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佬?
張昆下意識便把手抱著的小吱給放了下來……因為不是什麼重點旅遊風景點的關係,會來到這個小鎮的外國人極少——但也不是沒有。
至少這些年張昆是有見過十來二十回。
外國佬在本地十分麻煩,張昆姐夫是派出所的人,但不是什麼領導。無賴也有無賴處世為人的方式,什麼人不要惹,什麼人最好不要惹,什麼人不怕惹,他分得清楚。
這裡如果為了像是雄獅鞏固地盤一樣和這個外國佬起衝突了,一頂損害國際友誼的帽子扣下來,也不是他那個小警察姐夫能扛得住的事情。
再說,他姐夫對他的事情也就睜眼閉眼裝聾作啞……可要是真的捅了什麼簍子自然也不會看在這點兒情分上來就是一個大義滅親。
“三兒,招呼客人唄。”張昆伸手拎起來了那一包裹好了的豆腐,笑了笑道:“我明天再來你這……買豆腐。”
說著,他從褲袋裡麵掏出來了兩個鋼鏰……兩個一塊錢的鋼鏰,輕輕地拍在了桌子上。
一副得勝而歸的白嫖客嘴臉。
不急不急,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國佬惹事,反正來日……方長嘛。這外國佬會走,但是這家豆腐鋪走不了。
三兒自然也就走不了。
見張昆已經走遠了些,三兒才連忙地把小吱抱著起來,輕聲安慰,之後才走上前來。
她認出這個男人是她從河邊撈上來的,她也沒有想過會再次見麵,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但不得不說些什麼,“謝謝……謝謝你。”
男人卻搖了搖頭,伸手從桌子上取了一個鋼鏰,兩根手指給捏著,然後忽然揮手:把鋼鏰甩了出去。
三兒不知道外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可馬上便聽到了什麼聲音。她下意識地探頭出來,卻見不遠的道上,張昆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了地上,並且破口大罵。
他好像是忽然摔倒了,然後一臉糊在了道上的……狗屎上。
好些臨街經營生意的本地人忍笑又不敢大笑的模樣。
三兒也下意識地掩嘴笑了笑,但是發覺這恐怕就是這個外國男人弄出來的,便又一下子縮回了頭去。
糊了一臉狗粑粑的張昆自然沒臉繼續留在大街上,低著頭便一臉晦氣地閃入了一頭巷子之中,估計是要罵天罵地罵娘親的。
“你……你去過派出所啦?”三兒覺得還是自己先說些什麼較好。
“去過了。”這位外國的男人淡然道:“但是他們幫不了我。”
“啊……怎麼會!”三兒不可思議道——在她看來,如果派出所也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真的是棘手的問題。
男人忽然道:“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想起來我是誰了,隻是有些記憶還很模糊,可能過一些時間就能想起來。”
說著,男人伸手到自己的休閒西裝裡頭,掏出來了一個錢包。他在三兒的麵前打開了錢包,“這是我的身份證。這裡還有些錢,當作是租金吧,我在你這裡住一些時間,等記憶恢複。”
三兒一愣……聽說外國人比較直白,可也不是這樣直白的吧?傳統禮教還算是比較根深蒂固的她下意識地看著那錢包上的身份證,默念著這個外國男人的名字。
馬克。
“我打擾了。”
可沒等三兒反應過來,這位外國友人……馬克卻已經直接走了進來,開始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唉,等下,我還沒有答……”
女兒小吱卻忽然拉了拉母親的衣服,仰著頭道:“媽媽,這個叔叔會保護我們嗎?”
“我不知道……”三兒搖搖頭。
總感覺,她的生活好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動……她有想過拒絕這個馬克的要求。
有想過。
……
……
地下深處。
靈脈之中的靈氣充沛無比,沐浴在此的蘇子君隻感覺通體舒坦。
但她並非沒有經曆過這種靈氣的衝刷——到了她這種水平,就算呆在靈脈之中衝刷百年,作用也微乎其微。
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來到了被囚禁著的相柳的麵前。
一根根的鎖鏈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自四麵八方憑空而成,纏著了相柳的四肢和身體——眼前的這一幕對於蘇子君來說,頗為有些熟悉。
她就遭受過這樣的對待:第一次踏入那家奇怪的鋪子的時候。
“相柳,抬起頭來。”蘇子君來到了相柳的麵前,淡然吩咐。
抬起頭來的相柳神色有些難看,臉色也是蒼白的……像是一個無法入睡,整天遭受著精神折磨的病人般。
但當他看見蘇子君的時候,卻冷笑著道:“我看這誰……這不是,公主嗎?怎麼,來看我落魄的樣子是嗎?不過啊,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地方的。”
相柳搖了搖那些鎖鏈,“就是這些東西挺能吵的,哎呀,睡不著啊。”
“我來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或許會讓你舒服些。”蘇子君淡然道。
相柳卻眯起了眼睛,忽然道:“公主,原來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嗎?”
蘇子君冷笑一聲,指尖忽然鋒利,輕輕地抵著了相柳的喉嚨位置,“我能讓你舒服些,也能讓你難受些,你信不信?”
“說來聽聽。”相柳輕笑一聲。
“黑雲壓天地,金甲飛旋龍,二月二,龍抬頭……”蘇子君沉聲問道:“這句話,你是從哪裡聽見的?”
“自然是在一塊碑文上讀到。”相柳紫色的眉毛忽然順滑了一些,目光儼然符合他的本心,狡猾,“而且,不僅僅是這一句,還有更多,我也知道。”
“那塊碑文在什麼地方。”
“公主如果能夠放我出來的話,相柳發誓,一定會把碑文雙手奉上,如何?”
“我說過,我不是龍夕若。”蘇子君眼中透著寒光,“你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的五指猛然張開,想也不想就以鋒利的指甲插入了相柳的身體當中,“我會抽乾你的血,讓你一點一點地死去……反正你現在,也是生不如死,更是一心求死!”
頓時響起了相柳的慘叫聲,他的血更是借著這傷口瘋狂地流出,然後流動……就在他的身前,聚合成為了一個血球,漸漸變大。
素來狡猾甚至到了毒辣的相柳,頓時有些傻眼,才想起這個自甘墮落的軒轅皇族還真是不再是從前的那位公主殿下,手段說怎麼毒辣就怎麼毒辣來著。
“公主,殺了我,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那碑文所在了!”
蘇子君冷哼道:“大不了我去宰它幾千幾百的孤魂野鬼!你不說,我總有方法知道!”
相柳可不知道想要碑文和去宰幾千幾百的孤魂野鬼有什麼乾係……但是蘇子君要殺他卻是一個擺在麵前的事實。
相柳看著那漸漸增大的血球,計算著自己還能夠流出多少的鮮血,也計算著蘇子君到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而他能夠壓製著自己恐懼到什麼時候。
時間就這樣的流逝,相柳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虛弱至極的他動了動嘴唇……可就在這瞬間,那些纏在他身上的鎖鏈卻猛一下地轉動起來,齊齊朝著蘇子君鞭笞過去!
蘇子君以手拍打,陣陣金石鳴動的聲音想起,而她也同時被這些鎖鏈的攻擊給逼得步步後退。
那些被抽出來的鮮血,一下子回流到了相柳的身體之中,而逼退了蘇子君之後,鎖鏈也就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蘇子君驚疑不定,相柳卻哈哈大笑:“哈哈哈!公主,看來你想要殺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是不會讓我死去的!哈哈哈哈!!!”
“那你就在這裡,永不見天日吧!”蘇子君冷哼一聲,猛一揮手,一點血光從她的手指射出,直接沒入了相柳的口中。
看著相柳一驚的模樣,蘇子君冷笑道:“不是我殺不了你,隻是我懶得動手而已。剛剛你吞下去的是我的嗜血詛咒。每日三次,都會焚燒你的鮮血,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你好好享受吧!”
仿佛是為了驗證蘇子君的說話般,一種滾燙的痛苦頓時蔓延他的全身,讓他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而蘇子君已經帶著冷漠離開。
蘇子君回到了地麵,看了一眼天色,天還沒有暗,感覺這一天的時間真長,“好困……”
……
……
敲動辦公室大門的聲音——這裡是飛雲娛樂的總監辦公室,而走進來的是總監……自然是女秘書了。
“成總,監製部的李子峰要見你。”
成雲皺了皺眉頭,本來兩天前好好地要開一個記者發布會,給新公司造勢的,可是沒想到碰上了天坑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得不臨時取消。
雖然說這是外力因數導致,但這兩天他的真正老板二少爺顯然是有些糟心,他這個金牌馬仔自然感覺這兩天時間有些難過。
“什麼事情?”
“好像是來給你談一下之前擬定的幾個項目。”
“讓他進來吧。”成雲淡然道。
不久之後,李子峰來到了成雲的麵前——這是之前天影娛樂公司的老員工。天影找到了新的東家重組之後,大部分的員工都留了下來,沒有什麼變動——當然,這是鐘落塵二少爺的意思。
按照二少爺的意思,對於這些老員工的態度一定要好,所以成雲此時也就堆出了笑容,淡然道:“李子峰,找我什麼事情?”
三十歲出頭,這個行業已經有些資曆的李子峰此時笑了笑道:“成總,我前幾日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新人,我感覺我們可以用力地包裝一下,讓他正式出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