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還是沒有喝上老板親自調製的雞尾酒,而是要了一杯白啤——用一個超大號的杯子。
她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女仆小姐端上來的烤肉,滋滋有味道:“是嗎,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怪不得庫克會失憶,原來被相柳暗算了。嗯……這樣姑且也能寫個完整的報告了。”
說著,尼祿從自己裝著靈魂的小袋子之中扔出來一個暗淡無光的靈魂光球,“可以給我標記這隻普羅米修斯多長的時間。”
拿捏著這個靈魂光球,洛邱淡然道:“三個月的時間吧。”
說著,洛邱手掌一番,一個大概隻有化妝鏡盒子般大小的圓盤便出現在尼祿的麵前,“三個月內,這東西可以幫你隨時找到它的位置。”
又夾了一塊烤肉往嘴巴上塞去——這是最後一塊了,尼祿半點也不猶豫就把這小小的圓盤收好,然後打了個飽嗝,“啊……好飽,謝謝招待。”
她站起了身來,雙手舉起,用力地伸展了一個拉緊了自己身體的懶腰,忽然眯著眼道:“對了老板,問你件事情,我手上的這把閻魔刀,我隻能夠做到契合它的第二形態……你說我要怎樣才能完全契合它最後的第三形態?你不會不知道的吧?”
“客人,這個問題要收費的。”老板淡然道。
“吝嗇。”尼祿道。
老板笑而不語——當然因為麵具的關係,尼祿看不見。
但她天性是個灑脫的人——至少就目前表現出來的模樣似乎就是這樣,於是她聳了聳肩,“話說,好歹我也是個老顧客了吧?下次做買賣有沒有優惠的?”
老板手指在桌子上一點,尼祿的麵前浮現出一張四道金印的黑卡。
尼祿揮手接過,然後手指在嘴唇上輕點了一下,把飛吻飛向了洛老板,“真是個好老板,那再見咯!”
“請等下,客人。”洛老板忽然把尼祿喊住,在她訝然的目光之後,朝著優夜點了點頭。
隻見女仆小姐轉身便離開了大堂,不久之後,她才拿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優夜把托盤上的布掀開,這裡放著的是一個大概巴掌大的,三厘米高左右,刻著了不少奇異紋路的木盒子。
“這是給我的?”尼祿皺了皺眉頭:“什麼東西?”
洛邱道:“客人用來裝靈魂的那個袋子實在是太粗糙了,還是用這個把,精致些,保存的也久一些。”
尼祿一愣,伸手接過了這個盒子,便下意識問道:“這個要多少?”
“不用。”不料老板這會兒淡然道:“這是借用給客人您的,直到您的生命完結,它會自動回到我們這裡。當然,客人您拒絕也沒有關係。”
尼祿卻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原本袋子剩下的靈魂倒入了這個盒子之中,然後笑了笑道:“叮,恭喜玩家尼祿從店主手上得到重要道具:裝載靈魂的盒子GET!是不是這樣?”
“歡迎下次光臨。”
……
……
按照某個庫克所不知道的交易內容,他在幾周的時間內,是沒有辦法讓他那些有蘇醒跡象的記憶恢複過來的趨勢的。
雖然最近沒有了那種越來越想起更多的感覺,反而是漸覺迷惘,但庫克並沒有改變自己目前的生活。
他更多的時間,還是留在房間之中靜坐。他往往一坐就能夠坐上半天的時間,仿佛他自己也是這房間之中的一顆灰塵一樣。
唯有豆腐店的小吱因為無聊來敲門的時候,房間裡頭才會有一些聲音。
雖然還是沒能想起來自己的身份和來曆,但是處事的方式仿佛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他能夠敏銳地感覺到三兒正在躲避著他。
既然躲避,那就儘量不去接觸……他甚至在考慮著,這幾天之類離開這個地方——自從上次碰到那個奇怪的白色頭發的女人之後,他就有種感覺。
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馬克叔叔,今天給我說什麼故事呀!”這小家夥越是熟絡似乎就越是肆無忌憚,一走進來就抱住了庫克的手臂搖動起來。
庫克下意識地在小吱的腦袋上摸了摸,忽然不找邊際地想到一件事情:如果他離開了,小吱會不會很傷心?
按理說,他不應該會去考慮這種事情——他的思考模式一直在提醒著他自己這件事情。
“今天不講故事了。”庫克麵無表情地道:“你去給我找一塊木頭回來。”
他在手上比劃了一下大小,小吱吮著手指,圓鼓鼓的大眼睛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點了點頭,然後撒開了肉肉的雙腿,一下子跑了出去。
不久之後,小吱便抱著一根十來厘米長,直徑大概十厘米的圓木回來。
庫克把這根圓木接過,然後走到了桌子前拉開了抽屜,取出來了一把小刀,便盤坐在了地上。小刀對著這根圓木比劃了一會兒,便開始削了起來。
小吱歪著脖子看著這位馬克叔叔的舉動——她知道這位馬克叔叔是很厲害的!她就悄悄地看到過這位馬克叔叔一手就把一米多高的豆腐板給舉了起來!
可是馬克叔叔很多時候都不怎麼說話。
“馬克叔叔,你在做什麼?”
庫克也沒有理會,隻是自個兒地用小刀削著手上的圓木。小吱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這會兒也不鬨,而是直接趴在了地上,雙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長得肉肉和柔柔的小腿在一下一下地踢著,她便這樣看著這位馬克叔叔,隻覺有趣。
慢慢就累了,索性就睡了過去。
庫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小吱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便又開始盤坐在地上,雕刻著手上的木頭。
每一刀都有木屑飛出,像是飄絮。
當他的最後一刀收筆之後,地上已經是一堆的木屑。庫克把小刀放下,然後對著最後完成的木雕吹著氣,把附在上麵的木塵吹去,才把它放在了這些木屑木塊之中。
這是一隻天鵝。
它正在這些木屑木塊之中做著揮舞翅膀的動作,栩栩如生,宛如落在冰雪之中的真正的天鵝。
他把這個木天鵝放到了小吱的懷中,然後再次把她抱起,送回了她的房間之中。
庫克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掃去地上的木屑木塊,便關了燈,又獨自一人靜坐了在這裡。
明天,大概也是這樣過吧,庫克默默地想到。
他不知道,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默默地盯著這個小小的豆腐鋪……不僅僅看著庫克所在的暗淡的房間,也看著那正在店門前忙著收鋪的三兒。
……
“啊……我怎麼突然有種感覺,庫克就這樣下去好像也不錯啊?”
盤著腿,坐在了一戶人家屋頂至上,雙手抱著畫筒的尼祿此時正吭著一個從附近小賣部‘拿’來的便宜麵包。
畫筒之中的閻魔刀此時發出了陣陣的低語——當然,唯有作為它宿主的尼祿才能夠聽見的低語。
“哦?你想吃掉庫克?”尼祿看著畫筒,嘲弄說道:“在那個老板家裡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這麼有精神?”
畫筒微微顫抖著,仿佛是不滿。
“吃掉庫克是很麻煩的。”尼祿搖搖頭道:“至少會所裡麵的那些老家夥就不會放過我……雖然說大不了逃了就是,不過還是很麻煩啊,滿世界亂跑被追殺什麼的。”
尼祿躺了下來,雙手枕著腦袋,翹著腿,悠然地眯著了眼睛,忽然露出了一絲惡作劇的微笑:“不過,你說庫克如果發狂的話,能不能打贏我呢?”
她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舔了舔嘴唇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