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單位的關係外加上老朋友的到來,古正明自然也是要好好招待的,在安頓劉家喜他們住下來之後,古正明喊了手下的幾個得力乾將,就在方逸他們所住的酒店裡擺了一桌,準備也讓劉家喜體驗一把晉省人民的熱情。
不過古局長顯然沒想到,跟著劉家喜一起過來的方逸等人,戰鬥力卻是十分的頑強,就連看上去比較瘦弱的吳小軍,竟然也是酒量過人,上桌就打了個通關,敬了對方每人三杯酒。
算上古正明帶來的人,酒桌上一共十個人,喝到最後古正明雖然把劉家喜灌了個酩酊大醉,但他和自己的手下也都全軍覆滅了,一個個喝的是人事不省。
“都喝成這樣子了,還怎麼查案子啊?”
看著一屋子東倒西歪的人,唯一還保持著清醒的方逸不由苦笑了起來,十個人喝了四箱子高度白酒,一箱子六瓶,算下來差不多每人都喝了兩斤多,就連胖子和三炮也都撐不住勁了。
其實方逸不知道,劉家喜來找古正明,並非是通過公函要求協查幫助的,這說明劉家喜要辦的並非是什麼緊要大案,否則就是再借給古正明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因為喝酒誤了辦案子的事情。
幸好他們喝酒的樓上就是所住的酒店,方逸去到前台又開了一個房間,讓服務員把幾個人都給架了上去,要是讓這幾個醉鬼回單位,恐怕一個處分那是絕對跑不掉的。
“服務員,你們這裡的古玩市場在什麼地方啊?”安置好那些喝醉的人之後,方逸換了身衣服下了樓,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尋找司元傑的這件事上,那是求人不如求己。
“古玩市場?你說的是花鳥蟲市場吧?那裡麵好像就有賣古玩的……”
前台的服務員用手指向了門外,說道:“出了門往右拐,過了第二個紅路燈再往左拐走大概四五百米吧,通過一個地下通道之後右拐三百米,就能看到花鳥蟲市場了……”
“好,謝謝你啦!”
聽服務員說完,方逸點了點頭,抬腳就往外走去,雖然女孩說的話有些繞,但方逸是何等記性,聽過一遍之後,他就可以一字不錯的全部都給重複出來。
“哎,我快下班了,可以帶你去的……”
看到方逸直接往門外走去,那個服務員頓時在他身後喊了起來,其實這女孩是和方逸開玩笑的,她家就住在花鳥蟲市場的附近,原本就是打算順路帶方逸過去的。
“不用了,我能找得到……”
方逸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按照女孩指的路線,方逸一路找了過去,還彆說,女孩雖然說的有些繞,但卻是十分的精確,也就是七八分鐘之後,方逸就找到了那個花鳥蟲市場。
“還真是熟悉啊……”
走在市場裡麵,方逸心裡不由笑了起來,在金陵古玩市場呆了那麼一段時間,即使眼下換了個城市,方逸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因為這個花鳥蟲市場的布局,和之前的朝天宮古玩市場是大同小異的。
市場的名字雖然叫作花鳥蟲市場,不過這個市場也隻是在外圍買些花鳥寵物之類的東西,而在市場的中心位置,則是一排排的古玩攤位了。
雖然這個市場的規模要比朝天宮小得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市場裡麵從文玩雜項到玉器字畫,基本上都能看得到,方逸手抄在口袋裡,像是彆的遊客一般在市場裡閒逛著。
“現在人用羅盤的真是越來越少了,居然連一個都沒能找到……”
轉悠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方逸有些失望的在一個攤位前站住了腳,他原本是想尋摸一個風水羅盤,將就著用羅盤查找一下司元傑的方位,但找了這麼一圈,方逸卻是連一個羅盤都沒看到。
“哎,不行就找幾枚銅錢吧……”
看到麵前地攤上散落著的一堆銅錢,方逸蹲下了身子,占卜尋人用羅盤的效果要比用銅錢好的多,但實在是找不到羅盤,方逸退而求其次也隻能使用銅錢了。
“乾隆通寶……”用手隨便扒拉了一下,方逸見到最多的銅錢就是乾隆年間的,嘴角不由撇了一下。
普通的相師占卜,最喜歡用的就是乾隆通寶,在他們看來,六十四卦以乾為天、為首,乾隆錢正好在字型上相符,符合古人以皇帝為天的心理,天圓地方,用銅錢正好代表天地,皇帝年號代表人,正好構成天地人三才,於天地鬼神相溝通。
但是方逸占卜問卦的方式卻和那些相師們不同,他傳承的是老道士那一脈的道術,所用的最好是數量稀少貴重的銅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使用這種銅錢,才能驅動鬼神為己所用。
“嗯?這錢有些古怪啊……”
方逸將那些通貨一般的乾隆通寶扒拉到一邊之後,卻是發現在這些銅錢的下麵,還被覆蓋了一層銅鏽斑斑銅錢,或許是在土裡麵埋了很久的緣故,有幾枚銅錢已然是看不清上麵的字了。
“哎,我說,你亂扒拉什麼啊?要就要,不要彆搗亂……”
看到方逸將自己故意放在上麵的好銅錢給扒拉開了,那個攤主有些不高興,雖說古玩這東西是以老為貴,但老到連字麵都分不清楚了,那些銅錢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價值。
“要啊,老板,你這些銅錢怎麼賣?”
方逸笑著指了指幾枚鏽蝕的很厲害的銅錢,因為這幾枚銅錢,讓方逸重新感受到了那種歲月滄桑的氣息,而方逸通常在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是會碰到一些好東西的。
“你要這些鏽了的銅錢乾嘛?”
看到方逸所指的幾枚銅錢,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攤主有些意外,在古玩行廝混的人,就沒有一個傻子,方逸的行為讓攤主心裡生出了一絲狐疑,難不成自己這幾枚銅錢還真是好東西不成?
“生鏽了年份才久啊……”
方逸擺出一副內行人的姿態,開口說道:“你這些康熙乾隆通寶,都是通貨,年代也不長,市麵上多的是,根本就不值錢,我買它們玩還不如拿這幾枚銅錢回去給磨出來呢,說不定就是好東西!”
“磨出來?”
聽到方逸的話,那攤主差點就笑出聲來了,原本以為方逸是個行家,沒想到卻是個棒槌,這幾枚銅錢鏽蝕的那麼厲害,磨完之後恐怕都鋒利的能當暗器使用了,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上麵的字樣的。
“老弟,我給你說實話,這幾枚銅錢我之所以給壓在最底下,那是因為它們是最珍貴的!”
看到方逸是個外行,攤主就開始忽悠了起來,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不瞞你說,這幾枚銅錢是前段時間才從土裡出來的,聽說是個唐代的王侯墓,你看這都是土鏽啊……”
“沒錯,這是土鏽……”
聽著那攤主的話,方逸也是差點就笑出來了,開什麼玩笑,這幾枚銅錢上的鏽跡明明是水鏽氧化之後的模樣,怎麼到了攤主嘴裡就變成了土鏽呢,隻要稍微懂些化學知識的人,怕是都能辨認得出來。
“小夥子你真有眼光……”
中年老板衝著方逸豎起了個大拇指,開口說道:“哥哥我也是實誠人,你要是真想要的話,那就四百塊錢一枚,這三枚你要是打包要,哥哥我再給你打個折,一共一千塊錢怎麼樣?”
“你……你開什麼玩笑?”
方逸的眼睛陡然間瞪的溜圓,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對方,口中說道:“你以為這破銅鑄造出來的銅錢是金子做的啊?四百塊錢一枚?我看是四十塊還差不多,我告訴你,我可是懂行的人,你彆拿我當外行忽悠……”
“你不是外行誰是外行啊?”
地攤老板強忍著嘴角的笑意,他喊出四百塊錢一枚的價格,原本就是漫天要價,像這種品相的銅錢通常都是些要扔掉的貨,他是為了讓自家的銅錢看上去更多一點才擺出來的,彆說四百塊錢了,就是四塊錢一枚,攤位老板都會賣掉的。
心裡這麼想,地攤老板嘴上自然不會這麼說的,“小夥子,四十塊錢可買不到我這寶貝,最少三百一枚,你要是打包要,我再給你免掉一百,八百塊錢怎麼樣?”
“拉倒吧,八十還差不多……”
方逸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站起身來,開口說道:“那邊攤位上的銅錢,上麵的鏽斑看上去比你這年頭還老呢,他才買二十塊錢一個,我去買他的算了……”
“哎,我說大哥,銅錢可不是以鏽斑論年頭的啊……”
聽著方逸的話,地攤老板都快哭出來了,古玩的品相在於保管的好壞,就是拿一枚近代袁大頭埋在土裡經受雨水土壤幾十年的腐蝕,那也不成樣子了,難不成說它的年份要比乾隆通寶還要早嗎?
“一百塊錢,你愛賣不賣……”方逸一臉怒氣作勢就要走,他這是懶得和這老板討價還價了,否則方逸十塊錢就能把這三枚銅錢給買下來,還能讓地攤老板有占便宜的感覺。
“哎,彆走啊……”看到方逸要走,地攤老板連忙喊住了他,“今兒我是第一炮生意,權當賠錢賺吆喝了,一百塊錢你拿走!”
“這還差不多……”
方逸轉怒為喜,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老板,伸手拿起了那三枚銅錢,嘴裡念叨著:“老板,我要是撿了漏你可彆心疼啊,回頭我磨出來說不定就是秦漢年頭的物件……”
“得,您就是磨出個寶貝來,我也認了!”地攤老板一臉戲虐的看著方逸,口中說道:“回頭你磨出來一定拿給我看看啊,讓我也漲點見識……”
“想都彆想,磨出寶貝我就拿到京城把它們給賣了……”方逸一昂腦袋,那傲嬌的架勢好像這幾枚銅錢真變成了寶貝一般,看的地攤老板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說這三枚銅錢從一千塊錢的忽悠價變成了一百塊錢的成交價,但這些銅錢卻隻是地攤老板幾塊錢一斤收來的,換算到每一枚銅錢上麵,那最多隻有幾分錢的成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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