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洛邱頗為意外的是,開車的人反而是Lluvia而不是奧尼。
後視鏡上,能夠看見Lluvia頻頻地把視線放在後座的洛邱身上——車子已經開出了車站。
那名嗑藥的男子後來被怎麼處理了,暫時無從得知。
“洛先生,你沒有嚇到吧?”
“有你們在,我想是沒有的。”洛邱搖搖頭。
奧尼則是直接轉過身來,曬然道:“像剛才發生的這種事情,在這邊是很常見的,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洛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好奇問道:“剛才奧尼先生說過……‘僵屍浴鹽’是嗎?”
“怎麼?你不會是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吧?”奧尼眨了眨眼睛。
Lluvia瞬時又看著後視鏡上洛邱的臉龐,觀察著他的神色。
洛邱想了一會兒,“隻是好奇……一般來說,成癮的藥物會帶來危害,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追尋刺激的人會罔顧一切也是常態……但是,像這種‘僵屍浴鹽’,是不是太極端了一些?”
奧尼反手枕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車頂天窗上的藍天,吊兒郎當道:“追尋刺激的人再怎麼極端,在我看來,其實也比不上製造這種東西的人極端。從最開始,這些成癮君的藥物,原本是用來治療上的,算是一種醫學上的福音吧?可誰能夠想到,千百年後,這種東西會成為危害整個世界的致命之物?這就像是我們手上的武器。”
奧尼忽然吹了個口哨,“原始人開始製作武器,隻是為了保衛家園。但是武器的發展不也是越來越先進,威力也越來越大……如今,甚至還龐大到了一種可以毀滅人類自己的程度?”
“說得也是。”洛邱微微一笑。
奧尼聳了聳肩,也看向了窗外——不知道是碰巧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旁邊的街道上忽然有一名女人突然之間發狂一樣,撞向附近的路人,模樣與那車站的發狂的男人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這種東西是不是變得多起來了?”Lluvia皺了皺眉頭,似是自言自語。
奧尼這時候忽然搓著下巴,似是想起來了什麼,“Lluvia,說起來,聖保羅這邊……原來好像是巴基的地盤吧?”
Lluvia卻忽然冷冷地看了奧尼一眼。
奧尼才反應過來,後麵還坐著宋昊然的貴賓——也不知道這位貴賓到底是不是他們同一個世界的人,關於地下世界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
奧尼忽然伸了伸懶腰:“我眯一會,到了喊我。”
Lluvia再次看向後視鏡,隻見洛邱像是沒有聽見什麼似的,正興致勃勃地看著街景,時而微笑。
真的是個安靜的大男孩……和軍師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但Lluvia卻看著忽然有些走神——宋昊然的側臉和洛邱的側臉看起來,相似度似乎挺高的……或許隻是一種錯覺吧?
……
同城的一條繁華的街道上,宋昊然正坐在了露天茶座的一角,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喝著飲料,看起來十分的悠閒。
這時候,一名打扮得十分時尚的女人走過,直接坐了下來,她朝著宋昊然喊了一句:“少爺。”
“哦,甘紅啊,你來了。”宋昊然也不抬頭,依然玩著手機,“還沒有吃東西吧?”
“沒有。”女人飛快地搖了搖頭。
宋昊然忽然壞笑道:“其實你可以休息一下,畢竟才剛破了身子,行動不便很正常嘛~”
“少爺,我說了,我是不知道怎麼睡著過去了,不是睡了對方!”這女人……甘紅大窘,“那位先生,沒、沒有對我做什麼。”
“是嗎。”宋昊然眯起了眼睛,“那你下次可要加把勁了,畢竟這是老爹下的命令。”
甘紅咬咬牙,“我知道了。”
宋昊然又道:“要是能夠懷上的話,你的身份就會截然不同……到時候,沒準你老家那邊的事情,就有眉目了……”
桌子下,甘紅的手指略微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宋昊然把手機隨意地仍在了桌子上,歎了口氣道:“真是碰到一群豬隊友啊……這農藥肝得我胃疼!算了,開始乾活吧。甘紅,從現在開始,你來指揮這次的行動,而我將會全程看著你們這支隊伍,以我的評價作為你們隊伍考核的最終成績。記住,隻有勝利者才能留下。”
甘紅重重地點了點頭,“知道,軍師。”
“牛已經準備好,要走出牧場,那就……”宋昊然則是帶上了耳機,淡然道:“準備屠宰吧。”
甘紅瞬時起身離去。
……
……
許多時候,洛邱都是興之所至便會有所行動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快要一年時間的俱樂部老板生涯的影響,他對於感興趣的事情,也漸漸地偏離了原本的愛好。
Lluvia沒有發覺,她一直從後視鏡中關注著的人,早就不在車上。
早在奧尼看見街邊那發狂的女人開始,洛老板已經從車上脫離了出來。如今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極限,正在觀察著這名因為服用了藥物而失控的女人。
有人很快就報了警,而警察也十分迅速地趕往了現場——那應該是在附近巡邏的警車,收到了控製中心的指令之後,就馬上趕了過來。
兩名警員用了不少力氣,才把這發狂的女人給控製了下來,並且開始驅散四周圍觀的人群。他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因為這女人在被製止之後不久,就開始口吐白沫,昏迷了過去。
洛邱走到這女人的跟前,看了眼她的手臂——這裡有著密密麻麻的細微傷口,應該是長期使用注射器的原因。
她的皮膚暗淡無光,五官深陷,即便不是狂暴的狀態,看起來也是骨瘦嶙峋,像是墳墓中剛剛爬出來的新鮮屍體般。
兩警員正在聊著天。
“怎麼搞的?這幾天一直都在抓這些發瘋的家夥。”
“聽說這東西是最近才開始賣的……是‘LK兄弟會’在賣。”
“‘LK兄弟會’?他們不是從來都不碰毒的東西嗎?”
“從前是,現在就說不準了……我聽說啊,‘LK兄弟會’裡麵早就發生了權力洗牌。尤其是這幾天突然爆發的……新上位的老大,推翻了之前老大定下的規矩,這幾天十分的活躍。”
“這群惡棍……還以為之前的老大巴基被抓了之後,這群人就該安靜了。”
“隻會越來越壞,這不弄出來了這種‘僵屍浴鹽’嗎?”
“嗯……救護車來了,把人搬上去吧。等會去什麼地方吃飯……”
兩人連忙協同從救護車上走下來的醫護人員,把昏迷的女子抬了上去,不久之後,也駕著警車離開。
洛老板還留在原地,目光卻朝著對麵街的一條小巷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男子,此時直接帶上了帽子,轉身朝著巷子裡頭走了進去。
“嗯……”洛邱看了眼,便跟著走了過去。
他隻要在機場與宋昊然彙合的時候回去就可以了。
幾個小時的時間,算是自由活動吧。反正Lluvia和奧尼是看不出來,車子上的‘洛邱’不過隻是一道幻影。
……
……
裡約,某林區中。
“露西,露西!”
“能聽見嗎?孩子?”
伐木工人阿姆大叔與夏爾緹正在林中結伴尋找著,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路也越發的難行。
因為不確定那孩子到底叫什麼名字,隻知道她曾經說過自己叫做‘露西’,所以二人暫時就隻能喊著這個名字。
“怎麼辦,還是找不到……”夏爾緹顯得十分的著急——晚上,對於一個在存在野獸的樹林中迷路的孩子來說,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我們沒有聽到聲音,那最起碼還是一件好事情。彆擔心,會找到的。”
阿姆大叔從自己的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小刀,交給了夏爾緹:“我們分頭找找,會更快一下。你拿著這東西防身,有危險了就大聲喊我,我不會走遠的。”
隻能這樣了。
夏爾緹心中暗道,同時從阿姆大叔的手上接過小刀,二人很快就分頭行動起來。
但聽著阿姆大叔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夏爾緹看著四周徹底暗下來的樹林,心中隱約地閃過了一絲不安。
忽然,林中一陣的鳥類拍翼飛動的聲音傳來,似就在自己的四周,夏爾緹一下子嗓子都提了起來,緊握著手電筒與小刀,鼓起勇氣地往前走去。
另一邊,阿姆大叔則是顯得輕鬆得多——作為一個經常要進入林區伐木的工人,他對這樹林的熟悉程度猶如自家的後花園。
經過一截已經腐爛的樹乾的時候,阿姆大叔忽然停了下來,拿著手電筒照著地麵。他皺了皺眉頭——因為泥地上顯然出現了野獸的腳印。
應該是野豬的蹄子——雖說野豬的危險性比不上毒蛇和猛獸,但對於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來說,也是極危險的玩意。
“奇怪,附近應該是沒有野豬出沒的……”阿姆大叔站起了身來,打量著四周。
在他的印象當中,類似野豬這樣的野獸,應該在林區更深入的地方出沒才對……他我驚了一下手中那斧頭的木柄,目光變得越發的犀利起來。
是一名伐木工,更加是一名出色的獵手——年輕的時候,阿姆大叔就親手狩獵了不少野獸。
與其讓這野豬在林中亂跑,最終傷害到了那孩子,倒不如現在就把它給引出來,直接做掉更加安全……再說,打到一頭野豬,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可以幫補一下家用。
想著,阿姆大叔就飛快地就地取材,先是背囊中取出一塊肉乾,然後用附近的枯枝,石頭與雜草製作成一個簡易的陷阱,最後才躲在了那一截腐爛的樹乾背後,關掉了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蟄伏起來。
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憑著經驗,阿姆大叔知道是獵物要出現了,而且聽動靜,似乎還是一個大家夥。
他緊了緊手上的斧頭,目光越發的專注起來。
果然,不一會之後,一道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所布置的陷阱衝來。
阿姆大叔心中默默地算著時間,聽著那陷阱發動時候發出的聲音之後,便猛然地從樹乾背後跳了出來,他高舉說上的斧頭,朝著那陷阱的位置用力地砍了下來。
鋒利的斧頭幾乎在一瞬間就把構成陷阱的枯枝儘數斬斷,但阿姆大叔卻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斧頭砍中任何活著的東西。
與此同時,阿姆大叔卻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忽然一沉,似有什麼東西在同一時間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下意識扭頭一看,看見的是一隻細小的東西……黑白色!
黑白花狨!
又名兩色怪柳猴,又或者叫做……雙色獠狨——雜食性,群居!
就在這個時候,這頭落在阿姆大叔肩膀上的黑白花狨一下子張開了嘴巴,直接朝著他的臉頰咬來!
黑白花狨的牙齒狹長尖銳,一下子便咬破了阿姆大叔的臉頰,頓時鮮血飛濺。阿姆大叔頓時生怒,伸手直接抓住這黑白花狨的身體,把它從自己肩膀出抓出,然後用力地甩在了地上。
然而四周卻在此時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阿姆大叔緊張地打開了手電筒,往前一探射,竟是看見了前方密密麻麻地站著了十幾隻的黑白花狨!
這些家夥,一隻隻張開獠牙,二話不說就朝著阿姆大叔飛撲而來!
阿姆大叔怒叫著,不停地揮舞手中的斧頭,直接與這十幾隻黑白花狨顫抖在了一塊!隻是,這些性格不算特彆凶猛,也很少會主動襲擊人的猴子,此刻就像是得了狂犬病般!
它們咬著阿姆大叔的身體,用爪子撕破阿姆大叔的皮膚。
一隻接著一隻,從最開始的十來隻,到後來的是四五十隻的黑白花狨直接淹沒了阿姆大叔。
他的慘叫聲開始想起,身上的肉被這些發狂的猴子一口口咬去——最後,他脖子上的血管被咬破!
阿姆大叔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然而想學止不住從他的指間流出。
並沒有堅持很長的時間,阿姆大叔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時,四周的黑白花狨才緩緩散去。阿姆倒是倒在地上,漸覺冰冷。他的眼皮極重,快要支持不住,僅僅隻是看見一道小小的黑影朝著自己走來。
似乎還說著什麼。
“本來以為是那小修女,沒想到會是你……算了,把你的靈魂獻祭給我吧,或許能夠讓我恢複一點點力量。”
“露……露西……”
“是路西菲爾。”
她走進,終於看清楚模樣,正是那他曾經幫助過的小女孩——而這個小女孩,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自己。
“為……為什麼……”阿姆大叔不可思議的同時,還感覺異常的憤怒。
“農夫與蛇的故事聽過沒有?”路西菲爾冷笑一聲,“當然,我不是那條蛇,更加不是農夫……而是看著農夫與蛇的絕望。”
阿姆大叔瞪大了眼睛,最後始終沒有再次說出一句話來。
而路西菲爾則是在確定阿姆大叔斷了氣之後,才飛快地剝去了他的衣服,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鮮血在阿姆大叔的胸膛上寫著什麼。
“該死……變成這副模樣,居然逼得我要放血來寫咒文,不然連這人類的靈魂也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