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若斬得折可求,賞黃金百兩,封猛安!
這就是完顏宗翰給那些水中好手的承諾,這猛安金國可是千戶啊!
在此重賞下,攀上中間那艘大船的水手們,紛紛不顧一切的殺向中軍大帳。
“快保護將軍。”
折可存的禁衛軍見敵人殺了過來,紛紛舉刀迎上,那些水手入伍不久,武藝自然不如這些禁衛軍,憑著就是一股升官發財的,而這些禁衛軍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士氣遭受重創,方寸大亂,竟被這些水手占領了甲板,遠遠不斷的敵人爬了上來。
可惜四周塌下,將戰船連在一起的木板橋已經倒塌,水師分崩離析,其餘戰船上的近衛兵無法及時趕來援救,這已經成為了一艘孤船。
“大事不好了,將軍,敵人殺上來了,我們快點撤吧。”
折可存雙目呆滯,望著四周的熊熊大火,眼眶冒起陣陣霧氣,心中更是悔不當初。
他常常教育士兵,驕兵必敗,可是當他連續重創金軍,又攻下新州、武州後,心中難道真的一點驕傲都沒有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大意了!
而且在新製度下,其餘軍區的地位漸漸危機到西軍的地位,他急於證明西軍,故此,他沒有太多的思考,就分兵出去攻占其餘州縣以及長城一代的關口,導致此時這裡兵力空虛,更為要命的是,他仗著大宋水師強大,以為敵人不管怎麼樣都不敢從水路進攻他,因此疏於河道上防範,他甚至調回一些戰船去運送糧食,以至於被完顏宗翰攻破他自以為堅不可摧的水上營寨,如果他稍有防範,在河道上建立防禦設施,敵人的火船絕不會輕易的攻陷他的大本營。
“速速名岸上將士回到河邊,水師前去營救。”
折可存下達完這個命令後,就在一乾親衛軍的護送下,往對岸逃去,他不逃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作用,因為他和岸邊的士兵已經分開了。
這已經是第二回了,上回在太原,他也險些被完顏宗翰擒獲,這一回更是慘敗,這對折可存而言,恐怕是難以磨滅的心魔了。
“若再不重創南朝,將來要滅亡的可能就是我大金。”
完顏宗翰騎在馬上,遠遠望著浴血奮戰的宋軍,不禁心生憂鬱,雖然這一戰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但要是以往的話,宋軍必定潰敗,此時可能已經結束戰鬥了,但是此時的宋軍麵對多於一倍有餘的金軍,卻還在廝殺,這的確讓完顏宗翰刮目相看。
從他的語氣來看,此戰不會在燕雲結束,他希望將戰火燃燒到汴梁去。
“都統,好像宋軍要撤退。”
身旁一員副將打斷了完顏宗翰的思緒,他舉目望去,見宋軍且戰且退,往河邊退去,淡淡道:“你立刻領五百人前去攔截他們的後路。”
“遵命。”
雖然大火已經徹底攻破折可存的水上營寨,但是並沒有一舉摧毀宋軍的水師,還是有不少船隻存留下來,他們在得到折可存的命令,於是往岸邊靠去,想救援自己的士兵。
而岸邊的士兵也是著急,眼看周圍的敵人越來越多,雖然離岸邊隻有數十步遠,但是卻如同萬裡。
“弟兄們,你們先走,我掩護你們----金狗,老子與你們拚了---。”
隻見一黑甲戰士,突然衝向金軍,轟的一聲巨響,一大片女真人給活活炸飛了。
轟轟轟!
又是陣陣爆炸聲響起,宋軍陣地硝煙四起,火光衝天。
原來神機營的炮兵手們為了掩護折家軍撤退,紛紛奮不顧身的抱著那十公斤的包衝向了敵人。
金軍將士還真有嚇到了,一時間停滯了進攻,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危險就在他們邊上。
轟---!
一聲更為猛烈的巨響響了起來,數百名金軍當場被炸死。
完顏宗翰心神一驚,隻見宋軍陣地火光衝天,木屑、碎石如同羽毛一樣滿天飛舞,一股氣流卷著灰塵朝四周推來,不禁臉都嚇青了,他也是第一回見到這麼恐怖的爆炸,比那振興炮還要猛一些。
因為是無法帶走了,而神機營的士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其中有一條命令就是決不能讓火藥落入敵人手裡,故此,神機營的士兵在最初的時候,一直沒有參戰,他們在四周布置,準備與金軍同歸於儘,但是如今見尚有一絲生機,於是先讓幾名敢死隊上前自爆,阻止他們的圍攻,拉開與自己弟兄們的距離,然後趁機引爆所有的,這裡也有百來個包,威力巨大,數十座違規建築全部摧毀,這些炸飛的石頭、木頭又擊殺了不少金軍,隻見一片片金軍倒在血泊當中。
如此一來,宋軍終於得到喘息之機,紛紛往河邊跑去。
因為戰船不敢靠岸,害怕金軍也趁勢殺了上來,那可就全軍覆沒,故此隻能放下羊皮囊製造的氣墊船,而且每艘戰船都放下了百餘根繩索。
嘩啦,嘩啦!
宋軍將士相繼跳下河去,但是此時河流湍急,瞬間就有十餘二十人被河流衝走了。
此時岸邊的金軍也追將過來。
“放!”
嗖嗖嗖!
瘋狂的暴雨梨花箭落在岸邊,擊退了衝上來的禁軍,水師將領又名士兵用強弩射擊敵人,務必要掩護住自己的士兵上船。
金兵懼怕暴雨梨花箭不敢硬衝,也紛紛張弓搭箭射擊水中的宋軍,不一會兒,水中便滿滿是屍體。
經過半個時辰的搶救,岸邊的士兵一部分被金軍射死,一部分被激流衝走,隻剩下少量的才爬上了戰船,這可真是死裡逃生,但也救下千餘人,八千精銳呀,隻剩下一千左右逃走了,差點就全軍覆沒了,不敢逗留,趕緊順流而下。
完顏宗翰極為不爽的皺了皺眉,他也沒有料到宋軍陣營中竟然會發生大爆炸,這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邊肯定損失慘重,否則的話,這讓他很不滿意,死亡人數也遠遠超過了他心中預想的。
在武州以北的山道上,一支大部隊正在瘋狂的趕路,為首一人正是折顏質,他奉命來此攻關,但是沒有想到,這才剛剛開戰,武州就傳來告急信,他立刻領兵回援。
“報---,將軍,不好了,金軍在前方山穀設下柵欄。”
折顏質聽得眉頭一皺,立刻道:“大家勿用擔憂,敵人若是兵力多餘我們,定不會選擇防守,我想他們定是想以少量兵馬憑借這狹隘的道路阻擋我們,立刻吩咐下去加快行軍,我們要趁著敵人援軍未到前,先突破過去。”說著他朝著身邊一人道:“汪棟,你領一百盾兵打頭陣,陳達,你領神機營用沒良心炮破口,其餘弟兄們,待口一破,立刻與我衝上去。”
“遵命。”
汪棟領一百盾兵行至一炷香,來到峽穀前麵,隻見金軍在那裡拉起柵欄,雪亮雪亮的箭頭已經蓄勢待發,隱隱瞧見兩旁刀芒閃過,顯然兩旁隱藏著不少刀斧手,這若硬衝的話,即便衝下來,那必定要耗費不少時間,而且損失一定慘重,因為山穀就這麼寬,隻要達到一定的兵力,人多人少是沒有多大的區彆。
汪棟帶領一百盾兵,舉盾上前,在離對方的還有一百步遠時,突然停了下來,在狹隘的道路上結成方陣,盾牌上揚。
金軍也極其給麵子,立刻施放強弩。
當當當!
箭頭與盾牌這一對若即若離的情侶終於來了一次完美的結合。
而後麵陳達趕緊命令神機營的士兵刨坑,準備安置沒良心炮。
因為折顏質是來攻關的,自然會攜帶沒良心炮,不過數量倒不是很多,也就是十門,但是對付前麵的金軍還是夠用了,隻是沒良心炮的射程有限,是在對方的弓箭範圍內的,必須需要步兵的掩護。
而峽穀內的金軍也看得納悶,這宋軍舉著盾牌又不進攻,究竟在乾什麼?不累麼?他們很無奈呀,對方站在那裡給他們射,沒道理放過呀,紛紛用以強弩射擊宋軍的重步兵,這盾牌主要是用木質的,因為他們是來進攻的,用來防衛的重步兵才是持有鐵盾,畢竟鐵值錢,而且非常沉重,不可能每一個重步兵都配有鐵盾,一般都是木質,外麵包裹皮革,彆看這是木質的,但也非常堅實,一般的弓箭是射不破的,但是強弩強弓的,那也擋不住,好在重步兵還有盔甲在身,而對方的強弩也不是極強的那種,要是床子弩的話,這麼斷距離射過來,那箭過的這一條直線,全部倒下。
這金軍強弩破盾之後,箭的力道大減,很難再射穿盔甲,但是你沒有盾的話,那就鐵定射的穿了。
故此,盾破的士兵往後撤,後麵的士兵迎上。
折顏質見前麵的盾兵堅持不了多久,立刻又命一批盾兵將前麵的盾兵替換下來。
金軍還真就跟宋軍卯上了,你不上來,我也不出去,我看是你們的盾牌兵多,還是我的弓箭多。
就這樣僵持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沒良心炮終於安置完畢。
盾兵前移,沒良心炮的威力太大了,必須得到站在安全區域,萬一爆管,那就太危險了,於是他們往前移動了二十步。
呼呼呼----!
四道火焰從盾兵後麵噴出,火光照在步兵的鎧甲上,光芒一閃,還刺到了金軍將士的眼睛。
因為道路狹隘,故此宋軍隻安置了四門沒良心炮,隻見四個火藥包在火焰的目送下,往前方的金軍飛去。
這裡的金軍是拔離速的部隊,他們從未見過這沒良心炮,看著四個圓鼓鼓的麻布袋飛來,因為是重物,而且也就是四個而已,紛紛躲避。
四個包三個落入金軍陣地中,還有一個打偏了,落在峽穀外麵。
但是三個已經足夠了,巨大的爆炸聲在山穀中響起,整個山穀似乎都在震動,山壁上的一棵小樹都被震落下來,而且巨響一直在持續,峽穀內的所有金軍同時跪倒在地,雙手捂住雙耳,鮮血從雙耳流出,不知道是不是這天然山穀的地勢引起的,總而言之,在山穀的回音效果下,這包的爆炸聲好像突然提升了數十倍,要是在平地上,最多就是炸死二三十餘人,絕不至於峽穀內的人全部中招。
折顏質也沒有想到,他隻是想用沒良心炮給予敵人驚嚇,然後趁機破口,但是沒想到這麼猛,直接全部炸聾。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每位將軍都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折顏質見此等機會,哪裡肯放過,領兵就衝了上去。
殺聲震天啊!
可惜根本無法震懾到金軍,因為金軍全都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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