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買房談判的事兒全權交給了於今、緊急趕來的集團法務部人員和香港本地聘請的專業律師去辦。
邊學道呢……
他專心帶著徐尚秀在香港逛街、購物、遊覽、品嘗美食,幾天時間,兩人把海洋公園、迪士尼樂園、淺水灣沙灘、深水灣、黃大仙祠、尖沙咀、銅鑼灣、蘭桂坊、香港中央圖書館逛了個遍。
不僅如此……
邊學道還包了一輛觀光雙層巴士,讓司機開車穿梭香港及九龍的全部旅遊景點,跟徐尚秀一起體驗香港傳統曆史文化及殖民地色彩的建築風貌。
穿插在遊覽中間的,還有各種紅酒展、畫廊藝術展、美食展和東南亞工藝品展覽。
挑了天氣最好的一天,於今租了一條遊艇,一行人出海觀光潛水。
最開始徐尚秀怎麼都不敢下水,後來在邊學道和潛水教練百般鼓勵下,才咬牙跳下船,然後,長年長跑的徐尚秀就體現出了非常好的身體素質和潛水天賦。
香港玩遍了,邊學道還舍不得放徐尚秀回家,於是他決定去澳門。
這下連保鏢都發現了,平時城府極深的老板,在這個徐小姐麵前簡直像個孩子,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那叫一個百依百順,那叫一個言聽計從,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晚上在房間休息時,穆龍問頂頭上司唐根水:“這個徐小姐是什麼情況?邊總見了她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唐根水是邊學道身邊的老人兒,邊學道身邊的紅顏知己,他跟李兵一樣有數。
回想起曾經替邊學道擋了一槍後來消失不見的關淑南,和燕京那個由夏夜監視打胎,卻卷入漩渦被人逼得跳樓的樊青雨,唐根水感慨地說:“同人不同命,這就叫萬千寵愛於一身吧。”
邊學道對徐尚秀的寵愛,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於今就不說了,聰明如他,早將徐尚秀和其他女人區彆對待了。
經曆香港這幾日,一眾!女保鏢全都拿出了十二分勁頭伺候這個看上去已經板上釘釘的老板娘。
大家有一個共識:一個男人稀罕一個女人到了邊學道稀罕徐尚秀這種程度,那真是,寧可得罪邊學道,也彆得罪徐尚秀,一旦得罪了徐尚秀,肯定比得罪邊學道更慘。
攜手同遊幾天後,徐尚秀和邊學道親近了許多。
幾天來,她越發覺得邊學道跟她心有靈犀。
經常是她一個眼神,邊學道就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心裡想的東西還沒說出口,邊學道卻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徐尚秀從沒跟人說過,“心照不宣”是她從情竇初開時就一直追求的愛情境界。
在徐尚秀心裡,邊學道有錢,邊學道夠帥,邊學道長情,這幾樣加一塊,不如邊學道懂她更有分量,就像她曾跟邊學道說過的——“懂我的那個人,不需要溺愛”。
之前徐尚秀也發現邊學道懂她,可是到這次,她才真正發現這個男人懂她到了何種程度。有幾次,徐尚秀故意小小地惡作劇了一下,可是每次都瞞不過邊學道,仿佛他偷偷在她心裡藏了竊聽裝置。
徐尚秀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於是,她的笑容多了,更加自信了,會自然地挽著邊學道胳膊並肩而行了。
而給邊學道的感覺,似乎是越接近他和徐尚秀緣分天定的2009年,徐尚秀對他就越親近。
他比徐尚秀還要陶醉於兩人這種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
對現在的邊學道來說,財富增長,功成名就,扳倒對手,天價收購,帶來的成就感和滿足感越來越低。
而帶著徐尚秀爬山出海,同看夕陽,坐望繁星,吹風聽雨,那種前世夢圓的心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莫大的滿足和享受。
沒辦法……
邊學道兩世為人,債主不多,除了父母生養的恩情,他自欠的最多的,就是徐尚秀的青睞,和平淡日子裡相知相愛的夫妻情。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前世那段美滿姻緣,是邊學道“失敗”的前生唯一值得留戀的暖色。
前世徐尚秀心裡喜歡但不曾開口要的東西,邊學道想給但沒能力給,現在,他有能力給了,他要十倍百倍千倍的給徐尚秀。
這不是恩賜,這是補償。
如果……
如果邊學道沒遇到祝海山,他沒有酒莊,沒有機場,沒資金鼓搗微博,沒資金鼓搗影視綜藝,沒資金鼓搗大數據中心,他也會開公司,闖藍海,但更大可能是賺到足夠的錢後,在先知到期前急流勇退,安心做一個瀟瀟灑灑混吃等死的寓公。那個邊學道,依然愛著徐尚秀,但也存在一個可能,就是他送徐尚秀一生富貴,然後跟單嬈或者彆的女人結婚。
可是他遇到了祝海山。
他在雪地上寫字,問過祝海山:一個是前世老婆,一個是今世女友,怎麼辦?
祝海山回答他:選你願意跟她過日子那個。
當時邊學道很無恥地回答:兩個我都願意。
然後祝海山回答他:選願意跟你過日子那個。
醍醐灌頂!
祝海山用兩世100多年人生的經曆和閱曆,給了邊學道一個大智若愚的答案。
所謂婚姻,無非是互相看著順眼的男女兩人在一起吃飯睡覺、彼此依靠互相體貼過日子。
對一個男人來說,能跟他一起過苦日子的女人,也一定能跟他一起過好日子。而跟他一起過好日子的女人,卻未必能跟他一起過苦日子。
好日子是錦上花,苦日子是試金石。
任何一個億萬富翁,都不缺想跟他一起過日子的漂亮女人。
但若還是前世那個默默無名的審讀員,還有人願意為自己擋槍嗎?還有人願意為自己撞死人嗎?還有人見自己勾勾手指頭就主動寬衣解帶嗎?若還是前世那個自己,沒有百萬存款,還有人願意為自己進隔離樓嗎?
假如沒有了財富的光環,自己的魅力還會剩下幾分?
越有錢,邊學道就越會這麼想,越這麼想,就越會念著前世跟他同甘共苦的徐尚秀的好。
邊學道心裡所想,徐尚秀茫然不知,她能感覺到的,是六年來邊學道對她未曾動搖、日深一日的用情。
有情若此,什麼門第,什麼自卑,什麼兜裡的蘋果,都見鬼去吧。
錯過邊學道,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如他這樣寵愛自己的男人嗎?
如此優秀,還如此用情的,再遇不到了,這一點徐尚秀心如明鏡。
既然此情不可卻,那就相愛吧!
……
……
澳門是一座能給人驚喜的城市。
麵積比香港小,人口比香港少,經濟總量比香港差,可是小小的澳門,卻有20多處世界文化遺產,所以,原本以為在澳門待一兩天足夠了,最終待了四天。
邊學道能感覺到,相比香港,徐尚秀喜歡澳門更多一點。
四天裡,兩人把澳門的有名景點走了個遍,其中,徐尚秀最喜歡的是大三巴牌坊和亞婆井前地。
而邊學道比較偏愛小而精致、匠心獨具的鄭家大屋和盧家大屋。
比較有意思的是,在澳門,兩人看到了跟河東花園有關係的一處建築——何東圖書館。
圖書館不收門票,免費參觀,徐尚秀很喜歡這裡,在門口一連照了好幾張相。
收起相機,邊學道問:“這裡挺普通啊,你喜歡這樣的建築?”
徐尚秀搖搖頭,伸手摸著建築牆壁說:“餘蔭後人,餘惠他人,何爵士這一輩子不虛此行了。”
邊學道抬頭看著樓頂說:“邵逸夫爵士同樣很了不起,逸夫樓遍布全國各地,幾乎每所大學都有一棟逸夫樓。對了,我聽說一個說法,說以邵爵士名字命名的逸夫樓,在當地核算所需費用,如果超過他的預算,‘逸’字的最後一個點會缺筆,而如果他全額出資建造,則是全字。”
徐尚秀扭頭看著邊學道,輕聲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無論缺筆還是全字,億萬人記憶裡都有一棟逸夫樓。哪怕百年之後,人不在了,樓也不在了,但‘逸夫樓’三個字會存於曆史,永不磨滅。”
徐尚秀沒深說,但邊學道知道她是在勉勵自己。
然而,邊學道很清醒。
他還年輕,並且剛剛在青木大地震中露了臉,凡事要循序漸進,更要適可而止。
遍地開花的逸夫樓,有其特殊性,不可複製。
在邊學道想來,如果邵逸夫是內地富商,他這幾千棟樓還真說不準能不能建起來。
沽名釣譽?
邀買民心?
你想乾什麼?
所以,暫時還是彆想那麼多浪費糧食的事兒,先去賭場看一看是正經。
跟潛水時一樣,徐尚秀對進賭場有點小抵觸,不過在邊學道“體驗生活”的勸說下,她還是順從地跟著進門了。
於今來過澳門賭場,相比於第一次來澳門的邊學道,更加輕車熟路。
玩了幾把老虎機,把手裡的硬幣輸光了,徐尚秀說什麼也不肯再玩,跟在邊學道身旁四處逛。
在一處百家樂牌桌旁,一個年輕男人急匆匆從邊學道和徐尚秀身旁走過,走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身後,語氣焦急地說:“唐主任,孫書記呢?縣裡有急事,房間裡找不到他。”
戴眼鏡的唐主任聽了,惡狠狠地瞪了年輕男人一眼,壓低嗓子說:“跟你說多少次了,到這裡,彆叫什麼主任書記,怎麼就不長記性?”
年輕男人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躬身說:“是,是,我疏忽了,剛來電話,家裡有急事,要孫老板處理。”
唐主任聽了,伸手朝樓上一指:“老板玩的大,在樓上貴賓廳呢。”
年輕男人聽了,露出為難神色:“那這……”
唐主任懶洋洋地說:“老板在外麵學習考察,家裡什麼事非得他處理?好事跑不了,壞事……二老板不是在家呢嗎?”
年輕男人湊到唐主任耳旁,小聲說:“縣裡的石膏礦出事了,死人了。”
唐主任剔了兩下指甲,問:“死人了?死了幾個?”
年輕男人說:“還不能確定,找到7具遺體,還有20幾個被困井下。”
唐主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跳了起來:“困了20多個?賀方這個狗娘養的,老子就知道他這個礦早早晚晚要出事……”
說著話,兩人急火火地上樓了。
耳聞目睹了這一幕,徐尚秀下意識歎了一口氣。
於今左右看了一眼,皺著眼眉說:“不用審,又特麼一夥貪官。”
邊學道嗬嗬一笑,沒說話。
於今接著說:“要讓我當皇帝,分分鐘收拾了這幫孫子。”
邊學道笑著問:“朱元璋那麼狠,殺了10多萬貪官,都沒治得了這個病,你有法子?”
於今一臉殺氣地說:“我的辦法很簡單,父債子還!父母貪汙,連坐子孫,子女孫子輩,往絕戶了殺,我看誰特麼還敢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