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急,彆急,你等我把話說完啊……”
見到一直都表現的很淡然的方逸著了急,滿軍不由笑了起來,這才對嘛,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表現沉穩的像個四五十歲的人,滿軍一直都有些看不透方逸,直到此刻才算是看出了方逸年輕的一麵來。
“滿哥,我倒不是著急……”
方逸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從五歲開始畫符,一直到十五歲才能一口氣製作出來一張符籙,這和練功一樣,你看我畫的容易,其實是台上五分鐘,台下十年功啊……”
方逸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想要成功的製作出來符籙,還需要有一個最基本的條件,這個條件就是製作符籙的人,必須是修煉出真氣的內家高手,沒有這個先決條件,那根本就製作不出蘊含靈力的道符。
“方兄弟,那你說我拿著錢到外麵,能不能買得到這種符籙呀?”滿軍臉上滿是笑容的問道。
“估計是買不到……”
方逸搖了搖頭,說道:“你去幾大道家洞天福地,或許能求到,但是也不好說,因為我師父說過,現在懂得製作符籙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有些道門甚至都斷了傳承……”
既然是道門人士,方逸對於道家的幾個派彆還是很了解的,現代的道教,一共有五個派彆,分彆是正一道、全真道、真大道、太一道和淨明道,傳承各有不同。
不過有一點相同的是,這些道派都和俗世牽扯甚多,能靜下心來研究道義苦修道術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老道士就曾經給方逸說過,以他現在對道經的理解,去個大道派當個掌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那不就對了嘛,方兄弟,你這符籙我有錢都買不到,算得上是很珍貴的吧,那你住在我這裡,我又怎麼好意思收房租呢?”滿軍一句話繞了半天圈子,卻是在這裡等著方逸呢。
“得,滿哥,那我就不提房租的事情了……”
聽到滿軍的這番話,方逸算是明白過來了,不過他這符籙和房租比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吃虧誰占便宜,因為不管佛道都有句話,那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所以這符籙放在世人眼中可以說是價值千金,也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哎,我說你們兩個,在這裡繞來繞去的總是說個錢字,俗不俗啊?”
見到兩人的談話終於有了結果,胖子端起了酒杯,說道:“來,咱們再走一個,以後我們要是在朝天宮練攤的話,滿哥你一定要多多照顧啊……”
胖子跟著滿軍去過他那朝天宮的店鋪,一路上見到有不少人和滿軍打招呼,知道他人緣不錯,自己兄弟幾個想要在朝天宮站住腳,說不得還要滿老板提攜一二的。
“小胖子,你這可就說錯話了啊……”
聽到胖子的話後,滿軍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都喊哥了,那就都是我老滿的兄弟,自家兄弟還說什麼照顧不照顧的,今兒要罰你一杯酒……”
“罰一杯哪夠?最少要罰三杯……”胖子正愁找不到理由多喝幾杯呢,當下連著喝了三杯下去,咂吧了下嘴,那樣子似乎在後悔沒說罰個五杯。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想混酒喝啊?”看見胖子那模樣,滿軍大聲笑了起來,說道:“八二年的茅台就這一瓶了,不過新酒我還有一些,今兒彆的不敢說,茅台酒管夠!”
能在古玩行裡混那麼多年,還賺下了不菲的身家,滿軍做人還是很不錯的,就像現在這樣他一個幾百萬身家的小老板,能打著赤膊和幾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喝酒聊天,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晚上這頓酒眾人喝的都是很高興,於是基本上也全都喝多了,喝到最後除了方逸之外,那哥三個都突溜到桌子底下去了,還是方逸一個個把他們背進屋裡扔到了床上。
“以後就在這裡生活了?”
躺在那新買的床上,方逸難得的沒有打坐練功,而是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腦中思緒萬千,下山不過三五日,方逸所遇到的事情和心理衝擊,比之在山上十多年還要強烈的多。
“要不要給自己卜上一卦?”方逸腦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不過隨之就搖了搖頭,除了卦不算己之外,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隻要順應天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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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的,但是在早上五點鐘的時候,方逸還是準時睜開了眼睛,起身走到了陽台上,三樓隻有一間房,剩餘的就是一個大平台,卻是正好能讓方逸在上麵練功。
太陽東升紫氣東來,吸納了清晨第一縷東來紫氣之後,方逸隻感覺神清氣爽,尤其是城市的清晨,給了他完全不同的體驗,那是在山上體驗不到的一種生活的氣息。
等方逸到廚房熬好了一鍋小米粥之後,滿軍等人也都醒了過來,就著鹹菜喝著粥,滿軍心裡那叫一個爽,這會都琢磨著是不是要給方逸開點工資什麼的了,這服務簡直比保姆還要好啊。
當然,滿老板並不知道,方逸從六歲起的時候,就開始負責道觀裡的一日三餐了,這些活對於他而言早就是做慣了的,談不上什麼辛苦不辛苦。
“走,哥幾個,我帶你們先去古玩市場轉轉……”
吃完早飯之後,滿軍愜意的點上了根煙,開口說道:“回頭我帶你們去趟市場管理處,你們先交上一個月的鋪位租金,就能在市場裡麵擺攤了……”
“滿哥,我們還不知道賣什麼呢?這麼快就開始擺攤?”
聽到滿軍的話後,方逸這哥三都有些傻眼,雖然他們已經將自己的生意定義為文玩,但這哥幾個連文玩裡麵有什麼東西還都沒搞清楚,這擺攤賣什麼啊?
“這些你們不用操心,滿哥都幫你們想好了……”滿軍笑著擺了擺手,站起身說道:“走吧,先帶你們熟悉下市場,看看能不能占個好點的位置去……”
被滿軍說的有些懵懂的小哥三,隻能跟在滿軍後麵,出了院門往朝天宮的方向走去。
朝天宮,位於金陵水西門內冶城山,是江南地區現存建築等級最高、麵積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築群,朝天宮之名,係明太祖朱元璋下詔禦賜,取“朝拜上天”,“朝見天子”之意,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改為金陵博物館。
還沒接近冶城山,就能看到那處紅牆碧瓦的巍峨殿閣,走到近處,那達到七萬多平方米的建築群,更是顯得氣勢非凡。
“乖乖,這麼大一塊地,都是古玩市場?”
雖然家裡搬到了金陵,但那是三炮從農村當兵走之後的事情,所以對金陵他也是不怎麼熟悉,見到那些紅牆碧瓦還以為裡麵就是古玩市場呢。
“三炮,沒見識了吧?”聽到三炮的話後,胖子一臉不屑的說道:“裡麵那是金陵博物館,古玩市場在外麵,虧你小子還說自己是金陵人呢……”
胖子這會挺得瑟的,可是他也忘了前天來的時候徑直就往博物館裡衝,甚至連頭上那幾個金陵博物館的字都沒看到,嘴裡還直嚷嚷著“這古玩市場老大了”,那不是一般的丟人。
“我又沒來過這裡……”三炮嘴裡嘟囔了一句。
“走,到市場去……”
滿軍一揮手,帶著幾人往博物館大門外的一條街走去,嘴裡說道:“這朝天宮是七八年才改為博物館的,但是咱們這古玩市場的時間可就長了,從清末到現在,足足有一百多年了……”
滿軍這話倒不是在吹牛,朝天宮古玩市場是金陵乃至全國收藏品領域的一麵旗幟,和bj“對了,那金陵博物館的老館長就是孫老……”滿軍對著金陵博物館指了指,說道:“孫老當館長那會我還在外麵練攤呢,方逸你有空多聯係下孫老,想乾這行最好還是有個靠山……”
滿軍這話並不是無的放矢,隻要孫連達放句話,說方逸是他的弟子,彆的地方不敢說,但是在金陵這地界上,絕對沒有人敢拿著贗品來坑方逸的。
“萍水相逢罷了,孫老哪裡能看得上我啊……”方逸聞言苦笑了一聲,他也是昨兒和滿軍喝酒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孫連達在古玩行有著何等的地位。
“這個不好說,我看孫老就很喜歡你……”滿軍笑了笑,說道:“走吧,那邊就是市場了,我的店也在裡麵……”
“滿哥,這地方不怎麼大啊?”
進入到古玩市場之後,方逸粗略的數了一下,兩邊的店鋪加起來之後二三十家,還不如在街兩邊擺地攤的多呢,而往來的人流也大多都是地攤處流連,很少有進入到店鋪裡麵的。
“誰說不是呢……”
聽到方逸的話後,滿軍點了點頭,說道:“這邊管理有點亂,我聽人說這古玩市場以後可能會搬走,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不過三五年的應該動不了……”
作為古玩市場的老人,滿軍對朝天宮古玩市場的現狀還是很了解的,前些年還好,但是近幾年古玩收藏熱起來之後,一些人就開始大肆倒賣假貨贗品,弄得整個市場是烏煙瘴氣,市場管理部門更是監管不力形同虛設。
這建立起名聲可能需要一百年,但毀壞起名聲來三天或許就夠了,以前的那些老玩家和藏家們,現在已經很少到朝天宮來撿漏了,遊客基本上也很少去店鋪買東西,像是滿軍的店,就隻能做些熟客的生意了。
“滿哥,今兒這麼早啊?”
“滿哥,來,抽根煙,這哥幾個瞅著眼生啊……”
滿軍的人緣確實不錯,帶著方逸他們幾個人剛一進市場,市場門口那幾個早起擺攤的人就紛紛打起了招呼。
在古玩行裡混,那也是有層次的,像是滿軍能在古玩市場開得起店鋪,就屬於古玩商了,而這些練攤的人檔次自然是低了不少,平時見到滿軍也都是點頭哈腰的。
“這幾個是我的小兄弟,以後也在這邊混口飯吃,你們幾個可不準欺負他們啊……”滿軍笑著和那幾個人打了個招呼,順便將方逸哥三介紹了出去。
“哪兒能啊,滿哥你的兄弟就是我們的兄弟……”在古玩市場裡麵廝混的都是些人精,再加上漂亮話反正不花錢,幾句話聊下來熟稔的就像是老朋友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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