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翻天覆地(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665 字 2個月前

衛/輝府,後衙。

知府與通判,同知三人縮在桌邊,愁眉不展的的聚集在一起,都是一臉焦慮。

通判陳靖庸看著知府,道:“大人,也不能這樣躲著,璐王要是真發怒,拆了咱們這衙門,也沒處說理啊……”

同知趙耀也道:“是啊,大人,總得審一下,將事情遮掩過去,現在正是麻煩的時候,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天下誰不知道,宗室王爺們大都入了京,沒有入京的就那麼寥寥幾個,而璐王,就是其中最大的那個!

督政院,宗人府,六部都下了文給衛/輝府,要求他們儘快勸服璐王北上。

知府是一個中年人,瘦長臉,有個小胡子,他揪著胡子,沒好氣的看了眼兩人,道:“怎麼判?青樓爭風吃醋,判那個宋獻策入獄,要是讓朝廷知道,這不是告訴他們我偏幫璐王,不讓他入京,我這官還做不做了?”

陳靖庸眼睛一轉,湊近低聲道:“大人,那各大五十大板,趕出去?”

知府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那璐王能罷休?他要是鬨將起來,倒黴的還不是我?”

陳靖庸與趙耀對視一眼,不能判宋獻策,也不能各大五十大板,總不能判璐王吧?

後衙糾結難斷,前衙內,朱常淓站在那,表情冷漠的望著宋獻策。

宋獻策此刻也頭皮發麻,不敢看璐王,心裡翻騰,想著脫身辦法。

他身邊的朋友,走近低聲道:“我有個同鄉在陝/西,若是衙門偏私,就逃走。”

宋獻策點點頭,沒有說話。

璐王府,長史沈典急匆匆的跑進佛堂,道:“王妃,不好了,小王爺被衙門抓了。”

李王妃正低頭誦經,聞言臉色微變,猛的站起來,道:“你說什麼?是誰來了?”

沈典一怔,連忙道:“不是朝廷,是在青樓與人打架,被衙門抓了。”

李王妃心裡一鬆,神色也慢慢平靜下來,眉頭蹙了蹙,板著臉道:“那勞煩長史去一趟衙門,將常淓領回來,今後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外出。”

沈典嘴角動了動,道:“王妃,怕是要你親自去一趟了,現在,衛/輝府也是兩難。”

李王妃看著沈典,一會兒後輕輕點頭,道:“那好,我親自走一趟。”

沈典這才眉眼微鬆,要是衛/輝府借機鬨大,上奏朝廷,朝廷就有了理由,強行要求,甚至‘抓捕’璐王進京了,不過有王妃出麵,衛/輝府也不得不做出妥善的了結。

衛/輝府後衙,三位大人還在想著辦法,久久都沒有出去,隻是這樣拖著。

“大人,不好了,李王妃來了!”忽然間,一個衙役跑進來喊道。

這一聲,將三人都喊的心驚肉跳,差點跳起來。

陳靖庸一揮手,不耐煩道:“出去出去,沒看大人正煩著了嗎?”

知府確實很難受,右手在臉上搓來搓去,看向趙耀道:“說說吧,再不說,我們想回家種地都不成了!”

趙耀苦笑一聲,道:“大人,李王妃都來了,再躲下去,就不合適了。”

知府當然知道,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陳靖庸。

陳靖庸咬牙,道:“大人,要不就裝病吧,由我們應付?”

知府雙眼一亮,道:“這個主意好,對對,快去快去,就說本官受涼了,臥床不起。”

說著,他就脫衣服,向裡麵走去,不時還呻/吟兩聲。

趙耀與陳靖庸對視一眼,陳靖庸嘴角抽了抽,他也不知道腦子那根弦不對勁,居然說出這麼個辦法。

兩人儘管無奈,也隻得來到前衙。

李王妃坐在下麵,正優雅的端著茶杯喝茶。

趙耀與陳靖庸慌忙過去,抬手道:“下官見過李王妃。”

李王妃放下茶杯,擦了擦嘴,神色淡淡道:“衙門的茶太難喝了,你們晚些時候去王府,拿些雨前龍井。”

衛/輝府衙門確實有很多地方要仰仗璐王府,但這個時候,他們兩人也隻得擺手,道:“謝王妃,下官不敢,接下來,審案?”

李王妃見那知府沒露麵,心如明鏡,神色淡淡道:‘審吧。’

衙門上,朱常淓站在李王妃身後,對麵是宋獻策三人。

與此同時,在衙門不遠處的兩個轎子裡,魏忠賢與那林姑娘都在望著衙門口。

林姑娘收回目光,看向魏忠賢,頗為恭敬的道:“公公,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魏忠賢走出轎子,站在那,望著衛/輝府那衙門,漠然一笑,道“雜家,要端了這個衛/輝府!”

林姑娘嘴唇抿了抿,沒有再開口。說到底,她也就是幫愛兒做點事情,沒有任何資格與東廠提督提什麼要求。

事情很簡單,也很好審理。

宋獻策也認罪,難處,就在在於如何判。

趙耀與陳靖庸對視,遲疑良久,還是陳靖庸上前,大聲道:“宋康年,毆打璐王,實乃大罪,念在其認罪態度較好,璐王傷勢不重,判處一年徭役!”

這個判決,可輕可重,關鍵還是看關心的人怎麼想。

比如,李王妃就不滿意,神色冷淡的看向陳靖庸,道:“陳大人,毆打宗室王爺,就這麼輕輕放過了?”

陳靖庸頭上冒著冷汗,心裡哆嗦,他怕判重了,讓人誤以為衛/輝府是與璐王府一起的,強笑著道:“王妃說錯了,這一年徭役,乃是重罪,聽說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沒有回來……”

宋獻策一聽,頓時大怒,喝道:“昏官,青樓乃風雅之地,爭風吃醋在所難免,我又沒有下重手,何以要我的命!”

陳靖庸心裡大罵,這宋康年也是混賬東西,若是現在糊弄過去,日後再暗中調換,隨便做點事情放了他就是,現在揭穿了,他可就下不來台了!

趙耀在一旁也看的直著急,偏偏這是個死結,沒辦法解開。

李王妃不理會宋獻策叫囂,站起來,道:“那就好,我會派人跟著,希望陳大人沒有欺瞞我,璐王府今年的稅賦,還沒有統算。”

陳靖庸一聽李王妃拿這個威脅他,不由得心裡一顫,雙目瞪向宋獻策,心裡琢磨著,隻能委屈這個宋康年了。

宋獻策哪裡看不出陳靖庸的眼神,氣急而笑,吼道“好好好,真不愧是青天白日的大老爺,這案子斷的真好,宋某佩服!”

陳靖庸既然做了決定,也不拖泥帶水,一揮手,幾個衙役,就要拖走宋獻策。

宋獻策兩個朋友一急,衝著陳靖庸道:“你們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我們上告嗎?”

李王妃走過來,看了眼宋獻策,隻見他衣衫襤褸,形同乞丐,又瞥了眼他的兩個朋友,淡淡的冷哼一聲,邁步就要走出去。

陳靖庸與趙耀目送李王妃,心裡格外沉重。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隻怕衛/輝府是黃泥入當,不是也是了。

兩人的目光又轉向宋獻策,隻見他高抬著頭,一臉冷笑的看著兩人,眼神裡閃爍著一些危險的光芒。

李王妃仰著脖子出了府衙,目光淡淡,心裡暗自冷笑,一個小小的知府衙門,有何資格審理他們宗王?

沈典鬆了口氣,隻要他們占著理,就有足夠的理由與朝廷周旋。

朱常淓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心裡可惜的是今天沒有進那林姑娘的閨房。

‘也不知道,她走沒走……’他一邊走,一邊心裡嘀咕。

走了幾步,李王妃瞥了眼朱常淓,帶著一絲厲色的輕聲道:“今後回府就不要再出來了,我會讓人看著你。”

朱常淓心有不甘,可向來不敢與李王妃頂撞,含糊的應了聲。

“李王妃,好手段!”

幾人剛要走進轎子,不遠處,一個人緩慢的走了過來,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

李王妃等人都是一怔,待那人到了近前,還是不認識,沈典上前抬手道:“這位兄台,你是?”

來人自然是魏忠賢,他單手負背,以一種欣賞的眼光打量著李王妃,她的姿色雖然比客氏差了些,可這手段,卻高明不少。

李王妃被魏忠賢的眼光看的極不舒服,冷冷道:“你是誰?你……不是衛/輝府人?”

這句話落下,沈典,朱常淓都是一驚,他們現在風聲鶴唳,就怕朝廷用強,一直都派人盯著四門,摸查陌生人。不過衛/輝府四通八達,又不能嚴格盤查,還是難免有遺漏。

魏忠賢微微一笑,道:“不錯,雜家,乃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

這句話落下,所有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從未想過,朝廷居然將東廠的提督太監給派來,這是有多重視他們璐王府!

還是李王妃頗為有定力,很快冷靜下來,看著魏忠賢,淡淡道:“怎麼,東廠提督太監,見到璐王也不用行禮的嗎?”

魏忠賢手裡的琉璃珠緩緩轉動,單手負背,傲然而立,笑道:“這可就要看看,璐王想不想讓雜家來行禮了。”

李王妃臉色一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話音一落,東廠的番子如同潮水一般湧出,直接衝入衛/輝府,轉眼間,衛/輝府的知府,通判,通知等等一乾人,全都被押了出來。

李王妃花容失色,身軀一顫,站立不穩,差點倒下。

“母妃,母妃……”

朱常淓一驚,慌忙扶住她,神色也驚慌起來。

璐王府身在衛/輝,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衛/輝府來辦,以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現在全都抖摟出來……

朱常淓,沈典等人都是冷汗涔涔,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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