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享福慣了的他們平時隻會指手畫腳,你讓他多動一下,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似得,但是有些人從小就勞動慣了,你要他休息片刻,他就會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陳大娘無疑是屬於後者,雖然她早就成為了樞密使府的大管家,但是她還是十年如一日,早早就爬起來,拿著掃帚來到前院打掃衛生,即便冬天的早晨是非常寒冷的。封宜奴她們也為此說過陳大娘不止一回,讓她指揮下人去做就行了,但是陳大娘隻是憨厚的笑了幾聲,隔日一早還是會出現在前院。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早會是誰?”
陳大娘詫異的瞧了眼大門,此時天才蒙蒙亮,而且這大冷天的,誰會這麼早來敲門。可是等到她上前將門打開,登時驚叫一聲,手中的掃帚掉落在地。
“嗨!陳大娘!”
李奇站在門前笑著招招手,由於白淺諾早早就得起來進宮上朝去了,他自然也很早就爬了起來,而且他也非常想念紅奴他們,所以一大早都趕了回來,在路上他還在想回家第一眼見到的是誰,沒曾想到還是陳大娘,往事種種猶如發生在昨日一般。
“大---大人,真的是你麼?”
陳大娘不敢置信的望著李奇,表情甚是引人發笑。
李奇笑道:“我想你應該沒有看錯。”
陳大娘猛地一怔,登時醒悟過來,欣喜道:“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李奇看著陳大娘激動的模樣,笑著點點頭道:“是,我回來了,難道大娘不應該先請我進去嗎。”
“對對對。”
陳大娘急忙讓開,有些不知所措。道:“大人,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李奇走了進去,先是左右看了看,見整個府邸已經煥然一新,裝潢比起當初的宰相府邸少了一絲富貴,但是卻多了一絲高雅,這讓他非常滿意,一本正經道:“大娘,我準備將府上的那些下人全部掃地出門。”
陳大娘大驚失色:“大人。你這是為何?”
李奇道:“我覺得府上有你就行了,其餘人都是多餘的,你身為我的大管家,竟然連開門這等小事還得勞煩你,你說我養著他們乾什麼吃的。”
陳大娘一聽,知道李奇是在開玩笑,憨厚的笑道:“大人誤會了,這不乾他們的事,是老身習慣了閒不住。”
李奇道:“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但是每次都是這樣,這讓我感覺府中就好像隻有你一個人在做事似得,這可不行,我有空一定得給他們開個會。我雖然不差錢,但是我不養閒人,還有大娘你,你應該學著安排工作。而非事事親力親為,你的未來兒媳可是我醉仙居集團的第二把手,如今你陳大娘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說句話誰也得給你三分麵子。”
陳大娘笑嗬嗬道:“大人說笑了,老身可沒有這麼厲害。”
李奇道:“大娘你還彆不信,你隨便去一家酒樓逛逛,不管是哪一家,那東主一定親自出來相迎。”
陳大娘連連罷手,笑而不語。
其實李奇這話是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樞密使家中的大管家又豈非等閒之輩。
李奇突然從懷裡掏出一串珍珠項鏈遞了過去,大咧咧道:“大娘,這是給你的禮物。”他在後世去國外旅遊都會帶一些禮物回來,這都已經成了習慣。
陳大娘過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珍珠,哪裡敢收,忙道:“不行,不行,這老身可不能收。”
李奇抓住她一隻手,將珍珠項鏈強行塞到她手裡,道:“你拿著便是,要是沒有你幫我開門,我都不知要露宿街頭多少回了,這是你應得的,你不會是嫌這珍珠太小了吧,那我再換一條給你。”
“不不不---。”
陳大娘惶恐的搖著手。
李奇道:“不是就行了,收下吧,改日小玉進你們陳家的門,你也有些東西送給小玉是不。”
陳大娘一聽,倒還真是的,於是沒有推讓了,連連點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就見外了。”
李奇早就將陳大娘當做親人看待了,就跟對吳福榮一樣,甚至可以說將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因為他來到宋朝最遺憾的地方就是不能儘孝,而吳福榮、陳大娘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所以他潛移默化的就把他們看成自己父母一樣的長輩,又問到:“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一切可好。”
陳大娘道:“大家都很好,就是三位夫人天天惦記著大人,昨日她們都盼了一日,對了,老身現在就去告訴夫人們,大人回來了。”
李奇道:“不用了,現在還早,讓她們多睡一回,對了,廚房在哪裡?”
......
......
“夫人早,公子早。”
“早。正熙,姐姐在跟你說話了。”
“姐姐早。”
“公子真乖。”
隻見季紅奴帶著兒子李正熙從房裡走了出來,在李奇的幾位夫人當中,季紅奴無疑是最受人喜歡的,不管是對任何人,她總是顯得那麼的親切,根本就沒有主人的氣派。
但奇怪的是,她卻是一位非常嚴厲的母親,對於李正熙管教甚嚴,特彆是在一些細節方麵,比如不能浪費糧食,不能不懂禮貌,不管對方你什麼人,彆人在向你說話時,你必須要認真傾聽,做錯了事,必須要勇於說對不起,但是她又從不逼李正熙讀書,你愛怎麼玩耍都行,前提是不能傷害到彆人或者自己,隻是平時散步時,念一些詩句給李正熙聽。
倒是封宜奴這個姨娘對李正熙是寵愛有加。
如今李正熙已經三歲了,早就能夠自己行走了,隻見他牽著阿萌。時不時還蹲下身摟抱阿萌一會,一副虎頭虎腦的模樣,似乎在跟阿萌比誰更萌。
而季紅奴則是雙眼顯得有些紅腫,明顯昨夜沒有睡好。
來到大廳,一股熟悉的香味讓季紅奴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芳心砰砰直跳,她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那一張近在咫尺,卻又是那麼遙遠的麵孔,猶如在夢中。一時間淚水傾瀉而出。
李奇眼中冒起一層霧氣,道:“紅奴。”
“大哥。”
季紅奴欣喜呼喚了一聲,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緊緊摟住李奇,竟忍不住大哭起來,這一年等得她真是太辛苦了。
李奇緊緊抱著季紅奴,安慰道:“好了,好了,彆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季紅奴卻是哭的更凶了,抽泣不斷的說道:“大哥,紅奴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李奇真怕自己也會哭出來,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翹臀。嘻嘻道:“紅奴,你好像又豐滿了不少。”
季紅奴聽著這熟悉的語氣,心中甚是甜蜜,嚶嚀了一聲。道:“大哥,你也越來越帥了。”
李奇這回想不哭都不行了,眼中含淚道:“紅奴。你知道嗎,這是大哥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今後每天都要說一遍知道嗎?”
季紅奴登時破涕為笑。
李奇捧著她的俏臉,在她嘴唇上輕輕親吻了下,道:“對不起,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季紅奴搖搖頭道:“能夠每天想著大哥,紅奴已經覺得非常幸福了。”
李奇聽得一怔,眼眶紅潤,這小妮子真是越發惹人疼愛了。忽覺有人在扯他的衣襟,又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你是我爹爹麼?”
李奇下意識的低頭一看,隻覺李正熙一手牽著阿萌仰著小腦袋好奇的望著他,心中莫名一疼,鼻子酸酸的,眼角淚光閃爍,李正熙出生時恰逢金軍南下,沒多時,他又領兵南下,陪伴在兒子身邊的時間真是屈指可數,他走的時候李正熙才一歲多,可是如今都已經三歲了,這小孩一天一個樣,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李奇心中五味雜陳,趕緊一手抱起李正熙,在他光滑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叫道:“兒子。”
季紅奴拍了下李正熙的小屁股,道:“傻孩子,還不快叫爹爹。”
李正熙仔細瞧了眼李奇,才喊道:“爹爹。”
李奇激動的難以言喻,又在李正熙臉上狠狠親了幾口,緊緊將他抱在懷裡,他虧欠這個兒子的真是太多了。
李正熙突然一臉好奇道:“爹爹,你見到正熙不開心麼?”
李奇愣道:“當然不是,爹爹不知道多開心了。”
李正熙指著李奇眼角的淚珠道:“那爹爹為何要哭,孩兒都是不開心才哭。”
一向能言善辯的李奇竟被兒子問的啞口無言。
季紅奴笑道:“傻孩子,爹爹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李正熙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道:“那娘哭的這麼大聲,是不是比爹爹還要高興。”既然眼淚是代表高興,他就覺得哭的越厲害就是越高興。
季紅奴嬌羞的白了眼兒子,目光中甚是憐愛。
李奇哈哈一笑,道:“兒子,那你見到爹爹開不開心?”
李正熙遲疑了下,突然害羞的摟住李奇的脖子,怯道:“其實孩兒看到爹爹也很開心,但是---但是孩兒哭不出來。”說到後麵竟顯得有些著急。
這一句話逗得李奇、季紅奴都大笑起來。
李奇一手抱住李正熙,一手牽著季紅奴坐在桌子旁,道:“兒子,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餐吧,你看爹爹做了很多好吃的。”
李正熙望著滿桌精致美食,問道:“爹爹,你做的菜有六叔做的好吃麼?”
“六叔?”李奇錯愕的望著兒子。
季紅奴輕輕拍了下李奇的大腿,道:“大哥,就是小六子啊!”
李正熙興奮道:“爹爹,六叔做的菜可好吃了,每次吃六叔的做的菜,孩兒都能吃兩碗飯。”
其實季紅奴、吳小六都不止一次跟他說過,他爹爹就是吳小六的師父,還是金刀廚王,但是小孩子嗎,有奶便是娘,他對李奇做的菜完全沒有影響,倒是對吳小六的菜影響深刻,所以很快就忘記了。
李奇故作好奇道:“是嗎?看來你六叔還挺厲害的。”
李正熙使勁的點著小腦袋道:“六叔真的厲害,彆人都誇他做的菜好吃。”
李奇笑道:“那就請小正熙品嘗一二,看看是爹爹做的好吃,還是你六叔做的好吃。”
李正熙點了下頭,就掙脫著要下去。
李奇錯愕道:“爹爹抱著吃不好麼?”
李正熙望著季紅奴道:“娘說要自己坐著吃,不能總抱著。”
李奇笑道:“娘說的沒有錯,但是今天例外,你想吃什麼爹爹拿給你吃。”
李正熙一對閃亮的小眸子偷偷瞥向季紅奴。
季紅奴笑著點了點頭。
李奇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些添堵,李正熙顯然要跟季紅奴親多了。
李正熙得到季紅奴批準後,手立刻往桌上一指,道:“我要吃小籠包。”
“好嘞。”李奇立刻拿過來一個小籠包送到李正熙嘴邊,李正熙一口就咬去一大半,吃著眼中發亮,忙不迭道:“爹爹,你真是厲害,做的小籠包比六叔做的好吃多了。”
李奇笑問道:“是嗎?那是怎麼一個好吃法?”
李正熙捏了捏下嘴唇,想了一會兒,才道:“皮比較薄,餡比較鮮。”
李奇聽得卻很是驚訝,呆呆望著李正熙,其實他隻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李正熙還真說出個所以然來,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對吃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李正熙縮著小腦袋道:“爹爹,是不是孩兒說錯了。”
李奇哈哈一笑,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沒有,沒有,你說的真是太對了,爹爹以你為榮。”
季紅奴笑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小正熙可貪吃了,整天纏著小六子做好吃的,有一天他還和衙內的幾個孩子跑去樊樓去讓宋嫂做好吃的給他們。”
李奇哈哈笑道:“好,貪吃也是一種天賦,我小心時候可比他貪吃多了。”念及至此,他不禁又回憶起他父親小時候做飯菜給他吃的畫麵,心中是感觸娘多。
這就是一種傳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