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家坤帶著一幫人,灰溜溜的逃走了,出村的時候,車子開的很慢。想開快也不行,因為村裡人都圍著呢,有十多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似乎隨時都想把他們拉出來,暴打一頓。
熊家坤很納悶,自己的名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自己才上任十來天,就吃過幾次酒菜沒付錢,嚇唬過幾個擺攤的婦女,至於麼?
刁民,真是刁民,熊家坤恨恨的想道。他覺得肯定是李青雲在裡麵搞事,以前李青雲沒回村時,連村長李天來都不敢和自己瞪眼,哪像現在這樣,居然讓自己滾。
丟人,簡直是丟到姥姥家了。這是他從小長到大,銘記於心的奇恥大辱。他恨紅的一拍大腿,吼道:“老子就不信,我這個派出所長,居然治不了一個刁民?”
熊家坤吼完,沒有一個民警敢接他的話。丟臉是小,丟了飯碗,那就慘了。就連剛剛被打的劉保全,都捂著臉,沒敢吱聲。
“廢物,一幫廢物,被一個刁民欺負到頭上了,居然不敢吭一聲,氣死老子了。”熊家坤氣得想罵娘,但又不想把這幫剛收攏的手下徹底得罪,而且哪些人是前任所長劉向前的死忠,他還沒搞清,還不敢亂說話。
警察走後,李青雲被村裡人當成了英雄,說早就想收拾熊所長一頓了,沒想到還沒找到機會,你福娃就回來把他收拾了,真是好漢,比村長還爺們。
村長李天來黑著臉,把幾個起哄的男子罵走,把李青雲拉到一邊,歎氣道:“福娃,今天的事辦得雖然暢快,可確實衝動了,你這麼一來,算是把熊家坤徹底得罪了,以後到鎮上辦事,會受他刁難。彆的不說,孩子上個戶口之類的,他都會卡一下。”
李青雲神秘莫測的笑道:“叔,這不是你正想要的結果嗎?你什麼時候當過縮頭烏龜?現在當了幾天縮頭烏龜,不就是等我回來,幫你把事鬨大嗎?怎麼著,當小侄看不出來?”
“你小子,你這小子……嘿嘿……”李天來先是震驚,然後尷尬的苦笑起來,解釋道,“那個,大侄子啊,你也彆往心裡去,叔這不是沒你後台硬嗎?你隨便拉出來一個縣長市長之類的,量那熊所長也不敢怎麼著你。我要是把做這出頭鳥,估計連這個村長都做不穩當了。”
“行了,出頭鳥我都做過了,現在說這個就太見外了。還是那句老話,咱們不欺負人,但有人欺負到咱頭上,抽他.娘.的。”李青雲說完,拍了拍李村長的肩膀,轉身走到楊玉奴身邊。
七大姑八大婆的婦女也不再圍著楊玉奴開玩笑,直說她找了一個真爺們,不耽誤他們玩風箏了,要是風箏玩壞了,直接來拿,想選哪個就要哪個,哪個攤位要是敢收錢,老娘就撕她的臉。
楊玉奴尷尬的道謝之後,拉著李青雲走到人少的地方,有些責怪他強出頭,得罪了新來的熊所長。說咱們普通老百姓,如果得罪了當官的,以後可沒法過了,稍不留神,就會吃大虧。
李青雲笑著安慰道:“咱們是普通人嗎?或許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熊家坤敢讓我吃虧,我就讓他吃更大的虧,一直到他吃不起為止。”
兩人正說笑,就見胡大海和蔣勤勤跑過來了,好奇的叫嚷道:“嘿,哥們,今天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出啥事了?”
“沒啥,我老公長能耐了,剛才打了派出所的人,你是他好哥們,準備給他送飯吧,按照鄉裡的傳言,得罪了他們,過不幾天就會吃牢飯。”楊玉奴帶著怨氣,氣乎乎的說道。
“吆,這麼精彩的時刻,我們居然沒趕上,真是太可惜了。有照片沒?我發微.博。”蔣勤勤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去你的,有也不給你看。”楊玉奴笑道。
“不就是打個民警嘛,有啥大不了的?青雲又不是惹事的人,肯定是那民警做的過分,這才挨揍。算了算了,打就打過了,擔心也沒用,我再去買個風箏,咱們一起玩。”胡大海說著,跑到了風箏攤。
賣風箏的大娘認得胡大海,知道他是李青雲朋友,倒也爽快,一分錢不要,直接送。搞得胡大海拿著百元大鈔直納悶,怎麼讓也讓不出去。扔到攤位上就跑,也被大娘追上去,塞進了口袋。
幾人拉著風箏過了河,場地寬敞,遊客很多。最惹人注目的,是山腳下的拍攝現場,不管這個網絡劇多不入流,但演員都是年輕的俊男美女,很養眼,看他們演戲,似乎比看這裡的風景還好。
李雲聰帶領九名聯防隊員,全程保護劇組的正常拍攝工作,不讓遊客靠得太近。怪不得剛才出事的時候,沒看到一個聯防隊員,原來他們變成了劇組的保鏢了。
“這個吃裡扒外的二貨!”李青雲在心裡罵了一句,拿著這個發小沒辦法。
今天的風向不錯,力度剛好,風向也比較穩定,很適合放風箏,跑累了,往地上一坐,風箏也不會傾斜和墜落。
李青雲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南洋首富楚應台打來的。李青雲想了一下,估計是他知道了黃敬堯父子失蹤的事,忍了幾天沒問自己,現在終於想打電話問問口風了。
“喂,楚首富,怎麼有空給我這個小農民打電話了?”李青雲打趣道。
“李老弟,你要是個小農民,我就是個小商人,我這點身家,在你麵前沒有什麼好顯擺的。人生在世,有了花不完的錢,就該有更高的追求。這不,我和幾位南洋的朋友,就想到你們村遊玩一番,順便品嘗你家的綠色蔬菜。如果能有幾片悟道茶葉,他們絕不吝嗇錢財。”楚應台同樣笑嗬嗬的開著玩笑,絲毫不介意兩人的年齡差距和身份差距。
“蔬菜管夠,悟道茶葉嘛,也有那麼幾片,彆人開口咱可以裝糊塗,但楚老哥拿我當朋友,我也不能太吝嗇。”李青雲笑道。
“那好,我們總共五個人,你先在竹樓酒店給我們安排好房間,我們下午就到。”楚應台說道。
“楚老哥這話就見外了,住什麼酒店啊,我家的房子很大,來十人也能住得下。”李青雲說道。
“嗬嗬,那就安排四間酒店房間吧,他們也需要自己的空間,你們小兩口新婚燕爾,也不能太吵。我這個老頭子,帶著一個管家,一向安靜,偶爾找你聊聊醫術,談談玄術,應該不會太吵,那就打攪了。”
李青雲聽楚應台明顯把另外四人排斥在外,應該有話想和自己談,也就不再堅持,答應給他安排四套房間。
胡大海見李青雲掛斷電話,好奇的問道:“兄弟,和誰打電話呢?什麼楚首富?除了南洋那位,哪個厲害人物敢稱楚首富?”
“就是他呀,還能哪位?”李青雲隨口說道。
胡大海撲通一聲,直接倒在草地上,誇張的叫道:“開什麼玩笑,就算我知道你認得楚首富,但你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人家是南洋首富,富可敵國?要是到帝都,是可以直接見到首長的大人物。”
“那又怎麼樣?”李青雲淡淡的說道,“你想見他,今天彆走了,下午應該能到,咱們一起吃晚飯,讓他敬你兩杯。楚老哥好茶,但酒量也不錯,見到我的陳年老酒,不讓他喝都不成,搶著往肚子裡灌。”
“行,兄弟,會跟老哥吹牛皮了是吧?本來晚上回去要開公司高層會議的,為了你這牛皮,今晚我不回了。”胡大海拍著胸脯,跟李青雲賭氣般的說道。
“不回就不回唄,房間足夠多,酒菜足夠量,保準凍不著,餓不住。”李青雲說道。
蔣勤勤在一邊誇張的叫道:“唉,本以為釣到一個金龜婿,沒想到和你老公一比,乞丐都算不上啊。早知道,當初我就追你老公了,現在跟著這個笨蛋,我都不好意思見人了。聽李青雲的口氣,像吹牛嗎?啥也彆說了,今天晚上,準備好和楚首富合影吧。哇哈哈哈,發到微.博或者微.信朋友圈,肯定會惹來一片下巴落地的聲音!”
胡大海不甘示弱的說道:“搶你也得搶得到啊,以楊玉奴的姿色和性格,你沒有一絲機會,選擇我,算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一步。哎喲……乖寶貝,彆掐呀,我說錯了還不成嗎?輕點,再輕點……實話實說嘛,你乾嘛這麼激動,啊!”
兩人最終打平,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感情好得沒話說。李青雲和楊玉奴對視一眼,握緊了雙手,坐在草地上,依偎在一起。
在這風景如畫,人如風景的美好時刻,一個外國的金發帥哥,不合時宜的闖進了這副美好畫卷。
“打擾一下,我是貝爾納,來自遙遠的法國,是柯奈爾的堂兄,我想李青雲先生,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金發男子溫柔的笑著,像紳士一般,緩緩走到幾人麵前,蹲了下來。
李青雲臉上故意閃過一絲緊張和恐懼,然後強行平靜,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也不知道你來找我的原因,我現在隻想平靜的享受生活,不想參與任何事情。”
“嗬嗬,你要是不把進山的詳細經過說出來,你想要的平靜生活,永遠不會到來。你最好說實話,因為我已經進山一次,剛從裡麵出來,也找到了一些線索,我需要知道,你們進山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的具體經過。”貝爾納雖然在笑,但言語中的威脅之意,誰都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