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認為葉伏天之事是我做的?”何惜柔看著雪夜,冷笑道:“憑什麼?”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書院自會前往懸王城查,查你今年到過的所有地方,見過的所有人,你認為自己能逃掉?”雪夜繼續道。
“沒做過的事情,隨你們怎麼查。”何惜柔聲音強勢,卻像是在掩蓋自己的心虛,此時的她內心冰涼。
她知道,她可能徹底完了。
但她還是不甘心,抱有一絲希望,她不想就此放棄。
“既然如此,這些天希望懸王殿能夠配合下,不要離開。”雪夜又道。
懸王殿的長老目光一閃,冷冷的開口:“事情還未查出,書院便前來封我懸王殿住地,如今還欲禁足,是否欺人太甚?”
“若是查出了,你認為僅僅是禁足這麼簡單?”雪夜冰冷開口:“此事最好不要是懸王殿的意誌,否則,就不僅僅是你們的事了。”
懸王殿諸人儘皆陰沉著臉,簡直狂妄至極。
懸王殿長老拂袖轉身,步入客棧之中,然而他此刻也極為憤怒,不僅是對書院,還有對何惜柔。
書院既然查到了何惜柔身上,很有可能是真的,如若最終的結果查明是何惜柔做的,那麼這白癡女人死不足惜。
…………
消息傳出後,朝歌城震動。
竟然是懸王殿做的?
據說何惜柔喜歡的男子洛君臨乃是懸王殿一位天才人物,拜入懸王殿五殿主門下修行,和葉伏天一樣來自蠻荒區域百國之地,兩人有大仇。
那麼何惜柔做這件事,是怕葉伏天成長威脅到洛君臨的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倒是個可悲的女人,為了男人刺殺草堂弟子?
聽聞書院之人前往圍懸王殿客棧的時候,洛君臨甚至都沒有獻身,女人容易感情用事,被愛情衝昏頭腦,但那洛君臨,可不見得和她一樣。
很快有消息傳出,書院派強者前往東荒境南部懸望城了,甚至將那刺客的屍體都帶去了。
假如這件事情真的是何惜柔做的,那麼,怕是插翅難飛了。
看來,當日草堂二弟子在東秦書院外強勢之言,果然是有用的,顯然秦王朝出力了,否則不可能這麼效率,這裡畢竟是朝歌。
壓力全部落在了懸王殿強者的身上,其餘諸人都是看熱鬨的姿態。
這些日,懸王殿強者被禁足,不得踏出客棧一步,朝歌城的人又一次見識到了書院和草堂的強勢。
顯然,如若這件事是懸王殿的意誌,那麼在朝歌城的懸王殿強者,怕是一個都走不掉。
數日之後,懸王殿所在的客棧中,有一行浩浩蕩蕩的強者禦空而來。
他們降臨之時冷漠的掃了一眼外圍圍住客棧的人群,為首之人眼神充斥著寒意,冷淡開口:“事情還未查明便圍我懸王殿強者,書院很好。”
說罷,他便直接踏入客棧。
一道道身影閃爍,躬身拜見:“見過五殿主。”
懸王殿五殿主何玉律,到了。
一道倩影閃爍而來,正是他的女兒何惜柔。
“跟我來。”何玉律腳步往下,帶著何惜柔離開,來到了何惜柔所住的院子中,背對著何惜柔冷冷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做?”
“爹。”何惜柔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數月前懸王城發生了一件事情,有一位天位境的強者得罪了一個世家,一家性命遭到威脅,是你出麵擺平了這件事,對吧。”何玉律轉身看著何惜柔。
何惜柔臉色慘白。
“既然我能查到,你認為書院查不到?”何玉律冷漠的眼神中還有幾分痛苦,這是他的女兒,親生女兒,但如今,鑄成大錯。
“爹。”何惜柔的眼睛通紅,她知道,瞞不住了。
何玉律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也軟了下來,歎息道:“胡銅一家我已經解決,但想要徹底瞞過書院怕是難,惜柔,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他慫恿你的嗎?”
何惜柔身體顫了顫,她自然明白父親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爹,這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他之前並知道。”何惜柔紅著眼睛道:“事已至此,女兒自會承擔下來,爹,女兒不孝,若是發生什麼事情不能侍奉您,請您原諒女兒。”
何玉律看到何惜柔眼淚流出,內心微痛。
他心中有些痛恨,書院、草堂。
若是他足夠強大,書院草堂焉敢如此欺他。
若他足夠強大,葉伏天至今好好的活著,草堂怎麼敢對他女兒如何?
但正因為他不夠強,所以他很清楚,一旦事情查明,草堂,絕對不會放過他女兒。
“爹,女兒沒什麼心願,隻希望女兒若發生什麼,爹能夠保住他。”何惜柔央求自己的父親,她知道,事情查明後,葉伏天不一定會放過洛君臨,哪怕事情是她做的。
“你還在為他想。”何玉律憤怒的道:“若不是他,你何至於此,我隻恨當初不該收他為弟子。”
“爹,算女兒求您了,這是女兒最後的心願了。”何惜柔淚流滿麵,何玉律內心抽搐,雙拳緊握。
女大不中留,但如今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能說什麼?能責怪何惜柔嗎?
第兩百83章何惜柔之死
書院所在的客棧,一行身形虛空邁步,隨後降落於客棧之中。
前往懸王城調查之人,也回來了,帶回了調查的結果。
在懸王城,何惜柔曾接觸過一位名為胡銅的人,據他所認識的人稱,胡銅便是上天位境界的強者,擅長土屬性能力。
何惜柔,對胡銅一家有恩,後來胡銅消失。
書院的人隨後尋找胡銅的家人,發現胡銅家人失蹤,而且就在他們降臨懸望城的這幾天。
能夠無聲無息的讓人失蹤,懸王城的掌控者懸王殿,自然有這樣的能力。
消息帶回來之後,一切都變得清晰,隻是人已死,胡銅家人也失蹤,也算是死無對證了。
草堂弟子所在處,諸葛慧等人坐在一起,聽到這消息之後諸葛慧美眸中閃過一抹冷笑,死無對證嗎?
“小師弟,我們出發。”諸葛慧對葉伏天微笑著道。
事情已經如此清楚,還需要證據嗎?
自由心證。
證據是否被銷毀,已經無關緊要。
“好。”葉伏天聽回帶回來的消息自然也明白,此事定是何惜柔做的無疑了。
當日這女人為了洛君臨,前往蒼葉壓迫他親人朋友,險些讓蒼葉蒙難,帶走他的親人。
如今,又為了洛君臨刺殺他。
不可饒恕。
昔日,他還未入草堂,隻是回蒼葉等頂級勢力邀請,自然也沒有能力動何惜柔這位懸王殿的千金。
如今,有書院、有草堂為他出麵,有二師姐親自下山。
雖然不是自己親自解決,但這種感覺,依舊很暖。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懸王殿之人所在之地,所過之處,人影集結,彙聚成一股可怕的洪流,追隨著書院之人而去。
這幾天朝歌城因為此時掀起巨大風浪,如今書院之人所在的客棧外一直聚滿了人,都在等待著事情的結果。
如今書院調查之人歸來,終於走出了客棧,他們知道,這件事,終於要解決了。
浩浩蕩蕩的強者彙聚於懸王殿之人所在的客棧,這裡也有很多人在等待著,包括各大頂級勢力的人都在人群之中,想要看看事態的最終結局。
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整座客棧,懸王殿強者紛紛踏步而出,看到書院之人抵達都神色寒冷。
人群讓出一條道路,懸王殿五殿主何玉律從中走出,目光望向書院之人。
“諸位這是什麼意思?”何玉律神色冷漠,開口問道。
諸葛慧目光望向何玉律,笑著道:“誰是幕後之人想必懸王殿如今也心中有數了,胡銅是誰也無需我多說,你們隱藏胡銅的家人想要銷毀一切,我依舊可以不計較,但如今,但凡有人膽敢阻止我拿人,我便默認為此事不僅僅是何惜柔一人所為,而是朝歌城懸王殿所有人的意誌。”
諸葛慧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道:“若是如此的話,一個都不用回去了。”
她不去和懸王殿的人辯解什麼,也懶得辯解。
草堂行事有自己的原則,禍不及親,這件事目前看來是何惜柔一人所為,並非是懸王殿的意誌,那麼,何惜柔必須為此承擔代價。
但懸王殿如若阻止要包庇何惜柔,那麼,便等同於默認何惜柔刺殺葉伏天是應該的了,既如此,便同罪。
當年草堂三弟子顧東流下山,本也隻是想要誅首惡,然而便是因為那一流勢力包庇作惡後輩,於是灰飛煙滅。
想到此懸王殿之人臉色難堪,有因諸葛慧對懸王殿的威脅而難堪,同樣也有被何惜柔這蠢女人所連累的憤怒。
若不是那蠢貨女人,何止於此?
如今五殿主到來,難道準備包庇他女兒不成?
假如這樣的話,他們相信草堂二弟子絕不僅僅是說說那麼簡單,而是,真的會下狠手。
這樣的事情,草堂不是沒做過。
即便是懸王殿強者的目光都看向何玉律,都這時候了,難道還不肯大義滅親?要在場的他們因為何惜柔的愚蠢而一起承擔後果?
周圍,浩浩蕩蕩的人群都內心震蕩,望向那仙子般的女人,草堂二弟子,真夠強勢啊。
誰若阻止,懸王殿的人就都不用回去了。
哪怕懸王殿五殿主站在她麵前,依舊毫不在乎。
何玉律內心掙紮,遲遲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鑄成大錯,平日裡無論怎麼任性都可以,但她絕對不該暗殺草堂弟子。
然而,那終究是他的女兒,要他將自己親生女兒的命交出來,可想而知是什麼感受。
此時的他,隻有對草堂的憤怒和仇恨。
就在這時候,懸王殿強者自動讓開,又有兩道身影往外走來。
刹那間,無數道目光落在前麵那道身影之上,正是何惜柔。
此時的何惜柔透著幾分憔悴之意,但她的目光卻反而變得平靜堅定,冷漠的看向草堂之人。