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之間很快就交換了各自的信息,在簡單的研究之後,輝耀決定暫時離開這個地方,並且吩咐已經前來的協會魔術師部隊,將籠罩龐貝古城內城的結界再次加固,並且要求需要有部隊全天候地看守這個地方。
餘下的眾人,立馬就返程回到了【非人領域】當中,結束了這一次的探查。
【非人領域】,魔術師協會總部。
“老師,您現在打算如何?”輝耀在神州真龍的麵前執著弟子禮。
不怎麼吃這一套的龍夕若打了個哈欠道:“出來有些天了,我要回去了……你們和米迦勒會所的事情我不想參與。但是關於【他們】的線索,有什麼進展,你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
輝耀本來也沒有打算讓龍夕若參與到協會與會所之間的事情……他點了點頭,“那我送您到最靠近神州的【坐標】吧。另外剛才赤炎讓人送了一些黃金蘋果過來,說是為了答謝您這次對協會的援助。”
這老娘下次還怎麼好意思偷偷去摘幾個……神州的真龍於是愉快地接過了——這種黃金蘋果確實是難得的寶物,就算她本身用不上,但也能用作彆的地方。
“行吧,回頭告訴這老小子,從前算我不對了。”龍夕若聳了聳肩。
輝耀知道這位老師能夠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於是便沒有說些什麼。
他隻是親自將神州真龍送到了傳送【坐標】處,然後親手操操作【坐標】,將龍夕若與小蝶妖——還有暫時寄托在神州真龍身邊的黃金龍法夫納(娜)送走。
送走了龍夕若之後,輝耀塔主籲了口氣。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親自處理的——比如秘鋼塔主這次隕落之後,協會的內部處理,以及怎麼減少對外的影響,比如研究從城堡內部得到了這份奇特的地圖。
這份地圖可能不僅僅與【阿克夏記錄】有關……或許,擁有尋找【他們】來曆的線索。
米迦勒會所需要提防……另外,他之前在【托瑞朵】氏族看好的那位吸血鬼的小姑娘,也已經帶來了,如今被安排在了他的魔術塔當中。
既然答應了將伊麗莎白收作自己的學生,總不能不聞不問的,而且他確實起了愛才之心。
這時候一名塔內的仆人給輝耀送來了一本筆記,說是【托瑞朵】氏族的代理大公拜勒崗讓他呈上的。
這應該就是拜勒崗口中所說的那名從神威獄逃出的氏族女貴族帶回來的神甫筆記……輝耀打開了扉頁看了一眼——【杜利歐】。
這顯然是那名與吸血鬼相戀的神甫的名字……輝耀沉吟了片刻,“現在,拜勒崗在什麼地方?”
“拜勒崗大人說,需要趕回去處理領地的事情,所以不不做停留了,希望您能理解。”仆從恭敬應道。
“嗯,隨他去吧。”輝耀塔主點了點頭——畢竟人家的領地中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即便作為協會的第一塔主,也已經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強行將他留下。
輝耀接著問了一下庫洛洛亞,仆從說這位狼人的傳奇英雄回來之後就找赤炎塔主喝悶酒去了。
其實庫洛洛亞早些年比較孟浪,到處找人打架,和赤炎也算是從前打出來的交情。
輝耀塔主此時將筆記收好,然後吩咐道:“帶伊麗莎白來見我吧。”
需要處理的事情既然這麼多,那麼就從最身邊的開始著手吧……在仆從離開了之後,輝耀塔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精神也不是無限的,也是需要休息的人類——但如果休息,將會浪費太多的時間,因此他獨自開發出來了一門秘術:第二人格。
這是類似於人類所謂的人工智能……第二人格能夠輔助他處理超過九成以上的事情——甚至包括教導學生這樣的工作。
其實他的精神依然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從【Cain】那裡回來之後,多世界的接觸依然留下了隱患,他需要自我修複的時間。
當眼睛最後閉上的瞬間,一道身影卻忽然在輝耀塔主的腦海中閃過……那月下樹影出的美麗身姿。
“不知道拜勒崗能不能找到她……或者,【農場】動亂的時候是否碰到了危險。不過,我給了她守護了,應該沒事的吧……”
第一塔主最終還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當他的眼睛在下一刻睜開的時候,他便宛如冰冷的機器。
然後,吸血鬼小姑娘伊麗莎白,便帶著一絲忐忑地來到了這位協會的第一塔主的麵前。
“這是你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他緩緩說道。
座位上的輝耀塔主冰冷得讓吸血鬼小姑娘這種冷血的生物,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寒而栗的感覺。
隻見輝耀塔主此時揮了揮手,伊麗莎白的兩側同時出現了兩排高大的書櫃。
“這都是入門的書籍,你先將它們看完。”
吸血鬼小姑娘不知所措地看著身旁兩排的書櫃,暗暗乍舌,“這…這麼多?”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輝耀塔主此時目無表情說道:“未來,你將要看完十萬三千冊的魔術書籍。”
回家吧!
吸血鬼小姑娘這時候突然想逃。
但不管如何,她未來的一段時間,除了看書之外,恐怕什麼都做不了了……“我知道了,老、老師!”
看起來還是不怎麼習慣,但起碼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了不是?
……
當【托瑞朵】氏族近在眼前——或者說曾今的【托瑞朵】氏族近在眼前的時候,拜勒崗神情顯得毫無波瀾……或許還是有一些可惜的。
他看著【農場】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絲的可惜之色——但他並沒有逗留很長的時間,很快就潛入了城堡懸崖下方的秘洞當中。
這裡是【托瑞朵】氏族的大公沉睡的地方——同時也是十三氏族的大公們的埋骨之地。
當他走進秘洞當中的時候,他的身後緩緩地出現了一道影子……吸血鬼按理說是沒有影子的——但他的影子卻在漸漸生成,隨後……脫離。
剝落出來的影子漸漸化作了一道身影。
如果輝耀與庫洛洛亞在這裡的話,會第一時間認出來,這道身影最終所形成的,正是他們在石室內看見的亡靈狀態的‘秘鋼’。
但似乎與石室的‘秘鋼’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這時候的‘秘鋼’的表情明顯要生動得多。甚至,這個從影子變化而成的‘秘鋼’還開口說話了。
“這次沒能複製得了輝耀……看來這件道具果然是存在限製。”
拜勒崗轉身過來,看著眼前的‘秘鋼’,好一會兒才道:“你好像比較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秘鋼’聳了聳肩,身體漸漸有了一些的生機,隨後……他好像經曆了從亡靈到生人的轉化,變成了活生生的人的模樣,隻是偶然間還能夠看見那皮膚之下流淌著的金屬的色澤。
這時候的‘秘鋼’,與屍體此時正安放在魔術師協會總部中的秘鋼塔主,並沒有任何的分彆。
拜勒崗想了想道:“這次雖然複製不了輝耀塔主……不過雷霆,赤炎,還有不少的協會部隊的精英,也算收獲不錯。”
“行吧,算你說得對。”秘鋼點點頭,“要不是為了城堡遺址日常看護的這個職務,我也不想成為這個塔主,而且一呆就是百年的時間。現在正好……可以卸去秘鋼的這個身份。”
拜勒崗沒說些什麼,隻是沉默片刻,“地圖魔術師協會已經得到了……提示我也送到了輝耀的手中,接下來就等待吧。”
“【阿克夏記錄】會屬於我們的。”秘鋼詭笑了一聲,“那麼,我要返回現世了……好久沒有回去了。下次見麵,大概就是在【世界儘頭】了。”
隻見秘鋼此時緩緩地帶上了一副白底黑紋的麵具,這是大阿卡那牌中代表著【節製】的圖案。
拜勒崗任由著對方從秘洞離開,獨自一個在這裡呆了好長一段的時間……忽然,他的右手伸出,一個與秘鋼相差無幾的白底黑紋麵具忽然出現,隻是它的圖案並不一樣。
這是小阿卡那牌中代表著【星幣】的圖案。
拜勒崗緩緩將這副麵具帶上,最後打開了秘洞當中的巨棺材,將裡麵放置著的魔盒【Pandora】取出,才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的時候,拜勒崗揮手釋放了一道血色的火焰,將秘洞當中的一切都直接融化……一切無痕。
……
【非人領域】……某處的邊緣地帶。
這裡保持著幾乎原始的風貌,所見的生物許多甚至已經在現世屬於滅絕的品種。
此時,一隻離群的渡渡鳥正在叢林當中覓食……隻是它很快就被什麼東西驚動了似的停了下來——在這種大腦簡單的生物的眼中,它根本無法理解麵前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一道裂開的口子……裂縫十分的細小,大若就隻有一尺來長。隻是裂口處時刻都透露出一種讓這隻渡渡鳥不安的氣息……它驚叫了一聲,雙翼瘋狂地拍打了幾下之後,就驚恐地後退著。
忽然,渡渡鳥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卷了起來……似乎是一條長長的舌頭。
它驚叫著,卻被這敏捷而又強壯的舌頭卷走——卷到了一條宛如變色龍般大小的奇怪生物麵前。
隻見這生物的口部驟然張開,直接將這隻渡渡鳥吞入其中——即便將體形遠比自己巨大的渡渡鳥吞入,這隻怪異生物的體形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它的眼睛繼續轉動著,仿佛是在尋找著下一個要吞食的東西……它的胸口前,有著一個空洞。
這似乎是一直剛剛誕生不久的虛空元魔。
……
……
下午茶結束了之後,洛婭就陷入了沉睡當中——儘管依然還是有著這種嗜睡的症狀,但最起碼她今日清醒的時間遠比以往。
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莊園閣樓的房間處,抱枕綿綿很自覺地就膨脹到堪比床褥的大小。洛老板將洛婭抱起放入,親手蓋上了被子之後,才從這間閣樓的房間中走出。
接著,在女仆小姐的帶領下,洛邱這才第一次走入自己的房間——房間自然是優夜選的,並且裡麵的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
簡約風,和洛邱從前的房間差不多,隻是大上了兩倍左右——露台的這邊,可以直接看到小鎮外的海邊與懸崖。
既然這莊園原本是優夜的產業,想來一定是已經儘善儘美的了。
洛老板這時候走到了一張桌子前,揮了揮手——那個被洛婭擺弄了很久,最後成型了的城堡模型一點點出現。
“洛婭最後弄成這個樣子了。”洛邱隨意說道,同時看著女仆小姐的反應。
“哎呀,洛婭小姐原來有印象派的天賦。”女仆小姐看著眼前這奇形怪狀的【模型】,很是有些詫異,甚至露出一絲思考的神色,“居然一下子沒辦法解讀出來呢。”
“或許隻是她胡亂拚湊的,也沒有什麼風格不風格之類。”洛邱微微一笑,“我看著聽特彆的,就固定下來了……以後,就暫時擺在這裡吧。”
“好的。”女仆小姐點了點頭。
即便這個城堡的模型是當初經她手創造的——但店鋪的一切,都是歸店鋪老板的……包括她呢。
“今天的日落或許會不錯。”洛邱看著露台外的海說道,“我想在這裡坐一會。”
“那我去泡壺茶來。”女仆小姐柔聲說道。
他自然是給她最溫柔的笑容,目送著她從房間走出……日落還沒有到來,但日光已經柔和得多,一束束日光從雲層透射,拉出了像是輕紗般的質感。
洛老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洛婭的作品上……並沒有什麼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但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卻始終縈繞心頭,他總感覺這個模型還沒有徹底完成。
或許,原本城堡模型的所有部件,都隻不過是眼前這件作品原本該有的模樣的冰山一角——他忽然想到。
想了想,洛老板便搬來了凳子,然後變出了畫具……他在畫布上,開始一點點地勾勒著眼前這件工藝品的模樣。
他的動作特彆的,特彆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