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賺了啊……”
幾乎將眼睛都貼在那棵黃花梨樹斷麵上的滿軍,這會也抬起了頭,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開口說道:“方逸,這料子能做出對眼的珠子,而且要是裡麵的紋路規整,最少也是3.0的大珠子……”
眾所周知,像是黃花梨這樣珍貴的木料,大的板材都是用作打造家具了,小一點的也能做些擺件或者是手把件,隻有做家具的邊角料和尺寸不夠的料子,才會拿來做珠子的。
所以一般的黃花梨手串,很多珠子未必就是一根料子上的,不同工同料這就使得珠子本身的價值低了不少,再有就是直徑越大的珠子也就越是費料,價值自然也就越高,就像是1.8的珠子隻能賣到幾百塊錢,而2.0的珠子最少就要上千塊錢的道理。
至於3.0以上的黃花梨珠子,市麵上是很少見的,尤其是3.0的虎皮紋極品料子,那就能稱得上是罕見了,而且按照滿軍的判斷,這料子應該能做出對眼珠子來,檔次還能再往上提高一格。
至於滿軍所說的對眼,卻是指在黃花梨的珠子上,出現一雙像眼睛一般的紋路,而且還要左右對稱。
但是由於自然生長的野生黃花梨樹一般生長條件比較惡劣,深山僻壤,水旱交替,風雨摧折,所以枝乾大多蜿蜒扭曲,很少有形狀規整的直通通的乾料和枝料,而樹心不直是很難做出一整串花紋規整劃一的對眼珠子的。
另外就是,野生的黃花梨樹有“十木九空”之說,大部分的海黃樹心都有心裂或者乾脆是空心的,這種情況下,找到適合做對眼珠子的原料就更加困難了,就算是做出來的海黃對眼手串,樹眼中心或者對眼之間有心裂也是很普遍的現象。
所以一串顆顆對眼,整齊劃一,無裂無補的黃花梨對眼珠子很是十分難得。滿軍前幾年也做過一段黃花梨的生意,但總來都沒見過一串完美的對眼黃花梨珠子。
不過眼前的這棵料子是阿明從山上栽種下來的,樹乾筆直挺拔,出直心料子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在看了那斷麵之後,滿軍也變得興奮了起來,要是真能做出這麼一串珠子,放在他那小店裡都能當做鎮店之寶了。
“我先把外麵的樹皮給剝掉吧……”看到滿軍興奮的樣子,方逸知道自己這次又撿到寶了。當下也沒廢話,招呼眾人讓開之後,揮舞著開山刀將這棵黃花梨給分解開來。
“不錯,是好料子,就是這幾處樹瘤對珠子會有影響,算不得真正的極品啊……”方逸將四五米長的黃花梨料子砍成了六七段,除了被滿軍抱在懷裡的幾段之外,其餘的卻是被趙洪濤和老顧拿在手中查看著。
“顧老板,不是說帶瘤子的珠子就是鬼臉嗎?鬼臉紋不也是很好的嗎?,為什麼顧老板說有樹瘤反而不算是極品了?”剛剛從趙洪濤口中學得一些黃花梨知識的方逸。有些不解的向老顧問道。
“鬼臉的確是極品,但誰給你說的樹瘤的就是鬼臉啊?”老顧聞言愣了一下,目光在趙洪濤身上瞄了一下之後,不由笑了起來,開口說道:“趙老板,要不你給方老弟解釋一下?”
老顧笑眯眯的將話題引到了趙洪濤的身上,因為外界通常都把黃花梨的樹瘤認為是鬼臉,沒有真才實學的人還真是無法解答這個問題的。
老顧之所以要考究一下趙洪濤,那是因為不管是對方逸,還是對今兒同樣賭樹賭贏了的趙洪濤。老顧心裡都有那麼一點不服氣,他自問要是論起對黃花梨的了解,麵前的這兩個人都不如自己,他們能賭贏隻是運氣好罷了。
“顧老板這是在考我啊?”
聽到老顧的話後。趙洪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就說說吧,方逸,鬼臉和樹瘤其實是兩回事,外麵剛接觸黃花梨的人認為鬼臉就是樹瘤,其實是錯誤的……”
趙洪濤可不僅僅是學院派的玩家。他研究木頭足足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國內所有的珍貴木材他都曾經上過手或者是收藏過,有其鐘愛黃花梨,所以不管是從理論還是實踐上而言,趙洪濤都能稱得上是專家的。
玩黃花梨的人都知道一臉萬金這句話,所謂的“臉”,指的就是鬼臉,它幾乎成了黃花梨的招牌或者是代名詞了,明朝《格古要論》中記載:“花梨……其花有鬼麵者可愛。”
所以從明朝至今,黃花梨的“鬼臉”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數百年來一直吸引著無數黃花梨的喜好者,帶有鬼臉的黃花梨更是被視作佳品中的珍品,價值連城,成為人們追逐尋找的目標。
但是很多人都將黃花梨樹的樹瘤和枝椏髓心認為是鬼臉,其實這種認知是錯誤的,樹瘤和枝椏形成的並不是鬼臉,而是黃花梨木料中的一種缺陷。
就像是樹瘤形成的鬼臉,實際上是樹瘤去皮後心材呈現的效果,雖然也會產生出各種美麗的花紋,但樹瘤本身就是一種傷痕缺陷,所形成的鬼臉也會有疤痕存在,並不是十分的完美。
真正一臉萬金的鬼臉,是黃花梨樹生長程中在即將完成的心材內部產生變異而形成的圓圓的斑點,真正鬼臉的直徑一般是不會超過25px像素的,隻有這樣的的斑點形成的才是真正的鬼臉。
不過沒有經過打磨的黃花梨料子,是很難看出上麵是否有鬼臉的,所以老顧指著那幾處帶有樹瘤的地方說話,其實也是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趙老板果然是學識淵博,隻是可惜這個料子,如果出了真正的鬼臉,價值還要翻上一倍的……”
聽到趙洪濤的解釋,老顧也是愣了一下,他原本也不知道鬼臉的真正意思,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位大收藏家才高明白的,沒想到麵前這個有點像官員的趙老板竟然也知道。
“嘿嘿,不是極品就不是極品吧……”
方逸嘿嘿一笑,伸手從老顧手上拿過了自己的那根料子,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隻是花六千塊錢賭的,這些料子隻要價值超過六千就行……”
雖然旁人看不清楚尚未打磨光滑的黃花梨上的紋路,但是以方逸的眼力卻是能看得出來,在趙洪濤講解了真正的鬼臉之後,方逸就認出了自己的這些料子上麵是有那種鬼臉存在的。
不過方逸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要是把鬼臉的事說出來,那真是要遭人嫉恨了,所以乾脆應和了老顧的話,反正最後悶聲發大財的人還是自己。
“何止六千啊?後麵加個零可能都不止……”聽到方逸的話,老顧愈發的鬱悶了,今兒他和趙洪濤還有方逸三波人賭樹,最後隻有自己賭輸了,而趙洪濤和方逸都是收獲不菲。
“行了,今兒的賭樹算是結束了吧?”老顧開口說道:“走,下山去吃飯,我打個電話讓人把酒直接送到飯店去,今兒要和趙老板好好的喝一頓……”
雖然今天賭樹不利憋了一肚子的氣,但是對學識淵博的趙洪濤,老顧還是有幾分欽佩的,而且看到趙洪濤的做派,老顧也能看出來他是官麵上的人,與其結交一下總是沒有壞處的。
“好,今兒和顧老板一醉方休……”
趙洪濤今兒賭贏了一棵樹,少說也能賺個七八萬,心情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轉頭看向了阿寶,開口說道:“阿寶,你不是說這邊的石山有個天然溶洞嗎?要是時間允許的話,咱們過去看看?”
趙洪濤上學的時候,國內還沒有博物館係的專業,所以他算是曆史係畢業的,而在曆史係中,趙洪濤又選修了地質專業,他最早接觸文玩還是從玉石類的物件開始的,後來才慢慢的喜歡上了各類木製文玩。
所以出於專業的習慣,早在阿寶說到石山有天然溶洞的事情時,趙洪濤就上了心,這會賭完了樹之後,他還不忘到那處溶洞去看看,想考證一下那是由什麼地理變化引起的。
“趙老板,你是說的後山的溶洞?”阿寶尚未回答趙洪濤的話,老顧就搶先說道:“那地方黑乎乎陰森森的有什麼好看的,我敢打賭,走不到五十米你就會回頭……”
“五十米,那洞有這麼深?”
趙洪濤聞言一愣,五十米深的溶洞他不是沒見過,但大多都已經再溶洞內拉上電線裝上投射燈被開發成旅遊景區了,早就稱不上是天然溶洞了,沒想到在這深山裡竟然還有這麼一處所在。
“何止五十米啊?我看五百米都不止,就是他們苗族人,也都沒下到過洞底吧?”老顧撇了撇嘴,說道:“趙老板你要是有意思就去看看,我們先下山去飯店等你,估計你一看就沒興趣了,裡麵黑不窿冬的啥也看不到……”
“行,那顧老板你們先去一步,我瞧個新鮮就過去……”聽到老顧這麼一說,趙洪濤反倒是更加有興趣了,沒有經過開發的天然溶洞,可比那些已經開發過的旅遊景區有價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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