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家出獄,李師傅也出獄,但是人家出獄後那是門廳羅雀,而李師傅出獄卻是門庭若市,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這商人走後,官員又接踵而來。
其實朝中大臣哪裡不明白,李奇這就是商鞅立木的把戲,演來給天下人看的,如今士大夫也回過神來,但是為時已晚,李奇和盧常青入獄的消息已經傳遍四京,立法院、司法院的聲望大漲,李奇這是拉著士大夫做這二院的墊腳石。
這第二日早朝結束後,秦檜、鄭逸就上門拜訪。
他們三人雖然暗中鬥爭不斷,但是他們都是在為皇上辦事,而且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皇帝,故此在大方針上,他們還是得聚頭商量商量,所以相互走動走動總歸不是壞事。
如今已經今日春耕時分,門外楊柳依依,春風拂過,柳枝搖擺,牆頭樹枝小鳥嘰嘰喳喳,門外汴橋流水嘩啦作響,街道上更是車水馬龍。
這朝中三巨頭見天氣大好,也沒有在屋內待著,而是漫步在樞密使府的花園內,到處都是飛紅舞翠,清香怡人。
“樞密使為國為民,甘受此辱,非秦檜能及也。”
秦檜搖著頭笑道,這番話倒也說的是真心實意,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玩的確實是非常漂亮,雖然坐了一個月的牢,但是收獲了很多,絕對是大賺。
李奇嗬嗬道:“秦少宰過謙了,你身居宰相之位,顧慮甚多,難免會覺得束手束腳的,這要是以前,你鐵定也會這麼做,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說著他又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少宰行事,豈容我這待罪之臣在這指手畫腳的。”
秦檜一愣,忙道:“樞密使切勿這麼說,我當初追隨樞密使,學到了很多,對於樞密使的告誡,秦某人一直銘記在心,哪怕是十年之後。兀自如此。”
“你這般說,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李奇說著又道:“對了,我聽七娘說令夫人打算搞一個女人會。”
“確有其事。”秦檜點點頭,又歎了口氣,道:“自從立法院頒布女人保護法後,雖然在李綱的監督下,不少士大夫都遵從律法了,但是其中還有很多人暗中與立法院作對,陽奉陰違。這令皇上非常憂心,我們為人臣子,當然要為君分憂,每每想及此事。我都深感愧對皇恩,內子見我每日茶飯不思,於是就想幫我一把,這若是以前。我肯定一口回絕了,但是現在不同了,朝廷既然鼓勵女人走出家門。為國效力,那我們更應該身先士卒,於是就答應了。
但是內子一直以來都是閉門不出,半點名望都沒有,她若要搞這女人會,談何容易呀,所以內子就想推舉一個比較有名望的女人做這女人會會長,這想來想去,唯有二人最為合適,這第一人當然就是我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可惜李清照遠在杭州,這第二人自然就非經濟使莫屬了。”
說這麼多乾什麼,你無非就是想利用這女人會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說不定到日後,你還會想儘辦法將你夫人也弄到朝堂之上。李奇暗自鄙視,嘴上卻道:“令夫人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呀,乃是女人中的翹楚,我李奇深感佩服。”
“豈敢,豈敢。”秦檜謙虛道:“比起經濟使來,內子真是不值一提。”
李奇嗬嗬道:“各有所長,各有所長。”
“那不知樞密使覺得內子這個想法如何?”
“相當好。”李奇直言道:“記得當初我大宋難民遍地,這才促使了基金會的出現,所以這事情是先有需,才有供的,針對目前的情況而言,的確需要一個女人會,任何政策都需要官民的合作,缺少任何一方的支持都很難奏效。”
秦檜哦了一聲,道:“那樞密使是讚成。”
李奇道:“此舉利國利民,我為何要反對。”
“那經濟使?”
李奇擺擺手道:“七娘肯定是不行的,她還得管理商務局,這哪裡抽得出身來,而且新的貨幣發行在即,她就更是分身乏術了,其實這事令夫人一肩挑就行了啊!”
秦檜歎道:“經濟使公務繁忙,這我也知道,我也有想過讓內子試試,但是此時任何有關女人的事都會處在風口浪尖上,內子資曆尚淺,難以服眾。”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李奇皺了皺眉,道:“我覺得倒是有一人比你說的二人更加合適。”
“誰?”
“不才,正是我的妻子封宜奴。”
“封娘子?”
秦檜一愣,顯然他也沒有想到。
李奇嗯了一聲,道:“首先宜奴已經名聲在外,其次,她是出身風塵,這讓她變得尤為的特殊,而這女人保護法針對的重點就是一些地位比較卑賤的女人,所以若是由封宜奴出任這女人會會長一職,定然會受到很多女人的追隨,雖然宜奴的名望不如七娘,但是她的身世會讓這一切變得非常簡單。”
秦檜聽得眉頭稍皺,不錯,封宜奴的確是一個上佳人選,可是,若是經濟使的話,她還得兼顧商務局,這樣內子才會有更多的機會,若是封宜奴出任的話,那內子---。想到這裡,秦檜開始有些沉默。
李奇瞥了他一眼,笑道:“怎麼?少宰莫不是感覺不妥?”
秦檜一愣,暗道,罷了,這封宜奴然雖然先天優勢大,但是她在其它方麵還不如經濟使,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至少也能做到各有所需。笑道:“怎會了,我覺得這樣非常好,那這事就這麼定呢?”
李奇點頭道:“那行,就這麼定了。”
走在他們後麵的白淺諾望著前麵二人有說有笑,暗道,他們能站在現在的高度,絕非運氣,換做是我,我絕對做不到如此。忽然想起什麼來,朝著一旁的鄭逸笑問道:“二哥。你說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鄭逸稍一沉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談女人會的事吧。”
“二哥已經知道了。”
“略有耳聞。”
白淺諾見鄭逸語氣平淡,暗想,難道夫君又猜對了。道:“不知二哥以為這女人會如何?”
鄭逸輕輕笑道:“能讓當今少宰和樞密使談得不亦說乎的事,我想再怎麼也不是一件壞事吧。”
白淺諾道:“若是二哥也覺得好,何不讓潤兒也加入進來,反正潤兒坐在家也沒事。”
鄭逸忙道:“這可不行,我絕不會答應的。”
白淺諾驚訝道:“為何?”
“沒有為何,就是不行。我可事先告訴你,這事你可彆去找潤兒。”鄭逸堅決拒絕,心想,潤兒那麼單純善良,讓她夾在這兩隻狐狸中間,那得受多少委屈啊!
白淺諾見鄭逸恁地堅決,連談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心中很是納悶,夫君如何就料得到二哥會一口拒絕。
殊不知鄭逸的企圖心沒有秦檜和李奇那麼大。以往三司使在朝堂上可是非常活躍的,但是自從他上任以來,三司幾乎很少參與朝堂上的爭鬥,他就守著三司這一畝三分地。我不去招惹你們,你們也不來招惹我。
這也是他自小養成的君子風範,他知道他耍那些陰謀詭計,是鬥不贏李奇和秦檜的。也沒有這個心思,我做好我的本分就行了。
由於秦檜和李奇鬥的難分難解,誰也不敢將手伸向三司。因為雙方都怕鄭逸靠向對方,這才造就了三足鼎立的局勢。
雖然鄭逸少有出彩的地方,但是深得趙楷信任,對鄭逸是讚不絕口,對他們鄭家也是福澤綿長,因為皇帝也不希望滿朝的小人權臣,這君子之臣是不可缺少的。
忽然,一個下人走了過來,躬身道:“大人,蔡太師、高太尉、還有白老爺他們來了。”
李奇嗯了一聲,道:“我待會就過去。”
秦檜忙道:“既然有貴客上門,那秦某人就先告辭了。”
同時鄭逸也提出了告辭。
秦檜與蔡京等人的交情不深,也知道蔡京他們是李奇這一邊的,而且他們還是新舊權貴,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談的。
李奇也沒有勉強,讓人送他們二人從側門出去,自己則是與七娘趕去了前院。
來到前麵,他的智囊團都已經到齊了,蔡京、白時中、王仲陵、高俅這四大長老正坐在其內。
“幾位尊長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禮數不周,見諒,見諒。”
李奇與白淺諾來到廳內,夫妻兩雙雙行禮致歉。
這做人不能忘本,任憑李奇地位再高,權力再大,這一禮是絕不能少的,若是少了,那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蔡京笑著點點頭,道:“秦檜、鄭二走了?”
“剛走。”
高俅笑道:“你們三人還真是讓人有些看不懂呀,特彆是秦檜,著實有他厲害的地方,我可是從未見過朝堂上麵爭得已經是水火不容,但是私下還能保持如此密切的來往,就連當初王賢相和蘇大學士也因公事而絕交,平時見麵絕無一言半語。”
王仲陵哼道:“太尉太抬舉那秦檜,此人擅長笑裡藏刀,與他交好,可非一個好事情,依我看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他可是被秦檜坑苦了,當時甚至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你叫他如何不記恨秦檜。
蔡京卻是笑道:“依老夫之見,秦檜絕非正人君子,如今他是沒有辦法,受到不少勢力的牽製,他必須得蟄伏,要是等到他將敵人清除乾淨了,那肯定又是另一番嘴臉了,因為他越是這麼做,就證明他的野心越大,倘若讓他得勢,必定斬儘殺絕。”
這薑還是老的辣呀。李奇暗讚一聲,顯然是讚同蔡京的話。
高俅稍稍點了下頭,道:“此人的確是深藏不露,讓人防不勝防,你很難看到他去明目張膽的惹是生非,即便他如今已經位居宰相,想那王黼一做上宰相,立刻大變樣,誰人也不放在眼裡。”
蔡京嗬嗬道:“這也得虧有李奇在,他還是非常忌憚李奇的,另外,當今皇上可也不好糊弄,在當今皇上手下辦事,必須得謹慎行事。”
白時中突然道:“我看秦檜比這小子強多了,論這惹是生非的本事,恐怕無人出其右,當初他還是一個廚師的時候,就敢得罪如日中天的王黼,現在更是變本加厲,這出門一趟,也能惹出這麼大的事來。”
李奇聽得訕訕一笑,沒有做聲,因為他知道白時中這是在幫他,因為蔡京他們都是士大夫,李奇這麼玩弄士大夫,不也是打蔡京的臉嗎,這就跟小孩子相互間打架,這做家長的肯定是先教訓下自己的小孩。
蔡京哈哈一笑,心裡哪裡不明白,道:“李奇,我雖然知道你的用意,但是這種方式老夫也不是很讚成,那盧常青也不小了,你這兩個耳光打過去,可是讓他顏麵掃地,他與你無冤無仇,凡事得饒人處且饒人。”
王仲陵也道:“倒也是的,如今太學院可也有很多人批評你,那盧家名聲在外,交友天下,在京城他也有眾多好友,你要上街一趟,估計會被人罵死去。”
我也不想鬨這麼大,但問題是,若不打醒他們,他們非得以為還活在過去,要是真拖到最後,恐怕就不是兩個耳光的事了。雖然心裡是這般想的,但是李奇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點頭道:“是,當時我的確衝動了一點。”
這裡麵除了俅哥,可都是士大夫出身,而且還是士大夫頂層的家族,好歹也給他們一點麵子。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們該著眼與當下才是。”還是蔡京看得開,畢竟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有什麼值得他去計較的,又道:“可是李奇,這事鬨的這麼大,你的名聲恐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我想很多人都對你的仕途憂心忡忡吧。”
白淺諾笑道:“蔡伯伯勿要擔心,皇上已經決定將新貨幣發行之日定在夫君回到朝堂的那日,還讓夫君幫助商務局發行新的貨幣。”
蔡京點點頭,心裡鬆了口氣,笑道:“也對,這事其實你也沒有占便宜,你和士大夫階層都是輸家,得益的是皇上,是二院,皇上肯定會投桃報李,此消息傳出後,那些流言蜚語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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