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開始,“三木園”就熱鬨非常,幾個熱門帖子都處於刷屏狀態,把審帖子的李裕和李薰累得不行。
三天前李裕就搬到紅樓用邊學道的電腦審核帖子了,後來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把李薰也帶去了。
李裕甚至動了暫時關閉論壇的念頭,邊學道告訴李裕,除非“三木園”不想繼續開了,不然就千萬彆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三木園”裡最熱鬨的帖子是對比留學生隊和傳媒隊各位置隊員能力值的帖子,好事者甚至列出了幾個分值標準,然後預測決賽時兩隊各自的優劣勢。
在論壇裡,邊學道的外號叫“重炮手”,凡是看過他比賽的,對他的遠射印象都太深刻了,再就是他跟單嬈伸出的表示進球數目的手指頭。大家對他的評語是身體對抗強,護球能力好,射門乾淨利落,一腳大力遠射尤其銷魂,隻要被他發力起腳,就是門將的噩夢。
周五晚上6點,傳媒體所有隊員集合,召開賽前準備會。
主持和主講都是現任教練吳天。
吳天主要講了幾點:
其一,我們這就是一場業餘比賽,輸贏無所謂,關鍵是要享受比賽。
其二,布置比賽時的陣型和各上場人員的位置。
吳天的原話是:“我沒給大家安排什麼戰術,安排了到了場上大家也記不住,我就要求大家兩點,除了一會兒我要點名的幾個人,其他人不許丟掉自己的位置,再就是要多跑動、多傳球。”
其三,先說防守。
“5號,大家都說你的體力最好,你的任務就是當後場破壞王,球到哪你到哪,跟球不跟人,見過瘋狗沒有,照那個學。”
“16號,你擅長盯人,你的任務就是纏著對方場場都進球的9號,他到哪你到哪,他回去參與防守,你也跟著去,就算他蹲下係鞋帶,你也站一邊守著。”
“17號,這兩天我看你長傳不錯,你在後場得球後,有機會時要起腳長傳前場。”
其四,進攻。
“24號……”
邊學道聽吳天喊道自己的號碼,趕緊集中精神傾聽。
“24號你作為主力中鋒,要注意無球跑動拉開對方防守空擋,注意運用自己的身體優勢,另外我聽說你有一腳遠射,有機會就要轟門,不要怕浪費機會。”
“31號……”
吳天說到了段奇峰。
“31號你埋伏在中鋒後麵,他體力夠時你當影鋒,他體力下降後,你頂上去。進攻主要是咱三人解決。”
“23號……”
吳天說到了許誌友。
“後場得球優先傳給你,你居中調度,當中場發動機。”
吳天說:“我要告訴大家,雖然我們有4個換人名額,但每個都很寶貴,除了5號,其他人都要注意體力分配,因為如果局麵不利,最後二十分鐘我準備換上新人用體能優勢猛衝對方爭取進球。”
“最後,明天還有一天時間,我希望大家找時間上網搜一下狼群的捕獵習慣,隻要我們能學到狼群堅韌、凶狠、團結的十分之一,我們就有八分的勝算。”
周五晚上,單嬈給關淑南電話,告訴她後天上午10點進行“東森杯”決賽,邊學道以外援身份替自己學院出戰。
關淑南掛了單嬈電話,就給要好的同事和主管領導分彆打了一個電話,周日串休一天。
周日,冠亞軍決賽日,天氣晴好。
前一天的季軍爭奪戰已經見分曉,研究生隊4:3獲勝。
早上8點,校方的組織人員就看出了觀眾超員的苗頭,立刻跟領導請示,緊急劃定各學院和外校人員看球的看台位置,並在入口加派保安人員,一旦場內人數飽和,立刻禁止人員進入。
其實這不怪學校之前思慮不周,因為就算全校運動會,都沒有把體育場坐滿的時候,前一天的三、四名之爭,也隻是坐了個七七八八。
然而周日早上8點,離比賽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體育場就已經坐了三分之一。
“最新消息,體育場人一滿就不讓進了,要去的趕緊。”消息在電話裡和網絡上迅速傳播,早上9點,組織者不得已就進行了入場管製。
外校單獨來的還好說,本校學生和跟著本校學生一起來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打幾個電話轉幾個彎就能找到幫說話的,最終還得進去。
於是剛剛9點20,體育場看台上就已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有男女朋友一起看球的,要是男的跟女的說“你坐我腿上來吧!”周圍人聽了,一定不會像平時那樣不屑地罵一句“色狼!”而是豎起大拇指說一聲“仗義!”
對這一天,楊浩期待已久。
早上8點剛過,楊浩就來到體育場,早早地選了一個好位置。
到了9點,體育場坐滿了四分之三,楊浩施施然走到足球場中間,麵朝主席台,抬頭挺胸,大聲朗誦起了《海燕》。
《海燕》朗誦完,從兜裡摸出縮印本的《道德經》,開始一章一章地讀。
體育場裡人聲喧囂,有人注意到了他,有人沒注意到他,有人聽到了他在讀什麼,有人壓根沒聽到,有人以為這是開賽前的暖場節目,特意跟身邊人打聽,還有人想的是:這夥計在練膽還是在求愛?就算沒有麥克風,為什麼不拿個手持揚聲器?
20多分鐘後,楊浩被工作人員請出了場地中間,但他轉身就站到看台下,衝著看台上的觀眾大聲做自我介紹。
好些人給他喊好,也有人認為他有病。楊浩看見了一些人帶著厭煩和嘲諷的表情,但他毫不在意,他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留學生隊休息區附近來了不少外國人,有男有女,膚色各異,很明顯,在這個賽場中,他們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
哈裡的女朋友也來了,他的女朋友也是英國人,兩個同樣對東方文化感到好奇的英國年輕人都在工大上學。
楊浩沒放過這群老外。
他用上了準備已久的英文版自我介紹。老外們有一點好,對楊浩這種特立獨行的人大都報以善意的笑容和鼓勵的手勢,除了三個看臉就能認出品種的韓國人,他們冷冷的,當楊浩是被人耍的猴子一樣將其忽略。
關淑南住得離單位有點遠,離東森大學也一樣遠,加上之前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單嬈在校門口接到她時,已經9點半了。
單嬈拉著關淑南到體育場門口的時候,外麵已經堆了好多進不去門、義憤填膺的學生。這個時候,門口的保安已經加派到了10人,剛來過一個領導,明確說了“一個人也不許放進去。”
單嬈說儘了好話,說自己是學生乾部,說自己是傳媒隊的副領隊,說自己是讚助商那邊來的人,說自己是傳媒隊球員的家屬,把周圍的人和關淑南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在10個鐵了心的保安麵前,說什麼都沒用。因為保安們知道,主席台下還有一條專用通道,給球員、校領導和特殊人員使用,但那裡把關更嚴,根本混不進去。
單嬈沒辦法了,雖然知道不合適,還是撥了邊學道的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聽。
單嬈又撥了楊恩喬的電話,但顯然太多人給楊恩喬打電話希望帶進去,不勝其擾了,直接關機。
沒辦法,單嬈撥通了李裕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