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分鐘中規中矩的演講結束了。
關掉麥克風,邊學道走出演講台,向台下的聽眾鞠躬致意,會議大廳裡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一直持續到他下台坐回座位才結束。
掌聲持續如此之久,一是給邊學道不到30歲取得的耀眼成就;二是給邊學道在台上那個接近90度的鞠躬;三是給邊學道不精彩但政治正確的演講。
當然,在場與會人員有一個算一個,他們能聽出邊學道的演講政治正確,但沒有一個人猜得到“中國夢”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不過在場外,也許有一個人隱隱猜到了。
祝天養從不出席類似的公開會議,不過他神通廣大,有道集團辦公室發給會務組的演講稿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此外,會場裡邊學道剛剛結束演講,音頻和速打出來的文字版就傳到了祝天養手裡。
坐在書桌前看了一遍文字版,又聽了兩遍演講音頻,祝天養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中國夢”、“信心”、“互聯網”、“海外並購”。
盯著紙上的字看了一會兒,祝天養劃掉了“信心”和“互聯網”,半分鐘後,他又劃掉了“海外並購”。
接著,祝天養打開鎖著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文件夾,文件夾裡是黑皮日記本的複印版。
打開文件夾,翻了幾下,祝天養的目光落在三個字母上——“ZGM24”。
ZGM——中國夢?
24——X?
怎麼會如此簡單?
是巧合嗎?
……
……
中國大飯店裡,會議結束了,宴會即將開始。
金碧輝煌的中式宴會廳裡,學者們、巨擘們、官員們一改開會時的嚴肅,趁著宴會開始前的空當,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熱絡地聊天。
宴會廳一角,不到10分鐘,邊學道接到了50多張名片,發出去了差不多40張名。
要問為什麼有10多張的差額,那是因為有些人給了邊學道兩張名片,一張名片上是常用的號碼,一張名片上是等閒人拿不到的號碼。
隨著服務人員開始上菜,與會者自覺地按照桌子上的名牌落座。
坐下後,邊學道定睛一看,一桌12個人,另外11個人他全能叫出名字來,組織方把互聯網大佬全安排到了這一桌。
不同層次的人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而層次相當的人成為朋友是很容易的。
一桌12人,邊學道是唯一一個第一次坐在一起的新麵孔,可是另外11人全都毫無隔膜地接受了他,因為說到底,在座12個互聯網大佬基本是各玩一攤兒,即便某些領域的業務有交集,但也遠遠沒到惡性競爭的地步。
不過邊學道心裡十分清楚,現在沒發生惡性競爭不代表以後沒有,彆的不好說,等他的微信出來後,肯定有一番大戰。
飯桌上,“新人”邊學道自然而然地成了話題中心。
先是門戶網站的張總和丁總自嘲自家的微博被邊學道的智為打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隨後馬雲提起邊學道在大學裡發表的那篇《中國電子商務和物流業發展前景》,說著說著,執意要跟邊學道喝杯酒,說是邊學道的那篇論文堅定了他搞電子商務的信心,咬牙扛住了虧損階段。接著另一位馬總又跟邊學道聊起了影視投資。
一桌人正輕鬆地交流著,宴會主持人走上台,舉杯說祝酒詞,出於禮貌,大家立刻停止聊天,都抬頭看向主持人。
就在這時,邊學道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出手機,顯示有一條徐尚秀發來的未讀短信,點開:“爸爸媽媽姑姑姑父四人到蜀都了,謝謝你的安排。”
知道徐尚秀說的安排是私人飛機,邊學道微笑著回複:“好好帶他們在蜀都玩兩天,後天我過去,然後咱們一起飛滬市。”
徐尚秀回:“去滬市乾什麼?”
邊學道沒隱瞞,回複說:“我在滬市買了一套房子,想讓伯父伯母去看看喜不喜歡,天河不適合繼續待了。”
一分鐘後,徐尚秀回:“好吧,我跟他們說。”
邊學道說:“想你了。”
徐尚秀回:“我也是。”
高級宴會不同於常規飯局,宴會上大家說話點到即止,喝酒同樣點到即止,因為彼此都清楚,交流的主場地不在這裡,而在外麵。
可即便點到即止,這頓飯也吃了三個多小時。
宴會結束後,兩個馬總問邊學道:“最近幾天有時間嗎?咱們這些人聚一聚?”
咱們這些人……
“咱們”兩個字讓邊學道心裡暗暗一爽:7年!我用7年跟這些牛人混成了“咱們”,聽他們親口說出“咱們”,還真蠻有成就感的!
才爽了幾秒,另一個念頭浮起:不知道馬雲說的最近幾天是哪天,剛答應尚秀後天去蜀都,日程撞車怎麼辦?可是似乎又不能不答應眼前這兩個馬總,第一次邀約就拒絕,太不給麵子,以後還怎麼一起愉快玩耍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日後注定要鬥個你死我活,甚至在家裡擺寫著對方名字的小人每天用針紮幾下,起碼的社交禮儀還是要有的,而且……尚秀的“免費午餐”計劃快要開始了,多交一個給力的朋友,“免費午餐”計劃就多一份保障。
心中念頭閃過,邊學道問馬雲:“時間確定了嗎?”
馬雲說:“後天。”
邊學道聽了,略一猶豫,說:“好,我安排一下,應該沒問題。”
正說著,另外幾個IT大佬從門裡走出來,看見邊學道和兩個馬總,笑著打招呼告彆。
幾個守在門口的媒體記者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於是一頓按快門。其中一個記者腦子最活泛,拍完照片,他腦子裡就已經有報道標題了——《如果這些家企業的創始人不在了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