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步行的話，其實大概二十分鐘就能抵達駕駛員學校。
盧迪克在宿舍樓下給幾名新生分配了宿舍鑰匙之後，稍微叮囑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那麼，明天見，各位。”
率先打著招呼離開的人，赫然是【渚】同學……這家夥兩手空空的，很是隨意地便走入了電梯之中。
【尤利婭】學姐這一路上也找不到很好的幾乎，與【渚】對話……但人既然已經碰上了，似乎也不差一時半會的時間。
“兩位，很高心認識你們。”就在此時，梅希小姐也打著招呼道：“那麼，以作為同班同學的緣分，明天也好好相處吧，把我當作是普通的學生就可以了。”
雖然是很客套的話，但卻一點也不走心。
【尤利婭】學姐八麵玲瓏，此時笑了笑道：“如果能讓我坐上一次【凱爾洛特】的話，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這隻是玩笑般的話。
但這位梅希小姐卻意外的認真道：“這恐怕有些困難，【噬神者】的駕駛艙有鎖定的程式，非認定者進入的話，駕駛艙會直接釋放致命的氣體。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感受一下的話，應該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提前佩戴好防毒麵具之類的道具或許可以……但我從來沒有嘗試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或許我試驗一下，在給你答複吧……可以嗎？”
【尤利婭】學姐頓時眨了眨眼睛——這副很想要交朋友，又不知道應該怎麼交朋友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這…其實我也就隨口說說啦。”【尤利婭】學姐訕訕一笑。
梅希小姐卻走上前來，突然抓起了學姐的雙手，無比認真地道：“你是第一個想要和我交朋友的，朋友的話，要學會分享。”
一股濃鬱的galgame的氣息撲麵而來，【尤利婭】學姐頓時就暗呼好家夥，莫不是自己還加載了小黃油男主的模版？
A：答應梅希，成為她的朋友，今晚和梅希一起睡覺，提升好感度。
B：與梅希暫時保持距離，欲擒故縱。
“那個，其實今天大家都累了，要不各自回去房間休息吧？”【尤利婭】學姐果斷在腦內選擇了B，“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與盧迪克有相約的時間……還有一條大主線等著自己去推，今夜實在是不合適去睡梅希……嗯，和梅希一起睡覺。
“說的也是……”梅希小姐稍顯的有些失望似的點了點頭，“我也還有一分報告需要寫的……那麼，明天見吧。”
……
零時過後。
宿舍樓的公共休息室內。
【尤利婭】學姐此時正準備從宿舍樓之中溜出——至於梅丹佐·真嗣，這會兒則是作為監視者，留意著【渚】同學的一舉一動。
“那麼，前輩，我去會一會盧迪克，看看情況……前輩，你有聽我說話嗎？你在看什麼？”
“原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學生住著的。”梅丹佐此時指了指牆壁上的房間牌號說道：“這，在五樓走廊儘頭的房間。”
但牌號隻是顯示占用狀態，暫時不知道裡麵住著的是誰。
“學生宿舍的話，有學生本就已經入住的話，應該挺合理的吧。”【尤利婭】學姐此時並未多想，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悄悄地拉開了窗戶，飄了出去。
梅丹佐聳了聳肩，卻忽然走到了窗邊，低聲說道：“尤利婭最喜歡喝的是百利甜酒，記住了。”
“啥？”
“沒什麼，加油呀！”梅丹佐揮著一旁撿來的抹布招呼著道。
【尤利婭】學姐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梅丹佐·真嗣此時悠閒地枕著了窗邊，眺望著夜色，不知道正想些什麼。
一些輕快的聲音，此時卻從上方傳來……似乎是，鋼琴的聲音。
……
……
距離第九十七、第九十八次衝擊，已經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了，至於第九十九次的衝擊則是出現在距離【第二上京城】頗遠的一座中型的庇護所城市，因此【第二上京城】早就已經解除了宵禁。
儘管城市多處還在處理著破壞之後的痕跡，但並沒有讓豐富的夜生活停歇……或許說，人們需要能夠釋放心中恐懼的消遣活動場所。
這是一件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的酒吧了，很適合人們在這裡安靜地呆著，默默療傷……酒吧的角落處，盧迪克先生正毫不忌諱地抽著含有大//麻成分的煙草。
桌子上，還擺放了各種各樣的酒水…幾乎這酒吧有的類型，都送來了。
這看得一旁坐著的加爾文大學者直皺眉頭。
“即便這裡是書頁的世界，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加爾文大學者冷冷地道。
“正因為這裡是書頁的世界，我才不打算注意自己的身份。”盧迪克先生聳了聳肩：“老師，你忘了嗎，從小到大我都是個壞學生的事？”
加爾文大學者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今天你見過那幾個新生了，有什麼看法？”
盧迪克想了想道：“你想我對哪個有看法？”
加爾文大學者正色道：“那個叫做【渚】的家夥。”
盧迪克道：“駕駛員學校有能夠探測使者磁場的探測器，如果他是【零】之使者的話，為什麼沒有檢測出來。而且，一個【零】之使者，好好地為什麼要跑來駕駛員學校上學……閒的嘛？那種直接就將【蒼雷】打爆的力量，已經可以為所欲為了吧？還有做間諜的需要嗎？”
“但是…太像了。”加爾文大學者卻搖了搖頭。
“要是像的話……”盧迪克先生此時忽然說道：“在我們進入書頁世界之前，阿薩謝斯的【薔薇公館】來了幾個客人，其中的那個，才真的像。”
“你說什麼？”加爾文大學者頓時皺了皺眉頭。
盧迪克先生道：“老師，你也見過的……聖少女儀式決賽晚會上，同樣作為評委，坐在伊莎貝爾旁邊的那個，你忘記了嗎。”
隻見加爾文大學者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伊莎貝爾身旁確實有人坐著，但我現在想不起是什麼樣子了。”
“想不起來？”盧迪克怔了怔。
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哪怕隻是見過一麵，也很難忘記的吧……那種特殊的氣質。
酒吧中忽然響起了呼喚似的口哨聲，直接打算了兩人的對話……他們下意識看去，隻見酒吧大堂裡，此時正站著了一名在尋人的少女。
少女的目光很快便與盧迪克對上，隨後快步走來。
“校園長，還有……”【尤利婭】學姐此時定了定神，緩緩道：“加爾文大人。”
“坐吧。”盧迪克先生一手拿起酒杯，拿著酒杯的手掌指間此時還夾著一根香煙，這模樣像極了混混的老大似的，他的左右，就差兩個衣著暴露的女郎了，“想喝什麼自己拿就好，來這裡就放鬆些，要是真不習慣的話，坐我腿上也可以。”
“校園長還真是，會開玩笑。”【尤利婭】學姐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從桌子上的幾十個杯子裡隨手拿了一個裝著牛奶色的飲品的杯子。
“尤利婭，我記得你是不喝酒的吧？”盧迪克先生忽然笑道：“作為聖少女的候補，這是犯規的，而且還是當著我這個校園長的麵，真的好嗎。”
學姐卻是將杯中的酒喝了大半，才緩緩地籲了口氣，幽幽道：“我…我想要能冷靜下來……在這裡，甚至連祈禱也做不到。有些時候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經曆的或許隻是一場噩夢，醉了或許就能醒過來了。”
盧迪克此時悄悄地看了加爾文大學者一眼，加爾文大學者此時才緩緩說道：“哪怕是聖少女，也沒有禁酒的說法，你不用在意盧迪克的話。”
【尤利婭】學姐露出了一個勉強似的笑容。
“好了，說正事吧。”盧迪克先生此時拍了拍臉頰，看起來精神了許多的模樣，“首先是情報互換……尤利婭，先告訴我們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所有。”
學姐沒有討價還價，將路上已經準備好的說辭緩緩說出。
有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在衝擊之中去世，獨自一人在福利院長大，長大之後成功地考入了【第二上京城】的駕駛員學校——來到這裡。
“……我明明知道，這些人生軌跡並不屬於我，但詭異的是，它們卻有仿佛真的在我的身上發生過一樣。”【尤利婭】學姐此時苦笑著道：“說實話，在碰到校園長你之前，我甚至在懷疑，到底那個才是真正的我……自由之城，會不會隻是現在的我所做的夢而已。”
“毫無疑問，自由之城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加爾文大學者淡然道：“這種叫作角色替換，你不過是替換掉了一個原本就存在與這裡的角色而已，不用擔心。當你離開之後，這種錯亂的感覺會慢慢消退。”
“離開……”隻見【尤利婭】學姐此時神色頓時激動，“加爾文大人，您知道…知道回去的辦法？！”
她甚至一下子就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引得旁邊酒客們的注意。
加爾文大學者示意她冷靜下來，“很抱歉，我並沒有直接離開這裡的手段。但至於要怎麼返回現實，我大概知道方向。”
“這……”學姐下意識地看向了盧迪克先生。
“尤利婭。”盧迪克此時緩緩說道：“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儘可能去接觸【渚】這個人。”
——你居然想要讓我去搞老板…的形象體？？
……
……
……
……
手指，連貫而嫻熟地在黑白的琴鍵上跳動著，夜色下的宿舍樓頂處，小小的少年正端坐在了一架老舊的白色鋼琴前彈奏著。
但曲子忽然停下……小小少年的手指卻依然還停留在了黑與白的琴鍵上。
他回頭，老舊鋼琴的旁邊，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了一名帶著黑色眼鏡的年輕人……【渚】。
“我打擾到你了嗎。”【渚】看著這小少年輕聲問道。
真嗣，十多個小時之前，正式成為了自己同學的一名小小的少年……自己的同坐。對於這位小小少年真嗣的一切，他似乎都無比的感興趣。
這個世界的所有，他都很感興趣。
“彈不下去了。”梅丹佐搖了搖頭：“太久沒有彈，後麵的忘記了。”
“那真是可惜了。”【渚】點了點頭，“這樣動聽的聲音……不過，前後好像有些不一樣。”
“因為前後是兩個人在彈啊。”梅丹佐聳了聳肩，“我上來的時候，好像嚇跑了原本在這裡的人。”
【渚】眨了眨眼睛道：“什麼樣的人。”
“沒看清楚，躲著我呢。”梅丹佐很是隨意地說道。
【渚】似乎沒打算探究，他走近到了鋼琴處，手指輕按在白鍵之上……跳動，聲音在夜空之中響起，然後餘音消融。
“感興趣？”梅丹佐側了側頭。
“可以教我嗎。”【渚】點點頭，“剛才的那些聲音。”
梅丹佐隻是輕笑了聲，倒是身子挪了挪，鋼琴凳頓時空出了大半的位置，“來吧，反正也睡不著。”
“謝謝。”
斷斷續續的琴聲開始響起，梅丹佐教導的方式很是敷衍，僅僅隻是讓對方記住自己的手指落處而已。
隻是【渚】學得很快…或者說，很容易便記下了所有的手指落處。
“學得很快嘛。”梅丹佐不禁眯起了眼睛。
【渚】卻搖了搖頭：“和你的聲音不一樣。”
梅丹佐淡然道：“對於鋼琴來說，對的位置發出的聲音都一樣。”
【渚】卻思考了片刻道：“應該是我的問題……但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教會我這些。我現在應該是很開心的。”
梅丹佐隻是笑了笑，手指又開始嫻熟地在琴鍵上跳躍……接上了之前停下的地方，大概是回想起來了。
他坐在旁邊，安靜地聽著。
梅丹佐此時忽然說道：“【渚】同學，我啊，或許就是為了遇見你，才在這裡的。你呢？你有想要遇見的人嗎。”
“我不知道。”【渚】同學搖了搖頭。
“【B小調彌撒曲】。”梅丹佐笑了笑道。
【渚】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這首曲子的名字。”梅丹佐低聲說道：“……【B小調彌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