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去,乍暖還寒時,春風已然綠江南。
江南春光,究竟有多麼得美?
且問杜牧。
千裡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祭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古往今來,多少才子佳人,英雄兒女陶醉在江南春光中。
一首首千古流出得名詩絕句,在這江南春光中誕生。
河麵上,遊船穿梭,船頭上漁夫嘿得一聲甩下漁網,岸邊柳樹下垂釣老人哼起了江南俚曲,淺水處,幾個小女孩正在唱著歌謠,采著蓮花,還伴隨著陣陣嬉笑聲。
這就是人世間最美麗得山水畫。
‘好美麗得景色啊!”
一艘貨船自北駛來,但見一位佳人倚在扇窗,探出半張絕美得臉龐,一對美目顧盼生輝,目光流轉,發出最為直白得讚歎。
過得片刻,佳人又情不自禁得開口吟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她吟誦得正是前朝大詩人白居易的《憶江南》。
怎能叫人不懷念江南?這最後一句,雖不帶半點描述景色之詞,但是卻道儘了江南風光。
她吟罷,又聽見一個人輕柔的聲音響起,“師師,你一首詞,讓我想起了另一首詞。”
隻見在佳人對麵還坐著一位妙齡少婦,其姿色也是不遑多讓。
佳人道:“不知是哪有一首?”
聽得那妙齡少婦吟誦道:“人人儘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佳人先是一愣。隨即輕笑道:“都說三娘你的才學,即便是與李姐姐相比,也是不遑多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就莫要笑話我了。我比起李姐姐來,還差遠了。”妙齡少婦搖頭道。
“這個我表示讚同。”
這時,又響起一個嘻嘻笑聲,“夫人,我以為你隻會誦佛念經了,敢情你還會淫濕。真是深藏不露啊。”
音未落,但見一個清秀俊雅的男子出現在窗前。
妙齡少婦稍稍瞥了眼男子,道:“你的碗都洗呢?”
“必須的,這洗碗可是廚師的必修功課,本人洗的碗,那真是鋥光瓦亮。看著都舒服啊!”男子嗬嗬笑道,隻是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佳人咯咯一笑道:“其實你說也沒有錯,方才三娘吟誦的還與佛有些關係。”
“哦?難道佛也有傷心斷腸時?”
妙齡少婦白了男子一眼,“你這口無遮攔,什麼時候能改呀。”
佳人輕笑道:“此首詞正是前朝詩人韋莊的《菩薩蠻》。”
男子道:“菩薩蠻?這名字真怪啊。”
妙齡少婦道:“這本為坊曲,後成詞牌,又名子夜歌。非你想象的那般。”
“索達斯內。”
男子點了點頭,一副不懂裝懂的模樣。
佳人突然道:“常聞金刀廚王,詩廚雙絕,常常有驚豔之作,不知我們可有幸見識下你的詩廚雙絕?”
“師師姑娘,你說的話真是太甜了。”男子搖著頭,那是一臉騷包像。
妙齡少婦道:“我好像記得這是你自個說的。”
男子錯愕道:“是嗎?我何時說過這麼實誠的話?這不太想我的風格啊!”
妙齡少婦一陣無語,這究竟應該說他實誠,還是不實誠呢?不管你怎麼說,都是在誇他啊!
佳人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等見識一二吧。”
“呃...。”
男人頓時汗如雨下,顯得很是尷尬,忽聽岸邊一個滄桑聲音高唱道:“聞聽江南是酒鄉,路上行人欲斷腸。誰知江南無醉意,笑看春風十裡香。”
二女皆是一愣。轉頭望去,但見岸邊老者正拉著二胡,自拉自唱,好不輕鬆愜意。佳人不禁道:“妙!接的真是妙!”
妙齡少婦也是頻頻點頭。
白居易的這一首《憶江南》,描繪江南的景色美,風物美和女性之美,開頭第一句“江南好”,就直奔主題而去。
但是隨後妙齡少婦吟誦的那一首韋莊的《菩薩蠻》,開頭第一句“人人都說江南好。”正是借用了白居易這一句“江南好”,來抒發了自己思鄉,但欲歸不得的盤旋鬱結的感情,你們都說江南好,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我更喜歡我的家鄉,有道是---美不美,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隻是我的家鄉正處於戰火當中,回去也會感到斷腸的悲哀,正是“還鄉須斷腸”。
而那老者高唱的那一首曲,姑且不論此首詩的本意如何,但是結合前麵那一首《菩薩蠻》,可以理解為,聽聞江南春光醉人,路旁的斷腸人望能借著美景消除心中思鄉的愁緒,哪知這景色並無醉意,更不能消愁,心中兀自愁思萬千,不得歸鄉的斷腸人唯有寄托於能從春風中聞到故鄉的氣息。
連接在一起,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這三人正是從東京遠道而來的李奇、李師師、秦夫人。
自馬橋一箭射落帆後,李奇是暫時擺脫了克星的糾纏,在沿途風景的解悶下,他們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江南,由於三人都是第一次來到江南,故此很快就被江南的美景吸引住了。
這玩詩弄詞還真不是李奇強項,偶爾一回,就已經非常勉強了,哪能總是驚豔,趕緊轉移話題道:“再行半日,我們到杭州了,你們準備好自己的東西,我們就要下船,改換陸路。”
李師師錯愕道:“水路不可以進城嗎?”
李奇道:“倒是可以,但是我們住的地方不在城內,而且,如果繼續走水路的話。那一定得趕夜路。”
秦夫人心中記掛著李清照,於是問道:“那我們住的地方離杭州府衙呢?”
“很遠,今日肯定是去不了了。”
“那我住哪裡?”
“醉仙山莊。”
又行了一個時辰,李奇的船靠在了一個比較偏僻的碼頭,一行人從船上走了下來。由於事先李奇就安排好了,一些瑣碎的事都有人處理,故此沒有耗費太多時間,李奇等人立刻又改乘馬車,朝著東麵興趣。
幾年前,江南的醉仙居就已經在建造中了。時隔三四年,這一種新式酒樓已經建成了。
作為總設計師的李奇,還從未來看過,心中是萬分期待。
行了兩個多時辰,李奇等人日落西山之前,趕到了江南醉仙居大本營。
幾人紛紛從馬車上下來。為了不惹人注意,秦夫人、李師師都已經戴上麵紗,而李奇則是換了一身下人的服飾,與馬橋酒鬼他們站在一起。
他目前還不想讓人知道,他這個樞密使已經來到杭州了,但是這麼一大群人,難免不會引人注意。正好秦夫人也來了,於是李奇就打著秦夫人的幌子,來替自己掩飾,畢竟秦夫人名義上還是醉仙居的東主,她來此查看,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一下車,眾人還沒有從那一股暈乎勁裡麵掙脫出來,就是發出一陣驚歎聲。
就這大門的寬度就都已經超過城門了,長約二十七八米,寬約八九米。高二十左右,共有3個拱形大門,其上的雕塑精美絕倫、恢宏大氣,僅從這門的寬度而言,就能想象得到。這裡麵得有多大。
其實在古代這門是很有講究的,不少規規矩矩,都是有限製的,但是趙佶他是一個藝術家,他喜歡的創意,他愛與人攀比,在方麵,他是非常的開明,在他的統治下,一切限製藝術發展的規矩,幾乎是變得可有可無,所以這扇門的存在,不但沒有受人非議,還博得了趙佶的非常喜愛。
兩邊都栽種著不少樹木,綠樹成蔭,整整齊齊的,迎風搖擺,景色迷人。
門上刻著四個大字---“醉仙山莊”,正是趙佶的瘦金體。
非常的氣派。
饒是李師師這等生活在最上層的人,都是看的是目瞪口呆,歎為觀止。她活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酒樓,問題是,這還能算是酒樓嗎?
“這外麵倒是沒有讓我失望,就是不知道這裡麵如何?”李奇讚許的點點頭。
這時候,從裡麵走出一群人來,正是田木匠、大小柱等人。幾人一見到秦夫人,麵色非常的激動,淚眼汪汪的,趕緊走了過來,恭謹的行禮,又用目光向後麵的李奇打了個招呼。
李奇笑著點點頭。
寒暄片刻,田木匠就伸手道:“夫人,幾位貴客,快快裡麵請。”
一乾人來到裡麵,剛進門裡麵是一個大廣場,秦夫人的目光立刻被中間那個圓形大花壇給吸引了,但見裡麵是百花齊放,美麗至極。
在廣場的最左邊是熱鬨非凡,但見最左邊是一排長長的小吃店,店麵不大,但是貴在多,至少也有二十餘家,陣陣香味,隨風飄來,每家店門前都站在不少客人。
秦夫人好奇道:“那些店麵都是我們的嗎?”
田木匠點頭道:“正是,但是如今已經租給了彆人,可以說江南美食儘在這裡,夫人,你要不要去嘗嘗?”
秦夫人搖了搖頭,她可不喜歡這麼熱鬨的地方。
李師師忽然手指著右邊問道:“那邊又是什麼?”
隻見右邊同樣是一排屋子,同樣是熱鬨非凡,宛如鬨市。
田木匠又道:“哦,那邊同樣是店鋪,隻不過是專門賣衣服、首飾和一些生活必備品,也是我們租給彆人的。”
在秦夫人的理解當中,這不像是酒樓,倒像是集市,不禁問道:“你弄這些店麵是為了什麼?”
“賺錢。”
說話的不是田木匠,而是李奇,他本不想出聲的,但是聽到秦夫人這麼愚蠢的問題,實在是忍不住了。
田木匠憨厚的笑了笑,道:“大人說的是。”
秦夫人微微瞥了眼李奇,知道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注意。
酒鬼看的有些頭暈,道:“哎,我說老田,這醉仙山莊得有多大呀?”
田木匠道:“目前占地三百五十畝,還有一百五十畝正在擴建當中。”
“媽呀!這麼大!”
酒鬼抹了一把大汗,驚歎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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