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我給你說說我們家吧……”
靠在方逸的肩頭,柏初夏隻感覺十分的舒服,方逸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清香,像是能安寧心神一般,要是再不說上幾句話,柏初夏怕自己就會舒服的睡過去了。
“行啊,我也了解一下未來老丈人和嶽母的喜好。”
方逸笑著應了一句,對於柏初夏的家世,他雖然在心中有過一些猜測,但卻是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相信該說的時候,柏初夏自然會告訴自己的。
“油嘴滑舌……”
柏初夏輕嗔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爺爺是解放前參加工作的,解放後一直都在教育部門工作,爺爺和奶奶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就去世了,而我的父母,則是六七十年代的大學生,他們都出國留過學,現在是在外交部門工作……
我還要一個大伯,他在組織部工作,大伯家裡有三個堂哥,哥哥們都已經結婚了,另外我還要一個姑姑,姑姑家裡也有兩個哥哥,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這是我家裡的情況。”
“敢情你還是柏家的小公主呀。”
方逸聞言笑了起來,柏初夏家中長輩的孩子全都是男孩,可想而知柏初夏會多受寵愛了,因為不管多重男輕女的家庭,當兒子多了之後也就不稀罕了。
“那當然了,在衛家,我也是小公主!”
柏初夏調皮的笑了笑,說道:“我媽媽姓衛,我一共有三個舅舅和一個小姨,衛銘城是我小舅家的表哥,他們家也是男孩多女孩少,三家就兩個女孩,都已經結婚了……”
“你外公不是個普通人吧?”方逸笑著問了一句。
“在外人眼裡,外公很厲害,但是在我眼裡,他就是個疼愛我的普通老頭……”
柏初夏的眼睛裡滿是回憶的神色,“我小的時候爺爺奶奶的身體就不好,沒法照看我,而爸媽的工作又很忙,所以我在外公那裡長到了六七歲才回到爸媽身邊的,那會就像是個假小子一樣整天在外麵玩……”
說起自己的外公,柏初夏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情,她的外公叫做衛德林,生於一九一零年,衛家是江浙地區的大戶,而衛德林也出生於一個書香門第的世家,衛德林在大學時代受到了進步思想的影響,大學還沒畢業,就毅然投入到了革命之中。
衛德林是當時軍隊裡少數有文化的那個群體,按理說這樣的人一般都是乾政委的,但衛德林卻喜歡帶兵打仗,他從排長一直乾到軍長,幾乎全都是軍事主官,當年的青年學生也被熏陶成了一個粗獷的軍人。
在解放後,衛德林成為了一家軍事院校的校長,這一乾就是幾十年的時間,現在部隊裡的很多高級將領,見到衛德林都是要稱呼一聲老校長的。
在柏初夏看來,她的外公衛德林像是一個很矛盾的綜合體,一方麵他的性格十分暴躁,自己的幾個舅舅從小幾乎就是在棍棒下長大的。
而另外一方麵,衛德林卻是學識淵博,和那些學者們都能談笑風生並且吐詞文雅,如果被衛德林的老部下看到,肯定不會相信這就是自己那整天滿口臟話的老首長。
柏初夏的外公和爺爺,當時一個是軍事院校的校長,一個是教育部門的領導,因此認識並且熟悉起來的,柏初夏的父母能結合在一起,與此也是不無關係的。
“怎麼,你是怕外公打我嗎?”聽柏初夏對衛德林介紹的很詳細,方逸不由笑了起來,他能聽出柏初夏話中隱含的那一絲擔憂。
不過在方逸眼中,所謂的門閥世家其實和普通的老百姓也沒有什麼區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地的眼中,世間萬物皆為芻狗,誰也跳脫不出這個圈子去。
“這個真不好說,外公的脾氣實在是不怎麼好。”
雖然衛德林現在已經年逾九十了,但那脾氣卻是依然如故,這也是衛家子弟幾乎沒有出紈絝的原因,因為隻要被老爺子聽到什麼不好的事情,那肯定就是一頓暴打,衝這一點,衛家也沒人敢違逆老爺子定下來的規矩。
“沒事的,外孫女婿這都隔著那麼多層了,老爺子有氣也不會衝我發的。”
方逸笑著用手輕撫著柏初夏的長發,對於這次柏初夏讓他一起去給衛德林祝壽的意思,方逸心裡很明白,這是柏初夏帶他進入到柏家的第一步。
雖然柏初夏嘴上沒說,但方逸也很清楚,想讓她的家人接納自己,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以方逸的心性,卻是沒有感覺柏衛兩家有什麼了不起的,在幾十年前,他們同樣也隻是普通的家庭而已。
“外公那麼疼我,當然不會衝你發脾氣的。”方逸的話像是有種魔力,讓柏初夏心中的那絲焦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在方逸手掌輕輕的拍打下,柏初夏居然就睡了過去。
一直到中午時分,柏初夏才睡醒了過來,拉著方逸要出去給他買幾身衣服,說是外公過壽的時候,要讓方逸穿的精神一點。
看到性格一向都很大氣的柏初夏居然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方逸不由啞然失笑,告訴她自己不太喜歡穿西裝,家裡有幾套布料不錯的唐裝,到時候穿著去就行了。
原本柏初夏還想讓方逸穿給她看的,但這時衛銘城又跑了回來,說是家裡打了電話過來,老爺子指明要吃柏初夏包的餃子,無奈之下,柏初夏隻能跟著衛銘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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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真打算去見家長啊?”
下午的時候餘宣和孫連達一起回到了方逸那裡,看到方逸翻找出了好幾件唐裝,餘宣不由笑了起來,開口說道:“衛家的老爺子脾氣可不怎麼好,你拐騙走了衛家的小公主,說不定就會挨頓打……”
“脾氣不好不代表不講理,我上門是客,那老爺子總不能打客人吧。”聽到餘宣的話,方逸啞然失笑,看到餘宣手上拎著的一個盒子,方逸問道:“老師,您這拎著的,不會就是送給老爺子的壽禮吧?”
“沒錯,壽桃一枚。”
餘宣點了點頭,說道:“那老爺子的脾氣有些古怪,從來都不收家人之外的禮物,我要是搞點貴重的過去,指不定就會被扔出來,所以買個壽桃就行了。”
“我看你是小氣舍不得花錢吧?”孫連達在旁邊揭著餘宣的短,彆人過九十大壽,孫連達居然就花了八十塊錢買了倆新品種的桃子,就是孫連達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我說老哥,那老爺子的脾氣你是真不了解,就這倆桃子……他能收下了就算不錯了。”
餘宣聞言苦笑了起來,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他去衛家找衛嘉熙的時候曾經拜訪過老爺子,當時拎了兩瓶茅台酒去,卻是被老爺子一頓臭罵,最後硬是又給拎了回去。
“我不管那麼多,到時候方逸跟著你去,你不能讓方逸受了委屈!”
孫連達才不管衛家是個什麼樣的背景呢,俗話說孩子是自己的好,在孫連達眼裡,自己的這個弟子不必任何一個年輕人差,找了柏初夏,那是柏家和衛家的運氣。
而且孫連達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讓餘宣做方逸的家長,事實上師長如父,彆說方逸是個孤兒,就是他父母健在,餘宣也應該是能做這個主的。
“放心吧,衛家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家庭,我保準方逸沒事。”
餘宣和衛嘉熙的交情很深,而且他還知道衛老爺子深居簡出,就算是過壽估計也就是露一麵的事情,衛家那麼多人,老爺子未必就會關注到方逸的。
“就是,隻是去吃個飯而已,又不是鴻門宴……”方逸在旁邊嘿嘿笑了起來,要說最沒有壓力的人,反而是方逸。
“行了,不說這事兒了,把你的那兩枚西王賞功錢拿出來吧。”
餘宣換了一個話題,指著孫連達說道:“你小子不知道吧,你孫老師也是泉界名家,手上有這樣的名珍不早拿出來,小心孫老師把你給逐出師門!”
“我以前哪懂什麼西王賞功錢呀!”方逸聞言叫起了撞天屈,“這幾枚錢是我師父收藏的,我以前一直沒當回事,也就是前幾天見了侯景臣的那枚錢才知道這東西珍貴的……”
和兩個老師開著玩笑,方逸拿出了那兩枚西王賞功錢幣,孫連達鑒賞了一番之後,也是對方逸那不知道背了多少書的老道士師父仰慕不已,要知道,即使在民國時期,也沒有人能藏有如此珍貴稀少的名珍。
一下午的時間,幾人就在品茶鑒寶中度過了,晚上的時候滿軍也趕了過來,在外麵酒店訂了一桌飯菜招待了劉家喜一番,為了不讓劉家喜開夜車回去,方逸硬是留著劉家喜在家裡住了一天。
到了下午的時候,方逸問胖子要來了店裡的那輛車,四五點鐘接到柏初夏的電話之後,方逸開車帶著餘宣駛出了小區。
還沒過大年十五,大街上仍然是一副節日的場景,按照柏初夏給出的地址,方逸直接開車出了城往鐘山位置的方向駛去,衛德林這幾年喜靜,所以一直都住遠離城區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