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全部都招了。”
阿克走了回來……至於殺手朱春岱此時已經形如爛泥般癱倒了在地上,看來即使沒有【第九獄】的搜魂秘術,白鋼錦衣在審問的時候也有一套獨自的特彆流程。
眾人都在,好奇地看向阿克。
洛公子沒有回避……雨化田似乎也沒有讓人回避的打算。
“何人指使?”雨化田淡然問道。
“稟大人。”阿克朗聲道:“此人乃是民間殺手組織中人,不久之前有一神秘人發出委托,目標就是大人您。為了這次刺殺,此人一夥才策劃這次的戲碼。”
“知道買家是誰嗎。”雨化田皺了皺眉頭。
阿克搖搖頭:“據說背後買家並沒有展示真容。”
雨化田又道:“這個殺手組織實力如何?”
“應當隻是三流,不到二流的程度。”阿克想了想道:“確實是九龍島的家夥,在當地小有名氣……大人,此人差不多問不出來什麼了,您打算如何處置?”
“既然是殺手,身上背了人命,死了也不可惜。”雨大人淡然道:“帶上吧,赤王陵中機關眾多,能躺一個算一個。”
這算是物儘其用了。
雨化田顯然是一個極具功利性的家夥。
“那麼剩下的這些未歸化的異種?”阿克接著請示。
雨化田道:“還能怎麼辦,處理掉得了。它們眼中已經出現了仇恨,放了它們,讓它們投入【巫神帝國】的陣營嗎?”
“明白。”阿克直接點點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等等,老雨!”不了聞多此時卻皺了皺眉頭,“既然赤王陵需要有人去踩機關,有一個算一個,這群異種索性一並帶上得了。”
“大人?”阿克下意識地看向了雨化田。
“就這樣辦吧。”雨化田轉身而起。
他還是平靜的……但遭遇彆人買凶刺殺,是個人大概都不爽——隻是白鋼錦衣之主仇家眾多,若說究竟是誰在背後買凶,雨化田還真是一時半會沒有頭緒。
況且他這次出行,也沒有過分地做保密工作,知道的人並不少——再說,如此大規模的行動,想要保密也難以做到便是。
見事情已經平複下來,聞多便直接說道:“公子爺,我們回車上吧……公子爺?”
但見洛公子爺此時卻打量著不遠處被白鋼錦衣所束縛著的十多名未歸化異種,不知道正想些什麼。
“噫,那個不是昨天在【臨光樓】借口上廁所的家夥?”聞多頓時詫異道。
碰巧的是,此時看管異種的錦衣裡麵,正正就有趙懷安——看管這種工作,精英的錦衣看不上,後備役們來做正合適。
“我們回去吧。”洛公子笑了笑道。
聞多本還想要跑過去掂量一下趙懷安這個敢向他說謊的家夥,此時也隻好作罷。
……
——總感覺,好像被盯上了。
趙懷安此時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聞多與那位洛公子的背影——然後,後腦勺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趙懷安,彆摸魚!”隻見烏老大此時緊張兮兮地手持著白鋼錦衣的秀春長刀,“雨大人將看管異種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是看得起我!你可不要給我掉鏈子!等我起飛!”
“哇,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趙懷安揉了揉腦袋道:“不過老大,下次能不能不敲後腦勺?我變蠢了,也沒有人幫你出謀劃策啊?”
“嗯,有道理。”烏老大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道,“是有點道理。”
“我去清理下麵的屍體了。”趙懷安此時抄起了工具,便與眾多的後備役一同跳到了山坡的下麵。
死在荒域之中的修士,不能曝屍荒野……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屍體會不會再次【站】起來。
天黑了,荒域裡,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
……
打開車門的時候,女仆小姐已經在等候了,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速去速回。
洛老板好奇問道:“看到什麼了。”
“不是元魔。”女仆小姐此時取出了一台平板,上麵上她拍攝回來的資料。
洛老板滑動了幾張照片——鑒彆元魔有個簡單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看它身上有沒有【元魔之孔】這種東西。
女仆小姐這次並沒有深入大沼澤,隻是簡單地在【落陽】山脈轉了一圈,找到了隱藏在其中的異魔荒獸。
她甚至沒有與這隻荒獸接觸,隻是簡單地觀察了一下便馬上折返。
此時,在女仆小姐所帶回來的資料上,很明顯能夠看見異魔荒獸身上並沒有虛空元魔的特征。
“雖然不是虛空元魔,但確實擁有吞噬的特性。”女仆小姐想了想道,“它對新鮮的血肉應該更感興趣,擁有依靠吞噬來進化的特性,像是某種異變的產物。”
這個時候,聞多忽然來敲了敲車窗。
“有事嗎。”女仆小姐開窗門問道。
聞多道:“方才那位鄧小姐派人過來,邀請公子爺過去一聚,說什麼準備了上佳的釀造,長路漫漫,不妨消磨一下時間。”
“哎呀,這位鄧小姐好熱情呢。”女仆小姐當場就眯起了眼睛。
聞多卻看著洛公子爺道:“公子爺,你怎麼說?要不要我去直接打發得了?這個鄧小姐看起來好騷,應該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
——伱是怎知人家好騷的哦……
洛公子爺目不斜視道,“既然是邀請,拒絕了也不好……聞先生,你就代我去吧,聽聽金主有什麼話也好。”
“我嗎?”聞多指了指自己,搖搖頭的道:“公子爺,我不擅長應付**人,尤其還要加上心思複雜的!”
“那是因為你不會展現自己的雄性魅力呀。”女仆小姐此時微微一笑,“聞先生,已經是中年男性的你,平時打扮不應該太過老氣哦。”
“?”
“我來幫你打扮一下吧。”
“??”
……
接下來,鬼知道聞多經曆了什麼。
當他出現在一眾白鋼錦衣麵前的時候,一張張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這個粗獷漢子濃密的須根不見了,粗糙的皮膚甚至也變得光滑了。
一身武夫的裝束也不見了,換上了一套方便行動的便服——搭配是真的好看。
“你……你真的是聞大人?”阿克一臉驚訝地走了過來——怎麼這個大渾人的畫風突變,“好香啊…聞大俠,你該不會抹香水了吧?”
聞多沉默不語。
他堂堂一個七階巔峰的大修士,在那位女仆小姐的手上,愣是像個小雞一樣,被隨意地擺弄,絲毫沒有反抗之力……敢信?
——勞資那麼多年天天塗白蘭地才養起來的須根!!
失去了須根的聞多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此時懶懶散散的不想要和阿克說話,直接伸手抓起了阿克的後衣領,將阿克給扔了出去,隨後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往鄧嬋玉的座駕走去。
遠處,阿克揉了揉屁股站了起來,一臉古怪地道:“見鬼,怎麼見到聞大人居然讓我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
阿克頓時打了個寒顫,一身雞皮疙瘩都快要掉出來似的。
——心動了!
……
——糟糕,是心、心動的感覺?
金主媽媽鄧小姐此時一雙妙目仿佛被什麼吸引了般,看著坐落在自己麵前的男人——聞多,一個極其粗魯,但據說雨化田說,同時也是心思如塵的家夥。
金主媽媽這會兒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呼吸不知不覺間竟是有些急速,聞多的身上,仿佛無時無刻都散發著強烈的雄性氣息。
——不可能!
金主媽媽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可能會被這樣一個家夥所吸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很熱嗎?”聞多此時皺了皺眉頭,“臉那麼紅?”
鄧嬋玉喉嚨有些發乾似的,強行在體內運氣了靜心的功法,淡然道:“洛公子隻是派聞先生過來,是看不起小女子嗎。”
哀怨纏綿似的小眼神兒到位了。
但聞多此時心中卻打了個顫,一身雞皮疙瘩似的,嗡著聲道:“關鍵是你出場到現在都帶著麵紗啊?先不說看不看得起,起碼就沒讓人看清楚?”
鄧嬋玉怔了怔,心中暗罵,這TM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家夥……但為什麼聞多這種不屑一顧的反應,反而讓自己有種異樣的感覺?
——TM的靜心功法好像是地攤十塊錢三本買回來的假貨一樣!
“聞大人是想要看小女子的真容嗎。”鄧嬋玉輕聲笑道。
“不看不看。”聞多擺了擺手,“勞資是過來喝酒的,你有酒就端上來,沒有勞資就走了!要不是公子爺吩咐,請我都不來。”
氣氛都到這裡了,鄧嬋玉理要冷淡下來,直接下令逐客,更不應該給聞多什麼好臉色才對。
但詭異的是,鄧嬋玉卻吩咐下人開始備酒水。
斟酒的是一名頗為俏麗的侍女……隻是這侍女身子卻像是發軟似的,此時竟是直接倒入了聞多的懷中。
倒入聞多懷中的小侍女,此時更感無力似的,甚至禁不住發出了一道輕吟之聲。
“鄧小姐!”
隻見聞多此時一聲暴喝,竟是直接站起了身來,那懷中侍女隻能跌坐地上。
鄧嬋玉被聞多這一吼嚇得有些走神似的,怔怔看著。
“聞…聞先生?”
聞多卻冷哼了一聲,沉聲道:“鄧小姐,是你說有事相邀,請我家公子爺,聞某才過來聽聽你要說什麼的!但沒想到鄧小姐你竟然作出如此下作之事!哼!聞某是正經人,豈會被這種伎倆所迷惑?告辭!”
隻見聞多此時甩袖而去。
鄧嬋玉下意識地張了張口,長長地籲了口氣,“下作…我下作了?”
“小…小姐。”那侍女此時扶著桌子爬了起來,“我方才……”
“出去!”鄧嬋玉微怒喝道。
侍女嚇得臉色微白,連忙走出……隻見金主媽媽此時又長長地籲了口氣,那藏在了裙擺之中的雙腿卻輕輕難以抑製似的輕輕摩擦了幾下。
鄧嬋玉眉頭一皺,發現已濕,不禁臉色大變,當場就不顧儀態直接盤坐在地上,冥想打坐入定禪定,什麼管用就用什麼。
好一會兒,鄧嬋玉才蹙眉睜眼。
“奇怪,倒不像是中毒……”
……
……
後麵一路上,鄧小姐再沒有派人過來邀請,甚至一路都沒再次露麵——即使這路上,雨化田接連又遭遇了幾次的刺殺,都未能驚動她。
幾波的刺殺也沒有翻起什麼水花,因為前麵已經有了朱春岱的例子,接下來的殺手甚至還沒有真正的靠近雨化田,就已經被白鋼錦衣給按在了地上摩擦。
雖然無事,但雨化田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起來,脾氣漸大。
阿克隻好找到了聞多這裡,“聞大人,您說雨大人為何心情越來越差…這來的刺客都是些三流之輩,按理說應該覺得可笑才對啊?”
用一群三流殺手來刺殺白鋼之城的錦衣之主,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笑——起碼錦衣裡麵,大夥兒都感覺滑天下之大稽,不自量力。
“笑?有什麼好笑的?”聞多冷笑了一聲道:“來的都是一群垃圾,這是看不起誰呢?雨化田這是感覺有被冒犯到了好嗎?”
阿克張了張口,來刺殺的人不強,反而是一種…冒、冒犯——你們這些大佬都這麼愛麵子的嘛……
他搖了搖頭,好奇道:“對了,聞大人,你這是在做啥?”
隻見聞多此時正在拔一直黑鴉的絨毛——黑鴉是聞多方才用石子打落的。
聞多沒有說話,隻是細心地將絨毛給收集了起來,隨後開始黏糊在自己的下巴之上,“怎麼樣,是不是和以前差不多?”
阿克道:“這…再過兩小時就應該能抵達【赤王陵】的外圍區域了,我去鞭笞一下底下的兔崽子們!”
“欸,彆走啊!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不是和以前差不多啊?”
……
……
……
……
白鋼之城……貧民區某地下室臟亂差公寓裡。
化身為人的異種人魚仙,此時一臉忌憚之色地躲在了角落裡,雙目一刻不停地打量著客廳之中盤旋著的一條巨大的黑色長蛇……蛇的尾巴,甚至還連著那枚放在桌子上的吊墜。
蛇沒有在意人魚仙的存在,似在打瞌睡似的。
可每當人魚仙往出口挪動一下,這條黑色的長舌便會稍稍地抬起頭來。
蛇眼盯著,直到那人魚仙放棄走向大門。
看來,在那個家夥回來之後,自己是絕無離開這個地方的可能……人魚仙心中暗歎了一聲,它已經稍稍有些適應化身為人之後長出來的雙腿了。
就是走路還有些不穩,踉踉蹌蹌的。
俗話說眼不見為淨,並且隻要自己不暴露出想要逃走的念頭,黑色長蛇基本上不會理會它彆的舉動——它是可以在這地下室公寓裡有限度地自由活動…探索的。
它決定好好地探索一下這個地下室公寓,興許能夠找到一些與趙懷安有關的東西——這個男人,對於人魚仙來說,就算是一道迷霧。
可這裡真的會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人魚仙心中苦笑,這不過是自己不甘就此被束縛的反抗罷了……但雖然是地下室公寓,可這地下室卻異常的大,房間更是多大七間之多。
人魚仙無聊地足以打開這些房間——大多都是空置的,隻有一間的房門是鎖上的。
她皺了皺眉頭,手擰著房門的鎖頭,又下意識地看了眼那條黑蛇……黑色似乎並未對此有任何的反應。
人魚仙的膽子大了一些,腿雖然此時又白又直又好玩的樣子,但真的沒什麼力氣——可它的手還是有力氣的。
猛然一擰,人魚仙瞬間撞門而入。
黑暗的房間裡,僅有一張大床……大床上,此時似乎正躺著什麼!
躺著一個人!
人魚仙心中微驚,但見那床上躺著的人卻一動不動,久久沒有動靜……好一會兒,人魚仙才摸到了燈光開關,打開了房間裡的管燈。
室內生亮,它瞬間看清楚了那躺在床上之人的模樣。
“你沒有走?”人魚仙心中一驚,瞬間貼牆害怕限定。
躺在床上的,竟然是……趙懷安!
“不,這是……”人魚仙此時抽了一口涼氣,靠近一看,這床上躺著的,赫然是一具……屍體。
與趙懷安一模一樣,不腐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