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這話一出,李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
雖然方才宗澤也說要拿嶽飛軍法處置,但這李奇那也就是聽聽,並沒有當真,可是趙楷這麼說,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你嶽飛手握西軍精銳,又跑去借著這麼多錢,除了造反以外,你還能乾些什麼?
這對於皇帝而言,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個嶽飛,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怎麼還是要變相作死啊!我這個穿越者連曆史都改變了,為毛就改變不了嶽飛,真是豈有此理。李奇忙道:“皇上請息怒,微臣想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嶽飛不服從命令就已經是死罪了。”趙楷怒喝道。
“想必嶽飛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還是等微臣問清楚再做定論,如何?”
趙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氣歸氣,但是他不太相信嶽飛會乾出什麼的大逆不道之事來。
李奇急忙向陳道問道:“嶽飛是以什麼理由向你們借這一筆巨款的?”
陳道道:“軍事機密。”
“軍---軍事機密?”
李奇愣了一會兒,驚訝道:“這你們也借?”
陳道為難道:“嶽將軍貴為貴國殿前司指揮使,三衙之首,折家女婿,又是種老將軍和樞密使的得意弟子,而且他們是來救援我們的,又幫我們趕走了完顏宗翰大軍,我們怎好意思不借,雖然我們也詢問過緣由,但是嶽將軍說這是樞密使你吩咐的機密,所以我們也不好多問。”
如今他們有求於大宋,自然要討好大宋,而嶽飛可是救兵。他們哪裡敢得罪嶽飛啊。
趙楷突然轉頭望向李奇。
我的天呀,嶽飛還真tm是一個坑人的家夥,早說與這廝沾上邊。一準沒有好事。李奇忙道:“皇上明鑒,我李奇敢對天發誓。這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啊。”
趙楷輕輕哼了一聲,眼中卻閃爍著一絲狐疑之色。
哎呦,嶽飛呀,我可真給你害死了,你說誰不好,偏偏說我。李奇又向陳道道:“不對,不對,你們正在與完顏希尹作戰。自己的儲備肯定都不夠用,哪裡還有錢借給嶽飛?這裡麵一定有詐。”
陳道道:“此事千真萬確,如果嶽將軍是借糧食,那我們炸鍋賣鐵也拿不出,可是嶽將軍借的綾羅綢緞,茶葉、瓷器等一些與戰爭儲備無關的東西,而且,他還讓我們拿著這借條來此,可換得糧食,我們這才借給他的。”
“綾羅綢緞?”
李奇皺了下眉頭。暗罵,這些狗日的奸商,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如今戰火四起,這些東西對你們有個p用,放著也是放著,也就嶽飛那個傻瓜會去買,要是讓我知道他沒有討價還價,徹底壓低價格,我非得氣死去不可,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道:“你們兀刺海城有三十萬貫綾羅綢緞?”
陳道道:“因為兀刺海城臨近漠南,所以一直以來雙方交易都非常密切。我們兀刺海城還是有很多貨物的。”
李奇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可知嶽飛帶著這些東西去哪裡呢?”
陳道道:“我們也有問過。嶽將軍隻是說去雲州,後來我們將軍派人去查探。但是嶽將軍卻命人來責怪我們,說我們不相信他,還怕人監視他,因此我們就撤回哨探,如今已經不知嶽將軍的去向。”
李奇見這廝也是糊裡糊塗的,問了也是白問,於是道:“行。這事我們知道的,你舟車勞頓,想必也累壞了,先下去休息一會兒,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解釋。”
“是。”
待陳道一下去,趙楷立刻道:“李奇,朕明確告訴你,這錢朕絕不會還,嶽飛借的,你就讓他們找嶽飛去要。”
他可是殿前司,你的心腹,你不還誰還?李奇道:“皇上稍安勿躁,這錢不出咱們也得出啊。”
趙楷錯愕道:“什麼意思?”
李奇壞笑道:“皇上難道忘記了嗎,我們原本就打算無償援助西夏糧食的,如今情況有變,我們就將這些糧食作為還款給他們就是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趙楷愣了下,道:“這不是三十萬貫的事,而是嶽飛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還有沒有將我這皇帝放在眼裡,朕真是錯信了他”
李奇道:“皇上,嶽飛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他絕不會乾那些大逆不道的勾當,而且,就憑他這點人馬,又能興起什麼風浪來,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我相信一定有他的理由,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何不報以樂觀的態度去看待這件事,我們麵前還有一個強大的敵人。”
宗澤也道:“皇上,樞密使說的是,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我們目前都不知道嶽飛他們去哪裡了,想來也無用,眼下戰事要緊啊。”
趙楷瞧了他們二人一眼,閉眼點點頭。
出了大帳,李奇立刻找來馬橋,道:“馬橋,你立刻吩咐我們在西夏的人,讓他們立刻趕去蒙古,讓他們找達旦部族的兒朵王子,幫我打聽嶽飛的消息。”
“哦。”
馬橋突然問道:“哎,樞密使,你何時與這漠北的民族也有聯係?”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你丫小看我了不是,有買賣存在的地方,就有我的勢力存在。”
這句話可是一點也不誇張,大宋是當今世上第一經濟大國,而李奇卻又是大宋第一富商,其買賣遍布歐亞大陸,蒙古自然也不在話下,這買賣一回生,兩回熟,隻要彼此都有需求,很快就能建立起非常不錯的關係來,雖然雙方一直都未見過麵。
馬橋又哦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你說嶽飛他們是去漠北呢?”
“我這也是猜測,如果嶽飛來雲州了,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嶽飛是南下了,那也應該與完顏宗望的部隊遭遇了,西夏方麵應該收到消息,往西走又會遭遇完顏希尹的部隊,兀刺海城也應該知曉,所以我猜測嶽飛要麼就在河套地區遊走,要麼就去漠北了,隻是我也不知道這家夥去漠北乾什麼?畢竟那地方離我們山高水遠。”
李奇說著歎了口氣,雙眼也是透著困惑。
居庸關失守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雲州。
金軍士氣再受打擊,高慶裔、完顏昌一乾大將,都是沉默不語,當初他們自身難保,哪裡敢分兵去救援。
完顏宗翰也是歎了口氣,但是他並不是為居庸關失守而歎氣,因為他也沒有打算要居庸關了,他是為了損兵折將而歎氣,畢竟他手中的人馬已經不多了,但是他也沒有就此多言,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如今大雨已停,我也要出發了,這雲州城就全靠你們了,除非人都死光了,否則的話,雲州決不能失。”
“這都統請放心,我們一定誓死堅守雲州城。”高慶裔說著又道:“可是都統,你要不要多帶些人去?八千是不是太少了點。”
完顏宗翰搖搖頭道:“不必了,八千足以,移刺保他們手中還有一些殘餘部隊了,加在一起應該也有一兩萬,不過此事一定不能讓宋軍察覺。”
完顏昌道:“宗翰你放心便是,雲州北麵、西北還都是我們的地盤,有我們的人駐守,而且我已經增派人馬沿路搜查,南朝若敢派哨探前來打探,定叫他們無可遁形。”
完顏宗翰點點頭,當日晚上,他就領兵往雲州北門偷偷出城了,雖然完顏昌都這麼說了,但是保險起見,完顏宗翰還是分兵趁夜色出城,以免造成太大的動靜。
幾乎是同時間,趙楷方麵也接到新報,大喜不已,那天價借條帶來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因為已經與嶽飛失去聯係了,你再想也沒有用了,著重於眼下才是。
宗澤興奮道:“如今武州已經被我們攻陷,而新州也已是囊中之物,在拿下居庸關後,張浚所部可配合劉韐軍兩麵夾擊儒州和媯州,攻占這四州隻是遲早的事,隻要我們這一路拿下雲州,就可以完全占領燕雲地區。”
趙楷哈哈笑道:“一旦控製燕雲,我們便可憑借著長城防禦住金軍,然後再進軍河套地區,兩麵夾擊完顏宗望,說不定還能奪得河套地區,若有燕雲、河套,我大宋再也不用懼怕這些遊牧民族了,到時就不是他們可以隨時進攻我們了,而是我們進攻他們的時候到了。”
這是多麼美好的憧憬啊!
宋軍將士光聽聽都覺得興奮不已。
劉錡又道:“這幾日金軍已經退到了護城河,並且還在加緊拓寬河道,想必他們是想死守城池了,等待援軍的到來,如此一來,他們就必須與我們打陣地戰,我們的火炮終於可以大展神威了。”
宗澤搖搖頭道:“我們雖有火器,但也不可大意啊,這雲州城曆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城牆十分堅固,不弱於燕山府,而且還有眾多防禦設備,我們一定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越是這關鍵時候,就越該謹慎行事,因為對方也不是傻子,完顏宗翰既然選擇死守城池,那麼必定有一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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