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做夢一樣。
對於鐘家的三小姐來說,從成為了吸血鬼開始,她今後往後的人生,大概都已經是身處在夢境當中。
“伊麗莎白,還是回去吧……那幾個人,應該會沒事的。”
她還是試圖勸解一下,這位目前對於她來說作為唯一依靠……儘然並不怎麼靠譜的吸血鬼小姑娘:伊麗莎白。
在受到黃金龍攻擊,氏族城堡毀滅之後,她與伊麗莎白就隨同大部分的【托瑞朵】氏族的吸血鬼,一同進駐了【農場】當中暫時安頓了下來。
晚飯之後,對於墜入了【失落裂縫】中的洛邱等擔心過了頭,並且一直未能得到半點消息的吸血鬼小姑娘毅然地再次返回——當然,憑借著優秀的心靈感應能力,這一路上要避開氏族的巡邏隊伍並不困難。
“你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多小時了。”
看著這吸血鬼小姑娘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似的身材,卻還堅持站在懸崖的邊緣處苦苦等待的模樣,鐘落月始終是有點心痛。
雖然她將自己和伊麗莎白的關係當作是一場投資——但顯然在投資的過程中,唯有讓自己也全心全意地投入,才能夠讓這段感情是真實的,有所依托……能夠感受得到。
“我沒事。”吸血鬼小姑娘搖搖頭,勉強笑道:“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吸血鬼,不會感冒的啦。”
幾乎是毫無笑點的笑話……但鐘落月還是笑了笑,在背後雙手輕按在了伊麗莎白的肩上……這吸血鬼小姑娘的身高,才剛好到自己的胸前——當然,她本身就是一個身材高挑之人。
與其說是自己在非人道路上的領路人……倒不如,更像是妹妹一樣。
鐘家三傑,兩龍一鳳,對於鐘落月來說,一個妹妹……從來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世家當中,會向她自稱為妹妹的人並不少,但真正能夠值得投資感情的卻沒有幾個。
“說起來,你知道【失落裂縫】的事情嗎,伊麗莎白?”鐘落月忽然說道……其實隻是為了讓緩解一下氣氛。
“不是很清楚。”伊麗莎白搖搖頭:“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現世,好幾次進入【非人領域】,也隻是呆了很短的時間……月,你知道什麼嗎?”
“知道不多,其實就是向【托瑞朵】的人打聽的。”鐘落月笑了笑道,“畢竟,還是比較擅長人際關係。”
“他們是怎麼說的?”伊麗莎白急忙忙問道……對於鐘落月的交際手段顯然並不太感興趣。
“具體不是很清楚,不過似乎【托瑞朵】氏族,大約在六十年前,就曾經攻入過裂縫的底部一次,不過似乎那次的損傷十分的慘重。在那之後,關於這裂縫的事情,就成為了氏族當中吸血鬼避而不談的事情。”
“我…我想再感應一次。”伊麗莎白聞言,便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心念往裂縫的下方伸展著過去。
見狀,鐘家的三小姐也隻好為這位吸血鬼小姑娘做一些警惕四周的工作……儘然,麵對任何一個氏族的吸血鬼或者彆的危險,她都不認為自己能夠應付下來。
但她告訴自己,這是需要做的事情。
“那裡好像有個人!”不料這小姑娘忽然睜開了眼睛,伸手向裂縫指著過去。
但下方黑漆漆的一片,鐘落月根本什麼也未能看見。
“就在下麵,很近的地方,讓一塊石頭擋著了……是一個可以容納幾個人的台子!”
伊麗莎白說著,就一下子張開了背後那雙小巧的翅膀,提著鐘落月頗為吃力地往所指的方向飛去。
大概就是在距離懸崖邊緣處二十米深的地方……一塊大石擋著的地方。過程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她們很輕鬆就踏上了這隱秘的石台之上。
然後。
她們便看見了一名閉著雙眼,手持著超長魔杖,身穿白色長袍的金發青年,挺直地站著……一動不動的樣子。
“這人…怎麼回事?”鐘家的三小姐不禁下意識說道。
小心翼翼的靠近。
……
……
當魔術師協會總部上空處,驟然裂開了一道巨大裂縫的瞬間……這四周數十裡的方圓之中,不禁開始了震蕩。
先是大地,隨後好像是空氣也變得不穩定般……那些正在狙擊奇異生物的【非人】們以及協會的魔術師,下意識地觀察著這巨大的裂縫。
漆黑一片,好像是要將一切吞噬的巨口般,讓人不禁開始感到了恐懼。
這之後,從裂縫當中,一道身影開始跨越而出……繼這第一道出現的身影之後,陸陸續續地,又有幾道的身影從裂縫當中跨出。
最終,當第七道的身影也出現之後……似乎已經在沒有誰會從裂縫當中出現。
龍夕若皺了皺眉頭,眼朝著的這些家夥,一個個身穿著銀灰色的長袍,臉色同一帶著白底黑紋的麵具……隻是麵具上的圖案各自不同。
對於這些圖案並沒有半點兒感覺的真龍隻是歪頭看著……但輝耀塔主在看見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不禁低聲說道:“【月亮】…【死神】……【倒吊人】……【隱者】,【戀人】……【皇帝】,以及【星星】……塔羅?”
聽見輝耀的聲音,龍夕若回頭皺眉道:“小鬼,這些家夥什麼來曆?”
輝耀塔主則是看向了占據了雷霆塔主身體的亞裡斯,正色道:“大約在幾百年前,傳聞現世當中有這樣一個秘密的地方,是類似結社一樣的模式。它擁有力量強大的二十六席,分彆以塔羅牌的【大阿卡那】以及【小阿卡那】命名。這個結社隱藏十分的秘密,但同時又在暗處將手伸向了各個領域……結社的真實意圖很難界定,但它的名字卻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米迦勒會所,這個結社的名字。”
“米迦勒…會所”龍夕若皺了皺眉頭,“原來就是這群家夥。”
說起米迦勒會所,神州的真龍倒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去年大地龍脈事件當中,那個被驅逐離開了神州的相柳一族的遺孤,本身就是和米迦勒會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隻不過,那家夥這會兒已經被困在了回歸本源狀態的靈脈當中思考人生……龍夕若還沒去泰山之前,到也會偶爾去探一探監,也沒少從那家夥的口中知道一些米迦勒會所的事情。
其實,因為神州擁有真龍的關係,除了在神州邊境地方,會有一些存有僥幸心理的家夥暗中活動之外,稍微有些氣候的團體,基本上都會將神州劃作活動範圍的禁區……當然,單純的人類國家之間的活動,並不在這個範疇內。
當然——這隻是非人……或者說超凡之間的規矩,人類國家的活動,暫時還不在這些潛規則的規範之下。
不然以某些境外國家經常性作死地在神州地界以船隻,飛行器等等工具的偷偷活動的作風,這條真龍大概早就在全球範圍內掃蕩了一圈又一圈的吧?
這些遵守者約定的團隊當中,明顯也有著這個秘密的結社:米迦勒會所。
但讓龍夕若說,這些家夥真的這麼安穩的話,其可信程度比某個奸商會突然關閉所有交易然後說和她隱居之類的說話……的可能性還要更低。
因此,對於這些團體在背地裡研究怎麼應付自己的手段,她根本沒有半點感覺到意外的地方。
反倒是說,不去研究……才是最奇怪。
“這麼說來,亞裡斯這個家夥,看來是早就和米迦勒會所勾結到一塊?”
看著緩緩降臨下來的二十六席當中的七席,神州的真龍歪了歪頭……雖然沒有神州大地這個無限充電寶在腳下,但現在的電量大概是……91%!
不怵!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回答……因為此時占據了雷霆塔主身體的亞裡斯,在輕笑了一聲之後,緩緩地取出了一麵白底黑紋的麵具,帶在了臉上。
“這是大阿卡那牌中的【魔術師】圖案……”
輝耀塔主頓時變得詫異……詫異之後是使然,“原來如此……亞裡斯先生,看來你…或者說你們結社,對協會的這次攻擊,恐怕是圖謀已久了吧?”
“不。”
【魔術師】亞裡斯卻搖了搖頭:“你應該清楚我性格的……圖謀雖說是一直存在,但這次行動隻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畢竟,我是一個看見了機會就會毫不猶豫抓住的人。我比較討厭不斷的謀劃……因為太多的謀劃,最後都會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變故而失敗——我覺得這次機會就很好,畢竟我已經成功占據了雷霆的身體。當然……如果這條真龍沒有出現的話,這次機會帶來的成果想來已經最大化。”
“這證明了你今天出門的時候,肯定沒有看黃曆。”龍夕若冷笑道:“說起來,去年我也有一筆賬沒有和你們算的……正好今天一起清算了。”
整座魔術師協會的高塔,此時都伴隨著神州真龍的真龍之力的提升,而開始搖動了起來……見狀,輝耀塔主不禁嘴角微抽,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大鬨一場……是自己說的啊。
此時,不斷提升的真龍之力,讓塔底下方的【非人】與魔術師們紛紛變得驚恐起來……
大地上的碎石沙塵,就像是倒流的細雨般,不斷地流向了天空之上……它們並非神州大地上的生靈,因此打從心底內無法因為這股遠古以來的信仰而感覺到敬畏,但卻感覺到了……恐懼!
“【魔術師】!”
就在此時,自裂縫當中降臨而下的七席當中的一位……那代表著大阿卡那牌中的【皇帝】的一位,忽然沉聲道:“【魔術師】,你並沒有提及過,這次行動會與神州真龍遭遇。”
隻聽見【魔術師】亞裡斯極不負責任道:“因為我事前也不知道,自然就不存在彙報……不過,既然你們降臨了,總不會打算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吧?我倒是無所謂,你們要走的話,我肯定也溜的,畢竟隻剩下我一個,無論如何都對抗不了這條麻煩的真龍。”
“你有什麼計劃……【魔術師】。”另一位大阿卡那牌標注為【戀人】的,忽然低聲問道。
“【非人領域】的運行係統,這幾年陷入了極限當中。領域內不穩定的情況不斷增多。”【魔術師】亞裡斯此時飛快地道:“根據我的推算,輝耀的這套係統已經難以應付領域中對非人數量增長的負荷……還記得,我們在研究怎麼對付真龍的時候的思路嗎?”
“你是說?”大阿卡那牌【星星】聲音頓時一沉。
誰都知道,神龍無法殺死……但似乎隻是在神州的境內,因為神州才會在世界的非人叢林中,立於一種超然的地位……即便國家間曾經有過不少次的侵略,但非人卻從來沒有敢踏足的。
神州真龍無法在神州內殺死,歸根究底是因為無法切斷神州大地源源不斷地為真龍提供力量……可一旦真龍離開了神州的話,就等於沒有了這個支援。
儘管,失去了支援的真龍依然還是世間至強的力量之一……但已經不是不死之身體。
一旦能夠達到引爆世界空間臨界點程度的力量爆炸,或許是一種能夠在境外爆殺失去了支援的神州真龍的手段。
哪怕,神州真龍死後還是會在神州境內再次重生,但想來也應該是幾十年,甚至數百年以後的事情。
這麼多的時間,已經足夠部署許多事情。
“如何,能夠給你們考慮的時間不多。”【魔術師】亞裡斯此時提高了聲調。
並非他有意去逼迫其餘的席位做出判斷……而是如果無法讓眾人齊心的話,不說實行圍殺真龍,便是應付現在的龍夕若,也顯得無比的艱難。
圍殺真龍……眼前的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不穩定的【非人空間】,離開了神州的真龍,仿佛一切都是為了這個選擇而巧妙地結合到了這裡。
麵對著【魔術師】的瘋狂提議,七席位的他們,顯然心動了……神州,一直都是會所所無法伸向的區域,如果會所無法覆蓋神州的地界,會所本身需要圖謀的事情,始終無法真正啟動。
終於……沉默不語的大阿卡那牌標記為【倒吊人】的一席,忽然開口了,“東方的真龍啊……”
聲音降落,龍夕若冷哼了一聲,抬頭迎了上去,“彆用這種半死不活的調調!還有,開場白和自我介紹什麼的就免了,要打就爽快點。”
“很抱歉在這裡冒犯你。東方的真龍。”【倒吊人】此時卻出乎亞裡斯的意料,“關於這次襲擊魔術師協會的事情,並非結社的行動,隻是我們當中的【魔術師】的私人行動……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將不會給予【魔術師】任何的支援,這將會是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嚇?你說啥?”龍夕若不禁一怔。
相同的……也還有亞裡斯——隻見他此時沉默不語,似乎也因為【倒吊人】的話而陷入某種遲緩當中。
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倒吊人】卻率先地回到了裂縫當中,消失不見……也未曾再多留下什麼說話,乾脆得讓人摸不準腦袋。
這之後,另外的六席也一言不發地衝入裂縫當中——不過瞬間,那撕裂了天空就恢複了原狀,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看的神州的真龍真真是一臉的懵逼。
這群家夥是來做什麼的……組團觀光的?
……
……
“我們為什麼離開,【魔術師】的提議雖然極端,但可行性也很高。如果能夠引爆【非人領域】的話,即便是神州真龍,就算能躲過一劫,想來也是極大受創傷。雖然引爆【非人領域】十分可惜,但比起成果的話,顯然也是值得。”
裂縫的另一邊,是一處漆黑的森令。
看著漸漸散去的裂縫,【倒吊人】隻是低聲道:“這是【愚者】的決意,我隻是執行這個決意而已……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回去幫【魔術師】……事實上【愚者】並沒有要求必須要同意這個決意。”
“【愚者】?”【皇帝】愕然道:“但之前的討論中,同意讓我們協助【魔術師】的,也是【愚者】……怎麼?”
“好像,是因為收到了【太陽】的即時通訊,具體談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太陽……公孫嗎。”【戀人】若有所思。
而連通著這裡以及魔術師協會總部上空的裂縫,也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