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閘口,看見衝他揮手的單嬈,邊學道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單嬈看見他先是高興,然後是疑惑,待邊學道走到身邊,單嬈問邊學道:“你的包呢?”
邊學道問:“什麼包?”
單嬈問:“出門帶的包啊,落飛機上了?”
邊學道說:“我壓根沒帶包。”
單嬈看著邊學道,好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邊學道說:“帶了錢包,帶了身份證、銀行卡,帶了手機、充電器、手表,還不夠麼?”
單嬈俏皮地抬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拎著邊學道的耳朵湊到自己嘴邊說:“你要是超過兩天不換內衣,就彆想碰我一下。”
邊學道聽了,顧不得耳朵還在人家手裡,就要向外走,嘴裡喊著:“現在就去買。”
單嬈沒帶邊學道去她姑姑家,單嬈沒說為什麼,邊學道也沒問。
其實自從前陣子回家邊爸在飯桌上說了那一席話後,邊學道也開始思考門庭差距問題。但他沒有把這個問題當回事,他清楚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權力至上不假,金錢也很好使。隻要自己有錢,娶一個小公務員的女兒還是沒問題的。
單嬈給邊學道定的是一個四星級賓館,位置很好,出行便利。
見單嬈居然給自己定了個四星級,邊學道有點意外。
單嬈看出了邊學道眼睛裡探尋的意味,說:“知道你講究,怕三星的你看不上。不過我是窮人,這間房我隻預定了三天,想多住邊大款你就得自掏腰包了。”
邊學道摟了一下單嬈:“什麼你的我的,走,吃飯去。”
邊學道沒有行李要放在賓館,直接跟單嬈找了個烤鴨店吃飯。
然後單嬈領他去了商場,從裡到外買了兩套換洗衣褲,兩人折騰回賓館已經晚上八點了。
邊學道本以為單嬈會留下陪他,單嬈卻跟他說,家裡跟她姑姑有協議,單嬈在燕京期間不得夜不歸宿,最晚十點前必須回家。
見單嬈這麼說了,邊學道也沒辦法,依依不舍地把她送上出租車。
回到賓館,邊學道先是氣苦一會兒,隨後想開了。
單嬈家教這麼嚴,對自己其實是好事。而且單嬈現在跟自己兩情相悅,隻要機會得當,不在晚上就是了,可以白日宣……那啥嘛!
接下來兩天,單嬈帶著邊學道,哪裡好玩去哪裡,哪裡人多去哪裡,哪裡繁華去哪裡。
邊學道骨子裡是個喜靜的人,為了不掃單嬈的興,也隻能跟著她跑。
邊學道兩世為人,一直對燕京無感。
雖然他沒在燕京生活過,但看新聞裡說燕京出行堵、水源缺、霧霾重、風沙大、房子貴、戶口難,能把人擠成“照片”的地鐵,擁擠程度直逼東京。單單看了新聞,邊學道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跑到這樣的城市來遭罪。
見身邊不少人削尖腦袋、挖空心思往燕京擠,他就在心裡想,有什麼好的呢?這是跟自己多大仇啊!
當然,肯定有好的地方,比如說機會多。可是這個地界兒上當官的更多,一個官兒就算隻有一個子女吧,一個子女占一個機會,就多少個機會沒了,這還不算親屬呢。
前世來過三次燕京,但都是簡短停留,這次既然來了,時間充裕,邊學道特地讓單嬈帶他去了一趟五道口,看看若乾年後房價十萬一米,網絡上戲稱為“宇宙中心”的地方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到了才知道,雖然現在五道口房價還沒漲上去,但已經是個很奇葩的地方了。
說是小聯合國可能有點過,但絕對算得上是“五臟俱全”。酒吧、夜店、咖啡廳、各式各樣的餐廳、電影院、情調小店、服裝市場、還有路邊的各種排擋小吃、書攤富集於此。各式各樣的人操著各種語言交談,各種味道、各種文化、各種風格交織在紙醉金迷的氣息中,渾然一體。
終於,邊學道看到了此行的終極目的地——華清嘉園。
從邊學道打算屯房子發家起,這個2000年開盤時4000元/平方米,2013年漲到均價6萬多的小區,就成了邊學道的主要目標之一。
在單嬈好奇不解的目光下,邊學道找到一家房屋中介,走進去說打算在附近租房,然後把單嬈按在椅子上讓她聽中介介紹,邊學道則在掛著房屋價格的信息板前打量現在附近的房屋價格。
找到了。
華清嘉園,45米,南北向,26萬。
邊學道心算了一下,每米差一點不到6000。
這房子存上10年轉手就是10倍的利潤,還不算10年裡出租產生的效益。
邊學道一下就後悔自己花90多萬在鬆江買的房子和車庫了。
可是後悔哪裡還有用?
跟中介要了張名片,帶著單嬈又走了兩家中介,價格跟第一家基本一致,邊學道無心遊玩了。
單嬈也看出邊學道有點心不在焉,兩人打車回了賓館。
連著幾天把邊學道一個人扔在賓館,單嬈心裡也很過意不去。
她以為邊學道忽然表現出來的失落情緒跟自己的不體貼有關,進了賓館房子,單嬈十分溫柔地主動把邊學道抱在懷裡,逗他說話,想讓他開心。
見邊學道好奇她姑姑,單嬈就講給他聽。
單嬈爸爸兄弟姐妹四個,姑姑單鴻是唯一的女孩,排在老幺,從小聰明漂亮,極受家人喜愛。
她姑姑也爭氣,高考考上了燕京大學,當時為整個家族都爭了光。姑姑大學裡談了個男朋友,是本地的官二代,大學畢業沒兩年就結了婚。
據父母講,單嬈小時候長得跟她姑姑簡直一模一樣,所以從小就極得姑姑喜愛,從小學到大學,幾乎所有寒暑假都要被姑姑接到燕京玩幾周。
長大後,單嬈和姑姑出門,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母女。
從小到大的接觸,姑姑對單嬈的成長產生了深刻影響,單嬈的性格、人生觀、世界觀,大多都有她姑姑的影子,其中體現最明顯的就是單嬈在學生會時的表現和手段,大學前兩年讓一乾妖孽心服口服。
看見邊學道聽得很專注,單嬈繼續說,姑姑像親女兒一樣疼她,一直教育她,無論多愛一個男人,結婚前都不能輕易交出自己……
邊學道仿佛忽然回神兒一樣:“停,你姑姑說什麼?”
單嬈說:“結婚前不能輕易跟男人上床。”
邊學道說:“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此人此床,你說這話,於心何忍?”
單嬈說:“我得聽姑姑的話,老人的話都是經驗之談。”
邊學道實在忍不住了,接話說:“沒準還有血淚教訓呢。”
單嬈一把推開懷裡的邊學道:“說什麼呢?再瞎說話我再不理你了。”
邊學道一個翻身仰躺在床上:“你走吧,幫我帶上門,你在這兒給看不給吃,我更難受。”
單嬈蛇一樣輕輕遊上床來,跟邊學道並排躺著,看著天花板說:“我既然能在外人麵前親口說出我是邊單氏,我既然敢跟廖美女說你是我男人,我就做出了決定,也做好了準備,你若是真想,今晚我就留下,豁出去明天跟姑姑撒個謊挨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