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皺新偉的寬慰說辭，韋誌祥這才稍稍放緩僵硬臉色。
是啊，這次活動巨獸工業最起碼要賠進去數十億。
要知道他的納美影業一年在電影這塊投入的製作費用，也不過數十億而已。巨獸工業再家大業大，也不能不把這個數字當回事吧？
就算他們指望那五百萬名體驗卡用戶，能在活動結束後，咬牙把全息眼鏡買下來。
又能指望多少？
韋誌祥給出最樂觀估計，能有一百萬部就算奇跡出現。
“事到如今，我們再想回頭已經很難了。”
韋誌祥對著這兩位年輕比自己稍小的“盟友”無不遺憾感慨道：“是以往勢如破竹的勝利，讓我們被蒙蔽了雙眼，嚴重低估這次對手。”
“當初真不應該那麼果斷就選擇對抗陣營，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就好了，這樣我們還有迂回餘地。”
榮耀影視老板潘東嘟囔一聲：“來虛擬世界裡體驗一番後我才明白全息眼鏡的恐怖，或許真像那位總裁說的，未來全息眼鏡會徹底取代傳統電影院線。”
“你不是想投降，找巨獸工業談判吧？”
新麗世界的老總皺新偉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他瞅住潘東，“我告訴你，我們當中，可就數你老潘，把巨獸工業得罪的最深。”
“你可千萬彆抱著商業世界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仇人這個想法。”
“人家要是真講商業利益精神，也不會把你整進班房蹲一天。還不計代價的邀請那麼多國際明星？”
“我就是隨口一說。”潘東抬起頭，嘴硬道：“你們等著看吧。”
“再過十幾小時，就是青雨傳媒的那部新電影上映時間。”
“我們聯合了國內所有的院線去打壓這部電影，他們不是要麵子，主動撤了電影的傳統院線公映計劃嘛？”
“我倒要看看，十幾小時後，他們怎麼能把票房給做起來。”
——《我家的那口井》這部電影，在場三人都很熟悉。也正是這三人的強硬態度，才讓這部電影徹底退出傳統院線。
韋誌祥目光變得有些陰沉，“老潘，之前這部電影，不是你們公司獨家發型嘛？”
後者點點頭，韋誌祥繼續問他當時拿沒拿到這部電影的原版放映片源。
“你是想……”潘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韋誌祥哼了一聲，“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在對手電影如火如荼上映時，把高清片源免費發到網上這種事情，影視行業內不是沒有過先例。
不過這種做法非常遭人恨，也非常容易被人糾到尾巴。
“原版片源我沒有，當初簽訂獨家發行合同時，我還指望著拿這部電影賺上一筆。”潘東有些懊悔的搖了搖頭，“所以不到最後上映的那天，我們不會跟原版片源有接觸。”
也正因為以往出現過那檔子爛事，所以誠心想賺錢的發行方，都會嚴格保護正版片源，嚴格控製正版片源和自己接觸的時間。
“不過……”
潘東話鋒一轉，“沒有親手接觸正版片源，但這部電影，已經在我們放映室裡放映過了兩遍。”
“你們懂的，大家做事都喜歡留個後手。”
“所以我能拿出清晰版的片源，但如何把這個片源放出去，我覺得要從長計議。”
“上次整那篇文章，我可算見識到巨獸工業的辦事效率了。”
韋誌祥嗯了一聲，說這事兒交給他，保證沒有任何尾巴可以抓。
對於潘東能拿出清晰片源這點他並不意外，相比起原版片源的外泄，清晰片源外泄就太正常不過。
不同於那種用手持攝影機在電影院裡，拍攝地模糊不清、外加抖動雜音的小作坊版。
從放映室裡流出的清晰版，無論是色彩亮度，還是畫質清晰度都遠甩前者好幾條街。
一部新電影在上映之初，必然要在發行方那邊提前內部放映。
發行方一麵嚴格控製正版片源的接觸，一麵又偷偷在自己的內部放映室裡安裝高清攝影機，紋絲不抖地，轉錄下他們即將發行的電影全部鏡頭。
這聽起來很精神分裂，但卻是各大發行方秘而不宣的業內規則。
那種畫質清晰，沒有任何觀眾雜音，而畫麵紋絲不抖的免費片源，就是這種規則下的產物。
如果是看3D大片，那這種免費片源作用非常有限。
畢竟3D是雙格式電影，經過攝影機轉錄就會出現嚴重的重疊虛影。可若是普通電影，尤其是不太注重畫質，以故事情節和人物對話為賣點的電影，那殺傷力不亞於重磅航彈。
……
翌日的清早。
陸陸續續起床的民眾們，慢慢察覺手機裡，那些平常推送的新聞，和他們喜歡瀏覽的新聞，今天都有些不正常。
一條新聞是在討論全息眼鏡。
兩條新聞，同樣在討論全息眼鏡。
第三條，第四條，似乎還是……
全息眼鏡他們當然知道，之前那篇抹黑文章鬨的沸沸揚揚。後來證實文章是有人故意誣陷，加上隻要是購買了全息眼鏡的用戶，全跟中了邪一樣，成為它的死忠擁簇。
所以現在隻要用手機電腦上網的人，都知道全息眼鏡的存在。
有些人想找一找昨天晚上的全民娛樂活動視頻照片，卻發現沒有任何一家新聞網站刊登。
都是文字類新聞。
可這些新聞怎麼回事？
他們跟吃錯了藥一樣風格大變，平日裡他們酷愛的“震驚”、“全球轟動”、“百萬人瘋傳”、“史上最”，“讓所有人陷入瘋狂”等等標題，全部消失不見。
就連那幾家屢教不改的新聞媒體，也搖身一變，變成了充滿學術氛圍的“科學報刊”。
毫無疑問，這些新聞工作者，都參加了全民娛樂活動。
現在他們用一種心平氣和的態度，通過文章告訴他們的用戶。
全息眼鏡，不是一件高科技玩具，也不是什麼可以用來玩遊戲看電影的新型顯示器。
它是手機、是電視，是電腦。
它是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存在買或不買的選擇。隻有根據經濟情況，選擇搭配的價格不同元神套裝配件的選擇。
那些年輕用戶們還好，全息眼鏡幾本已經被他們列為必買產品。
隻是八千六百元的價格，不是人人都能痛快掏出來而已。
對電子科技產品不甚敏感，連從按鍵手機過渡到智能手機都花了很久的中老年人，大部分一臉懵懂。
甚至有些人想。
“我……
我不近視啊，買什麼眼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些成為五百萬名體驗卡用戶的幸運兒裡，有人的全息眼鏡二十小時體驗時間，已經到期！
做出選擇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