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
滿屋子的炸雞和啤酒味道。
啤酒已經喝光了,中間關淑南去衛生間吐了一次,回來繼續陪單嬈喝紅酒。
兩人從對著坐,到現在背靠沙發,並肩坐在地板上,說著各自兩年來的心路。
話題中心是邊學道。
單嬈把頭搭在關淑南肩膀上,悠悠地說:“不久前我還有一個心魔,現在回到他生活的房子裡,心裡全是他的影子,我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他,見第一麵就喜歡,每次見都喜歡,不見也喜歡。”
關淑南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說:“知道我為什麼舍命陪你喝嗎?”
單嬈嘿嘿傻笑一下:“不是太久沒見到我,想我了嗎?”
關淑南搖頭說:“不是,我是想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然後就能名正言順地賴在這裡睡一晚。這兩年,他沒帶我來過這裡,也沒去過我家,我知道他心裡可能看不起我,可我真的想問一句,我就是想挑個好的,我錯了嗎?”
單嬈噴著酒氣說:“想挑個好的沒有錯,可是你傷了兩個親近的人我……和陳高遠。”
關淑南說:“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其實我們很像,開始是被他的能力吸引,後來是喜歡上了他這個人。”
單嬈推了一下關淑南說:“我既然帶你回這裡喝酒,說明我已經理解你了……有些東西困擾過我很長時間,我不想再用這個譴責你。我隻是不明白,他能拒絕你,為什麼對徐尚秀那麼癡情,徐尚秀究竟哪裡那麼吸引他?”
關淑南聽得一愣:“徐尚秀是誰?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單嬈搖搖晃晃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如果有一天邊學道變心了,我一定是輸在這個女人手裡。”
關淑南大聲問:“你還沒告訴我徐尚秀是誰?我見過嗎?”
一陣嘔吐聲後,單嬈在衛生間裡說:“你可能沒見過……我寧願是你……”
邊學道回到紅樓時已經快ll點了。
這個點兒就算不回來給李裕“寫歌”,他也不會回林畔人家,邊媽揪住他又會嘮叨早點回來,早睡早起對身體好
用鑰匙擰開房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情況?
遭賊了?有這麼大膽的賊?偷了東西還吃喝完才走?
邊學道第一反應是書房千萬彆被偷了,他趕緊按開廳燈,掏出手機,觀察現場。
客廳裡一片狼藉。
塑料袋、啤酒罐、雞骨頭、紙巾……最後他才注意到鞋架上的女式涼鞋,還有,他送給單嬈的COACH包,他認得這個包。
單嬈回來了?
怎麼沒告訴自己?
她一個人喝酒?
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臥室裡傳來有人下床的聲音,然後邊學道看到了穿著自己的T恤衫、光著兩條腿、頭發蓬亂、眼神有點遲緩的關淑南。
看見邊學道驚訝的表情,關淑南伸出食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彆出聲的動作,回頭看床上睡著的單嬈沒被吵醒,小心地關上臥室門,拉著邊學道走進廚房說:“單嬈喝醉了,又哭又吐剛睡著,你怎麼才回來……她真沒告訴你她回來了
單嬈能喝,但關淑南這個客戶經理也不是白當的,加上單嬈的心事比關淑南多,她醉得更沉。喝到中段的時候,關淑南就吐了,可吐完之後她的狀態恢複了,越喝臉越白,現在,整個人透出一種蒼白的美。
邊學道的目光在關淑南身上T恤衫鼓起的地方停了一下,小聲問關淑南:“她沒告訴我,單嬈什麼時候回來的?”
關淑南沒注意到邊學道剛才的目光:“上午就到了,她說沒告訴你,我以為她開玩笑呢。”
邊學道問:“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關淑南撒謊:“我倆兩年沒見了,本來沒想喝這麼多,喝完啤酒,從你家裡找到了紅酒,一摻就摻高了。”
邊學道心知肚明,單嬈回鬆江卻不告訴他,跟關淑南在家裡喝悶酒,這不正常,要麼是尚秀賓館被她知道了,要麼是徐尚秀去四山讀研究生的事情傳到了單嬈耳朵……
他心裡想著事情,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關淑南身上。
關淑南似乎這時才想起自己光著腿,用手往下拉了拉T恤下襟,卻不想這麼一拉,因為沒帶文胸,加上難為情,胸前兩點,客廳燈光的光線加重了兩個凸出點的立體感,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關淑南的臉一下就紅了。
看關淑南的樣子,邊學道說:“你回去睡吧,明天再說,我去東屋睡。”
邊學道打開東臥室的燈,走過來關了客廳燈,發現關淑南還愣愣地站在廚房門口,小聲喊她:“回屋睡吧。”
關淑南看了邊學道一眼,點點頭,走進衛生間。
關上衛生間的門,關淑南對著穿衣鏡看自己,她想知道剛才邊學道眼裡的自己究竟是副什麼模樣。一看,簡直了……上半身真空,下半身光光的兩條腿,胸前還凸起兩個小點,頭發是宿醉後特有的蓬亂造型。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該那樣一番作態,如果跟邊學道再說上一會兒,肯定能加深自己在他心裡的印象。孤男寡女,自己不知道他會回來,這樣一身無心的打扮,他會不會心動?
回想單嬈莫名其妙想喝酒,突然提到那個徐尚秀,關淑南猜得出,單嬈遇到了勁敵,如果再加上衛生間裡冒出那句“我寧願是你”,難道單嬈意識到邊學道這樣的男人不是一個女人守得住的?
目光落在洗手盆附近的洗漱用品、剃須睹喱、剃須刀上,輕輕撫摸剃須刀的刀柄,像是撫摸她喜歡的男人的臉龐
聽見邊學道從東屋出來,似乎走進了書房,看著身上沒穿多少衣服的自己,關淑南跟自己說:“這樣的機會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有了,既然已經爭取過了,為什麼不再爭取一次?”
拿起剃須刀,在自己左手食指上用力橫拉一下……疼出血了
傷口是一條線,不深,但血不少,關淑南故意把血滴在衣服上幾滴,還滴在腿上,然後開門向書房走去。
她沒敲門,直接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