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其他理由,單就是沙海在淩霄宮之中意圖蒙騙聖地,申屠雄當場將其轟殺也沒有什麼問題,宇文煙與羅洪二人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三位太上長老,莫非信不過申屠?”見三位太上長老沉默,申屠雄恭敬問道,但是聲音中卻是帶了些情緒。
三大聖地宗主之位,看起來手握重權,光鮮榮耀,但其中多少辛酸也隻有在其位者才真正明白,單就是和宗門內其他半步元嬰修者相比,少了不知道多少修煉時間,若是將這些時間全部用於修煉,說不定申屠雄已經突破至元嬰期了。
付出了時間經曆以及辛苦,最終若還換不來信任,表達出一點情緒也是正常。
“申屠,你多心了。”
聽到申屠雄的話,宇文煙安撫道:“招魂幡非同小可,即便使用者僅僅是一位金丹初期也馬虎不得,這種東西若是落到半步元嬰修者手中,便是我們處理起來都會有些棘手。”
三百多年前,連雲海域曾經有人煉製過招魂幡,並且隱藏的很好,最終修到半步元嬰境界,那位修者的招魂幡還隻是極品法器,施展出來,黑色濃霧自成一界,接連屠戮七座大型宗門島嶼,後來便是元嬰修者親自出麵,以空間手段都難以破解,最終還是兩位元嬰修者聯手才將其誅殺。
一件極品法器便有這等威能,若真是一件靈器級彆的招魂幡,還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風波。
“所以申屠才親自前往查證。”申屠雄隨後搖頭一笑,說道:“申屠對此也是太過敏感了,連雲海域數十萬年曆史,都未曾出現過靈器級彆的招魂幡,一個金丹初期修者又怎麼能夠煉製的出來。”
招魂幡不同於普通的法器,靠融入靈核精魄可無法晉升成為靈器,便是三大聖地之中,也無人知曉該如何使招魂幡成為靈器。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清楚,我們三個老家夥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該回去了。”羅洪起身,便要離開。
“敢問三位太上長老……”申屠雄突然問道:“申屠若是沒記錯的話,宗門大殿內,有布置隔絕神識的陣法,以防宗門機密被他人探聽,沙海之事,三位太上長老又是如何得知?”
有人竊聽自己的事情,申屠雄自然也要給對方上點眼藥,元嬰期修者又能如何,隻要給申屠雄一些時間,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成功晉級到元嬰期,到時和場內的這幾位就是同階修者了。
“天地宗最近風頭正盛,本座見你與方逸私下關係不錯,怕你因私誤公,所以動了些手腳,這件事情,事先我已告知過兩位師兄。”常樂山坦然承認:“事情既已真相大白,本座也已將陣法還原,你大可放心。”
常樂山把話給說明白了,又是站在宗門利益的角度,宇文煙與羅洪兩位太上長老又事先知情,申屠雄也沒有辦法,隻能暗中提醒自己,以後更要多加小心。
淩霄閣中,三位太上長老並未各自散去。
“兩位師兄覺得申屠所言有幾分可信?”常樂山問道。
“常師弟是不是對申屠有些誤解?”
宇文煙有些不快,道:“在宗門大殿陣法上做手腳,已是你的不對,念你初衷也是了為宗門考慮,方才我與羅師弟才未拆穿你,為你保留了顏麵,現在還要懷疑申屠?”
常樂山在宗門大殿陣法上動手腳之事,事先並未告知宇文煙與羅洪,二人真正知道此事還是常樂山找到他們,述說沙海之事的時候,這讓兩人心中都有些不高興。
“兩位師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常樂山表情淡然,繼續道:“既然是前往天地宗查證,總應該帶些人手才對,順便也能為此事做個人證,如今他隻身前往,豈不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連個對證之人都沒有。”
“以申屠與方逸的關係,隻身前往也可以理解,帶了人手,反倒不是申屠的性格了。”羅洪對此倒是沒什麼懷疑,對於申屠雄的性情,羅洪還是頗為了解。
“申屠身為宗主,大殿之中,我也不好太過為難。”常樂山道:“不過兩位師兄有沒有想過,申屠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確認天地宗宗主龍旺達沒有煉製招魂幡的呢?”
“常師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宇文煙知道常樂山話中有話,遂開口問道。
“申屠雄與方逸等人有舊,他一麵之詞卻是當不得真。”常樂山道:“這件事情兩位師兄若是信得過,便交由我來處理,必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常師弟。”
羅洪皺了下眉頭,說道:“有些事情我本不願多提,不過域外戰場之時,方逸怎麼說也是我淩霄宮客卿長老,你那後輩的確是做的不對,便是當場被申屠雄誅殺,也沒什麼可說的,被你保下也就算了,我們也不多說什麼,現在還要整日算計著為你那後輩除去後患麼?”
能成為元嬰期修者,豈是能隨意被人糊弄的角色,對於常樂山心中的想法,羅洪和宇文煙都是心知肚明,隻是一隻沒有挑明罷了。
“羅師兄誤會了,我不是要出手對付他。”
常樂山開口說道:“方逸的事情我們已經有了結論,暫且觀望,另外兩家大體也是這個意思,而且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超級宗門的元嬰修者盯上了這方逸,根本不用我操心,師弟的確是擔心招魂幡之事。”
“也好。”宇文煙想了一下,說道:“不過切記,若是沒有真憑實據,不要暴露淩霄宮出來。”
三大聖地之所以曆經十餘萬年不曾衰敗,除了其自身實力之外,做事也大體算得上是公允,不會惹得其他超級宗門島嶼視為威脅,若是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一座大型宗門島嶼翦除,其他超級宗門必然會心生芥蒂,說不定還會聯手對抗,真要鬨到這種地步,怕是三大聖地聯手都難討到好處。
“請兩位師兄放心。”常樂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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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座小山,涼亭之中,常樂山親自為對麵一位修者倒上一杯清茶。
這位修者一身素色道袍,頭上紮著發髻,蓄著黑色長髯,背背浮沉,一身道人打扮,也有些仙風道骨的氣息,這道人叫做左星浩,一介散修,卻已踏入元嬰境界,與常樂山交情莫逆。
“左道友,我這小青山如何?”常樂山笑嗬嗬問道。
“清雅彆致,長居於此,心神安寧,好地方,可惜天地靈氣稍顯稀疏。”
左星浩品一口清茶,閉著雙目,也不用神識探查,口鼻之中儘是花草的芬芳香氣,耳邊潺潺流水聲,清脆鳥鳴聲,靜下心來,整個人仿佛都要融入這自然之中。
“有舍有得吧。”常樂山笑道:“靈氣充裕之地,草木皆靈,更不要說鳥獸,這小青山之中,更顯天地自然。”
“常道友所言有理。”左星浩點了點頭,道:“我等以踏入元嬰境界,想要尋一處靈氣充裕之地再簡單不過,但我等修行,更應該體悟天地自然,這也是左某不及常道友之處。”
“哈哈……”聽到左星浩恭維,常樂山搖頭哈哈一笑,並未當真:“左道友過謙了。”
“常道友相邀,怕不隻是請我品茶那麼簡單吧。”左星浩手中拿著茶杯放在口鼻不遠處,輕輕搖晃,嗅著茶香。
“實不相瞞。”常樂山沒有再繞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日前聽到一條消息,天地宗宗主龍旺達煉製出了一件下品靈器級彆的招魂幡,隻不過傳訊之人已經被申屠雄滅口。”
“下品靈器級彆的招魂幡?”
左星浩先是眉頭一皺,隨後搖頭輕笑道:“天地宗最近風頭頗盛,左某亦有耳聞,那方逸的確是曠世天才,不過那龍旺達卻不怎麼樣,隻有金丹初期修為,常道友莫非真的相信區區金丹初期的修為,就能夠煉製出靈器級彆的招魂幡?”
“連雲海域已經有三百餘年沒有出現過招魂幡,我看此事也未必就是空穴來風。”常樂山一臉嚴肅的說道:“因此,常某希望左道友幫忙查證一番,若是屬實,申屠雄宗主的位子也就坐到頭了。”
“嗬嗬……”左星浩嗬嗬一笑,搖頭道:“不過現在的天地宗可不好惹,劍宗已經昭告天下,已是與天地宗站在同一陣線,左某孤家寡人,可是惹不起元劍一那老怪物。
元嬰修者,修為也有高低,元劍一便是其中極強的一位,或許比不上三大聖地的太上長老,但是其他超級宗門之中的元嬰修者,卻是很少有人能是元劍一的對手。
“元劍一若出手,左道友也隻要暫時拖住他就行了,會有其他人配合。”
常樂山眼睛之中閃過一抹寒光。
“哦?”左星浩聽到會有其他人配合,頓時麵有不悅之色:“常道友莫非還請了其他元嬰修者?”
常樂山搖搖頭:“元嬰修者哪有那麼多,能請動左道友已是不易,其餘有幾位半步元嬰,再有便是一群金丹初期修者。”
“原來如此。”左星浩道:“常道友,這件事我便應下了,不過……”
左星浩聲音拉長,一臉笑意的看著常樂山。
“左道友可是一直惦記著我那株長生樹,無論招魂幡之事是否屬實,那株長生樹便歸左道友。”常樂山自然明白,這是左星浩在索要好處。
長生樹乃是木屬性至寶,在其生長周圍,木屬性靈氣異常充足,靈草靈藥栽種在其周圍,無論生長速度還是品質都會大幅提高。
“哦?”左星浩嘴角帶了笑意,“想不到常道友居然舍得讓出這株長生樹。”
左星浩本身便是修行木屬性功法,因此一直惦記著常樂山手中的這株長生樹,屢次提出以其他寶物交換,卻屢次被常樂山拒絕,想不到這次竟然舍得將這寶貝拿出來。
常樂山其實並不在意招魂幡,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方逸,招魂幡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半步金丹境界便能媲美金丹後期,常樂山可不希望方逸能夠靜下心來修煉。
若是等方逸積累足夠,突破金丹,誰知道能達到什麼實力。
自己的後輩與他有仇,也就意味著自己與他有仇,既然有仇,還是要儘早除掉的好,常樂山身為淩霄宮太上長老,一舉一動都在宇文煙與羅洪的注視之下,這種事情不好親自出手,也隻能是委托他人來辦。
這次借著招魂幡的由頭,由左星浩拖住可能會出手的元劍一,之後幾位半步元嬰修者聯手攻打,勢要逼迫方逸強行渡劫,再加上一些金丹初期修者圍攻,說不定也能逼迫龍旺達施展招魂幡,若是龍旺達手中真有招魂幡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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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宗成立之後不久,便有些弟子來頭,畢竟名頭正旺,連雲海域之中也不乏想要投靠到天地宗之中的弟子,隻不過絕大多數都被方逸設置的幻陣淘汰了出去。
“劉師兄,轉眼間我們入門已有十年,當初鬨的些許不快,還望劉師兄見諒。”
山間,兩位煉氣期弟子修煉劍法的間隙,正坐在地上,回憶這十年的過往。
“韓師弟多心了。”那位劉師兄笑道:“想當初也怪師兄年輕氣盛,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咚……咚……咚……”急促的三聲鐘響傳來,這兩位修者卻是麵色大變:“有敵人來襲。”
兩人正說著,突然眼前一花,一柄飛劍載著一年輕修者到達二人身前,滿麵笑容道:“十年不見,兩位師兄可好?”
“沈陸……”
“嘖嘖嘖……”沈陸搖頭,嘖嘖笑道:“不對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們為兩位師侄,還要感謝天地宗十年前將我淘汰出去,如今我已經晉級到了築基期。”
“要殺便殺。”那位韓姓修者怒道。
“殺你們?”沈陸搖頭道:“不不不,天地宗完了,如今三大超級宗門聯手,三位元嬰修者出手,便是有劍宗撐腰也沒用,我倒是可以為兩位師侄某個出路,你們可願隨我加入玉虛宮?”
“身為天地宗弟子,便是戰死,也絕不會乾出背叛宗門之事。”
那位劉師兄手中握劍:“築基期又何妨?與我一戰。”
“好,死就死了。”那位韓師弟直接持劍衝了過去。
兩人眼前卻是一花,哪裡還有什麼沈陸,十年記憶消散,如黃粱一夢,眼前一片坦途,直通中央山脈、
“剛才……是幻境?”兩人相識一眼,臉上均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