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候,白色的麵包車在郊區的公路上飛馳之著。
車上坐著三名男子,同時還有兩個大袋子——袋子裡麵似乎還裝著什麼,會動。
三名男子正在交談著。
“大哥,還差一個怎麼辦?我們在這路上來來回回都繞了三圈了……要不到火車站那邊抓個來湊數?那邊乞丐和流浪漢多……”
“你瘋啦,去那種人多的地方,萬一留下了把柄怎麼辦?成老板要說我們辦事不力,誰給你支工錢?”
“唉……你們說,這成老板找這些流浪漢做什麼?撿屍體咱哥幾個撿不少,撿這種乞丐還真是頭一遭啊!”
“管它做什麼?這些家夥少了幾個又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知道,警察也管不著……咱們拿了錢,去大富豪玩玩小姐,不是比去酒吧門外撿屍體好多了!”
“嘿嘿……”
“大哥,前麵好像有個人……臥槽,沒穿衣服的,難道是傻子?”
麵包車猛然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了兩名男子,跑上前一看,電筒一照,確實是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的,皮膚蒼白。
這赤身在公路上走著的男人,居然還是一個鬼佬!
但這鬼佬好像對拿著電筒走上來的二人毫無反應,躬著身體,緩緩走著,似乎體能極差的樣子。
“這鬼佬怎麼回事?喊也沒有回應,碰也沒有反應……”其中一人說著,便皺了皺眉頭,隨手把人一推,不料這一推就直接把這身材高大的外國佬給推到了在地上。
兩人頓時吃了一驚,卻見這外國佬竟是踉踉蹌蹌地又爬了起來……隻是這次不是向前走去,而是在二人的麵前,向麵包車走去。
那車上開車的‘大哥’怔了怔,就看著外國佬走到了車頭前,然後蹲了下來,伸手朝著那鹵素燈摸去。
隻是這燈亮了大半個晚上,燈罩早就灼手,這怪人手指碰到等燈罩,頓時就縮了回來,露出痛苦的神情。可他記下來又不放棄似的,又開始伸手摸去,如此幾番。
“這外國佬,怕不是傻了吧……”
“難道碰到打劫的,摔壞腦子了?”
那車上的‘大哥’忽然咬了咬牙道:“你們兩個,彆愣著,取個套子來,把這家夥裝上車去!”
“大哥,你是說……這家夥是外國人啊!”
“不管了!你把他的頭發和眉毛刮乾淨!”大哥冷笑道:“身體也弄臟些,反正也符合要求,這裡又沒有人看見!咱們拿了錢自然就萬事大吉!趕緊的,彆廢話!”
兩人打了個激靈,那成老板開價很高,一個就給出二十萬……二十萬就在這裡了,自然就狠下心來。
二人按照大哥的指示,取來了布袋把人套上,然後搬上了車,接著翻出了剪刀還有工具刀,開始弄這外國佬的頭發和眉毛,又在公路旁取了些泥沙灰塵塗抹在對方的身上。
這外國佬傻子一樣,隻是睜開眼睛看著二人的施為,毫無反應,倒是剩下了兩人不少的麻煩。
不一會兒,麵包車引擎轟的一聲,就加速離開了這段公路。
……
……
奧斯通私人綜合醫院。
這是奧斯通藥業投資的民營醫院,但擁有一流的設備,並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消費得起的地方。
而此時,在醫院最高級的病房之中,病床上的豪斯先生,擺放著超過五台的儀器,還有兩名醫生與兩名護士無時無刻地照看著。
已經是早上十點多的時間,距離豪斯先生轉送到這裡已經超過五個小時。
看著那依舊虛弱的心電圖普,Jimmy卻讓醫生與護士暫時到外邊等待……那兩名醫生倒是有些微詞,可在Jimmy的目光之下,最終也沒有說些什麼。
Jimmy搬來了一張凳子,就這樣坐在了豪斯先生的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
他揉著眉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之後,Jimmy起身打算離開,但此時豪斯先生的手指卻忽然動了動,眼皮也一陣的鼓動,隨後緩緩睜開一絲。
隔著供養口罩,能夠聽到豪斯先生虛弱的呼喊聲音,呼喊的是Jimmy的名字。
正欲離開的Jimmy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豪斯先生……豪斯先生此時極為的虛弱,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隻有眼神示意,仿佛有千言萬語。
Jimmy淡然道:“放心,你暫時還死不了,不過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
豪斯先生目光忽然憤怒——憤怒是因為苦等了多年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另外還有Jimmy此時的語氣。
“再次重啟實驗也來不及了,你的熬不到那個時候。”Jimmy此時俯下身來,貼近到了豪斯先生的耳邊,“所以我打算,解散這個地下的實驗室。”
豪斯先生目光驟然瞪大,死死地盯著這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助手。
“你活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沒必要繼續痛苦下去。”
豪斯先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手臂抬了起來,抓緊了Jimmy的衣領,他的嘴巴張開,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喘不上氣來,“你……你……為…為什麼……”
Jimmy沒有說話,隻是忽然把豪斯先生麵上的氧氣罩解開。
失去了氧氣的供應,豪斯先生頓時變得更為的痛苦起來,張大了嘴巴,如同哏著的人……他死死盯著Jimmy的眼神,猛然間嚎到:“你…你是……你……”
他始終無法把話說出來,直到雙眼翻了過去,死抓著Jimmy衣領的手也直接垂下。
Jimmy這時候才把氧氣罩蓋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心電圖之後,才大聲說道:“醫生,醫生,快進來!”
不一會兒,醫生們迅速地走了近來,一看豪斯先生身邊的儀器數據,頓時臉色劇變,“唐助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裡交給你們了。”Jimmy在這醫生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希望豪斯先生不要這麼快醒過來……院長,快要退休了吧?”
醫生臉色微變,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沉默不語。
Jimmy輕拍了這醫生的肩膀,目無表情地走了出去——才離開了病房的門,他便取來了手機。
“是我,讓我們的人都撤回來,不要在監視南小楠了……對,暫時放棄對她的監視。”
他很快就把電話放回到了口袋處,忽然咳嗽了兩聲,身體似乎有些虛弱……一手扶在了牆壁上,喃喃自語道:“我時間也不多了嗎……”
……
……
……
……
叮鈴鈴——叮鈴鈴——!
自行車上鈴鐺的聲音,公園門前,自行車緩緩停了下來,很快就有在這裡玩耍的孩子們,以及帶著孩子們的的太太們走了過來。
她五十來歲的模樣,帶著帽子,還有白色的格子製服,帶著手袖,正是靠著以自行車銷售的方式,在販賣一種家傳戶曉的酸奶飲品。
這是孩子們很喜歡吃的一種飲料,她從自行車後座的箱子裡,一排排地取出,是不是收一些零錢,是不是舉起身上帶著的支付掃碼,忙忙碌碌。
好一會兒之後,孩子們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一排排的酸奶飲料離開,她才顯得輕鬆了些。
不一會兒,她把自行車推到一旁,然後就這公園處的凳子坐了下來,然後從自行車的前籃出取來了保溫瓶。
擰開,一層裝著青菜,一層裝著簡單的鹹魚蒸肉。
最底下的白米飯還有餘溫,她捧著便開始吃了起來。
“嗯……好久沒喝過這玩兒了。”
她聽聞,便抬起頭來,連忙把保溫瓶子給蓋上,笑臉贏了上去,“很便宜的,十二塊一排!你買嗎,小兄弟。”
“那就來一排吧。”那年輕人微微一笑。
她連忙去取箱子裡麵的飲料,順帶打量著眼前的人——其實是兩個人,一雙男女,像是情侶,感覺有一點兒不一樣,但具體不一樣在什麼地方卻有說不出來,隻感覺這雙男女實在是天賜的人兒般。
提著大袋小袋,像是剛剛從超市出來的模樣。
“很少還能看到這樣買這飲料了。”年輕人隨口說道。
她笑著說道:“都少,現在也沒剩幾輛了。趕明年啊,就都沒有了。我們去拿貨,人家覺得這樣賣也賣不了多少,索性就不這樣做了,現在都是放超市,放小賣部,要不就是什麼電商啊。”
年輕人笑道:“小時候在學校門前,可是圍滿了人。”
她也沒想到這年輕人這樣的平易近人,心中多少有些歡喜。年輕人比較浮躁,平時都不多與人交流。
也不是沒有年輕人來和她沒東西,隻是大多都是買了付錢,也就問一句多少錢,說一句要多少,誰都不稀罕和陌生人多嘮叨兩句。
“還剩下一排,要不這樣,第二排就算你十塊錢?拿貨價,我剛好也清了這箱子了。”
“可以。”年輕人含笑點頭,似乎是很喜歡能夠買到便宜的東西。
他說著便去拿口袋處的錢包,身邊跟著的金發女子則是乖巧地把他手上拎著的東西提了過來。
她伸手去接這零碎的錢,滿心歡喜。
隻是突然間雙眼一黑,感覺到了天旋地轉,眼看著就要站不穩,倒在了地上……就在她要一頭栽在地上的瞬間,她的頭部卻在距離水泥地麵還有幾公分的地方詭異地停了下來。
這一幕並沒有人看見——除了這雙才從超市購物回來的男女。
“主人?”
“嗯……”年輕人想了會兒,便道:“剛才在超市試吃了不少東西,反正不餓,遲點回去吧。”
女孩聞言,已是知道了年輕人的心意,點了點頭後,便伸手去扶,把她扶到了凳子處坐了下來。
隻是她並未醒來,而臉色也變得奇差。
女孩把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輕握著,“主人,這位女士的身體……”
年輕人默默搖了搖頭,打了個響指後,她藏在兜內的手機便自動浮出,並且開始自動撥打,“先通知一下她的的家人好了。”
電話上,寫著兒子。
……
會議上內,正在進行著一份新產品發布會的討論。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甚至還是響鈴加震動的模式,一下子就讓眾人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看著項目經理被打斷之後不舒服的目光,陶凱頓時一陣的耳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寫著:媽媽。
於是沒有多想,他就直接吧電話給關成了靜音模式,“對不起……我忘了關靜音了。”
項目組的同時並沒有太多在意——隻因為這小夥子是新人,才剛剛畢業……嗯,年輕人,做事情不周到,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這樣過來。
隻不過社會高速,誰也沒有心思去多加點撥。
項目經理從打斷的地方開始,繼續講解這次新產品的內容,對於這位名為陶凱的新人的目光,仿佛視而不見。
陶凱暗自籲了口氣,連忙在桌子底下發了條信息,說正在開會……此時項目經曆卻在黑板上用力敲了兩下,嚇得陶凱連忙坐正了起來。
……
“說在開會呢……”金發藍眸的美麗女孩抬起頭來,輕聲問道。
電話此時無人操作,但很快就有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上麵寫著:女兒。
……
IT公司的辦公室前。
二十七八歲,短發並且給人精明能乾印象的她,此時正在和同事們在閒聊了,討論周末應該怎麼過。
“陶陶姐,周末不回家嗎?”同伴的女孩親昵地喊著過來。
叫做陶陶姐的女孩隨口道:“不回去了,就兩天,來回就一天了……等下次我媽生日再說吧。”
女孩點了點頭,“也對,母親節你才會去了一趟,也沒過多久……那我們周末去逛街吧?然後看電影去K歌?哎呀,忙了一周的時間,我要好好犒勞自己才行,不然我會死掉的。”
“你就幸苦。”陶陶姐莞爾笑著。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響了起來了,陶陶姐看了眼,電話來電顯示上寫著:媽媽。
“喂,媽啊?……你是誰?什麼,我媽媽暈倒在路上了?等等,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陶陶姐聞言,霍一下地就站起身來,神色時而變得凝重,時而變得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