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離開了教學樓之後，很快，一個躲在了樹底下抽煙的男子便飛快地走了上來。

‘大表哥’便隨口道：“送完貨了，回去吧，不要讓老大等的時間太長了。”

不久之後，校園外一輛普普通通的TAC黃色車子便駛出了大學的範圍，沒有用多久的時間，車就開入了一處繁華的鬨市當中。

它停在了一棟老舊的樓房麵前。

‘大表哥’顯得十分的小心，他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才與同伴一起上了樓，來到了一間中層的房子當中。

開門的是一個滿臉胡子的家夥，‘大表哥’隨手給這大胡子扔了點東西，“抗生素，路上買的，給威爾吃了吧。”

大胡子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此時，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正有一名男子虛弱地躺著。

他的肩膀處包紮了大量的繃帶，繃帶上還染著血跡——如果警察在這裡的話，會發現這名受傷的男子，赫然就是劇院悼念會當天，開槍造成混亂，最後逃掉的犯人。

“老大呢？”‘大表哥’此時又問了一句。

大胡子隨口道：“老大和波斯頓大哥在房間裡麵，你進去吧。”

‘大表哥’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地走入了大胡子所指的房間當中。打開門的時候，波斯頓正在數著一疊疊的鈔票。

波斯頓見‘大表哥’進來了，隨後打了一聲召喚之後，便取了一卷鈔票（美刀），直接扔了過去，“辛苦費，老大賞你的。”

‘大表哥’笑了笑，爽快地接過了這卷鈔票，然後朝著波斯頓的前麵，正在看書的一名年輕男子道：“謝謝，阿諾老大。”

阿諾，老大。

他低著頭，手上拿著圓珠筆，正在書本上寫著一條條的公式，旁邊甚至還放著了一疊厚厚的工具書。

“你幫我做事，得到報酬是應該的。”阿諾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淡然道：“而你得到的，也隻會越來越多。”

波斯頓這時候則是聳聳肩道：“老大，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現在不是挺好的，來錢快，想上什麼妞就上什麼妞，你還上什麼學啊？”

“波斯頓，錢數完了你也出去。”阿諾還是不抬頭，“然後讓人盯緊一下那個卡羅律師。卡羅琳給我們送了這麼多錢，我們沒有理由不要。”

“這個工作我喜歡！”波斯頓哈哈一笑，拎起了一疊鈔票便親了一口！

“還有繼續找一下卡羅琳，彆讓她跑掉了。”阿諾又吩咐了一句。

波斯頓隨手拿了一疊鈔票塞入了口袋，便推門走了出去。‘大表哥’原本也是跟著離開，卻讓阿諾喊了下來。

“你去送貨沒有什麼情況吧？”阿諾問道。

‘大表哥’道：“沒有，挺順利的。隻是……隻是海利有點不合作而已。他說他不想繼續乾下去了。”

“我不養廢物。”阿諾淡然道：“不做就讓他去監獄蹲著。”

‘大表哥’道：“我也是這樣告訴他的，他最後還是沒有啃聲……對了，老大，我們這以後就一直幫哪個神秘的女人賣這些‘浴鹽’嗎？”

阿諾抬起頭來，“為什麼不賣？這個女人既然有本事整合附近街道這麼多的小幫派，可想而知背後的勢力大得嚇人。而我們一直這樣小打小鬨也不是長久之計，要發展壯大，就需要更多的資金。我們幫她散貨，就是很好的資金來源。”

‘大表哥’點頭道：“這些事情還是聰明人來想吧。反正我隻是知道，自從跟著你，我就沒有窮過。”

阿諾揮了揮手，“還出了大學那邊的市場之外，讓其他人注意不要和其它的大佬生意。”

“但這樣我們手頭上的貨不久有許多賣不出了？”

阿諾道：“那我們就先囤著。現在每個大佬手上的貨都不少，那些大佬的客戶基本上是固定的，他們想要搶占，都在打價格戰。這些人能耗，我可耗不起。再說本來我們進的貨就不多，還是波斯頓預支回來，自然要賣一個最好的價錢才行。”

“我知道了。”‘大表哥’點點頭。

他出門之後，阿諾才脫下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顯得有些疲勞。

但是他深深地明白一點，那就是如果你天生比彆人缺少了優越的環境的話，你隻能夠通過數倍的苦工，才能夠追趕上去。

阿諾才休息了一會兒，便從新打起了精神。

他忽然拉開了抽屜，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張銀行卡——這種銀行卡上寫著密碼。他已經在ATM機上查過這張卡上麵的數字。

“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妓/女而已。”阿諾驟起眉頭：“一定有什麼秘密……上次那場戲，白做了嗎。”

阿諾不禁沉思起來。

……

……

“阿諾才是真正的老大？”

卡羅琳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被毀掉了容貌的男人，聽著他那明顯帶著深深恨意的話，愕然道：“可是阿諾，他不是高材生嗎？”

“學生隻是他身份的一重掩飾。”男人做了下來，“但真正的，他才是在背後指使包括波斯頓在內的黑手。”

“不可能，那天我親眼看見阿諾被波斯頓吊了起來，還一直在毒打！”

男人淡然道：“你親眼看見了嗎？或者說，你親眼看見阿諾被波斯頓的人打了嗎？”

“可他當時身上的傷……”

“我問你，親眼看見了嗎？打了多久，打了什麼地方？”這男人冷笑道：“小姐，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化妝這種東西？”

“但是他……他為什麼要演這一場戲？”卡羅琳皺起了眉頭。

男人搖搖頭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阿諾用這種方法來欺騙你，大概是想要從你身上得到東西……我太清楚他的性格了。以為比所有人都聰明，以為能夠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哼……一直都是。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兄弟從小就在貧民區中長大，哥哥是海利，當了一輩子的笨蛋，而弟弟阿諾好像從出生開始就搶走了哥哥的智商……這些年來，不管阿諾做了多少的壞事，都是用海利的身份去做的。”

男人冷笑的味道更重：“在學校，他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學校以外的地方，他就是一事無成，到處惹事生非的海利。從小時候開始，阿諾就一直強迫著海利跟他玩這種互換身份的遊戲。”

“那……不可能……怎麼會……”卡羅琳感覺相當的錯亂，她靠在牆壁上，“現在……現在在學校的，到底是海利還是阿諾？”

“現在的當然是海利了。”男人冷冷道：“阿諾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做危險的事情。除了必須要親自參加的考試和一些必要的場合，阿諾害怕海利會暴露之外，其餘時間一直都是海利在扮演學生阿諾。”

卡羅琳沉默了許久，突然有種好笑的感覺……自朝著自己一直都在這阿諾兄弟二人的身份遊戲當中。

“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自嘲過後，卡羅琳便更加好奇這被毀容的家夥到底是什麼來曆。

他說自己住在403寢室，是因為那兩兄弟才會弄成現在的模樣，明顯帶著濃烈的恨意……他是想要複仇？

男人冷笑道：“我當然清楚，從我出事之後大難不死，養好了傷之後，我就一直悄悄地跟蹤著這兩兄弟。”

“一直跟著……”卡羅琳一怔，猛然想起了什麼，頗為激動地道：“你……你知道利維亞是怎麼死的？凶手到底是誰？”

男人淡然道：“自然是海利。我這樣告訴你吧，海利本質上十分的自卑，因為一直都活在了阿諾的陰影之下。他性格的組成部分潛藏著暴戾的一麵，當然，平時是不會輕易爆發的。因為長期都在矛盾中度過的原因，讓他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性癖。他喜歡虐殺妓/女，利維亞已經不是第一個了。隻不過從前的幾乎都讓阿諾擺平。”

他重新坐了下來，“那天晚上海利為什麼會突然動手，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因為我沒有上去過。但我想他或許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之類。事後，海利很慌張地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阿諾就出現了，這個時候，他們換了一次身份。阿諾應該是過來處理現場的……到了早上，海利按照阿諾的吩咐，正常地從學校離開，然後回到了租住的地方。這個時候，他們再次換了身份，阿諾穿會了自己的衣服，裝著是剛從學校回來的樣子。

卡羅琳不可思議道：“那個時候……海利，海利還在？”

男人點頭道：“他在的，隻是躲了起來，一直到看見你爬排水管道離開之後，海利才悄悄離開。”

卡羅琳猛然激動地衝上前來，憤怒地盯著對方，憤怒道：“你既然都知道這些，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指證海利和阿諾……你不是說你現在的樣子都是他們兩兄弟害的嗎！”

男人淡然道：“首先一點是，我沒有幫你的理由。然後……僅僅隻是證明海利是凶手，。並不是我想要的。”

男人在繃帶裹著之下的眼睛，充斥著一個個鮮紅的血絲……這是一雙複仇者的眼睛。

猛然間，卡羅琳忽然有種想法……這個人想要報複阿諾兄弟——用自己的方法。

這目光讓卡羅琳感覺異常的寒冷，她心中一陣，想起了自己‘看見’的那一幕。

不知道到底是‘阿諾’還是‘海利’，在樹林中，被一個神秘的男人狠狠地用小刀捅入胸膛時候的一幕。

難道說，那個人，就是麵前的這個恐怖的家夥……

“卡羅琳，我需要你的幫忙。”這男人忽然關掉了放映室中的放映機，膠片緩緩地停頓下來，讓卡羅琳感覺時間好像一下子也變得定格了般，“等我完成了我想完成的時候，我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我……”

“我查過你，和利維亞一樣，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職業，但起碼能夠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男人冷笑道：“而不是像現在這裡，東躲西藏，頭上還頂著嫌疑犯的標簽，甚至還有波斯頓的人在找你……聽著，你這糟糕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兩兄弟所導致的。我想不清楚，你有什麼拒絕我的理由。”

見卡羅琳遲遲沒有回應，男人皺了皺眉頭，“怎麼，看來你是覺得被害了也無所謂了是嗎？”

不料卡羅琳此時卻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顯得十分的用力。卡羅琳死死地盯著對方。

“你想做什麼？”男人不解地看著卡羅琳的這種舉動。

“你叫什麼？”卡羅琳卻忽然道，“既然我們接下來要合作，你總得讓我知道，應該怎麼喊你。”

男人狐疑地看了卡羅琳一眼，便隨手拍掉了卡羅琳抓住自己的手，隨口道：“從前的我死掉了，你就叫我403吧。”

“那我現在應該要做什麼？”卡羅琳問道。

403道：“什麼都不做，你先回去403寢室。”

卡羅琳皺眉道：“我已經出來了，現在回去，阿諾……不，海利難道不會懷疑我嗎？”

403道：“這個你放心，他還沒有回去，現在的海利正在發泄心中的不痛快。他叫了一個妓/女，現在應該在附近的賓館，你現在回去還趕得上的。”

說著，403交給了卡羅琳一樣東西。

“這是……”

“電擊棒，你自己小心點吧。”403說完，便朝著自己的臉上帶上了一個皮質的人臉頭套，“我會聯係你的。而你，如果發現了什麼情況的話，就寫在紙條上，然後扔到垃圾袋裡麵。對了……這是403寢室的鑰匙，下次出門回來的時候，記住留意一下門縫上有沒有放什麼東西吧。”

……

卡羅琳小心翼翼地打開了403寢室的門，發現真的如同403所說的一樣，海利並不在這裡，才略微鬆了口氣。

她獨自一人在寢室中徘徊著，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如果她‘看見’的那一幕，阿諾兄弟中的其中一個被人痛死的時候，出現的是403的話，是不是表示，自己將會是促進這一幕發生的因數之一。

還有……她又‘看見’的關於自己死亡的那麼一幕……是否表示如果自己幫助403的話，那就是自己的下場？

卡羅琳緊張地咬著自己的手指甲，坐立不安，顯得異常的惶恐——她突然覺得，這樣能夠‘看得見’未來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是當你見到自己會死的瞬間。

“不會的……可以改變的！！”

卡羅琳猛然睜開了眼睛，她想起了自己拉住了那位推著嬰兒車的女人的一幕。

因為她的出手，所以那個女人和嬰兒，才沒有死在車禍當中。

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