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九章 有點“怪”(七千字大章求月票)(1 / 1)

屋內,一直包裹著心房的那一層圍牆崩坍後,趙菁燕內心的情感就如同洪水一般傾瀉出來,貫穿全身,這也讓她乖乖的躺在李奇懷裡,雖然臉色兀自蒼白,但那剪水的雙瞳中卻蘊含著絲絲春意,嘴角掛著一絲迷人的微笑。

這很難讓人與之前那個趙菁燕聯想在一起。

“李奇。”

趙菁燕突然輕輕叫喚了一聲。

“嗯。”

“如今外麵肯定是亂成一片,你在這裡陪我,這---這合適嗎?”

“我又不是武林高手,能夠以一敵百,我也不會打仗,不能夠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我這人很膽小的,其實是用你做借口躲在這裡。”

趙菁燕輕輕一笑,雖然她明知道李奇是故意這麼說的,但她心裡也因此覺得好過了一些,有些時候女人糊塗一點,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心中卻泛著苦澀,心中隻歎,可惜我沒幾天活了。不禁感慨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爹爹就說我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女孩,長大之後,我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女人,這一點我自己也知道,其實我這人不討喜,最多也隻會讓人討厭,你---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麼一個女人。”

李奇想了想,才道:“因為你長得漂亮,身材又好。”

趙菁燕臉上微紅,帶著一絲責怪之意道:“我這可是認真問你的。”

“我也是實話實說呀,你的確是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啊!”李奇嗬嗬笑道,但是眼眶的淚水卻是越積越多。

“難倒你看人隻看外表麼?”

“看女人多半是的。”李奇臂彎又加幾分不舍的力道,道:“你說的很對,你的確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女人,但從某一方麵來說,你又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女人,我很慶幸能夠認識你。因為你,我少走了許多彎路,其實上次在汴京分手時,我就想留住你,不讓你走,但是那時候的我太過於理智了,現在想來真是後悔極了。”

趙菁燕道:“可是你是否知道。我曾幾度想殺了你。”

“我也有想過殺你,但是那隻是局勢所迫,非我本心所願。”李奇苦笑道:“我們兩人說來也真是好笑,騙來騙去,但其實我們都太了解彼此了,想要欺騙對方。這談何容易呀,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攤開來說。”

趙菁燕苦笑道:“政治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麼,縱使明白,虛偽之言也是無可避免的,有些話說出來就大不相同了。李奇,如果沒有這一回。你還會親口告訴我,你愛我麼?”

她生性直率,即便是談情說愛,也要求一個明明白白,坦坦蕩蕩,不會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的,那秦夫人是正好與她相反。

“會。”

“難倒你就不怕我的身份和我過去的種種會連累你嗎?”

趙菁燕可是趙匡胤的子孫。像她這樣的人,雖然多半還是會嫁個一些王公大臣,但是絕不會涉及到權臣,如果是趙佶的話,他絕不會允許李奇去趙菁燕,至於趙楷的話,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基於趙菁燕以前做的事,她跟在李奇身邊,對於李奇並非一件好事,這也是李奇曾今忌憚的地方。

李奇歎道:“我會等到一個適當時機。”

一個適當的時機?趙菁燕黛眉皺了皺眉。沉吟了半響,才道:“李奇,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李奇似乎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麼了,苦笑道:“你心中始終放不下大宋。”

“這都已經成為了習慣,想改過來談何容易啊。”趙菁燕又問道:“你已經知道我想問什麼呢?”

“你想問我心中的計劃。”

“不錯,這麼些年來,我曾總以為自己非常了解你,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候,你總是出人意料,我現在不想再去猜了,也沒有時日讓我去猜了,你能告訴我麼?”

李奇點了下頭,道:“等到消滅大理和交趾後,我的下一步就是日本。”

“日本?”

“嗯。”

“那不過隻是一個島國。”

“但是日本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特彆是麵對金國而言,而且他國內盛產黃金和白銀,這都是我大宋目前迫切需要的。”

“那你可有把握。”

“都已經再籌備當中了。”

“你想的始終比我要早一步,這交趾、大理還沒有解決,你就想到日本去了。”

“我隻管製定好計劃,至於打仗的事宜,我想還是交給嶽飛他們比較好,所以我才有那麼多閒功夫去想這些。”

“然後呢?”

“然後。”

李奇稍稍遲疑了下,才道:“然後我會---。”

他剛剛出口,忽聽得吱呀一聲,二人皆是嚇了一跳,李奇偏過頭一看,隻見劉雲熙走了進來。輕輕鬆了口氣,道:“拜托,你能否敲一下門。”

劉雲熙淡淡道:“這是我家。”

“呃...。”

趙菁燕麵色泛起羞紅,但是她此刻真不想離開李奇的懷抱,道:“是女神醫啊,真是抱歉,打擾了你。”

“我明天會換張新床的。”劉雲熙直言道。

日。這女人說話怎麼就這麼氣人啊,人家都已經這樣了,你丫還這麼說。李奇聽得心裡好生不悅,道:“你不會趕我們出去吧。”

劉雲熙也沒有走過去,帶著一絲猶豫道:“其實---其實---。”

李奇聽得渾身一震,道:“你是不是想到辦法救她了。”

劉雲熙搖頭道:“我沒有辦法,可是---可是有一個人或許能救得了她。”

此言一出。

李奇、趙菁燕麵麵相覷。李奇先是慢慢放下趙菁燕,從床上跳了下去,道:“這---這世上還有比你醫術更高明的郎中。”

劉雲熙道:“我曾以為沒有了,但事實上,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誰?”

“我師父,怪九郎。”

“怪九郎?”

李奇大驚道:“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劉雲熙道:“我也曾以為他死了,直到最近幾日我發現,他並沒有死。而且還活的好好的。”

“那他現在在哪裡?”

“自然是在邑州,否則就算他還活著,也救不了趙姑娘。”劉雲熙說著又道:“但是你也彆高興太早,我師父這人脾性怪的很,他會不會願意出手相救還不知道,還有你必須得答應我,如果他不願意。你也不能相逼。”

就怪九郎那德行,不逼能行嗎?李奇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但也無暇去想這些,任何一個機會他都必須全力以赴,隨口道:“你師父那麼厲害,我能逼得了嗎。”

劉雲熙心想也是。這怪九郎不願意做的事,還真沒有人逼得了,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已經讓霍南希去牽馬車過來了。”

“等---等下。”

床上的趙菁燕突然開口,道:“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況還不知道,李奇不能貿然出去。”

這個傻女人。李奇急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

“籲---!”

“步帥。”

“馬橋他們回來了。”李奇心中長出一口氣。雖然他無數次詛咒馬橋這蠢貨不得好死,但那也隻是想想,真的馬橋有什麼危險,他心中還是非常擔心的,又朝著趙菁燕道:“你先在這等會,我出去看看。”

趙菁燕聽到馬橋的聲音,也是鬆了口氣,有馬橋在。李奇無疑是多了份保險,道:“你小心一點。”

“嗯。”

李奇快步走了出去,這一出門就見馬橋、胡北慶走了進來,另外還有四名護衛站在門外。

李奇見馬橋一身是血,不禁嚇了一跳,忙走過去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這些血都是彆人的。”馬橋說著又非常擔心道:“聽說趙姑娘受傷了?”

李奇點了下頭。

“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不知道。”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馬橋一臉愧疚之色,其實他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但他也隻有一雙手,要不是他。李奇當時還不一定走的了,隻是他性格如此,老愛把一切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

李奇道:“這不怪你。”說著他又低聲問道:“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麼樣?”

馬橋搖搖頭道:“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與弟兄們和敵人纏鬥了一會,就去追你了,哪知正好遇上胡兄。”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道:“待會如果燕福問你這事,你就說敵人已經全部擊退了。”

“啊?你讓我說謊?”

“這都什麼時候了。”

“哦,那好吧。”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霍南希、胡北慶將趙菁燕抬上馬車,一行人就趁著夜色偷偷出發了,他們沒有選擇走城門,而是從東南邊的一個小門偷偷出了城。

因為李奇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麼情況,萬一城門被敵人攻取了,那他豈不是自投羅網,幸虧這邑州城破,到處都是戰爭殘留下的缺口。

出了城後,又一路往東,行了約莫三個時辰,此時東邊已經發白。

“籲---!十娘,已經到了。”

李奇先開門簾,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荒野,四周到處山林,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心想,這劉雲熙與怪九郎還真是一對師徒啊,都愛住這麼荒僻的地方。

劉雲熙從車上下來,掏出一個小瓶子出來,道:“一人一粒,然後帶上防毒麵具。”

李奇錯愕道:“為什麼?”

劉雲熙道:“因為這裡是邑州境內瘴氣最盛的一個山林。”

“什麼?”

李奇大驚失色道:“那---那你師父怎麼會住在這裡?”

劉雲熙道:“這我怎麼知道,快點吧,她沒有多少時候。”

李奇看了眼已經再度陷入昏迷趙菁燕,趕緊接過霍南希遞過來的防毒麵具帶上,又穿好鬥篷,遮蓋得是嚴嚴實實,因為過瘴地總是伴隨著蚊蟲,這不得不防。

都穿戴好後,李奇原本是想讓那兩名護衛抬著趙菁燕。但是卻被劉雲熙阻止了,劉雲熙不想有太多人去打擾怪九郎,李奇現在有求於人,沒有辦法,隻能妥協,他囑咐了那四名護衛幾句,然後才與劉雲熙他們往山林走去。

這片山林非常茂密。濕氣非常重,根本就沒有路,由此可見,這裡鮮有人來。

得虧霍南希和胡北慶都是山林行路的好手,這要是一般的人,前行都非常困難。更何況還抬著一人,若非有馬橋在邊上護著,李奇說不定已經摔了好幾跤了,他就納悶了,這住哪裡不好,偏偏跑到這鬼地方來住,這怪九郎未免也太怪了一點吧。朝著劉雲熙試探道:“十娘,你怎麼知道你師父住在這裡?”

劉雲熙道:“前些日子我為了找出對付瘴氣的辦法,於是就來這裡看看,哪知道卻發現這裡麵竟然有人居住,這令我非常驚奇,我心想難倒這世上還有人不懼怕這瘴氣,於是就打算去一探究竟,可是卻無意間發現居住在這裡的原來是我師父。”

難怪他前幾日魂不守舍的。肯定是因為怪九郎。李奇好奇道:“這就奇怪了,你不是說你師父已經死了嗎?”

“是啊!當初他的確是死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何還活著,而且還出現在這裡。”

“你沒有與你師父見麵?”

劉雲熙搖搖頭道:“我師父選擇住在這裡,肯定是不想與人見麵,我若去打擾他,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霍南希插嘴道:“他老人家不高興。那可就糟糕了。”

“閉上你的嘴。”

霍南希立刻不做聲了。

李奇也是心下惴惴,這怪九郎太怪異了,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把握。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去試試,又試探道:“你師父真的很厲害,連瘴氣都不怕。”

劉雲熙道:“他住在這裡北去十裡外的一個山穀,這山穀雖是被瘴地環繞,但是坐南朝北,瘴氣最盛時,吹的都是西南風,瘴氣被山穀擋去,當刮東北風時,瘴氣又是最弱的時候,無力侵蝕山穀。”

“那你師父就更加厲害了,這麼好的地方都被你師父找到了。”李奇聽得是驚奇不已。

劉雲熙沒有再搭理他,似乎也不願多提怪九郎。李奇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從她一雙眼睛中,還是能夠看出她此時是非常忐忑不安的,於是也沒有在問了。

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李奇等人終於穿過了山林,隻見遠處有一個青翠山穀,那山穀幾乎就是一些大石頭堆成的,南麵聳立著一塊擎天巨石擋了個嚴嚴實實的,此時陽光明媚,這裡遍地開滿了花朵,真可謂是鳥語花香啊。

馬橋感歎道:“這地方還真是不錯!”

李奇沒好氣道:“出門一趟都得冒著生命危險,哪裡美了?”

馬橋又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一乾人來到穀口,劉雲熙突然停了下來。

李奇好奇道:“怎麼了?”

劉雲熙微微一怔,道:“沒---沒事。走吧。”

幾人又轉過一個彎道,眼見裡麵又有一個較窄的入口,正準備進去時,忽聽左上方有人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李奇抬頭尋聲望去,隻見一位老人站在一個巨石上麵,這老人身材修長,身著一件白衣,背上背著一個竹簍,雖然須發皆白,而且白的非常徹底,但是卻紅光滿臉,雙目炯炯有神,鶴發童顏,還真看不出他究竟有多大年齡了。

霍南希、胡北慶見到這老人,身體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險些將擔架上麵的趙菁燕給掀翻下來。

“師---師父。”

劉雲熙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喊道,隨即將這防毒麵具給取了下來。

“十娘?”

那老人驚訝的望著劉雲熙。

這廝就是怪九郎?李奇望著那老人,隻覺此人慈眉善目,一點也不怪呀。他以為這怪九郎是高人,這幾丈高的石頭肯定是一躍而下,哪知道怪九郎步履瞞珊的從石頭上麵爬了下來。不禁讓人大跌眼鏡,靠!有木有搞錯,太不高人了吧。

怪九郎走到劉雲熙麵前,沉眉問道:“你來此乾什麼?”

劉雲熙頷首道:“我是來找師父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是---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怪九郎深知劉雲熙不會說謊。倒也沒有懷疑,目光往李奇等人身上一掃,道:“他們也是你帶來的。”

“是。”

怪九郎突然揮起袖袍,一個耳光打在劉雲熙臉上,啪的一聲,非常清脆,在山穀間回蕩開來。

劉雲熙左臉登時出現了五指印。但她一聲不吭,任憑嘴角的鮮血流了下來。

“豈有此理。”

馬橋大怒,正欲上前,霍南希急忙伸手攔住他,向馬橋搖了搖頭。

怪九郎斜目望著馬橋,突然又是一個耳光打在劉雲熙的右臉上。目光卻兀自望著馬橋,還帶有一絲挑釁,仿佛在說,我這一耳光就是打給你看的。

馬橋雙拳緊握,格格作響,這要是不霍南希和胡北慶擋在他身前,他非得衝上去教訓下這不知好歹的老頭。

怪九郎似乎還等馬橋片刻。才沉聲道:“立刻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劉雲熙道:“師---。”

怪九郎見劉雲熙還敢出聲,抬起手正欲再扇,李奇突然上前道:“給我住手。這事不能怪她,是我逼她帶我來的。”

“逼她?”怪九郎望向李奇道:“你是?”

李奇將防毒麵具取了下來,道:“你的病人。”

怪九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輕蔑道:“當我的病人,你小子也配。”

李奇冷笑一聲道:“我以為你會感到榮幸。”

“是嗎?”

“是的。”

怪九郎冷冷道:“你現在離開。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李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比怪九郎還要囂張一些。

怪九郎皺眉道:“你笑甚麼?”

李奇又再笑了兩聲,道:“就憑你一個小老頭,也配談論我的生死,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李奇,快給我住嘴。”

劉雲熙猛地瞪向李奇。

李奇道:“十娘,多謝你的一番好意。這是我欠你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非你能夠掌控了,這是我的事,還是我自己來處理吧。”

“你騙我。”

劉雲熙怒視著李奇。

“對不起。但是我隻能這麼做了。”李奇滿臉歉意道。

“你---。”

“住口。”

怪九郎打斷了劉雲熙的話。又朝著李奇道:“老夫救了半輩子人,也害了半輩子人,但不管是病人,還是仇人,他們都不敢這麼對我說話,你一個黃毛小子竟敢如此,真是太狂妄了。”

“那是因為我有狂妄的資本。”李奇不屑道:“你以前麵對的那隻不過是一些小蝦米,虧你還臉說出來,你讓我死?哼,我告訴你,我要讓你死,不過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不管你逃到哪裡,我能將你找出來。”

怪九郎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奇,見李奇年紀輕輕的,口氣卻恁地大,道:“難道你還是王爺不成?”

“王爺?那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還是皇上不成。”

“那你又太高看我了。”李奇笑道:“燕雲王,天下兵馬大元帥,明國公,樞密使,這些都隻是我的副業,金刀廚王才是我的主業,你說你有資格談論我的生死嗎?”

這話說的真是太牛了,由此可見,李奇以前還真的非常“低調”,他若要裝逼起來,馬橋隻能靠邊站了。

“金刀廚王。”

怪九郎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又再打量了下李奇,突然朝著劉雲熙笑道:“十娘,你還真是命好呀,竟然給你遇到了這般大貴人。”

劉雲熙慍道:“我與此人已經成為仇人了。”

李奇聽得暗自嘀咕,這人還真是狡猾,分明就是想詢問我的身份是真是假,卻說的這麼隱晦。

“好好好!”怪九郎哈哈一笑,道:“不虧是我的好徒兒。”頓了頓,他又向李奇道:“我怪九郎治病救人或者是害人,一直都是憑一己好惡。誰也勉強不了我。”

李奇道:“我與你也差不多,行事全憑主觀,你若不願救,那我的確是勉強不了你,但是我能讓你生不如死,你害人還得躲躲藏藏,用一些陰謀詭計。我害人,就算我將你拿到鬨市中去千刀萬剮,也沒有人敢吭半句聲。”

怪九郎沉吟片刻,突然話鋒一轉,道:“你都把自己說的恁地厲害了,看來這人我是非救不可了。”

“我前麵就說了。我們是你的病人。”

怪九郎招招手道:“那你快伸出手來,老夫來替你把把脈。”這語氣就跟用糖果勾引小孩的似得。

你這隻老狐狸,那麼大一個病人躺在那裡,你裝作看不見,偏偏來找我,成心耍我是吧。李奇手往那擔架上一指道:“她才是病人。”

“不是你啊,那真是遺憾。老夫生平一直都想攀附權貴,本以為今日能夠如願以償,看來老夫是沒有這個命啊!”怪九郎搖頭哀歎道。

李奇笑嗬嗬道:“這我真是愛莫能助,我也很想給你一個攀附權貴的機會,但是本人現在年輕力壯,百毒不侵,身體好的很,就再等幾十年吧。哦,希望到時還能夠找到你,不過你也用不著為此喪氣,我這不是給你一個溜須拍馬的機會了嗎。”

論罵人,李奇怕過誰?

怪九郎嗬嗬笑了起來,點頭道:“那就多謝了,這病人老夫接下了。”

“那就有勞了。”

話雖如此。但是李奇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他可是聽說過不少關於怪九郎的事跡,這人的醫術太高明了,誰敢保證這怪老頭是在害人還是在救人。但是他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可走,所以彆看他嘴上占了很多便宜,真正的主動權還是在怪九郎那裡。

怪九郎來到擔架旁,目光左右一掃。

“主---主人。”

霍南希、胡北慶同時喊道。

“原來是你們兩個廢物呀,老夫就說看著怪眼熟的。”

因為霍、胡二人一隻抬著擔架,不方便取下來防毒麵罩來,故此怪九郎方才還沒有認出來,他又朝著劉雲熙道:“十娘,你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師將此二人毒啞,你又將他們給治好了,為師真的感到非常欣慰。”

李奇聽得雙眉一抬,原來他們兩個還真的做過啞巴,難怪霍南希的聲音這麼嘶啞。

劉雲熙低著頭不做聲。

“你們抖什麼,放心,我不會再毒啞你們了。”

霍南希、胡北慶可以對天發誓,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頭。

怪九郎這才將目光落到趙菁燕身上,道:“哦---原來是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難怪你們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這也就不奇怪了。都說紅顏薄命,這話還真是沒有錯,嘖嘖,這張臉蛋真是連上天都會嫉妒。哎,那個什麼廚王的,如果這女人是一個醜八怪,你還會想救她嗎?”

這言語間夾帶著威脅之意。李奇心裡害怕的很,但是他不能表露出來,沉眉道:“這跟你有關係嗎?”

“興許有,興許沒有,天下之事,兜兜轉轉,誰又說得清楚了。”

怪九郎哈哈一笑,突然一手握住趙菁燕的手腕,不消片刻,他便道:“原來是見血封喉,難怪,難怪。十娘,你醫術又長進了不少,麵對見血封喉,還能贈她兩天的命。”

李奇見他就這麼隨便一握,就知道趙菁燕是中了見血封喉的毒,又聽他的語氣,好像這毒算不得什麼大事,不禁喜上眉梢。

哪知怪九郎突然一本正經道:“不過毒氣攻心,老夫最多也隻能保她一個月壽命。”

這怪九郎真是一隻老狐狸,東一句,西一句,你真不知道他哪一句真,哪一句假,李奇心裡也拿捏不準,隻能繼續壓迫道:“那真是恭喜你,你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怪九郎笑道:“你這小子未免就太欺負人了吧,老夫若救得了的話,那自然會救,可是老夫實在是救不活,你就算是殺了老夫,老夫也沒有辦法。”

李奇雙手一張,微微笑道:“你什麼時候見過當官的講過道理。”

怪九郎萬萬沒有想到李奇會扔出這麼一句話,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就憑你這一句話,這女人又多了半個月命。”

這話說的趙菁燕就好像是他捏在手中的螞蟻,是死是活,全憑他心情。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李奇苦於無計可施,這怪九郎性格比劉雲熙還要怪一些,讓人揣摩不透,他也隻能試著試著來。

“爹爹,爹爹,娘叫你回去吃飯了。”

忽聽穀內傳來一個較為稚嫩的聲音。

“爹爹?”

劉雲熙、李奇猛地往穀內望去,隻見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從穀內跑了出來。

爹爹!爹爹!哈哈,這真是太有趣了,天助我也啊!

李奇突然一手捂住臉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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