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
李奇驚訝的望著歐陽澈。
歐陽澈點點頭道:“如今杭州是很富裕,但是這富裕都是商人帶來的,故此商人在杭州的勢力非常大,幾乎各方人士都與他們有利益往來,首先提出增開學院、醫院的人,副院長你也認識,正是翡翠軒的蔡員外。”
“這隻老狐狸?”
李奇眉頭一皺,道:“這就奇怪了,他一直都是做酒樓生意的,而且也不是一個愛讀書的人,這跟他有個p的關係。”
提起蔡敏德,他難免的爆了粗口。
歐陽澈歎道:“現在杭州的富商沒有什麼標準,什麼賺錢,他們就做什麼,蔡員外如今在杭州也就比副院長的醉仙山莊稍遜一籌,可是---。”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李奇道:“你就彆給我玩暫停,說吧,說吧。”
歐陽澈道:“可是如今你們醉仙山莊的田員外也是衝在最前麵,要求朝廷在杭州增開學院、醫院,有這兩人帶頭,工農兩方麵自然支持他們,士子方麵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也希望讀書人的隊伍能夠壯大。”
“田木匠?”
李奇聽得震驚不已,道:“田木匠多麼憨厚的一個人呀,他也敢去立法院鬨事。”
歐陽澈道:“以前是憨厚,現在可一點也不憨厚了。”
李奇道:“可這總有理由的吧。”
歐陽澈道:“理由全出在交趾。”
不會又是我的錯吧!李奇越聽越糊塗了道:“這跟交趾有什麼關係。”
歐陽澈道:“自從收複交趾後,大量的杭州商人前往那邊做買賣,朝廷如今在那邊不是在擴建道路嗎,導致當地的木材極為便宜,但是杭州由於近年來修建了很多樓房,木材非常昂貴,蔡員外他們看到這一個商機,於是趕緊命人將當地廉價的木材水陸兩路運送到江南來。這又導致江南的木材過於充足。
正好這時候,朝廷要興建醫院、學院,這都需要大量的木材,所以蔡員外就慫恿彆人要求增開醫院、學院,其實他的目的還是想儘快將手中的木材賣出去。至於田員外,如今醉仙山莊已經建造完畢了,他手下有大量的人力沒地方用,而且他的工匠都是精英,一旦朝廷要用人,肯定是找他。這二人一拍即合,於是他們就想借著立法院讓官府修建更多的學院和醫院。”
日。想不到田木匠從一個憨厚的老實人,變成了裸的資本家,不用說,這一定又是我的錯。李奇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鬱悶,道:“但是朝廷規劃是根據實際情況來看的,不是任由他們胡來的。”
歐陽澈道:“副院長,這杭州的人口已經快要突破兩百萬了。哪怕是增開二十家學院,也滿足不了,而且杭州的百姓也都支持他們。”
兩百萬人口這可真是不少了,要知道南宋時期。最巔峰的杭州也就一百萬人口出頭。
蓋因這五年來,杭州的人口增加的非常快,因為百姓都安定下來,生兒育女自然就變得非常頻繁。新的一代已經在茁壯成長起來,這導致杭州對學院是非常渴望。
要知道現在杭州人都有錢了,當然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讀書。特彆是商人,他們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繼承家業,而是希望他們能夠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做到官商結合,現在當官的哪個身後沒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商業領域。
就杭州而言,裸官已經過時了,官商結合才是王道。
李奇沒有多言,隻是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看來朝廷把杭州百姓都慣壞了,這事事關商業,那就好辦多了,我會幫你們解決的,可是我聽說不止這一件事。”
陳東道:“副院長說的不錯,還有一件更為棘手的事,就是關於民選官的事。當初秦少宰與我等南下肅清官場,導致當時江南各地官衙的人手相形見拙,當時朝廷為了彌補人手的空缺,采用了副院長的建議,除了杭州府是皇上指派的官員以外,周邊各縣城的官員幾乎都是通過民選官選上來的。”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都知道,當時一切都挺順利。”
陳東道:“可是當時隻是權宜之計,如今國內四海升平,自從秦少宰上任之後,吏部開始在整頓地方官衙,準備將那些通過民選官選上來的官員替換掉,可是這官員都派來了,各縣城的百姓卻都不答應,關鍵是那些選舉上來的官員都乾得非常好,又是百姓自己選上來的,所以深得百姓擁護,杭州地區也非常推崇這種民選官的製度,所以矛盾愈演愈烈,在任的下不來,上任的上不去,這越鬨越凶,已經鬨到杭州城來了,如今很多士子都希望整個杭州地區能夠全麵實行這種製度。”
李奇皺眉道:“既然如此,為何朝廷沒有收到消息。”
歐陽澈鬱悶道:“是吏部將事情壓住了,在最初的時候,吏部認為此事隻是小事,沒有必要驚動上麵,可是哪裡知道這杭州的百姓非常團結,一呼百應,動不動就抨擊官府,這一傳十,十傳百,天天傳,導致整個杭州城內都在談論這事,以至於事情越鬨越大。”
不用說,這還是李奇的錯。
當初他在江南搞什麼肅清運動,規模空前的大,戰勝了士大夫和的官場,所以杭州百姓對於這一套,那是相當熟悉,運用的非常熟練,自從言論自由後,現在杭州的報紙是賣得比汴京還好一些,各種雜報都出來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小報就滿天飛,在杭州當官,那真是如坐針氈。
你不能犯錯,你一犯錯,那真的會被罵死去。
可笑的是,這民選官運動,還是秦檜執行的,可是如今不同,他當上少宰了,吏部成為他手中的利器。他當然希望在各地安排自己的勢力進來,杭州自然不在話下,掌握杭州,就等於掌握整個大宋的經濟命脈。
好死不死,這杭州知府,歐陽澈是當得穩如泰山,深受杭州百姓的擁護,雖然這事鬨的很大,但是絕大部分人還是就事論事,沒有攻擊他這知府。
既然杭州府是鐵板一塊。歐陽澈也深得皇上的信任,秦檜隻有采取迂回策略,先把勢力滲透進杭州周邊各縣城,可是他哪裡想得到,會遇到這麼大的困阻。
其實李奇也沒有想到,這下好了,你吏部很牛嗎,我倒也看你怎麼收這場,道:“這事立法院可無法乾預。這是關於國家的政治體係,二院也是身處其中。”
歐陽澈道:“這事倒是沒有將立法院牽扯進來,但是百姓都不配合新來的官員,官民若是不合作的話。那不管對於那邊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前麵打算上奏朝廷,但是被吏部屢屢乾擾下來,還是陳東來了。才以禦史台的名義發了一封急報上報給朝廷。”
李奇道:“這事也隻有這麼辦了,畢竟這牽扯到了皇上,唉。沒錢有沒錢的煩勞,有錢有有錢的煩勞,行了,我先幫你解決這學院和醫院的事。”
歐陽澈大喜,忙道:“那就勞煩副院長了。”
“哪裡,哪裡,這事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我也應該出手幫幫忙,不過你們也放心,我不會牽扯到你們,我會與他們私下解決的。”
“如此那就最好了。”
送走他們二人之後,李奇立刻叫人把田木匠叫來。
如今田木匠身著錦繡華服,大腹便便,頗有員外的氣勢呀,但是見到李奇,那立刻回到了田木匠,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大人,你叫我呀。”
李奇似笑非笑道:“田木匠,哦不,現在應該尊稱你一聲田員外。”
“不敢,不敢。”
田木匠惶恐不安。
李奇道:“我才來兩日不到,你田員外的大名我聽了無數遍,上自杭州知府,下自販夫走卒,說起你田員外的大名,那真是,嘖嘖,倍感驕傲呀。”
田木匠惶恐不安道:“大人,是不是小人做錯了什麼。”
“誰說你做錯了什麼,我隻是覺得你變得很有主見。”李奇瞧了他一眼,見他年紀也不小了,倒也沒有再嚇唬他,道:“關於增開學院一事,你可有參與在內。”
田木匠一愣,急忙點頭道:“小人的確有參與,而且---而且還是領頭人之一。”
“你倒也老實。”李奇嗬嗬一笑,道:“為什麼?”
田木匠道:“如今醉仙山莊已經建造完畢了,但是小人手下還有數百木匠、工匠跟著小人做事,正好朝廷打算在杭州增開醫院、學院,故此小人就想幫他們爭取這一份事來做,後來蔡員外又找到小人,希望能與咱們合作,讓朝廷多開幾家學院和醫院,小人心想增開學院、醫院也不是什麼壞事,於是就答應了,如果大人覺得不妥,小人立刻退出。”
李奇擺擺手道:“其實這事你沒有做錯,而且做的非常對,這事本就該這麼來,不然豈不是浪費了這麼人力物力,但是凡事有個界,這你得把握好,你這筆生意的對象不是私人,而是朝廷,你們若是逼的太緊,會讓朝廷覺得你們是在敲詐朝廷,你不要忘記我現在是樞密使,你逼朝廷,弄到最後,朝廷就得逼我。”
田木匠雖然已經完成了一個資本主義家的蛻變,但是他的腦筋還轉不到政治方麵去,不禁嚇得滿麵大汗,這李奇可是他們的主心骨,這主心骨的日子不好過,他們就更加不用說了,道:“大---大人,那這---這事還能挽回麼?”
“這隻是小事,但是這也給你提了個醒,醉仙山莊如今可是很多人的眼中釘,凡事都多多考慮,而且你一定要記住你的東主是朝廷命官,你更應該以身作則。”
“是,小人記住了。”
李奇瞧了他一眼,道:“但是你也彆害怕,這事說到底,你做的還挺漂亮的。”
當初白淺諾一走,這江南的生意都交給了田木匠,原本也隻是權宜之計,但是田木匠乾的還挺不錯,於是就一直交給他了,作為一個掌舵人,你就應該有這份魄力,要是過於謹慎,畏首畏尾,遲早會彆人吞並。
所以李奇又不想給田木匠太多壓力,希望他還是能保持這種作風,他又道:“聽說明日下午立法院又會針對此事開會。”
“行了,明日下午我去的,等明早我見過蔡員外後,我自會告訴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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