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不同於文官,因為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在何種製度下,文官都是不可缺少的,但是武將的話,要是太平盛世,無仗可打,武將的地位就會大大的削弱,所以武將若想要建功立業,唯有去領兵打仗。
而嶽飛、牛皋他們又都是年輕氣盛,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吐蕃那麼大一塊地,這得多大的功勞呀,而李奇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這任務交給了吳玠,至於嶽飛這一邊的人,李奇隻是讓他們去清掃下交趾內部的殘餘勢力,並沒有做過多的安排。
彆說牛皋了,即便嶽飛也是心有不滿,他們可都是李奇提拔上來人,有仗不派他們去,這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李奇在一開始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才反應過來,心裡暗想,我這樞密使還真是不好當呀。一邊往宮外走去,一邊說道:“你們著急甚麼,朝廷給你們俸祿,自然不會讓他們在家待著,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你介紹給我看看。”
有戲。
牛皋眼中綻放出光彩來,搓著手嘿嘿道:“俺腦子比較不好使,不明白樞密使的意思?”
“你腦子不好使?蒙誰了。老油條一根,禁軍當中可能就屬你鬼點子最多,而且,長得真是太具有欺騙性了。”李奇嘲諷了牛皋一番,隨即正色道:“其實吐蕃的那些政權不值一提,我讓吳玠去,隻不過是想先掃平道路,真正的戰場是在絲綢之路,那才是大戲,而我們真正的對手是金國。”
嶽飛眼中掠過一道精芒,可是心中又非常疑惑,道:“絲綢之路?金國?”他心想,如果要跟金國開戰。戰場也應該是在燕雲地區,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絲綢之路。
李奇解釋道:“這裡就你們兩個,我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要論軍事實力,我們跟金國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那就是人多,錢多,武器多,所以要論綜合實力。我們與金國是相差無幾,一旦出現正麵對抗,那可必將爆發全麵戰爭,這打起來是容易,但是想要挽回局麵,可就難了,兩虎相爭,必將兩敗俱傷,除非我們雙方的實力出現失衡。否則的話,是很難爆發正麵衝突的,因為誰也承當不起這後果。”
牛皋納悶道:“既然如此,那樞密使為何方才說我們的對手是金國。”
李奇道:“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雖然無法正麵交戰,但是誰也不希望看到對方越來越強大,總會想著辦法削弱對方的實力,那麼肯定還是會發生衝突的。如果雙方都在避免正麵衝突,那麼就一定會找到第三方勢力來作為一個平台較量。”
嶽飛道:“樞密使指得是高麗和西夏?”
“高麗是絕對不能讓金國插手的,我已經讓萊州水師待命。一旦金國對高麗有任何企圖,我們的水師就將會開往鴨綠江,如果高麗被金國降服,那麼金國就真的沒有後顧之憂了,而我們也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戰略要地,要是高麗在我們手中的話,那麼我們的刀槍就可以直接指向金國首都上京府。”
牛皋道:“那麼剩下的就是西夏了。”
“不錯,西夏才是這場博弈的平衡點。”李奇點點頭道:“西夏的地理位置對於我大宋一直都是處於一個進攻的態勢,一旦金國奪取了西夏,那麼他們就可以隨時繞過燕雲地區,甚至是黃河,直接從西北進攻汴梁,這跟高麗與他們的關係一樣,如果我們保高麗,那麼金國的目光一定會投往西夏,而西夏的國力也不弱,金國想一口吃成胖子,也是相當困難的,而且還我們在後麵相助。”
嶽飛道:“那麼金國很有可能會繞去西夏的後方,利用迂回戰術削弱西夏在西麵的勢力,然後再慢慢蠶食,如此一來,還可以避開我大宋在西北以及燕雲的勢力。”
“正是這個道理。”
李奇歎了口氣,道:“前不久完顏宗翰在金國的西邊大敗耶律大石,占領了那片地區,他們隨時可以繼續西征,不過由於戰線太長,他們還得籌備一些日子,一旦準備妥善後,他們就會進軍西邊,幸運的是,童大太監當初收複了河湟之地,我們也可以以此為支點,將勢力滲透到西邊諸國去。但是河湟之地離中原太遠了,而且還夾在西夏與吐蕃的中間,必須得先清除一邊,這也是我讓吳玠進入吐蕃的主要原因。”
牛皋道:“那咱們得儘早啊!”
“早你一個頭,要真這麼好打,還有你什麼事。”
“那咱們現在該乾什麼?”
“休養生息,畢竟打仗是在消耗,不能總是讓國家處於戰爭中,這對國家的發展不利。”
李奇繼續說道:“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我們可能還會同時東西兩麵作戰,畢竟還有一個蘊含大量黃金的日本在向我們招手,但是日本隻是一個島國,可以儘快解決,牛皋,我今後打算先調你去日本。”
牛皋急道:“為啥?”
在他心中,打個小日本,那真是太無趣了,有些恃強淩弱,與金國作戰那才有意思啊!當初開封保衛戰他都還沒有打過癮,而且多半時候都是被金國壓著打。
李奇道:“牛皋,你其實挺有統帥才能的,應該獨當一麵,如果你在嶽飛身邊的話,你的才能隻會被嶽飛的光芒所掩蓋,我希望培養你成為一位統帥,而非一員大將,所以我打算將日本戰場完全交給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牛皋聽得心裡還是美滋滋的,誰人不喜歡被上司誇獎呀,連連點頭道:“是,俺明白了。”
李奇又向嶽飛道:“嶽飛,你也彆著急,我們班師回朝後,在汴京好好休養些日子,整頓下軍政,等過些時候。我們會將你調去河湟地區,協助吳玠消滅吐蕃各政權,順便探探那絲綢之路。哦,還有一點,就是你何折美月的婚事。”
嶽飛聽得臉上一紅,這事種師道已經和他說過,也和他母親說過,隻是當時他隻是初出茅如的小子,而折美月可是名門之後,兩邊背景相差甚遠。故此種師道決心再等等,在經過開封保衛戰後,種師道在雲州就與折家提起此事,折家一口答應了,如今的話就更加不用說了,嶽飛立下如此大功,誰人不想招他做女婿呀。可是嶽飛有些納悶,好奇道:“這---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李奇笑道:“當然有關係,你跑去河湟。自然要與西軍打交道,要是你成了折家的女婿,到時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牛皋無良的笑道:“是是是,還是樞密使考慮周道。”說著他又一手搭在嶽飛的肩膀上。道:“嶽飛,那折美月可也是文武雙全,長的又漂亮,你就從了吧。”
嶽飛一把推開牛皋。不爽道:“去去去,你一邊涼快去。”
李奇向牛皋嗬嗬笑道:“可惜你已經有妻子了,不然我也給你在日本找一個。反正日本女人最喜歡我大宋男人了。”
牛皋忙搖手道:“多謝樞密使看得起,不過這方麵就不需要了,俺就喜歡俺婆娘,其餘的女人都看不上。”
“說的好。”
邊上一人突然說道。
李奇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馬橋,omg,又來了。趕緊閉嘴,他可不想再聽馬橋那一番愛情論,因為那就是在他打的臉,畢竟他隻是專情,而非專一。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宮門前。
李奇道:“你們兩個反正也沒事,就陪我到外麵走一圈吧。”
牛皋剛想點頭,可突然打量了李奇一眼,道:“樞密使,你---你就這麼穿著出去,真的合適麼?”
李奇道:“有問題嗎?”
嶽飛也覺得有些不妥,開口提醒道:“樞密使,你再怎麼說也是我大宋的一品大員,如此穿著是否有些不得體。”
李奇道:“你們懂什麼,我這穿著叫做親民裝,懂麼?何為親民,就是要給百姓一種親切感,要打成一片,我都恨不得赤膊上陣,真是太熱---哦不,這才叫私訪,自亙古以來,你見過哪國皇帝穿著龍袍去微服私巡。還有,你們好歹也是我提拔上麵的,有點品味行不,本官至少一直在引領世界潮流,沒事的時候就多提升下自己的品味。”
他說完就大步朝著宮外走去。
引領世界潮流?
牛皋和嶽飛麵麵相覷,均是搖頭一歎,你要不是樞密使的話,走在汴梁街上都可能會被當成妖怪降服了。
但是沒有辦法,誰叫李奇是老大了,他們也隻能硬著披頭跟了上去。
......
......
如今各大政策均已經出爐,並且實施開來,升龍府也早已經回歸正常,街道上麵到處都是匆忙行走的百姓。
穿著“奇特”服侍李奇,這一走到街上,就引來不少人側目,有少許百姓還認出李奇來,趕緊上前來,可是行禮間,他們都用一種偷偷打量了下李奇。
不少人在背後還竊竊私語。
牛皋、嶽飛跟在後麵,都深深的低下了頭,這人他們可丟不起呀。
而馬橋則是儘量拉開與李奇的距離。
李奇也注意到了這一現象,老臉一紅,暗想,不會吧,在汴梁被人鄙視也就算了,畢竟那裡的人都是才高八鬥,想不到這窮鄉僻壤也是如此,難道我真的錯了,如果我現在回去換套衣服出來,應該還來得及吧。
念及至此,李奇萌生退意,這人要臉,樹要皮,雖然他臉皮夠厚了,但是走在街上被人當成動物觀賞,他也有些受不了呀。突然,他看到一個赤膊大漢在經過他身邊時,也用一種非常奇特的眼神打量他,登時怒火中燒,又覺非常委屈,哇靠,你娘的一個打赤膊的也來鄙視老子,好歹我也穿了件衣服呀,什麼人嗎。
“樞密使,樞密使。”
突然,聽得側邊傳來一聲叫喊,隻見一中年男人從一家店裡跑了出來,行禮道:“草民謝滿元參見樞密使。”
李奇原本看著就有點麵熟,直到對方說出名字,他才想了起來,這謝滿元當初就是因為他妻子的弟弟的妻子的舅舅的妹夫而被清楚升龍府衙的,而且這罪名是李奇親自設計的,影響比較深刻,嗬嗬道:“原來是謝員外呀,真是好巧,免禮,免禮。”
謝滿元直起身來,道:“不瞞樞密使,草民最近在這裡開了一家小店。”
“是嗎?”
李奇轉頭一看,道:“喲!原來是布鋪啊!”
“是是是。”
謝滿元諂笑道:“草民那日經樞密使點撥一番後,頓時茅塞頓開,覺得做買賣才是最適合咱們這些人的。”
李奇笑嗬嗬道:“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你放心,一定發。”
“多謝樞密使吉言,多謝樞密使吉言。”謝滿元大喜過望,隨即又打量了下李奇,詢問道:“草民冒犯問一句,樞密使你這身衣褲---。”
李奇不等他說完,就急急問道:“你也覺得不好看麼?”
“不不不。”
謝滿元忙搖頭,道:“恰恰相反,草民覺得樞密使這衣著真是太好看了,而且非常適合這裡的天氣。”
操!難得遇見一個知己啊!李奇按耐住心中的喜悅,板著臉道:“你可彆拍馬屁哦。”
“草民絕無虛言。”謝滿元道:“草民方才一眼就被樞密使的衣著吸引住了,而且還聽到過往的人誇讚這大宋服飾真是好看,草民心裡就想,既然我們已經是大宋子民,也應該學習中原人士,這衣著當然也得統一,樞密使你說是不。”
“有道理。”
李奇狠狠點了下頭,又補充一句道:“相當的有道理。”
他是一個生意人,如何不明白謝滿元的心思,很明顯謝滿元是想做服裝買賣,而且要製作這短袖衫,既然如此,那就充分說明一點,謝滿元是真心覺得他身上這一套服飾好看。
不僅如此,他現在才明白,方才那些過往行人的眼神根本就不是鄙視,而是羨慕,隻是因為他前麵受到了牛皋、嶽飛的影響,才以為是在鄙視他。
一時間如遇春風,揚眉吐氣啊!
腰板都直了!
想不到這窮地方的人品味這麼高,都快趕上我了。李奇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禁得意的朝著牛皋、嶽飛眨了眨眼,好似在說,武夫就是武夫,一點品味都沒有,你看看人家,這叫做什麼,這就叫做識貨啊!
嶽飛、牛皋皆是震驚不已,這麼奇怪的衣服,哪裡好看了,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李奇真是喜不勝收,拍了拍謝滿元的肩膀,繃緊著臉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你當商人一定有前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