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一身從未改變過的燕尾服加白襯衣的中性打扮——但與往日的簡潔不同,此時的她有著一份難以言喻的美麗……或者說,妖豔。
釋放出來的巨大力量,仿佛無窮無儘般……她緩緩的移動著——向普金斯爵士移動而去。
黑色的光承托了她的身軀,而那空洞無物的雙眼……似乎正意味著她此刻的狀態有些不不正常。
自蘭斯洛特的力量釋放開始,普金斯爵士就感覺到了一個空前的危機臨近……仿佛手中握緊的【聖杯】,此時也無法消除他的不安。
而她……緩緩地靠近著,好像沒有可以阻擋在她麵前的事物。
普金斯爵士的目光略微收縮著……目光掠向四周,然後落在了辛普頓的身上——看見了普金斯的目光之後,辛普頓沒有任何的停頓。
他如同本能反應般,此時出直接舍棄了本可以擊殺加雷斯的大好機會,身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提起魔劍,便從蘭斯洛特的身前閃現——自上而下地,魔劍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軌跡。
它或許即將會將蘭斯洛特生生劈成兩半!
此刻的她,沒有任何的反應,當魔劍劍刃來臨之時,即使是眼簾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她隻是伸出了手掌。
仿佛有了一道黑色的光,在這瞬間劇烈地進行了一次收縮與膨脹……身穿黑甲的辛普頓,此時整個身體直接都嵌入在了空氣當中。
好像……從三維變成了平麵般的感覺。
詭異的一幕,驚動了殘留下來的有數之人——而下來的一幕,則比起普金斯爵士一擊打敗了留名圓桌其實來,仿佛還要更加的讓人驚恐。
因為他們聽到了破碎的聲音——就像是打破了破裂一般的聲音。
辛普頓的身體碎裂了……就像是跌落在地上的破裂一樣,變成了一塊塊不規則的碎片——人,直接破碎。僅僅隻有那柄魔劍,還殘留了下來,跌落在地上。
“這並不是……傳承之力。”
圓桌騎士們,不管是歸順了一方的,還是抵抗一方的——他們都曾經與蘭斯洛特同事過——作為當代唯一的女性圓桌,可以說她在騎士機關中的人氣反而是最高的……沒有人不認識她。
“她真的是蘭斯洛特……而不是另一個普金斯?”
“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隻是感覺,有點像。”
竊竊私語,此刻並沒有阻止什麼,改變什麼……辛普頓的即時死亡帶來的震撼,尚未消化,而此時的“蘭斯洛特”,已經再一次開始移動起來。
目標依然是……普金斯爵士。
終於,普金斯爵士的目光凝聚到了極點……感受著身體那強大湧動的力量,在這種本能的威脅恐懼之下,他直接轟出了一拳。
威力恐怖的光就這樣打出——正麵撞向了‘蘭斯洛特’。
一道仿佛看不見的屏障,此時卻在‘蘭斯洛特’的麵前展開——爵士的攻擊,此時仿佛碰到了鏡麵般。
正麵轟擊而來的攻擊,下一刻便從側麵反射而去……攻擊的威力並沒有半點的較弱,經過了反射之後,禮堂的一角,直接被轟擊粉碎,一條裂痕,更加是直接裂開到了禮堂外的另一處建築物之上。
普金斯爵士目光徒然睜大了一絲……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接連地揮出遠比小醜拳速更快的拳頭。
數十個光彈,此時就像是從同一個平麵處同時射出般……密集的光彈,每一個都含蘊了極具破壞性的力量。
當這數十個光彈到來時……那看不見的屏障,又一次展開——或許,隻有當這個屏障出現,當光彈擊中屏障所產生的波動的瞬間,才能夠窺見它的存在。
但是——光彈最終還是被反彈了。
轟轟轟轟——!
反彈射出的光彈,此時瘋狂地破壞著四周的一切——數十,數百,甚至乎近千!光彈的數量不斷地上升,並且轟出的速度也瘋狂地提升。
然而,它們被反射的速度,也一樣如相同的速度提升著……
終於,普金斯爵士停下了手來……即便是如今強大的體魄,如此瘋狂的力量,在這種連續不斷的攻擊之下,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的疲勞。
沒有阻擋得了……‘蘭斯洛特’已經移動到了普金斯爵士的麵前……手臂般長的距離!
“我不相信……”普金斯爵士此時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終於,他臉色猙獰,心中最潛藏的最瘋狂的一麵,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聖杯】!
他舉起了手中的【聖杯】!
一道道黑色的射線,此時從【聖杯】當中射出……反射。
自【聖杯】中釋放的光束,此時就如同煙火在夜空中落下時候的曲線般……一道道接連不斷地在這個看不見的屏障之前,被發射彈開!
就連【聖杯】的力量也……
“我不相信!!”
普金斯爵士先是變得難以置信,繼而驚慌……繼而失去了分寸。
他就好像是一個拿著武器,卻叫嚷著為什麼打不贏麵前大人的孩童般……【聖杯】依然在他的驅動之下,發出了猛烈的攻擊,而他本人,卻在這一次次的攻擊當中,一步步地後退著。
後退著——直到,後退到了那通往王座的台階第一級之前,他頓時失去了平衡,向後絆倒而去……坐在了台階之上——卻一直沒有停下發動【聖杯】的攻擊。
“你不是蘭斯洛特!”普金斯猛然哆嗦了一下,“你是誰?!!”
她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隻是伸手做了一個虛抓的動作……【聖杯】就在這瞬間,直接從普金斯的手握之中,被強行奪取!
當【聖杯】脫離手掌的瞬間,一股巨大的不安以及好像被割去了半身般的恐懼,瞬間讓普金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還給我!!還給我……我的!!它是我的,它是我的!!它是我的!!”
仿佛感受到了普金斯此刻的瘋狂,那【Mordred】的聖鎧甲,直接給予了他更為強大的力量……頃刻間,聖鎧甲釋放出了強光!
“它是我的!!!”
爆發而出的力量,再一次把眾人推到……如同旋風風眼之外,無數的碎石此時直接卷起——普金斯不顧一切地攻向了她!
嘭——!!!
同樣也是那種某種光輝膨脹與收縮的感覺……時間好像在普金斯的身上停頓了一秒,當時間再次流動之後……【Mordred】的聖鎧甲已經布滿了各種的裂紋!
它仿佛隨時都會破碎……普金斯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已經直接嵌入了台階當中,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她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在意普金斯的存在……當【聖杯】入手的瞬間,空洞無物的雙眼,就隻是看著手中的【聖杯】。
嗤嗤嗤嗤!
【聖杯】此刻開始激烈地顫動著……如同掙紮——終於,她那已經恐怖無比的力量釋放,再一次提升了數倍之多!
哢嚓——!
一道裂痕,此刻從【聖杯】的底部忽然出現,然後如雷霆的紋路般,順勢而上——當裂痕延展到了杯口的瞬間,【聖杯】直接裂開了兩半!
“你破壞了它!你破壞了它!!你居然破壞了它!!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
他就像是被奪走了心愛之人般……當【聖杯】破裂的瞬間,普金斯爵士已然失控!
但【聖杯】,確實破裂了……如同廢舊的杯子,此時直接倒落在了地上——它落地的瞬間,魔術師部隊的眾人,俱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與他們魔術師協會秘藏的那兩件秘寶齊名的,近乎神器般的東西啊,直接就……
……
當【聖杯】粉碎破裂落地之後,‘蘭斯洛特’忽然就不動了……她身上那股龐大的力量,也在此時開始回落。
發絲緩緩垂下……她也從淩空的狀態落到了地上。
仿佛從一種狀態,退出到了另外一種狀態般……落地的瞬間,蘭斯洛特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不會放過你的!!蘭斯洛特!!”
但已經失控了的普金斯爵士,此時已經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他從台階窟窿中脫困而出,對再次倒地的蘭斯洛特發動了憤怒的攻擊!
【聖杯】雖然消失了……但他已經得到了的力量,似乎並沒有消失!
“死吧!”
普金斯那覆蓋著聖鎧甲的拳頭,此時狠狠地朝著蘭斯洛特的頭顱轟擊而去——然而,就在這個瞬間,當拳頭要轟爆蘭斯洛特頭顱的瞬間,似有什麼擋住了他的這一拳。
是一柄槍……或者說,是一截從槍上截下的槍尖。
大約隻有一尺長的槍尖!
當下這淩厲一拳,手持半截槍尖的,卻是一名不知道何時出現,裹著了黑袍,麵帶無口麵具的身影!
此刻,黑袍人擋下了普金斯攻擊的瞬間,猛然旋身,一腳提擊在普金斯的胸膛上,直接把他震飛而出!
它是誰?
錯愕之間,普金斯的大腦一片的淩亂……三番四次,三番四次都出現了阻礙自己的人——踢擊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真實的傷害,僅僅隻是帶來擊退的效果。
當普金斯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額頭出已經因為憤怒而青根暴漲——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凱撒——!!!”
那是凱瑟琳的慘叫聲……她一瞬間跌坐了在地上,目光癡癡地看著,臉色也變得蒼白,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般……她一下子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臉龐……用力抓出了血痕來。
“凱瑟琳!!”
最終,仿佛無法承受此刻的痛苦打擊,凱瑟琳直接吐出了一口血,然後倒下。
“真的……是【Oberon】?!”
廢墟處……加雷斯與特雷斯提相互扶持著,踉踉蹌蹌地走出——他們的身體在‘蘭斯洛特’與普金斯最後爆發的那股力量的衝擊之下,身體被幾乎被推出了皇家禮堂。
但……當看著這黑袍人手中提著的腦袋的瞬間,他們還是無法相信——大概數個小時之前,他們才與【Oberon】交了一次手,對於【Oberon】的強勁,有著十分深刻的了解。
這家夥……是能傷到了變態法雷爾的啊!
此刻,隻見黑袍麵具的神秘者,直接把凱撒的頭顱用力扔出——朝著普金斯扔了過去!
麵對凱撒頭顱的飛來,普金斯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一拳轟出,將整顆頭顱直接轟爆……頓時血霧翻騰。
與此同時,才剛剛在轉醒而窺見這一幕的凱瑟琳,又一次直接背過了氣去,倒在了裘達斯的懷中。
“你是誰。”
感受到了威脅……但顯然沒有之前那種奇特狀態之下的蘭斯洛特來得恐怖與強烈——可此時,已經失去了【聖杯】的普金斯,卻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發生了的異變,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尤其是【聖杯】被粉碎!
黑袍神秘者此時卻沒有說話,隻是隨手地把地上的蘭斯洛特給抱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向了……女王陛下。
“她怎麼了?”
遠比任何一個人還要從容得多,麵對著這位神秘者,女王陛下甚至沒有半點的驚慌——倒是一開始貝德維爾為她釋放的影子人守護,已經在接二連三的衝擊之下消耗殆儘。
可以說,現在的女王陛下,是真的毫無半點的保護狀態……但她顯然真的沒有任何的慌張。
神秘者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將蘭斯洛特交付……接下來,它再一次轉身,麵對的赫然是普金斯爵士。
女王陛下則是將蘭斯洛特扶坐了下來,感覺到蘭斯洛特的呼吸之後,才略一絲的放鬆。
“它是誰……伊麗莎白,你的人?”普金斯皺起了眉頭。
從【聖杯】破碎之後,他的瘋狂似乎漸漸消退……變得開始冷靜了些。
隻見女王陛下緩緩站起了身來,輕聲說道:“你就當,這是我的守護神吧……會一直守護我的人。”
“你的守護者?”普金斯再次眉頭大皺,“可笑!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守護者,騎士機關不可能一直沒有備案……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非人!伊麗莎白,你真以為這樣的謊言,可以騙的了人嗎?”
普金斯冷哼了一聲,然後看著那躲在了天空之上,一直隻是觀戰,默不作聲,宛如毒蛇,隨時都可能會突然出手的魔術師部隊,冷笑著說道:“你恐怕,也是魔術師協會的人吧?你手中拿著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概就是你們魔術師協會秘藏的百年前的戰利品之一的……【聖槍】——朗基奴斯吧?”
神秘者伸了伸手,隻見那半截的槍尖此時從袍子中緩緩伸出……看似毫不起眼,甚至上麵還有鏽跡斑斑。
但就是這樣一柄仿佛已經腐朽了的槍尖,卻硬生生地擋住了力量強盛的普金斯憤怒的一擊。
“爵士!”不料,此時一直都隻是默默觀戰,這次帶領魔術師部隊而來的艾斯執事,卻忽然開口說道:“很佩服你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聖槍】……確實,這的確是你所知道的那件戰利品。但是,關於它現在的使用者到底是誰,我們也不清楚。我也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並不是我們魔術師協會的人。”
“可笑……不是你們的人,不是【聖槍】使,你覺得,你們的塔主會願意讓外人使用它?”普金斯搖了搖頭。
“假如,它隻能被使用一次呢。”艾斯執事淡然道:“假如,【聖槍】之上附上了幾位塔主共同刻下的術式,無論失落在什麼地方,都會瞬間回到塔主們的身邊呢。哦……忘記說了,這【聖槍】也在這位女王陛下的雇傭條約當中,並且是最先抵達這裡的、所以,就算我想要收回,也是不可能……當然,【聖槍】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使用得了,所以我也很好奇,這位守護者到底是長的什麼樣子……可以的話,或許爵士你能親手揭開它的麵具。我會,很期待的。”
普金斯沉了臉來。
失去了【聖杯】之後,那種掌控所有的感覺已經漸漸消退……當清醒回來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驚恐於自己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淪陷在了【聖杯】的誘使之下。
滿眼看去……騎士們倒下的倒下,死掉的死掉,即便是十二圓桌,此刻不是身負重傷,就是再無作戰之力。
甚至連辛普頓這個廢了好些時間培養出來的魔劍使用者,也已經死亡……顯然,這些並非他想要的東西。
如今,如果自己無法擊退女王身邊這位神秘守護者的話,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再來……還有虎視眈眈的魔術師部隊。
但是……已經擁有了【Mordred】的聖鎧甲,等於擁有了與法雷爾一樣強大的力量。
這一戰勝利之後,依然能夠重振旗鼓……身體已經恢複了年輕,也就意味著時間已經重置,他今後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聖杯】……隻是通往非人強大力量的途徑,如今已經得到——雖說已經毀壞,但起碼不會再讓自己迷失,成為它吞噬的奴隸。
喜憂參半……但顯然不是很差的局麵。
深呼吸了一口氣,思量在瞬間完成,感受著依然澎湃的力量,普金斯爵士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看來,這才是我通往王之路上,最後的障礙了……無妨,成功的路上,總是伴隨著披荊斬棘……也唯有這樣,最後的勝利果實,才會顯得香甜。”
普金斯動了。
速度,力量,強度……所有,都直接超越了這一代十二騎士所能達到的巔峰。
王室的神秘守護者在普金斯行動的瞬間,也化作了一條直線的殘影……手持【聖槍】的它,完全無懼普金斯的攻擊。
但畢竟它並非真正的魔術師協會的【聖槍】使,更加不懂得引發【聖槍】真正力量的方法……憑著的,僅僅隻是【聖槍】的一些被動的基礎能力。
王室的守護者,似乎很難能夠戰勝得了,擁有強大力量的普金斯爵士……女王陛下,此時有了一絲緊張之色。
“這真的是最後的了……還是失敗的話,那就隻能……”女王陛下看著守護者的決戰的背影,擔憂之色漸漸濃鬱了起來。
“她也算是不容易了。”艾斯執事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與身邊的同伴低聲說道:“隻是這麼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夠在非人的領域之中,走到現在。該說……真不愧是世界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女王嗎。”
決戰,還未停下來。
王室守護者與普金斯的戰場,已經搬到了整個威斯敏斯特宮的上空……一直持續著,這種程度的對決,已經讓一種魔術師不得不動容的程度。
艾斯執事甚至已經開始在計算著,到底要出手幫哪一邊……或許,等最終的結果出來吧。
……
“你的力量很強,遠遠超越了加雷斯和小醜他們。”普金斯此時飛快地說道:“但是比起我,還有不少的差距……如果不是因為【聖槍】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王室守護者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攻擊越發的淩厲起來。
普金斯每擋下一擊也隻是平分秋色下來。
但他依然試圖用語言擾亂對方,“為何要成為伊麗莎白的守護者?你到底是王室的什麼人?其實你大可以不比跟隨著伊麗莎白……她始終隻是一個老了,心慈手軟的女人。但是我!我現在強壯,我擁有力量!你更應該與我結盟才對。”
“老頭子,這麼有趣的戰鬥,怎麼能少得了我!”
一陣瘋狂的大笑聲,此時猛然從皇家禮堂外傳來,隻見一道人影此刻飛速地衝上了夜空……然後,數道閃閃的寒光,此時直接朝著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射去!
這突然出手的人,赫然是……小醜,達戈尼特!
射出的是飛刀。
飛刀破空而來,直接麵向的都是這位守護者身體的各處要害之地……守護者此時臨危不亂,揮動著【聖槍】,將飛刀一一斬落。
“哦?是達戈尼特嗎?”普金斯此時心中不禁暗自的驚喜……沒想到堅持到最後的,居然是這個家夥。
但見小醜此時一臉的大哭之相,滑稽無比,可普金斯卻感覺到相當的順眼!
“那麼,我們就一起,把這個所謂的王室守護者拿下吧!”普金斯大笑了一聲,頗有些戰場是衝鋒殺敵的君主的氣概。
“好啊……拿下!”
吃吃大笑的聲音,從達戈尼特的口中吐出,忽然轉陰冷了下來,“……把你拿下。”
——把你……拿下。
普金斯此時已經準備好了轟出拳頭,但聲音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的耳邊。
一柄飛到,悄無聲息地自普金斯爵士的身後……刺入!
劇痛……背後傳來的劇痛,這一刻讓普金斯目光瞪得極大……背刺,讓他又驚又怒,“達戈尼特,你!”
沒等普金斯適應這瞬間的突變……王室的守護者,此刻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將手中的【聖槍】搶尖擲出!
嘭——!
仿佛這一擊灌入了它全部的力量,空氣一瞬間產生了音障時才會出現的傘狀氣流!
槍尖,直接貫穿了普金斯爵士的胸膛,然後直接刺入了大地之中!
“為…為什麼……達戈尼特你……”
普金斯低頭看著胸膛前的巨大傷口,失神的瞬間,隻感覺到大腦一片的空白,忽然想到了一個無數曆史輪回中都會發生的事情……君主往往都是死於背叛。
“因為……”小醜笑聲以僅有他以及普金斯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普金斯的身體從空中墜落……視線的上空,赫然是達戈尼特俯視而下的臉……哪一張大大的哭喪臉。
他如同墜入了深淵當中!
嘭——!
墜入了皇家禮堂的廢墟之中!
啊——!!
落地的瞬間,一股猩舔,自他的喉嚨噴出……普金斯痛苦地伸出自己的手臂,好像先搞抓住什麼般。
王室的守護者與小醜達戈尼特,此時徐徐落下,分站在了普金斯的兩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普金斯的身體,此刻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身上滿是裂紋的【Mordred】的聖鎧甲,此刻直接破碎,他胸膛處的聖印,也在此時從他的身上直接剝落了出來。
聖印,此時如同一個巨大的紋章,安靜地懸浮。
手臂開始變得乾枯,從滿活力的身體,也在此時開始體力流失……不過眨眼之間,普金斯便再一次變得白發蒼蒼,甚至遠比之前更加的蒼老。
“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我的……我的……”他在地上艱難地爬著,好像是一條老狗。
“看來估算的時間還是有偏差啊,居然能撐到現在才消失……”達戈尼特此時笑眯眯了起來,“老頭子,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你對我……做了什麼……”普金斯不禁嚎叫了起來。
小醜先生擺了擺手道:“也沒什麼,隻是之前給你的那個裝著騎士機關本部所有人靈魂的球體,裡麵裝的根本不是傑蘭特他們的靈魂,而是我隨便找了一個養豬場,殺豬收集回來的。”
“你居然……”
達戈尼特嬉笑道:“我一直都在查找關於【聖杯】的記載,以及它當初出現時候所造成的影響……我發現,這玩玩意便利是便利了,但似乎比較死板。雖然不知道製造它出來的人當初是打算用來做什麼的,但顯然不是為了幫助人類完成願望的……它會根據願望的種類而有選擇性地實現。你的願望是,強大的體魄,和法雷爾一樣的實力,以及【Mordred】的聖鎧甲……老頭,你的願望太多了,【聖杯】這種智障思考方式,滿足不了你的。但它卻又會忠實地執行這些所謂的願望……所以,你的願望會得到全部的實現,但是退而求其次,在這個實現的願望之前,會加上了時限。”
普金斯爵士此刻臉色破敗如同死灰。
“當然,如果你能持續一直貢獻祭品的話,自然會不斷地為了的這些願望續期。”小醜先生聳了聳肩,“就好像是一個永遠都填補不了的無底洞一樣,而你所能做的,隻有不斷地滿足它……直到,最後連你自己也被它所吞噬。這樣一來的話,我大概有點明白,當初的製作者的用意。所以,總的來說……你輸了,而且一敗塗地地輸了,普金斯。”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他哀嚎著,一邊往那倒塌下來的通往王座的台階爬去……王座已經破損,隻剩下小小的一根扶手。
達戈尼特倒是沒有追擊,隻是隨意地看著……至於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則是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終於,普金斯爬到了階梯之前,他用儘最後的體力,如蝸牛般地爬到了那破壞了的王座之前。
“父親。”
“奧……奧芬嗎。”
他聽到了聲音。
看見的是那位自己潛伏在了首相身邊多年的養子……奧芬。
“我的孩子……幫幫我……帶我離開……”如垂死的病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的稻草。
奧芬悲痛地蹲在了普金斯的麵前,歎了口氣道:“父親……我們輸了。算了吧,女王陛下或許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輸!我不會輸!!”那是他最後最高亢的聲音。
雙手最後的力量抓住了奧芬的衣領,將奧奧芬的臉拉到了自己的麵前,深深陷入的眼睛此時充滿了血絲,“我!不會……輸……”
嘭——!
槍擊的聲音。
隻見奧芬點了點頭,將普金斯爵士擁著,在他的耳邊處輕聲說道:“是的,您不會輸的,父親……這隻是一場噩夢,所以,我來為了驅趕它們。”
“連你也……背叛……我……”
懷中,奧芬的手上所握住的,赫然是一把銀色的手槍。
“對不起,父親……”
奧芬低聲道:“不管如何,在成為您的養子之前,是伊麗莎白母親收養的我……另外,達戈尼特,其實是我的哥哥。我們,一同在孤兒院中,遇見了她。”
後麵的話,不知道普金斯有沒有聽見……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身體也淨值在了奧芬的懷中,在沒有動過一下。
皇家禮堂,此時寂靜無聲。
然後,女王陛下的聲音,在這夜空之下,開始緩緩響起,像是鬆了口氣般,“終於……結束了。”
……
……
幸存的騎士們,此時開始彙聚。
迷惘與惶然……他們相互撐扶著彼此的身體——依然分為了兩個陣形。
最終,幸存下來的騎士們,彙聚在了那通往皇家禮堂的台階之前,看著那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皇家禮堂,沉默不語。
一道身影,此時緩緩從這片廢墟之中緩緩走出,赫然是……女王陛下。
此刻的她,臉上隻有一些疲倦之色……而她的身後,跟隨著的,除了王室的守護者之外,另外還有達戈尼特,以及奧芬二人。
與此同時,她的手上,還握住了一根手杖……這是普金斯一直拿著的手杖——手杖之上,是騎士王血脈,騎士王家的王權之證。
她高舉著手中的權杖,麵向著一眾的騎士,高聲說道:“普金斯爵士,以及末日神話首領【Oberon】,這次叛亂事件的罪魁禍首,都已經已經伏誅!這場戰爭,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從現在開始,不列顛,隻有我……******!”
環視了一圈那安靜無比的階梯下方,女王陛下的聲音再次響起:“如若,你們還願意繼續戰鬥的話,我將會帶領我的騎士們,奉陪到底!”
那已經宣誓了歸順的陣營一方中,此刻所有人都神色複雜地看著站在台階之上的女王陛下……紛紛沉默不語。
還能說什麼?
反抗?
王室守護者可以將獲得強大力量的普金斯打敗……而他們,包括陣形內的幾位圓桌騎士,此時都已經無力再戰鬥。
更何況,天空之上,大部隊的魔術師們,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戰力——而如今,他們就站在了女王陛下的身後。
哐當……終於,陣營內,有人直接把手上的武器,扔了下來。
“達戈尼特……”
加雷斯此刻神色十分的複雜,怔怔地看著站在女王身邊的小醜先生,很想要衝上去,問一些問題,但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
他最終緩緩籲了口氣,隻感覺到身心俱疲……從來未曾度過如此漫長的一個晚上。
女王陛下此時看著眾人,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最後,謝謝你們……能活下來,我忠誠的騎士們。”
“Yes!Your-majesty!”
己方陣形的幸存騎士們,獻上了忠誠的下跪。
……
……
威斯敏斯特宮僅存下來的地方並不多。
能夠找到了的完整的房間,一隻手也能數得過來。
終於,女王陛下雙手捧住了一個盒子,在達戈尼特以及奧芬的陪伴之下,來到了這其中一間房間之內。
“你們在門外等我吧。”女王陛下低聲吩咐著二人。
奧芬有點兒遲疑,倒是小醜先生似乎相當的不在意,吹著口哨,就靠在了牆壁處,枕著自己的雙手。
“好孩子。”女王笑了笑,然後在門前,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用了好一些的時間,女王陛下似乎終於滿意此時的姿容,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開門,關門。
女王陛下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用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微笑著說道:“老師,讓您久等了。”
……
房間裡麵,隻見女仆小姐正坐在了沙發上,輕鬆地喝著紅茶。
“我泡了茶,坐吧。”女仆小姐隨意說道。
女王陛下緩緩走來,然而坐下,坐姿筆直而從容,“好久沒有喝過老師您親手泡的茶了。”
“隻是這裡找到的茶包。”女仆小姐淡然說道:“你喜歡嗎,回頭自己拿回去就是了……反正現在,整個大英,嚴格來說已經是完整地屬於你的了。”
女王陛下無可挑剔的姿容瞬間敗了下來,歎了口氣,露出了苦笑。
女仆小姐把茶杯放了下來,然後淡然道:“做得不錯,從頭到尾,都已經設計好了……你用了多久的時間培養的達戈尼特以及奧芬?”
女王陛下目光柔和了下來,緩緩說道:“快有三十年了吧?那時候他們還隻是像這個桌子一樣高。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母親母親地喊著,小家夥挺有意思的,知道保護人。”
“那今天呢,既然已經掌握了一切,暗中除掉普金斯,然後架空首相對【The-Fianna】的控製,兵不血刃不是更好嗎。”
女王陛下沉思著道:“因為,我需要的是忠誠……並不希望,出現第二個的普金斯,更不願意看見,當危機到來時候,會出現臨陣倒戈的人。唯有意誌堅強的人,才能使真正的國之棟梁。而且,不讓普金斯的計劃進行到最後的話,我根本無法接管得了騎士機關……雖然現在,隻是一個百廢待興的騎士機關。”
女仆小姐倒是似笑非笑道:“一個後來被騎士機關挖掘,最後成為十二圓桌之一,一個送去了讀書,最終成為也安排成為了普金斯爵士的養子,接下來為普金斯爵士潛伏到了首相的身邊,暗中獲得【The-Fianna】的控製權。如今,一切落幕,騎士機關的異黨都已經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也已經效忠於您……得到了這兩股力量之後,你的王權才真正地得到了統一……算是名副其實的王了。還真是心機陰沉啊……小伊麗莎白。”
女王陛下恢複了那優雅的姿態,輕聲道:“是啊,正如老師您之前所說的一樣,伊麗莎白已經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不僅僅學會了利用人,還學會了陰謀,詭計……甚至學會了殘忍。”
女仆小姐臉上卻泛起了笑容,忽然問道:“我還一件事情沒想明白的……那個家夥,為什麼要幫你?明明按理來說,他與普金斯之間,才算得上是擁有血緣上的牽絆。”
女王陛下此時卻掩嘴笑道:“原來,這世上也有老師您不知道的事情嗎……我一直都以為,老師才是什麼都知道的那個。”
“伊麗莎白。”女仆小姐忽然眯起了眼睛,然後伸出手指,在那本放在了桌子的《懺悔錄》上輕輕劃動而過,“想念它的重量嗎。”
女王陛下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低聲飛快地說了一句:“因為他曾經的妻子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原來如此……”女仆小姐怔了怔,隨後點了點頭,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王室的守護者嗎……這樣的話,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搖了搖頭,似乎對於這種事情的關注度沒有太高,女仆小姐此時恢複了淡然,目光上的淡然,“那麼,你讓我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既然已經有了把控全局的一切,甚至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留下我來,隻是為了看這場無聊的奪權嗎。”
“因為老師您……”女王陛下此時輕聲道:“當年消失的時候,忘記了給我一樣東西。”
“是什麼。”
“一份試題。”女王陛下此時將帶來的盒子碰到了自己的腿上,“我不知道,也不曾想過,在我生命結束之前,是否還有機會再見老師您一次……在劇院的時候,當我用眼鏡看到您出現的那個瞬間,對我來說,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目光漸漸變得朦朧起來,“假如世界上存在奇跡的話,那麼我相信,與您的再次相見,就是對我來說,就是這一生最大的奇跡……老師,學生給您的這份考卷的答題,合格了嗎。”
女仆小姐靜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頭發還是鮮亮的顏色,她沉默了半響,才輕聲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麼。”
終於,她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一邊取出裡麵的東西,一邊露出了淚花下的微笑,“這是我,這一輩子唯一向您的一次請求,不管這是交易,還是什麼……”
女王手上所拿出來的,是一頂……皇冠。
“可以,為我加冕一次嗎……老師。”
優夜雙眼變得柔和了起來,看著這位把皇冠舉起送到自己麵前的蒼老之人,像是看見了好多年前,那個闖進來了城堡書房裡麵說要驅趕她的那個13歲的小女孩。
“真的…長大了呢,伊麗莎白。”
她給她的學生,戴上了皇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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