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1章無孔不入

  零星的反抗，正在【第二上京城】內展開。

  城內已經是一片火海，異變如同致命的病毒般，短短的時間已經蔓延了全城。

  “那些孢子！”【尤利婭】學姐此時沉聲一喝。

  米蕾急忙忙地打開了防護服的麵罩。

  “你們現在這裡呆著！”

  此時，梅希已經駕駛著【凱爾洛特】落下，將二人放在了一座大樓的樓頂之上，隨後什麼話也沒有說，便駕駛著【凱爾洛特】衝向了那可怕的肉瘤之樹。

  米蕾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的【尤利婭】，眉頭一皺，隨後一咬牙道：“我嘗試一下能夠聯係其它的生還者，以及最緊城市的基地，請求救援。”

  【尤利婭】學姐卻緊盯著那肉瘤……或者說，毒瘤之樹，沉聲道：“學校的防禦係統，不能運作嗎？”

  “遠水救了近火。”米蕾搖了搖頭：“再說，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足夠的學生來控製……但願梅希小姐能夠成功消滅它！”

  ——我看懸。

  這話【尤利婭】學姐沒說出口來——她雖然沒有梅丹佐那般能夠無比細膩地辨析虛空元祖的強弱，隻能夠初步地感應——感應的程度是，強大，很強大，炒雞強大。

  眼前這棵毒瘤之樹，給她的感覺已經是……很強大！

  第一百次衝擊出現的那頭眼球形的使者，還不是虛空元祖，隻是快到成長極限的虛空元魔而已，梅希就已經差點被鑽死，現在麵對的是更加強大的虛空元祖，顯然沒有多少勝算。

  “【蒼雷】也不能啟動碼？”【尤利婭】學姐再次飛快問道。

  如果【蒼雷】能夠再一次展現擊倒眼球形使者時候的力量，配合著【凱爾洛特】，再加上自己在旁邊打輔助，最後算上不靠譜的【十一】前輩，應該足夠平了這頭強大的虛空元祖。

  “我不知道。”米蕾苦笑道：“自從校長對學生會收回了【蒼雷】的操控權限之後，【蒼雷】就不再歸我們學生會動用了。”

  “又是加爾文！”【尤利婭】學姐冷嘖了聲，隨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需要武器，很多很多的武器，威力越大越好！這個城市應該大部分的街道都有布置防衛係統才對，你知不知道那裡最多？！”

  “你打算手動啟動？”米蕾驚呼道：“不可能，沒有基地中樞的指令，你連砸門也撬不開！”

  “我問你知不知道，沒時間解釋了！”【尤利婭】學姐一把抓住了梅希的手臂，“你隻需要告訴我，然後你留在這裡也沒有問題……快！”

  米蕾驚恐與對方此時的眼神，心頭一顫，手指顫抖著指向了前方街道的一處，“大街上的防衛係統，基本上以交叉路口作為節點的，那…那裡應該會有……”

  才剛剛說完，【尤利婭】學姐已經直接翻過了屋頂的圍牆，縱身一躍跳下！

  米蕾大驚，這座高樓，少說也有三十四層高，人掉下去還能活著？她急忙忙衝到了護欄前，探頭看去……卻哪裡還能看到？

  米蕾一下子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耳邊是整個城市沐浴在絕望之中的聲音……慘叫聲，仿佛就在她的耳邊響起。米蕾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雙耳。

  學校，同學，家人……朋友，或許在這瞬間都已經葬身在火海之中。

  如此的絕望，可自己卻……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那個時候，為什麼不開槍。”

  “那個時候……”米蕾下意識地抬頭，往聲音的來源看去，隨後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你是…你好像是那個新生？”

  黑發黑瞳，和煦的微笑……是那個一直與叫作真嗣的新生形影不離的家夥了。

  對於這個新生，米蕾並無太過的關注，之所以記得，隻不過是因為學生會長以及好幾次地召見了真嗣同學的關係。

  因為在意會長對於這名為真嗣的新生的態度，所以米蕾也下意識地接下了真嗣同學的一些資料……以及真嗣同學的相關。

  【渚】……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這個名字。

  “為什麼不開槍，成為駕駛員，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米蕾張了張口，臉露驚恐之色，那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選項……那應該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才對，他怎會知道的？

  “不是隻有你一個。”眼前的年輕人卻搖了搖頭，他來到了米蕾的身邊，雙手隨意地扶在了圍牆之上，眺望，“這裡許多人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選擇，你，學校的部分學生，城市裡生活的一部分人……還有那位已經被殺害的就傑米亞也是。”

  米蕾此時已經不能用恐懼來形容，她呆呆地仰著頭，看著對方的臉……隻是側下方看去的臉——一種仿佛無比遙遠的距離。

  米蕾眼中閃過了一抹迷惘之色，“我…我不懂。”

  “選項沒有對錯，不管怎選都是屬於你們的意願，至於最終能夠達到那個你們理想之中的結局，最終還是要看你們自己……畢竟，這已經是給你們的第二次機會。”

  米蕾目光依然的迷茫，眼前的【渚】給她一種初見時候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難道，隻是因為摘下了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的關係？

  她正要說話，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抹。

  眼前的摘下了眼鏡的【渚】同學，手掌忽然翻了翻，隨後一章翻著金色的紙，竟是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你到底……”

  “我是誰並不重要，畢竟這裡隻是一段【過去】。”他搖了搖頭，“但能夠現在這樣地交談，也能算是一種奇跡吧。”

  米蕾怔了怔。

  可他已經看向了她，將手向她伸來，低語道：“我會，去尋找屬於你的故事。然後，在某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

  她本能地將手伸向了對方，手指觸碰的瞬間，米蕾微抬頭，目光一凝，神色在迷茫之中，恢複了一抹清晰，她下意識地呢喃：“殿下……”

  最後留給她的，隻有他的微笑。

  她消散了，以一種特彆的方式，徹底消失在了在這個世界……【蓋亞之書】內。

  他回頭一看，看著長街上某道正忙碌的身影，忽然低聲一笑道：“南小姐，越來越優秀了。”

  ……

  通往高樓天台的門緩緩打開，一道人影緩緩走入，他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這裡，似乎曾經有誰停留過。

  一種對他來說，似是而非的熟悉的感覺。

  城市是赤紅色的，夜空依然還是深沉的黑……他那掩在黑色眼鏡的眼中，卻泛起了一股妖異的金光。

  進入了人類的社會已經有一些時間了，對於人類的觀察卻還不夠——他隻是隱約的記得，是為了某件事情，才降臨到這裡。

  “快要，想起來了……”他輕聲呢喃。

  ——那就快想起來。

  如幻聽般的聲音，冷不丁地在他的耳邊響起……這裡四處無人，聲音仿佛是自心底而來。

  “是誰……”

  茫然四顧，眼前儘是赤紅。

  ……

  ……

  離開機庫的時候，【凱爾洛特】來不及裝配太多的武器——但它已經衝至了毒瘤之樹的麵前。

  那毒瘤似蠕動著的樹乾表麵，依稀能夠看到一些異樣的輪廓，竟是一些曾經在過往的衝擊之中出現過的使者的麵孔。

  駕駛員熟讀每一次衝擊的資料，從每一次的戰鬥之中吸取經驗。

  梅希很輕易地就能夠分辨出來，毒瘤之樹上的這些輪廓，都是那些曾經被【第二上京城】消滅過的使者。

  這棵毒瘤，吸收了那些使者的殘骸，所以才長成如今的模樣？

  她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凱爾洛特】的手掌也與此同時，將裝配在腿部裝甲處的高頻振蕩劍取出，直接砍在了毒瘤之樹的樹乾之上！

  然而，這看似如同肉瘤似的外表，竟是無比的堅固！

  梅希大吃了一驚。

  隻見樹乾受到攻擊的地方，此時竟然猛然膨脹，隨後一隻巨化的手掌瞬間伸出，往【凱爾洛特】的身上重重一拍！

  機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衝擊，瞬間撞向了大地。【凱爾洛特】落地之後，連忙狼狽地爬起，然而此時，一隻可怕的巨大眼球，卻已經出現在了它的麵前！

  是第一百衝擊之中，被【蒼雷】消滅了的眼球形使者……後來被基地命名為【魔眼】的可怕家夥！！

  【魔眼】的眼睛宛如漩渦般！

  駕駛艙內，梅希瞬間呼吸一窒……這隻【魔眼】竟也是與毒瘤之樹的樹乾相連！它並沒有被消滅……不，它是借住了毒瘤之樹，再次重生！

  瞬間，【魔眼】眼內的漩渦瘋狂轉動，梅希便感覺意識被卷入了漩渦之中，瞬間失去了所有對於外界的感知。

  “那個夢……”她呢喃失神。

  然而就在此時，無數轟鳴之聲響起，將她從那可怕的意識漩渦之中拉出——梅希頓時倒吸了口涼氣，隻見駕駛艙的艙門不知何時已經被破開！

  她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魔眼】的眼球內，此時正伸出了無數舞動的觸須，正一代弄點地爬入了駕駛艙之中！

  砰砰砰——！！

  大量的火光，此時卻在【魔眼】的身上爆發，那些侵入了駕駛艙的觸須受到了驚嚇，紛紛退走！

  “梅希——！！！”

  一道竭力般的呼喊聲傳來，梅希下意識地看向了僅剩下的艙內屏幕……那是街道中的一處路口。

  隻見【尤利婭】此時站在了一管迫擊炮的炮管之上…臉色隱隱有些發白，雙腿甚至還有些發軟，站立不穩的模樣！

  但伴隨著【尤利婭】此時的揮手，整個城市瞬間出現了統一的炮鳴聲！

  宛如流星雨般，無數的炮火在這瞬間同時亮起，竟是針對著毒瘤之樹進行了恐怖的打擊——！！

  炮火，不足以攻破毒瘤之樹的防護立場，但從樹乾之中冒出的已經消亡的使者殘骸，卻並沒有立場的保護。

  【魔眼】在炮火的攻擊之下，節節後退！

  梅希又驚又喜，連忙後撤到了迫擊炮所在的路口處，“尤利婭，你是怎麼啟動的防衛係統的！”

  “我可是拚了老命的！”【尤利婭】學姐此時發虛似的道：“整個防衛帶……累死老娘我了！”

  “可惜，普通的炮火無法擊破使者的力場。”梅希苦笑了聲。

  彆看城市的防衛係統已經啟動了，大量的重型武器衝地表冒出，聲勢浩蕩……但縱觀曆來的戰鬥，這些武器最多隻能乾擾使者的行動，卻無法對使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凱爾洛特】雖然能夠中和使者的立場，可卻無法打破毒瘤之樹的本體外殼。

  “聽著，梅希！虛……使者的身體上，會出現一個特彆的孔！那是它唯一的弱點！找到它，然後攻擊它！”【尤利婭】學姐此時飛快地說道：“我會用最大的火力來支援你！”

  “孔？”

  “心靈的空卻之地！”【尤利婭】學姐急忙忙地道：“這東西沒有心，需要不斷地通過吞噬心靈來填補它的空虛……空卻的地方就是孔！一旦靠近，你就能夠感覺得到，那是一種吸引，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這……”梅希不禁已經……尤利婭，她怎麼會知道的？

  “彆問了！”【尤利婭】學姐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是目前的戰力看來，唯一能夠擊敗它的辦法！我們的力量不夠直接滅了這玩意，就隻能弱點攻擊！記住，是特殊的孔，不要看到什麼孔就亂捅！要直搗黃龍，一擊命中！”

  “我明白了！”梅希一咬牙，毅然轉身。

  【尤利婭】學姐此時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看著【凱爾洛特】再次衝出，便站在了炮管之上，一揮手臂，“普通的炮火不湊效，不知道星創過後的炮彈頂不頂得住……不管了！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大炮神教！！！拜托了，我的大炮！！”

  瞬間，漫天火炮不要命似的儘情傾吐！

  ……

  防衛係統的攻擊，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淩厲……【凱爾洛特】正在瘋狂地往毒瘤之樹衝刺，但樹乾上冒出了大量過往使者殘骸，卻不斷地攻擊著它！

  但每每即將要遭受攻擊的瞬間，總有大量的火炮支援，讓【凱爾洛特】擁有了繼續前進的空間！

  即便是統一調度的中樞係統，似乎也做不到這麼快的反應……但梅希已經來不及深思這些，因為她已經成功地登上了毒瘤之樹的樹冠之中！

  並且，她感受到了尤利婭所說的那種，如同惡魔低語般的……呼喚。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