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內的咖啡廳裡。
燕琴輕車熟路地帶邊學道來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前,笑著問:“這裡可以嗎?”
邊學道點點頭,拉開椅子,看著燕琴紳士地說:“請!”
這一幕落到咖啡廳侍者眼裡,瞬間讓明顯不太漂亮的燕琴的神秘感飆升。
乖乖!能讓邊學道親自拉椅子,這就鐵定不是秘書助理,也不是不認不識舍掉臉皮攀附之流,最起碼,這得是舊識,還是關係可以、說得上話的舊識。
這尼瑪就是資源啊!
EMBA高級總裁班開班前,整個學院,包括在學院裡提供配套服務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期高級總裁班有一個超級大佬要來上課。之所以用“超級”形容,因為這個人一來就直接排進“知名校友”前三名,是可以進學院對外宣傳頁的。
結果,開班式後的第一課,就有女學員成功把邊學道約到了咖啡廳,消息飛速擴散,很快就傳遍校園。
特彆是兩個在總裁班開班前一周開班的高研班,也就是燕琴所在的班級,好幾個美貌驚人的美女摩拳擦掌,結果誰也想不到竟然被看上去最沒競爭力的燕琴捷足先登了。
咖啡廳裡。
見邊學道親自幫自己拉椅子,燕琴受寵若驚,她高興地坐下,對著邊學道笑:“謝謝!”
邊學道也坐下後,侍者走過來,禮貌地問:“請問需要點什麼?”
邊學道伸手示意女士優先,於是侍者扭頭看向燕琴。
點完咖啡,待侍者離開,燕琴先開口:“是不是特彆好奇怎麼會在這裡遇見?”
邊學道微微點頭。
後背靠著椅子背,燕琴臉上浮起回憶的神色:“人生有時候太奇妙了,隻因為遇見一個人,然後整個人生軌跡就變了。”
燕琴悠悠地說,邊學道靜靜地聽。
在他理解,燕琴這句話可能說的是自己,可能是向斌,也可能是彆的什麼人,而且其實不隻燕琴,世間很多人的命運都是如此,會在遇見某一個人後發生巨大轉折,就好像如果邊學道沒有遇見祝海山,就算有先知,他也不會是今日這般局麵,因為時代的風口轉瞬即逝,如果不經祝海山啟發,邊學道的觀念格局哪怕落後半步,其結果也是差以千裡。
不知邊學道心中所想,燕琴繼續說道:“因為一個人,我認識了向斌,為了報複向斌,我去找你……”
說到這裡,燕琴微微勾起嘴角,似自嘲又似自得:“後來我成功報複向斌,雖然辭職了,但圈子裡的人無人不知是你幫了我。然後就是向斌到鬆江槍擊你,被車當眾撞死。”
提起向斌,邊學道又想起了胡溪,和早已斷了聯係的關淑南,但他城府夠深,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看著邊學道,燕琴感激地說:“向斌去找你,是因我而起。我今日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受你之惠。”
邊學道有點明白了!
他的證言證物幫助燕琴咬死向斌,向斌又在鬆江做下轟動大案,前後因果清晰,讓人覺得燕琴跟自己關係匪淺,自然難免有人在燕琴身上押寶,以期通過她搭上自己這條線。而燕琴呢,估計是不否認也不承認,利用這個模糊的身份遊走職場,八成是時間太久了,背後的人實在等得不耐煩,就把燕琴送進中歐,決意收網。
想通此處,邊學道心裡有了數。
他並不為燕琴這種“借勢”的行為感到憤怒,因為燕琴本身並沒有傷害他的實際利益,完全是對方一廂情願的猜測。當然,如果燕琴不是他的某個第一次的擁有者,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咖啡送上來了。
送咖啡的女侍者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邊學道麵前,然後偷偷打量他,滿眼都是好奇。
拿起銀勺輕輕攪動咖啡,燕琴坦誠地說:“這些年我借你的光活的很好,一直想謝謝你,又怕你不願意見我。到現在我也攢了一些家底和資源,其實完全可以離開自謀生路,這次之所以來,是想再見你一麵,當麵跟你說明白,說一聲謝謝。”
聽完燕琴的話,邊學道笑了起來。
故作姿態也好,以退為進也好,至少燕琴這番話讓人聽了很舒服。相比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燕琴張嘴直接要六千塊好處費的低情商表現,可以直觀感受到她的變化,由此可見這幾年她確實活的不錯,因為隻有很好的平台才能讓一個有點一根筋的女軟件工程師脫胎為白骨精。
笑完,邊學道端起杯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說:“日子過的好就好,你也無需謝我什麼。至於讓你來的人的目的,不要跟我說,我給你個電話,你跟這個人聯係,在商言商,雙贏的合作一切好說。”
直直看著邊學道的眼睛,燕琴認真地說:“謝謝你成全我。”
邊學道笑著說:“希望他日你也能成全彆人。”
……
……
墨西哥。
得知於今醒來後,邊學道推掉一切工作和活動,直飛美國,然後乘車入境墨西哥。
為了這次長途的安全,邊學道買了第二輛防彈騎士十五世,這車在國內屬於屠龍術,但到了美墨邊境那就是神器。
當然,騎士十五世的外型有點醒目招搖,不過如果被另外十二輛車護衛在中央那就等於明白告訴其他人“彆惹我”了。
邊學道的隨身保鏢,加上艾峰帶過來的武裝護衛人員,十三輛車組成的龐大車隊無驚無險地開進了墨西哥城。
本來如果乘坐直升飛機的話速度會快很多,可從國內出發前邊學道做了一個夢,夢裡他乘坐的直升飛機發生機械故障,旋轉著從空中墜落,墜到一半時他嚇醒了。
醒來後,心有餘悸的邊學道通知在美人員修改方案,改為陸路行進。
進入墨西哥城後,邊學道等了三天。
這期間劉行健的組員和穆龍等人施展一係列障眼法,躲避監視,斬斷尾巴,最終安排邊學道和於今在一棟房子裡見麵。
於今命大,恢複的很快,加上心寬,所以精神狀態不錯。
見邊學道不遠萬裡涉險前來看望,於今說:“我都快好了,你還過來乾什麼?李裕那小子居然沒抓著你練歌?”
盯著於今身上厚厚的紗布看了幾秒,邊學道問:“醫生說沒說多久能徹底恢複?”
聽邊學道提起醫生,於今兩眼放光,咧著嘴說:“哎我跟你說,我住的那個醫院有一個女醫生特漂亮,那五官,那身材,特像我下一任女朋友。”
知道於今是在有意調節氣氛,邊學道說:“真喜歡她就追到手,然後全心全意愛她。”
於今聽了,搖頭說:“不不不,她隻是讓我有點心動,但還不到喜歡,我總覺得我喜歡的那個姑娘還沒出現。”
還沒出現?
本能地想提蘇以,話到嘴邊邊學道又咽了回去。
如果說出口,就算蘇以不知道,邊學道也覺得是對兩人之間微妙情愫的背叛,甚至是侮辱。
似乎知道邊學道想說什麼,於今忽然歎氣說:“曾有一個人,可惜那時我不懂她,她也不懂我。”
接著於今話鋒一轉,笑著說:“不過我記得喜歡她時的感覺就夠了,這個畢竟她怎麼都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