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吃了接近兩個小時,祝植淳帶來的8瓶酒喝了6瓶,邊學道準備的酒也喝了不少,賓主都很儘興。
確實儘興。
要知道祝植淳帶來的1945年“V”標木桐乾紅是4.5升裝的,它一瓶是標準裝六瓶的量。
喝這麼多酒,跟三天前滬市酒會上的飲酒量形成鮮明反差,而這也正好印證了一條江湖規則——酒會少飲,飯局少食。
酒會雖然帶著“酒”字,但喝酒大多淺嘗輒止。飯局雖然帶著“飯”字,卻是傳杯弄盞不怎麼動筷子。
這次一起吃飯,在座諸人都顯露了真實酒量,邊學道這個主人更是當仁不讓頻頻舉杯。
宴會開始一個半小時後,邊學道的眼睛變亮,臉微微發紅,然後開始減少舉杯頻率。
微醉可以,不能大醉。
他若醉倒了,丟人不說,太掃大家的興。
其實不隻邊學道,7瓶不同年份的茅台再加上10多瓶不同年份不同產地的紅酒喝下去,飯桌上一半的人都有點醺醺然了。
窗外夜色漸深,河東花園大宅宴會廳裡燈火通明。
兩個專業Sommelier(侍酒師)將醒好的酒倒進眾人杯子裡後轉身離開。
孟茵雲端起麵前的酒杯聞了一下,看著邊學道驚奇地說:“這酒香氣好特彆,你把酒莊的珍藏拿出來了?”
邊學道笑著說:“本來是想留一留的,可是看大家的樣子,不喝我幾瓶好酒不會罷休,隻好拿出來了。我可聲明啊,這酒是我幾瓶鎮莊之寶之一,就此一瓶,再要沒有。”
“哎呦,鎮莊之寶,那可得好好品品!”
邊學道話音落下,在座眾人幾乎同時拿起杯,或搖,或看,或聞,或嘗,然後品評這酒的口感、香氣和回味。
熱鬨了一會兒,劉傳智看向汪蔚然說:“汪總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難得見到本人一麵,以後還要多親近呐”
汪蔚然謙遜地回應道:“劉總您是商場前輩,能有機會向您請教是我的榮幸。其實我這人很愛交朋友,隻是不喜歡跟媒體和官員打交道,就被傳得很神秘,根本是以訛傳訛。”
劉傳智聽了點頭說:“企業家應當與政治保持怎樣的距離是一門大學問,你這不失為一種簡單有效的方法……”
說到這兒,劉傳智話鋒一轉:“不過企業初創成長期這樣做是可以的,可順風若是繼續成長下去的話,早晚遇到政策瓶頸。鑒於順風的行業屬性,我個人建議適時引入國資PE,最直白地講,同樣是錢,有背景可以給企業撐腰的錢肯定比單純的錢更有益處,在跟其他資本搶市場抗衡時也更有底氣。”
劉傳智一番話,飯桌前有人思索,有人輕輕點頭表示認同。
晚宴結束前,祝植淳忽然看向在場年齡最長的李朝基說:“四叔,在座您最年長,送我和學道我們幾個後輩一句良言吧。”
一整晚聽得多說得少的李朝基從容地擦了擦手,開口用粵語平緩地說道:“我這一輩子見過很多青年才俊,也有很多人提過相似的請求,而我給出的答案都是同樣一句話——你缺少一場牢獄之災。”
你缺少一場牢獄之災!
這句話雖然有點驚悚,但在座諸人都聽得出其中的滄桑閱曆和深沉智慧,於是整頓飯局到此圓滿結束。
確實該結束了。
宴會上年齡最大的李朝基已經80歲了,這個年紀的人都是要早睡早起的。
至於其他人……
畢格羅為自己的“太空旅館”拉到了幾筆投資。
馬斯克向眾人推銷了特斯拉電動汽車概念和前景。
好幾個大佬有意入股祝植淳的“德國帕希姆國際機場城”項目。
馬雲就邊學道之前提出的“雙十一網絡購物狂歡節”跟邊學道進行了深入具體的交流。
而邊學道則跟迪特裡希馬特希茨達成了初步的綜藝節目冠名合作意向,奧地利版藍罐紅牛有望出現在有道傳媒製作的綜藝節目裡。
不隻藍罐紅牛,馬斯克的電動汽車,祝植淳的直升飛機和機場城市,乃至畢格羅的“太空旅館”工廠,都可以在綜藝節目裡出鏡,刷存在感。
河東花園停車區。
祝植淳和邊學道一起跟來客一一告彆,祝德貞走到孟茵雲身旁,開口說:“我感覺你今晚有話想跟我說。”
抬手挽了一下頭發,孟茵雲笑著說:“這都能感覺到。”
祝德貞看著孟茵雲,不說話,等她說。
孟茵雲仰頭看向大宅三樓:“喏,三樓右邊第一個窗戶,亮燈拉著窗簾那個,徐尚秀現在就在裡麵。”
順著孟茵雲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扇亮燈的窗戶,祝德貞問孟茵雲:“你怎麼知道?”
孟茵雲說:“上午她帶我參觀了這裡。”
幾秒鐘後,祝德貞問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孟茵雲聽了,似笑非笑地說:“怕影響你的社交狀態。而且就算告訴你,又能做什麼?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她連樓都不下,說實話,遇到這樣一個猜不透的對手,換是我會很頭疼。”
……
……
邊學道也很頭疼。
他平時不經常喝酒,酒量難免退步,加上今晚混了好幾種酒,所以醉意十分強烈,頭疼得厲害。
可無論頭多疼,也要見過徐尚秀後再休息。
客人全部送走後,把收拾的工作交給劉毅鬆、曲婉和丁誌成,邊學道上樓找徐尚秀。
吃飯不擔心,早就叮囑廚房給徐尚秀做一份小灶,邊學道隻是有點擔心徐尚秀會無聊,畢竟從上午到現在,徐尚秀在房間裡待了差不多12個小時。
老實說,邊學道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身上有明顯的宅屬性。
敲門,門沒鎖,一推就開了。羏/p>
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徐尚秀看見邊學道紅著臉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書,站起身走過來攙著邊學道胳膊問:“客人都走了?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邊學道吐著酒氣說:“其實酒喝的並不太多,主要是我的酒量退步了。”
讓邊學道坐在床上,徐尚秀一邊給邊學道倒水一邊說:“退步就退步吧,你又不用酒量與人交際。”
接過水杯,邊學道“嘿嘿”笑了兩聲說:“這個確實。”
在邊學道身旁坐下,徐尚秀看著邊學道問:“這一下午加一晚上你們都聊什麼了?”
“什麼都聊,想到什麼聊什麼。”
“有有意思的話題嗎?”
“你指哪方麵?”
“比如馬斯克的火星計劃,另一個人的太空旅館,或者聊聊科學家新發現的類地行星。”
一口喝光杯裡的水,邊學道靠在床頭上,懶洋洋地說:“今天這些人湊在一起,聊的重點不是太空,而是眼下的經濟危機,而且你說的類地行星,基本是在販賣概念,比殖民火星還不靠譜。”
徐尚秀問:“為什麼?”
邊學道說:“即便真找到類地行星,首先距離是個大問題。如果宇宙飛船速度不夠,還沒飛到那個星球宇航員就都死了,那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星際殖民的前提是科技爆炸,如果科技方麵無法提升,就隻能探索其他方向,比如修仙。”
“……”
徐尚秀看著邊學道,粉拳緊握,似要打人。
邊學道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而就算科技發展實現超光速飛行,能到達找到的那顆星球,還要看人家星球上生命物種的科技發達程度跟咱們比是高還是低。低的話一切好說,若是科技比咱們還發達,那不僅探索飛船成了肉包子打狗,到頭來不定變成誰殖民誰了。哎……我用這個點子寫本小說怎麼樣?你覺得能不能火?”
徐尚秀徹底無語了。
億萬富翁寫小說?
喝醉酒的人都是這麼沒正形嗎?
……
……
(小時候總怕彆人不喜歡我,努力迎合討好解釋,拚命活成彆人認可的樣子。長大後發現,沒人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他,所以還是活自己吧,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