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回去我把錢給你……”方逸這一趟過來並沒有帶現金,現在銀行下班也沒法轉賬,當下隻能讓藍蓮先把錢給付了。
不過這筆錢方逸肯定是要還給藍蓮的,因為他有種感覺,自己買下來的這塊原石裡麵的玉,一定是最頂級的和田玉,方逸不想在這上麵有虧欠藍蓮的感覺。
“行了,你小子彆磨嘰了,今兒要是趕早還能回去呢……”餘宣沒好氣的瞪了方逸一眼,將桌子上的那塊籽料塞在了他的手裡,說道:“快點,先定個形狀,我看看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在吹牛?”
雕刻不單單是用刻刀在玉石上工作那麼簡單,還需要匠人們有一定的繪畫基礎,就像那些大師級彆的工藝師,其繪畫水平也是相當高的,他們會根據玉石的形狀,製定出最佳的雕琢方案。
“餘老師,您這有點難為小方了吧?”
看到餘宣逼著方逸現場雕刻,顧軍山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要知道,像是籽料這樣的好料子,就是大師級彆的工藝師也要慎重對待,哪裡能這麼快就定下方案來呢?
“哎,這個不怪我,是方逸自己說要現場雕刻的……”涉及到專業,餘宣一向都是很較真的,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眼高手低的吹牛,尤其是在藝術上,今兒他就是想難為一下方逸。
“餘老,您還彆激我……”聽到餘宣的話後,方逸眉頭一揚,說道:“您既然不可惜這塊料子,那我就給您雕個印章吧!”
“行了,方逸,你小子彆吹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看到方逸還在嘴硬,餘宣不由搖了搖頭,心中很是失望,因為玉石的質地和竹木不同。它非常的堅硬,說是玉雕,其實卻是要通過琢、磨、碾、鑽等工藝手法來完成的,想要做一個印章出來。單憑一把刻刀無異是天方夜譚。
“餘老,是不是吹牛,您等下就知道了……”
方逸聞言笑了笑,用手摩挲著那塊籽料,按照常理而言。玉石雕琢印章雖然是很常見的,但用籽料做印章的卻是不多。
不過這一塊籽料,本身就呈條狀,下麵有點四方的感覺,隨形做彆的物件,倒是不如直接雕成個印章,方逸現在所考慮的是在上麵雕個什麼東西,使得上下一體貫通起來。
古人稱印章為鈕,而印章上麵的造型就被稱之為鈕飾,一個印章的好壞。不單單是看下麵的印法文字是否平衡大方端正,更要看鈕飾是否美觀,兩者缺一不可。
“餘老,您是什麼生肖的?”方逸琢磨了一會,抬頭向餘宣問道,他是想雕個十二生肖的鈕飾出來。
“我屬馬,怎麼,想雕個屬相?”餘宣指了指方逸,說道:“馬是比較難雕的,我勸你還是雕點彆的東西吧……”
馬的造型。要將整體雕琢出來才好看,但是在一枚小小的印章上雕出一匹馬來,整體會顯得不是那麼協調,而隻是雕出一個馬頭。又會顯得很突兀,所以餘宣才有此話。
“那就雕個馬吧,餘老在古玩雜項類彆裡可是,彆人可都是以您馬首是瞻啊!”
方逸想了一下,直接就在桌邊做了下來,將玉石放在桌子上。他也不需要固定玉石的印床,右手拿著刻刀直接就在那塊籽料上動起了刀子。
“你小子還真敢雕啊?”看到方逸的舉動,餘宣被嚇了一跳,不過話聲未落,他的臉色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手上有沒有活,專家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方逸這一刀下去,看似用力不大,但卻直接在那塊籽料的下方切出了一個非常垂直光滑的平麵來,比之用機器切割出來的怕是也不遑多讓。
“這……這是什麼手勁啊?”
在場的那些懂行的人的腦子裡,同時浮現出這麼個念頭,要知道,玉石的密度硬度可是不低的,現代人雕玉,基本上都是用一些現代化的工具輔助,哪裡有像方逸這般連平麵都是手工切出來的?
僅僅是這一刀,方逸就將餘宣給震住了,原本還想說幾句怪話的他頓時閉上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逸的那雙手。
“我是野路子出身,大家可彆笑話我啊……”
方逸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手上的刻刀卻是在不停的動著,轉眼之間,那一塊略微有些橢圓的條狀籽料,下方的位置已然變成了印章的四方形。
方逸每一刀都顯得很輕柔,但那堅硬的玉石在他的刀下,也像是變得脆弱了起來,玉石的碎屑隨著方逸的下刀不斷的滑落下來,僅僅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鈕飾的大概形狀已經出來了。
“這……這還真是個馬頭……”
雖然形狀還很粗糙,但是場內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匹昂天長嘶的駿馬,細長的脖頸為印章的中部,上麵的馬頭比例極其協調,看上去讓人非常的舒服。
“有沒有鑽?要打孔的小鑽頭?”大致雕好了形狀之後,方逸將玉石放了下來,開口說道:“再打一盆水過來,顧總?怎麼了,沒鑽嗎?”
正常來說,馬頭印章是不需要打孔的,不過方逸故意在馬鼻處留下兩個鑽孔的地方,這樣一來會顯得工藝精湛一些,再一個就方便餘宣日後攜帶。
“啊?有,有,我這就去拿……”早已看傻了眼的顧軍山,在被方逸喊了名字之後,這才驚醒了過來,忙不迭的說道:“方老弟,拋光的東西要不要?我這裡也有……”
“都拿來吧,對了,有毛筆沒有?沒有的話再找個素描的鉛筆……”
方逸以前用石頭雕琢物件,用的都是山上的劣質石頭,基本上是雕完就扔,哪裡有功夫專門去給其拋光,當下笑著搖頭道:“拋光是個細致活,回頭讓餘老自己找人就行了……”
“餘老,下麵寫什麼字?”在顧軍山忙活著去準備東西的時候,方逸的目光轉向了餘宣,鈕飾和印上的文字,那都是印章上缺一不可的構成。
“你小子,真是讓我出乎意料啊,你……你這才多大啊?”
聽到方逸的話後,餘宣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真的沒想到,方逸竟然有這種手藝,雖然這印章還沒成型,但就是從方逸的手法上餘宣也能看得出來,他在雕刻這們功夫上,那最少也是下了十多年苦功的。
“餘老,彆人玩泥巴的時候,我可就在雕東西玩了……”
方逸聞言哈哈一笑,彆人都以為方逸學的是雕工,但其實隻有方逸才知道,老道士讓自己雕東西,實際上是在教自己刻畫陣圖,這玩意的難度可是堪比微雕,比方逸現在展露出來的手法複雜多了。
“下麵的文字,就刻餘子昂吧,子昂是我的字……”
看到方逸雕琢出來的半成品,餘宣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玩笑的心理,而是很認真的報出了自己的字,也就是說,這枚印章將會成為餘宣以後使用的私章。
“方逸,回頭給他雕完了,你也給我雕個印章……”方逸還沒答話,孫連達忽然開口說道:“我家裡有塊上好的壽山石,還有幾塊雞血石,你回去看看哪個合適,給老師我也做個印章吧……”
要說製作印章的材料,玉石並非是最好的,孫連達家裡收藏了不少印章用石,這會見到方逸的工藝後,也是忍不住開了口,以孫連達的眼光來看,方逸的雕玉手法,就是比之那些大師也是不遑多讓了。
“嘿嘿,老師求徒弟,這還很少見啊……”聽到孫連達的話後,餘宣笑著開起了玩笑。
“怎麼著?不行啊?你小心方逸等會下刀子歪一點,將你這印章給廢掉……”孫連達被餘宣說的老臉有些掛不住,頓時衝餘宣瞪起了眼睛,嘴上也出言威脅了起來。
“彆,彆介啊,方逸,可彆聽你老師的……”
聽孫連達這麼一說,餘宣還真嚇了一跳,作為老派人,餘宣手上的印章雖然有不少,但他的那些印章從雕工上來說,卻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方逸這枚半成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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