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雙鄢山礦場老板氣衝衝要投訴巨神I型有質量問題。
還說技術員黃辰根本解決不了,你們趕緊再派兩名技術員來,還得帶上一套巨神I型包含動臂油缸在內的全套動臂配件。
接線的員工隻能耐心給雙鄢山礦場老板科普,巨神I型產品的保修部件和維護項目。
包含動臂油缸在內的全套動臂配件,顯然不在這兩個服務範圍內。
全套動臂配件三噸多重,價值八萬多。
你們操作不當弄壞了,怎麼可能給你免費保修?
雙鄢山礦場老板直接耍起了無賴,電話裡嚷嚷著我不管,反正他的員工是因為巨神I型的動臂損壞受傷的。
瀟州售後與維護站要是不負責,他就要投訴,往分部、往總部投訴。
工作人員隻能一邊安撫,一邊抓緊聯係黃辰,詢問現場情況。
黃辰隻發了幾張油乎乎的動臂零件後就不發了,說現在正忙著修理呢,他雙手都是油汙也不好拿手機發消息。
這裡信號又不好,隻有固話能暢通,手機老打不出去。
而且礦場的人就在旁邊圍觀,他也不好多說。
但問題不大,礦場老板小題大做是在做樣子給受傷員工看呢。
估計傍晚這樣他就能把故障修複,站點不用再派員工過來。
維護部的幾名同事鬆了口氣,問題不大就好。
黃辰是站裡最精通巨神I型故障問題的技術員,他要解決不了,再站裡派再多技術員也沒用。
本來安撫完雙鄢山礦場老板後,問題解決,主管鄭鬆立也不焦慮了。
可到了下午發生的事情,讓主管又開始焦慮了。
——他們聯絡不上分部。
瀟州站和分部之間主要是一些業務和工作上聯絡溝通,例如瀟州站這邊接到產品維護工作,需要更換產品零部件。
但銷售站隻是市級站點,很多庫存零部件都需要上報分部,讓分部劃撥過來。
有些用戶還喜歡在維護站的產品展區裡訂產品,這同樣需要通過分部來劃撥。
這個劃撥是係統自動處理的,這塊業務沒問題,站點上傳到分部,分部係統也會立刻相應。
有問題地是分部那邊沒有員工應答了。
站點和分部之間也會就工作上的內容進行溝通,例如一些材料上報,都需要分部那邊員工給出收到的回饋。
分部那邊員工也經常轉發一些總部的資料文件,可從下午三點開始,分部員工跟失聯了一樣。
無論是通過內部網絡發消息,還是打分部電話都沒有回應。
開始他們還認為是瀟州站的通訊問題,結果谘詢了附近幾個城市站點,都很快回複說同樣無法聯絡分部。
分部那邊大停電?
還是有挖機把分部附近的通訊光纜給乾斷了?
還是……
怪異氣氛是從有員工恍然回過神,說如果因為停電或是光纜斷開原因,那他們通過係統從分部調貨,是得不到任何回應而開始的。
但現在係統網絡明明是正常的,提交申請後係統立刻顯示通過了。
就在員工們開始擔憂,不停打探消息時。
主管鄭鬆立又又開始焦慮了。
他開始不停打電話,還讓和分部有熟人的員工也幫著聯絡。
結果全部聯絡不上,無論是工作電話還是私人電話。
這一次,主管鄭鬆立不止焦慮,而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又時不時來到員工辦公區,詢問是否和分部聯絡上了沒?
得知還未建立聯絡後,主管鄭鬆立竟然萌生了要去分部看看情況的想法。
本來這沒什麼,主管因為工作原因隔三差五就要去分部開會。
可這次主管竟然讓人幫他準備一個雙肩包,聽遞包的員工說,主管似乎在匆忙收拾辦公室裡的個人物品,給人一種出遠門的感覺。
分部那邊反常就算了,怎麼主管也跟著反常起來?
他們無權乾涉主管的行為,隻能把疑惑壓在心底。
然而就在主管收拾完私人物品,繼續在辦公室裡猶豫要不要出發時,站點的停車區那邊,忽然傳來了動靜。
員工停車區就在辦公樓後麵,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見停車場的所有細節。
站點裡的員工看見七輛黑色疾雷汽車整齊而快速地駛入停車區,停車區的無人電子圍欄竟然自動升起,這些疾雷汽車明明都是沒有登記過的外地牌照啊。
外地牌照?
這七輛江南省牌照的黑色疾雷汽車,給瀟州站裡的員工們帶來一絲異樣感覺。
有員工趕緊跑下去詢問車隊來意,結果隻有兩輛車的車門打開。
一輛是位於最前麵的車門,一輛是位於中間,車身明顯比正常疾雷汽車長了一截的疾雷汽車。
第一輛裡走下來兩名麵容嚴肅,身穿工裝的男人。
中間那輛走下來一位仿若漫畫般的美麗女生,她有著讓人矚目的銀灰色蓬鬆短發,在陽光下蕩漾著青春閃爍光芒。
老婆?
跑過來的幾名員工都愣了愣神,他們第一反應是這位美麗女生好眼熟。
過了幾秒後他們反應過來,這是雲詩。
即使是基層工作人員,對總部幾位高層形象也並不陌生。
畢竟來自總部的視頻會議資料裡,經常會出現這些高層身影。
而銀灰色秀發,年齡看起來比他們還小上幾歲的總裁助理雲詩,當仁不讓成為了眾多年輕男員工們心中最美好地幻想。
一名佩戴了法務部工牌的中年男人上前,問這幾位站在原地發呆的員工,“鄭鬆立主管在哪裡?”
“在……在樓上主管辦公室。”
“請帶我們過去。”
“好…好。”幾名員工迷迷糊糊的點頭,他們的思維已經變成了混沌,無法獨立思考。
一行人正要往辦公樓那邊走,結果有人眼尖,看見遠處有個背著雙肩包的身影,從辦公大樓的邊緣一閃而過。
“那人就是主管。”眼尖的員工指著遠處道:“下午我們聯絡不上分部時,主管就有些不對勁。”
“不久前,主管還在辦公室裡收拾私人物品,似乎有出門的打算。”
話音還沒落,站在法務部總部工作人員身旁的那位年輕男子,就驟然衝了過去。
站點裡幾名員工被嚇了一跳,這位佩戴安保部工作牌的年輕男人難不成練過短跑?
兩分鐘後,這位年輕男人回來了。
一同前來的還有主管,隻是平日裡麵帶威嚴的主管此時已經變得狼狽無比。
他似乎剛被人撲倒在地上過,衣服上和褲子上沾了一層灰,全息眼鏡也掉了,像個鵪鶉樣被人攥著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