。李奇也讓耶律骨欲以個人的名義,偷偷寫了一封信,給耶律大石送去,主要是表達了大宋願意與你交給朋友,並且將西夏的一些近況告訴了耶律大石。這無疑暗示耶律大石去聯係西夏,鼓勵西夏獨立出來。

西北和東北似乎都在按照李奇的預想中的在進行著。

這一日,李奇終於現身在大殿之上,又見朝堂上又多了不少新麵孔,顯然這些人都是剛剛提拔上來的,而李綱也是其中之一。其實李綱一直不知道,他當初被貶,李奇也從中推波助瀾,故此他還主動上前,與李奇打招呼,弄得李奇倒還有一點不好意思。

早朝開始後。趙楷開始先是表達了對西夏的強烈不滿,狠狠批評了西夏一番,隨後又道:“朕記得早先就已經說過,朕覺得經濟使提出的選舉製,可能會幫助我國更快的恢複經濟,此法值得一試,朕也決定在全國十個縣城實行這選舉製。在昨晚,經濟使已經遞上了一份奏章,挑選了十個地方,哦,經濟使何在?”

白淺諾趕緊站了出來,道:“微臣在。”

趙楷道:“朕昨日看了你呈上的奏章,但是有一點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你挑選的這個地方,幾乎都集中在北邊和西北邊,唯有東邊占有一個名額。而南方卻連一個名額都沒有,不知你為何這樣安排。”

白淺諾如今已經習慣了這早朝的節奏,沒有第一次那般的緊張,語氣平緩的說道:“回稟皇上,微臣這麼安排。完全是為了更好的達到皇上的要求。”

“哦?此話怎說?”

白淺諾道:“皇上此舉乃是試驗,而非真正的要普及選舉製,既然是試驗那麼當然得特彆去考慮試驗地點,眾所周知,當初朝廷就已經在江南實行過選舉製,並且取得了不俗的成果,微臣不敢確定,但是至少證明了選舉製在江南是可以行得通的,而北方的情況與江南截然不同,在江南行得通,未必可以證明此法在北方同樣也行得通,微臣不想浪費每一個名額,而東京東路由於是新法的關鍵地,朝廷需要對其擁有絕對的掌控,不宜妄動,故此微臣也隻安排了一個名額。”

“嗯,你考慮的的確是非常周詳。”

趙楷稍稍點頭,旋即又道:“可是僅此而已嗎?”

“當然不是,方才那隻不過確定一個大的範圍,關於沒一個縣城,微臣都有更為細致的考量。”

“哦,那你快快說來。”

“微臣遵命。”

白淺諾道:“這十個地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直以來都非常的貧窮,但又不是最為關鍵的戰略要地,這樣一來可以更能凸顯出選舉製的效果,又能避免萬一出現失誤,造成巨大的傷害。

除了在東京東路安排的一個份額外,微臣在黃河以北,燕雲以南安排了三個地點,蓋因當初金兵南下時,這片地區的百姓全部遷往了東京東路,如今正是百廢待興,每個州縣都得從頭來過,這無疑是一個試驗的最佳時機,因為這能很好的看出舊的任命製和新的選舉製差彆在哪裡,各自的利與弊,因為大家都處在一個非常公平的環境下。

微臣還在燕雲地區安排了三個地點,這是因為燕雲地區的百姓雖然已經歸順我大宋,但是微臣以為他們心裡還沒有真正的將自己看成大宋子民,這一時半會難以轉變過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朝廷應該幫助他們,選舉製其中一個關鍵要點,就是增加百姓與官的聯係,官就代表朝廷,一旦燕雲地區的百姓都全身心的投入到選舉製來,那麼既能夠借此替朝廷做宣傳,還能增強朝廷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趙楷和一群大臣聽得是頻頻點頭,選舉製的關鍵在於民官的互動,官就代表著朝廷,換而言之,就是百姓和朝廷的互動,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趙楷笑道:“朕若沒有記錯的話,剩餘的三個地點在晉州、汾州和渭州境內,這三個地點,你又是出於何種考慮。”

“這完全是出於軍隊和官府、百姓三者之間的關係。”白淺諾道:“在這三個地方都屯有軍隊,但又非戰略要地,這些軍隊都是我大宋最能征善戰的西軍。而西軍又是我大宋調動最頻繁的軍隊,每一次軍隊的調動,就難免會勞民傷財,而且當地百姓還得幫助軍隊建造防禦措施,導致這三個地方的百姓非常貧窮。但是這錯不能歸咎於軍方,那麼當地官府就應該承當更多的責任,微臣是想借這選舉製,集思廣益,希望能夠找出一條新路來,幫助這些地方的百姓致富。同時又能夠更多的幫助軍隊,這也是對選舉製一個非常好的考驗。”

“原來如此。”趙楷掃視群臣一眼,道:“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群臣齊齊道:“臣等沒有異議。”

趙楷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顯然他對白淺諾的說法非常滿意,點點頭道:“那好,經濟使你儘快擬出關於這十個地點的實施方案。”

“微臣遵命。”

趙楷又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上奏?”

一人突然站來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說。”

那人道:“我朝自開國來,天下財政要麼歸三司統管,要麼歸戶部統管,但是如今,卻變得模糊不清,導致新法在實施的過程中。遭遇到不小的阻礙。”

李奇聽得眉頭一皺,微微瞥了那人一眼。

趙楷也是皺眉道:“胡愛卿何出此言,如今財政不是都由三司統管,這模糊不清從何說起?”

那人道:“皇上說的不錯,但實則不然,由於我朝前麵經曆了一場大災難,導致原本已經空虛的國庫,更是雪上加霜,如今早已經見底了,然而。皇上勵精圖治,愛民如子,不禁免除了河北地區的一年賦稅,還消除了大部分的賦稅,雖然微臣也很讚成這麼做。但是這也直接導致國庫一直得不到恢複,甚至變得更加惡劣,情況已經非常嚴峻,三司使雖然竭力推崇新法,但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很多款項都無法及時撥不來,最後還是由皇上出麵,從軍器監撥得錢過來。

如今我朝最主要的財政收入,多半來自於軍器監,但是由於軍器監是一個獨立的衙門,必須得皇上開口,才能調用,可是軍器監畢竟不是三司,他們隻管兵器方麵的事宜,沒有任何行使財政的權力,也與其他部門沒有直接的聯係,而原本有行使財政權的三司又沒有錢,以至於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化,這對如今的局勢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微臣建議將軍器監的財政規劃到三司。”

日。敢情你說了半天,就是眼紅我軍器監,想分一杯羹去啊!李奇站了出來,指著那人道:“你--你,對了,你是?”

趙楷聽得是直翻白眼,同殿為臣,竟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真是豈有此理呀!

那人拱手恭敬的說道:“下官乃戶部尚書,胡義。”

“原來是胡尚書,久仰,久仰。”

李奇虛偽的拱拱手,這胡義也是剛剛提拔上來的,有什麼好久仰的。道:“對於胡尚書的話,本人真心要叫一萬個讚,我終於可以卸下肩上這副沉重的枷鎖了,真是太感謝了。”

群臣聽得是大驚不已,暗想,難道他又要將軍器監交出來?

胡義也有些發蒙了,他以為李奇肯定是反對,怎想到李奇竟然叫了一萬個讚。

李奇來到了中間,道:“眾所周知,軍器監沒有獨立出來前,一直都是入不敷出,不說給朝廷帶來的受益了,還得每年問朝廷要不少錢,甚至可以說是我大宋最能花錢的部門了,可是以前三司的官員,一見到軍器監的官員來了,那是大喜不已,就跟老鼠見到大米一樣。”

陳東驚詫道:“軍器監的官員去三司,無非是去要錢的,為何三司官員會大喜不已?”

李奇道:“這很簡單啊,軍器監要錢,那是理所當然的,朝廷也一定會撥款的,那麼三司官員就有機會從中渾水摸魚,不僅是三司,以前很多朝中大臣都覬覦軍器監這塊肥肉,三司每向軍器監撥出一筆款項,其中至少五成落入某些人的口袋中,戶部尚書肯定就是其中之一。”說到這裡,他手往胡義身上一指。

胡義聽得臉都綠了,你這不是栽贓嫁禍麼,忙道:“我---。”

“你彆誤會,我指你,就是想說,我說的不是你,你剛上任還不懂行情,這怎麼也算不到你身上去,我說的是以前的戶部尚書。”李奇沒有給他說出口,又道:“少了五成的錢,但是卻要做出十成的武器來,那麼隻有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麼辦法?”

“偷工減料。”胡義脫口就道。

“聰明。”

李奇嗬嗬一笑,道:“這些偷工減料的武器隨後又發到了士兵手中,士兵拿著這些武器上戰場,結果一碰即斷,消耗的非常快,也直接給我大宋士兵帶來致命的後果。但是朝中大臣都很願意見到這一切,為什麼,因為武器損耗的快,那麼補充的也就快,要是這武器十年都不壞,那三司還有什麼理由撥款給軍器監,若不撥款,像戶部尚書---彆怕,不是說你,這些大臣們就沒法撈錢了。

這種不斷的循環,導致國庫的錢不斷的流入了某某人的腰包裡麵,直到後來軍器監獨立出來,這種情況才得到了改善,而且自此之後,軍器監再沒有問三司要過一文錢,反而每年給朝廷帶來數以百萬貫計的收入。但是我心裡明白,這種情況維持不了多久,因為正是我的建議,導致很多官員少了一筆豐厚的利潤,他們一定想儘辦法,讓軍器監回歸到原本的軌道上去,雖然我不讚成,但是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真是太難熬了,身心疲憊,如履薄冰,每天出門都怕被人打,如今胡尚書你總算是開了這口,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我真是打心裡的讚成呀!”

李奇這一番話說下來,胡義剛開始聽得是迷迷糊糊,但是聽到後麵,才幡然醒悟,這簡直就是"chiluo"裸栽贓嫁禍呀,一頭大汗如瀑布一般的傾瀉下來,慌張的向趙楷道:“皇上明鑒,微臣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呀,微臣隻不過是為了我大宋著想,絕非是想貪圖私利,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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