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裡?露宿者?”
馬SIR當然不會一個人這麼猛地就和任紫玲一塊過來抓人。畢竟又不是身處在異地,而是在自己的地盤。
所以當年輕的小警官林峰還沒有來得及按照原本的計劃行動的時候,他就被馬SIR給抓了過去,一起行動。
車上,任紫玲從後座處爬到了駕駛座前兩人的中間,點點頭道:“附近這一代的露宿者流浪漢,都是靠撿廢品為生的。我有個認識的家夥,就在這邊開的廢品站。聽他們說,這裡最近來了個奇奇怪怪的女人。看到裡麵黑色的那一塊沒有?就是那位置,我就遠遠看了眼。”
馬厚德一愣,愕然道:“沒想到啊……我去過趙茹的家,這女人特愛乾淨,像是有潔癖一樣,居然會躲在這種地方。”
誰說馬SIR說的不是呢?
這是十分臟亂的巷子。長長的巷子仿佛看不見儘頭一樣,它的一側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皮箱子,鐵網,生活用品和裝滿了垃圾的袋子。
一般的女人,尤其是年輕一點的女人,看著這種地方都會下意識躲遠。
“林峰,你到巷子的那邊,我們前後堵她!”馬厚德這會兒連忙說道。
任大副主編這會兒卻同時按住了這兩位正打算行動的警官,“唉,等一下。人在裡麵暫時不會跑的,但是有些事情先說清楚啊!”
“……姑奶奶,任大姑奶奶,你不會又像插一腳吧?”馬SIR頓時感覺要遭。
不料任紫玲此時白了一眼,然後瞪著眼睛道:“說什麼呢你!我現在很愛惜自己的好不好?抓人這麼危險的事情當然是你們做啊,我從今以後沒什麼特彆情況,隻提供消息!我要說的是,這次的報料費多少,你丫的是不是想要賴賬?”
馬厚德愣了愣道:“哎?姑奶奶,你又不用養小白臉,這一年到頭線人費我也沒少給你啊?我就不明白,為啥你就這麼執著這些線人費?”
“我靠!我不用供樓啊?不用供車啊?我兒子還在上大學啊,他的學費不是錢啊?吃喝拉撒都不用錢的啦?”任紫玲理所當然道:“最近那小子還談了女朋友,不用零花錢啊?我家這小子現在都自己去做家教掙外快了,肯定是錢不夠用啊!這麼懂事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給他掙多一些啊?不然他以後怎麼娶老婆啊?你知不知道現在的物價貴得飛起啊!”
“行啦行啦,不會少你的。”馬厚德連忙穩住了任紫玲,他知道這個女人一發飆就肯定沒完沒了。
但馬SIR心裡頭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當年洛大哥才剛出事沒多久,她就找了一群人,都是洛大哥從前的兄弟,簽下了一份監管的保證書。
那是讓他們監管洛大哥死後所有財產,讓他的兒子能夠在大學畢業之後全部繼承的保證書。
明明那是能夠讓她好過很多的一筆資產……一群的兄弟也感覺讓她享有一部分是理所應當。
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花過那些財產一分。
就是這種倔強的性子。
但如果沒有這種倔強的性子,這麼一個小女人,怎能就在這個龐大的城市裡麵,一個人打拚著?
這些年。
回頭讓老劉增加一點線人經費吧?
馬SIR默默地想著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任紫玲還真是乖乖地躲在了車子上沒有下來。
說起來,最近闖紅燈的罰單是不是……都沒有看到來著?
馬SIR搖了搖頭,拋開了這些思緒,然後飛快地擺了擺手,讓林峰繞到了巷子的另一頭,準備包抄裡麵的逃犯。
……
到底那天的手銬是怎麼斷掉的呢?
趙茹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當然,當初還在特殊病房之中,醒過來的那個瞬間,她並沒有細想。
她隻是看到了一個女警似乎昏迷了過去……就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
門沒有鎖上,門外沒有彆人……她甚至能夠輕鬆地離開醫院。
但直到現在,她也沒能夠想明白,到底是什麼人幫了她。不過似乎也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她重新得到了自由。
獨自一個人躲在了這個用紙皮箱搭建起來的‘屋子’之中。在這個僅僅隻能夠容納一人躺下的空間裡麵,已經沒有更多多餘的東西。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靠在了牆壁上,但是沒有埋著自己的頭,隻是默默地看著巷子對麵的牆壁。
手指就像是無意識一樣,擺弄著胸前的吊墜。
像是在等待般。
忽然,趙茹偏了偏腦袋,像是在傾聽著什麼般……她聽到了一些腳步聲。
朝著她走來的腳步聲。
靠近了……靠近了……靠近了……
趙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悄悄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背後……這裡藏著了一把小刀。
她握住了刀柄。
……
馬SIR也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此時,馬厚德猛然一把掀開了這個紙皮箱子,冷喝了一聲,“警察,彆動,你是逃……不好意思,認錯、認錯……”
隻見箱子裡麵是一個被嚇呆了的老翁,馬SIR頓時搖了搖頭,可就在這時候,旁邊的箱子一下子給掀翻了起來,砸在了他的身上!
當他好不容易把紙皮給弄掉之後,隻見一道身影就在他的麵前,朝著巷子的另一頭瘋狂地跑去!
“彆跑!你跑不掉的!”馬厚德一個激靈,便連忙追了上去,一邊取出了對講機:“林峰,犯人從你的方向跑去了,一定給我堵住!”
巷子尾的林峰這會兒深呼吸一口氣,暗道了一聲:來吧!
隻見一道身影低著頭,朝著他飛快地衝著過來,林峰張開了雙手,這巷子不寬,這樣一張開手,幾乎就占去了巷子的大半位置!
眼看著這家夥就不顧一切朝著自己衝撞而來,林峰也猛一下子撲出,直接把人撲在了地上。
“彆跑了!你逃不掉的!”林峰直接講對方壓在了地上,並且取出了手銬,一手銬住了對方,一手銬住了自己的手腕。
這時候馬厚德才衝忙地趕到。
“馬SIR!抓到人了!”林峰抬起頭來,順便一拉這人的肩膀,把人給提了起來。
馬SIR還想著好好地讚美這夥計幾句,話卻沒能說出口便堵住,“不是趙茹!”
“什麼?”
林峰這才看清楚,這哪裡是趙茹……甚至還不是女人,而隻是一個比較消瘦的中年男子!
“你……你跑什麼跑啊你!”林峰氣憤地一手拍在了對方的背後。
隻聽見這中年男子道:“警官……我看見你們,難道還不跑嗎?”
“看到我們你為什麼要跑?”馬厚德瞪了對方一眼。
“呃……你們難道不是來抓我的嗎?我前幾日偷了一輛摩托車……”中年男人下意識說著,但卻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馬厚德直接白了一眼,林峰也搖了搖頭,看著這中年男人道:“我們本來是來抓一個女人的,不是抓你的。不過現在,不抓你也不行了。”
“女人?難不成是……”中年男人這會兒道:“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我不認識,她才來幾天。剛剛那女人說她的位置不要了,讓給我。”中年男人聳聳肩道:“我看她的地方乾淨,所以就搬過來咯,還沒有來記得收拾呢,你們就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下午三四點把?不記得了。”
林峰這時候看了馬厚德一眼,皺了皺眉頭道:“馬SIR,這好像是你剛收到消息那會……”
馬厚德籲了口氣,點了點頭道:“這女人,太狡猾了!”
……
……
一張蒼老的臉和一張還沒有脫去稚氣的臉,同時出現在了趙茹的麵前。
他們是爺孫兩人,似乎無家可歸,流浪到了這裡,依靠著拾荒為生……就住在了她旁邊,用木板和鐵皮搭起來的很的‘房子’裡麵。
“有什麼事情嗎?”
拾荒的大爺這時候笑了笑,“姑娘啊,今天我多買了一些包子,吃不完會浪費掉的,給你一點吧。你才來,咱們以後好好關照。”
旁邊的小男孩此時從破舊的書包裡麵抽出了一個小袋子,他的手有點臟,所以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幾下,才解開了袋子,送到了趙茹的麵前。
靦腆地笑了笑。
她看著這爺孫倆,藏在背後的手,就不知不覺就鬆開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